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

作品:《被迫嫁给摄政王后

    午膳后,严观同慕长川去看了粮仓,商讨开仓赈粮的事情。


    谢寻让晴绿送宋临晚回客房休息,晚上去刘府赴宴。


    宋临晚吩咐马车慢些走,她赶路半个月,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些吃不消。


    自从到了王府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喝过周大夫开的药。之前一直是七七照顾她的饮食药膳,在王府这些日子,身体并没有感觉不舒服,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宋临晚现在发现药还是不能停。


    等回王府之后,得找个借口回趟相府。


    宋临晚靠着马车,连夜奔波,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卖汤包喽!最后一笼喽!”


    宋临晚一路走来,中县虽然没有流民,但大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像这种吆喝似的叫卖更是少之又少。


    宋临晚听的精神一振,汤包是什么?她立马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掀开帘子探头往外看。


    一个麻布衣服的小贩正揭开热气腾腾的小蒸笼,那蒸笼里面放着白灿灿的包子,包子晶莹剔透,可一点没破皮,宋临晚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包子的香味。


    宋临晚的眼神立马就落在汤包上移不开眼了,她立马叫停车夫,“停车,我要吃汤包。”


    晴绿急忙抓住想向下跳的宋临晚,给她放了马凳,扶她下马车。


    晴绿看了一眼周围,此处地势较为偏僻,行人稀少,应当不会有危险。


    宋临晚早已经窜到了小贩面前,“老板,你这汤包看起来好好吃,这是什么汤包。”


    小贩见到来了客人,宋临晚的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他立马殷勤的替宋临晚介绍到,“这位小姐,这是蟹黄汤包,是南溪出名的小吃。”


    小贩说道这里,语气遗憾的说,“只可惜南溪遭了水灾,不然这汤包早上就被抢完了。”


    小贩意识到自己不该埋怨,又接了一句,“小姐你运气好,一看就是一个有福之人。”


    梁朝没有出嫁盘发的习俗,宋临晚也不喜欢盘发,只是头发上挽了一些,带了些首饰,不至于丢了谢寻的面子。


    宋临晚听的只点头,眼神一直落在汤包上,对小贩说道,“老板,把这些蟹黄包全部都给我包起来。”


    小贩麻利的拿了一个食盒替宋临晚把汤包包起来,一共八个,看起来一戳即破,宋临晚咽了咽口水,想吃。


    宋临晚为了转移注意力,随口闲聊,“你刚刚说到南溪水灾,这南溪水灾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小贩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小姐一看就是外地人,小姐有所不知,南溪水灾本就严重。后来朝廷说要派来一个赈灾的大使,会给南溪带赈灾的银子和粮食,这才让流民安了心。可是赈灾大使到的时候,两手空空。他说粮食和银两被土匪给截了。天地良心,南溪这些年来一直未遭大灾,算是富饶之地,哪里来的土匪。傅将军虽然不信,还是派兵沿途搜查,结果一点影子都没有找到。”


    “那那个赈灾大使现在在何处?”宋临晚来了也有半日了,一直未见到何华的踪迹。


    “在傅将军那里,说是为了找粮食的下落,我看他就是怕了,躲灾去了。”小贩说道这里,颇有些义愤填膺的味道。


    小贩把装好的蟹黄汤包递给晴绿,晴绿接过,付了银子。


    两人刚转身准备离开,一个人影扑着晴绿而去。


    晴绿立马把宋临晚挡在身后,一手提着食盒,一脚把来人踹到在地。


    宋临晚从晴绿身后探头,发现竟然是个八九岁的男孩,一身污泥,脸也黑溜溜的,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捂着刚被晴绿踹过的腹部说不出话来,漏出的手臂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晴绿看到是一个小孩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小贩见自己摊前出了事,也急忙出来,扶起了那个小男孩,替男孩揉了揉腹部,“你好不容易混了进来,要是被官兵发现,你就完了。”


    小男孩并未答话,反而是一直盯着晴绿手上的食盒。


    小贩替小男孩道歉,“这位小姐,他不是故意的,我替他道个歉,能不能就这样算了,留他一条命。现在南溪水灾淹死了不少人,饿死的更不少,这小孩能混进来也不容易,现在南溪其他地方,都乱的很。”


    宋临晚抓住了他的字眼,“混进来,灾民进不来吗?”


    小贩扶着小孩,怨怨的说到,“自从知道粮食被抢了之后,严刺史就派官兵守住了城门,不让灾民进来。在各个要道也派了官兵,不让他们捣乱。”


    宋临晚听的皱眉,南溪这样,不乱才怪。


    宋临晚接过晴绿手中的食盒,看向那个小男孩,“想不想吃?”


    小男孩有点怕晴绿,磨蹭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姐姐问你几个问题,你父母还在吗?”


    小男孩沉默了一下,“没有吃的,娘饿死了,爹和我们走散了。”


    “你怎么进来的。”


    “外面打的很凶,我趁着天黑溜进来的。”小男孩一直盯着食盒。


    宋临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把食盒递给了小男孩,小男孩快速的接过去,打开食盒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宋临晚压低声音,“晴绿,给那个小贩五银子。”


    晴绿从钱袋中掏出五两递给小贩,“这孩子也算是同我有缘,还请老板帮忙照拂一二,给口吃的就行。”


    小贩接过钱,“小姐是个好心人,小姐不说,我也应当的。”


    宋临晚颇为遗憾的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汤包瞬间减少了一半,可惜了,折腾了半天,汤包没有吃到,还平白少了五两银子,一定是被爷爷念叨久了,还学会让食了。


    宋临晚慢腾腾的回到马车,小贩已经引着孩子进了屋。


    一旁的晴绿说道,“王妃,你要是实在想吃,明日替你买。”


    “好啊。”宋临晚欢天喜地的答应到。


    晴绿突然有一种她家王妃就等着她说这句话的错觉。


    宋临晚这下放下了窗帘,手指捏着佛珠,想刚才的对话。


    那小孩子说的打架应该是指流民同官兵打起来了。


    他能溜进来,说明闹事的流民不在少数,至少,能和中县的士兵相匹敌。


    那谢寻会做什么?调兵把流民当做叛贼一股脑全部杀了吗?


    宋临晚不敢再想,只能寄希望于慕长川,师兄,你可千万得拿到粮食,只要拿到粮食,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若是没有,这南溪,将成为乱葬岗。


    宋临晚回客房胡思乱想了一通,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她懒得纠结,倒头就睡,这世上忧国忧民的人那么多,不缺她一个。


    宋临晚一直睡到了申时三刻,极大程度缓解了这半月的车马劳顿。


    晴绿见宋临晚终于醒来,心里谢天谢地,急忙替宋临晚梳妆。


    宋临晚偏头问,“王爷回了吗?”


    晴绿现在替宋临晚梳妆的手艺早已经熟练了,除了第一次外,基本没有再弄疼宋临晚,她回答到,“还未。”


    晴绿替宋临晚插了一直金色珠花,继续说道,“慕侍郎来找过王妃。”


    宋临晚语气惊讶,“师兄来过?”随后吩咐到,“晴绿,派人去请师兄,我想问他一些事情。”


    慕长川到时,宋临晚正好收拾妥当。


    慕长川一脸郑重,明显是有事情要和宋临晚说,他警惕的看了一眼晴绿,欲言又止。


    宋临晚始终相信,有镇西军在,谢寻不可能置南溪于不顾,只是可能会残暴点,她觉得晴绿在场并无不妥。


    “慕师兄,下午有何收获。”宋临晚开门见山的问。


    慕长川一听,眉头直皱,“南溪的粮仓里,没有一颗粮食。”


    “什么!”宋临晚都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南溪七县均是平原,又靠河道,土地肥沃,这些年来,虽然一直在供应镇西军的军粮,但是朝廷也给他们免了八成税收,年年丰收,根本不可能入不敷出。


    慕长川同宋临晚对视一眼,南溪这水,真的深。


    慕长川即使不情愿,可是他心里明白,如今这局面,能破局的就只有谢寻手里的兵权,“师妹,你觉得王爷有多大可能同我一起去查这些粮食的去处?”


    宋临晚脱口而出,“基本不可能。”


    慕长川皱眉,还想说什么。


    可惜,谢寻恰巧这个时候回来了,他立马不说话,没再继续追问。


    谢寻看到慕长川,言语间并不欢迎,“宋相的高徒来找我家王妃做什么!”


    宋临晚抢先回答,“王爷,师兄去看了南溪粮仓,发现里面没有粮食,来向王爷请教该怎么办?”


    谢寻眯了一下眼睛,看向慕长川,“慕侍郎,是这样的吗?”


    慕长川自然不想像谢寻服软,可是他有事找谢寻,只能顺着宋临晚的话点头。


    宋临晚继续问道,“王爷,你说这些粮食去哪里了?凭空蒸发了吗?”


    宋临晚自己不想思考,直接把问题抛给了谢寻。


    可惜,谢寻丝毫不接宋临晚的话,“王妃,你这么聪明,慢慢想,一定会想到的。”


    宋临晚瞧着丝毫不接招的谢寻,就很气,她才不想思考呢?干嘛又把问题丢给她。


    宋临晚继续说道,“王爷,你就稍稍提醒我一下。”


    谢寻说道,“本王知道有个地方,一定有慕侍郎想要的东西,能不能拿到,就看慕侍郎的本事了。”


    慕长川陪同谢寻和宋临晚,一起来到了刘府。


    京都里的刘府祖宅依山傍水,南溪里的刘府富贵滔天,延绵千里的宅院彰显着刘府的权势滔天。


    慕长川自己乘坐一辆马车,谢寻同宋临晚共乘马车。


    刘府与满江楼都在城西,宋临晚已经对这条街丧失了新鲜感。


    半个月的路程,把宋临晚对谢寻的抗拒缩小了许多,至少现在已经不觉得局促了。


    谢寻随着宋临晚的目光看向外面,“王妃,你从小跟着宋相耳濡目染,可知道刘家的历史。”


    宋临晚收回目光,谢寻既然问,就是料定她知道,她有条不紊的回答,“梁朝开国时,孙,田,刘,马四家因护驾有功,梁武帝特赏赐四家良田万亩,四家由此发家,两百年来逐渐壮大。”


    宋临晚说道这里,又看了谢寻一眼,谢寻接过她的话,“孙家因为谋逆一事,被本王灭族。”


    谢寻嘴角挑了一下,语气吊儿郎当,“能灭了孙家,本王还真是功德无量。”


    宋临晚继续说道,“剩下的三家,除了刘家官任尚书外,其他两家基本上已经淡出京都,近些年,很少被人提及。”


    谢寻的手指抵着长凳,“宋相这就教的不对了,怎么最关键的秘辛不告诉王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