14. Chapter 14

作品:《黑月光又在哄替身撒娇

    Chapter 14


    夏敛昨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施沅变成了一个原始部落的祭司,穿了身兽皮大衣,两只手都拿着根蜂蜜棒搁那转啊转。


    梦里的夏敛想,施沅不拍戏在这干什么。他拉着他想找剧组,施沅一个劲的拒绝,说不行不行,他不能忘记祭司的职责。


    夏敛就问,祭司的职责是什么。


    施沅义正言辞道,祭司的职责就是遇到困难,随时献祭自己!


    然后他们的旁边突然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树,树还长了张白问黎的脸。


    施沅一跳,跳进了白问黎嘴里,不见了。


    接着,夏敛就迷迷糊糊醒了。


    他黑着脸正准备和施沅吐槽这个离奇的梦,就看见施沅跪在阳台上,面前放了个装水的碗,碗前面还规规矩矩摆着他的手机。


    施沅一边朝碗磕了一下,一边低着声音叽里咕噜。


    夏敛的脸困惑地皱了起来。


    眼前的施沅逐渐和梦里那个转蜂蜜棒的施沅重合,难道这是上天给他的某种预感?听说一些诈骗组织为了更方便控制人,还会将人带入蟹脚。


    夏敛想到前两天施沅在企鹅上加的那个人,缓缓掏出手机,按出110。


    “施沅,你在干嘛?”


    夏敛决定一有不对就报警,这次绝对不能耽搁。


    施沅正对着碗双手合十,闻声飞快看了夏敛一眼。


    “我在和我爸妈道歉。”


    声音都有点低落。


    夏敛想起网上看的那些蟹脚常用手段,小心翼翼问道:“你爸妈是回来了吗?”


    今天是个雾天,天蒙蒙亮,放眼望去能见度不超过五十米,是鬼片常见天气。


    施沅闻声惊恐地看着他:“你别讲鬼故事,我爸妈已经走了十几年了。”


    夏敛:“?那你是在干嘛。”


    施沅:“和他们道歉啊,我们那边清明和过年都会烧纸敬排位,平日里遇到困难也会和他们说说,你们那里没有这个习俗吗。”


    夏敛:“……”


    谁敬排位会放手机啊!!


    夏敛拳头攥紧。


    “那你没事道什么歉。”


    施沅对着碗又是磕了一下,悲伤地说:“我昨天梦里帮他们又认了一个儿子,我……我对不起他们。”


    夏敛:“……。”


    “这个人应该不是我吧?”


    “当然不是了!”


    “那就好。”夏敛松了口气。


    和施沅说了会话,他瞌睡也没了,索性直接起床。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随口说道:“我认为你比起跟你爸妈道歉,更应该道歉的是你梦里认的兄弟。”


    凭空多出来一对便宜爹妈。


    施沅已经开始收拾碗和手机了,闻声一顿。


    夏敛又问:“你梦里出现的是谁呀,话说……”


    “没、没谁,你不认识。”施沅心虚打断。


    夏敛的脸皱了起来。


    咦,不对劲。


    ————


    今天要拍的是一场大戏,出场演员多,施沅他们去的也比较早。


    化好妆到达拍摄地点,导演正在和白问黎还有反派女配讲戏。看见施沅来了,他挥挥手让女配先走,把施沅喊了过来。


    演反派的演员叫慕灵,和施沅关系还不错,走的时候和他打了声招呼。


    施沅回了一句,远远地白问黎瞥了他一眼。施沅连忙低下头不去看他,他站在导演旁,离白问黎有点距离。


    这场戏主要是为了给施沅说,导演恨不得将台词细细揉碎了,一帧一帧讲给他。


    完了,他说道:“你要在心里把他当哥,虽然你平时被利用害了他很多,但你心里是很爱他的,明白吗。”


    施沅听话地点头,导拍了拍他肩膀,说:“今天这场戏很重要,你多跟白问黎学学。”


    接着又对白问黎露出纠结的表情,难以启齿道:“你我是从不担心的,你一直演得都很好。就是有时候太好了,对手演员接不住,放出来对比过于明显,观众难以入戏,不太好看。”


    嗯?什么意思?


    导演是怕他被白问黎对比的过于惨烈,到时候观众注意力都在他演技有多烂上,所以让白问黎……演差一点,吗?


    施沅看看导演,又下意识看了下白问黎。


    白问黎没有回话,在施沅望过去的瞬间也看了他一眼,施沅读不出他是否在意。


    他连忙低着头,紧张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虽然知道导演这么做是为了剧的整体效果,可是……


    施沅的唇抿了抿,开始感到难受。


    这样对白问黎多不公平啊,而且还是因为他。


    都是因为他演的太差了……


    脱离了以前那种全员摆烂的劣质偶像剧氛围,施沅逐渐清晰地感觉到,作为演员,演的好与坏,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说完这话,路导自己也觉着或许不该说。他脸色白了白,拿着台词本找其他演员去了。


    只剩两个人,施沅的食指抠了抠拇指指甲,对白问黎道:“白哥,你别让我。”


    “我觉得导演说的不对,你才是主角,重点在你那里,我不重要,你演好了才会精彩……当然我也会努力的,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说话时,施沅一直低着脑袋。假发套将他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少年睫毛朝下露出弯曲的弧度,鼻尖随着说话的幅度轻轻动作。


    “施沅。”白问黎喊道。


    “嗯?”


    “你一直低着头做什么。”


    施沅:“……”


    “刚来的时候,你看见我就开始躲眼神。”


    施沅心想,他哪敢看他啊,昨天刚被误会,晚上又做了莫名其妙的梦,让白问黎平白当了爸妈的便宜儿子。


    今天还因为他,导演说……


    “我、我没有……”


    施沅声音都虚虚的,他感觉没脸,恨不得绕着白问黎走。


    而且白问黎关注的重点在哪里啊?!


    白问黎根本没听,他用略带疑惑的语气说:“是因为我昨天戳穿了你,所以你终于决定不喜欢我了吗?”


    “不是!”施沅一着急,视线就对了上去,“我我没有,都是误会我可以解释!而且我也怎么会不喜欢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问黎“唔”了一声,施沅才发现他黑色的眸子一直在看他。施沅视线晃了晃,心虚地重新低下头。


    “我、我……夏敛在喊我我先走了,总之、你不要听导演的,白哥你演技这么好,就跟太阳一样,你一定要好好发挥。”


    说完拔腿就跑,很快只留下一个背影。


    白问黎不高兴地看着夏敛的方向。


    远处,夏敛正在暗中观察,一不小心就发现白问黎的视线,他连忙欲盖弥彰地低头。


    ————


    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施沅这一次的表演可以称得上超常发挥。


    白问黎拋过来的每一个戏他都接上了,有两幕甚至让导演也感到了几分惊艳。


    路导喊卡时,他还“死”在白问黎怀里,直到缓缓坐正身体,对上导演的眼神才确定没有搞砸。


    施沅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他早晨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有成果的……还有白问黎昨晚上对他的指点,施沅终于开始代入角色心情。


    施沅从白问黎怀里起来,飞快说了句谢谢你,也没敢多待,赶紧起身跑了。


    白问黎还坐在木头地板上,他心想,施沅今天脸皮薄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久了。表情还有点……愧疚?


    他之前有这样吗。


    拍完这一场,接下来施沅只需要躺在地上当个工具人。下一场戏是白问黎被女配陷害,众长老逼迫他离开宗门,再然后则是他其他零散的戏码。


    这个景过两天就要拆,今天需要将白问黎的戏都拍完,明天则是其他人在这里的戏,包括施沅被反派女配慕灵杀害。


    人一多,拍起来就慢。


    施沅“死”的戏一共拍了几十分钟,他在地上却躺了四五个小时。从上午直拍到下午,导演喊“过”的时候,施沅从地上爬起来,疲惫地锤了锤酸痛的腰背和肩膀。


    下一场该换布置了,场务带人过来收拾东西,一个相熟的工作人员路过施沅旁边说道:“施沅,外面有人找你。”


    施沅问:“谁呀。”


    对方挤了挤眼睛:“一个年轻男的,我也不认识。开得豪车呢,劳斯莱斯。”


    豪车,有钱人。


    施沅不认识什么有钱人,他唯一知道的,只有……顾翊。


    顾翊还是找来了吗。


    施沅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顾翊,很多书上都写着,谁谁知道未来后,暗中搅弄风云,将那些坏人狠狠打脸,然后飞黄腾达,改变命运。


    可是施沅没有那么聪明的脑袋,也没有那么坚毅的心。他能想到的只有努力靠近白问黎这棵大树,然后祈祷能不被名为顾翊的危险的雨淋到。


    可现在,他还没有到达那棵树底,顾翊就已经来了。


    白问黎和导演站在显示器后,一起看刚才的镜头,他没有注意到施沅这边。


    施沅回了声知道了,开始朝换衣室走。


    施沅想,顾翊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呢?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是,出了摄影棚,施沅并没有看到顾翊。


    豪华的劳斯莱斯被擦得锃亮,透着一股有钱的气息。施沅刚走出摄影棚,后门窗便被拉了下来,女人烫着一头微卷的红发,对施沅招了招手:“小施沅,这边!”


    是木羽!


    难以应对的危机瞬间消弭,施沅像是没复习的学生,突然知道非常重要的考试延期举行。


    “羽姐!羽姐你怎么来找我啦!”


    他激动地快要眼泪汪汪!


    木羽笑了,打开车门。


    “今天请你吃饭啊!”


    木羽经常接济施沅,他也没有多想,跟着坐了进去,就问道:“你怎么开这么贵的车呀,你中彩票了吗?”


    木羽说:“我都没买过彩票哪里会中彩票!这当然不是我的车,是我们白总监的,他今天请我们吃饭!”


    白总监,白问黎的弟弟,白清荣。


    也是间接让他丢失一对眼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