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住

作品:《惹蝶

    祝春好醒来的时候, 窗纱外的天色将暗未暗。


    她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难受地哼哼:“水,要水……”


    并不清明的视野里, 对面单人沙发上背着光的人影动了动,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起身, 站到她身前。


    他伏下身,将杯子轻轻抵到了她的唇边。


    微凉的水流接触到嘴角,祝春好还未完全清醒, 只凭借本能啜吸起来。


    直到干涸的喉咙重新湿润起来,她的脑袋舒服得耸动了下, 虎牙磕到了杯沿, 水流顺着她的嘴角溢出,将身上穿的浅蓝色衬衫湿了一片。


    冰凉的湿意甚至存了点在她直而深的锁骨里。


    祝春好不满地蹙了蹙秀眉。


    “酒醒了吗?”男人略带晦涩的声音。


    她胡乱嗯了声, 总算睁开了眼。


    看清面前男人的脸, 她咕噜着浓浓鼻音道:“阿炽哥哥……”


    周炽像是洗过澡了,黑发半干半湿。


    他喉结滚了滚, 一根手指挑起她肩头的细白蕾丝吊带, 用纸巾轻轻吸走她锁骨上的水渍:“看来是还没醒。”


    祝春好不开心他这样说,动了下, 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被暗红色真丝领带缚在了一起。


    是周炽早上出门系的那根领带。


    而脚腕被他用衬衫缠了起来。


    也是他早上出门穿的那件。


    祝春好吸吸鼻子:“阿炽哥哥, 你干嘛绑我?”


    周炽将湿透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慢慢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垂着眼看她:“怕祝大小姐发酒疯。”


    祝春好仰着脑袋直直对上他视线, 眸里还带着点刚醒的惺忪,她不满嘟囔:“我怎么发酒疯了?”


    周炽眼眯了下。


    他当时挂了电话便直接去学校把她接了回来,幸亏她刚喝晕时能乖巧睡会儿,没在学校出洋相。


    但一到家就开始闭着眼哼哼唧唧, 他给她倒了杯水的工夫,她便自己把身上的衬衫扯开了三四颗扣子。要不是他及时按住她,把她缚了起来,现在的情形可能早就失控了。


    他移开视线,不再看她湿透紧贴在身上的衬衫,冷漠道:


    “你现在就是在发酒疯。”


    “我没有!”祝春好语气骄纵,在沙发上扭来扭去,“你松开我!我身上好难受,我要洗澡。”


    周炽看着她扭,沉声道:“已经给你洗脸漱口了。”


    醉了的祝春好格外执拗:“不行,我要洗澡,衣服湿了好不舒服,我很快的,一分钟就能洗好,你给我松开。”


    周炽冷呵了声,不知道她一个醉鬼怎么可能在一分钟内洗完澡。


    “好不好嘛,不洗澡我会睡不着觉的。阿炽哥哥,嗯嗯……”


    他不答应,她就放软了语气,一个劲儿撒娇地求,一时满屋都是她软软糯糯的声音。


    烦得周炽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到了浴缸里,利落地给她把手上的酒红领带解开。


    “来。你给我一分钟洗完。”周炽狠睨着她。


    祝春好“哦”了声,便开始动手脱衣服。


    草。


    周炽死死按住她的手,咬着牙道:


    “你给我出来。”


    祝春好撅嘴:“周炽,你不是刚让我洗嘛,怎么出尔反尔啊。”


    周炽额上青筋跳动:“我给你放上水,你不放水干洗啊?”


    他给她把脚腕上的衬衫也解开,将她抱出来,调水温放水。


    祝春好手脚发软,没骨头似地倚着他,还不安分地戳戳他的后腰,“阿炽哥哥,你不是说要给我摸摸腹肌?”


    周炽挑着眉扭头看她:“你还能记得这个?你到底喝没喝醉?”


    祝春好努力将杏眼睁得很认真:“我没喝醉啊,我很清醒的。”


    周炽眉骨压了回去,转回头。


    看来这次是真喝醉了。


    就喝醉的人最爱说自己没喝醉。


    “你怎么不相信啊?”祝春好还靠在他后背上叽歪,见他不理她,便直接伸出小手覆在了他的腰腹上。


    周炽全身的肌理都紧绷了下。


    “阿炽哥哥,你的腹肌手感真好。”祝春好边摸边夸赞道。


    周炽感受着那只小手一通乱摸,之前洗的那次凉水澡几乎完全失去了作用。


    他深吸几口气,关掉水,捉住她乱摸的手,把她往浴缸边一拉。


    “洗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祝春好扯住他短袖的衣角,“你去哪?”


    周炽忍耐道:“去外面。”


    “那你在门口等着我啊,我头有点晕,怕我万一摔倒。”


    周炽:……


    他没吭声,把衣服从她手里拽出来,转身把卫浴门重重关上。


    她喝酒折磨的不是她自己,折磨的好像是他。


    “对了,阿炽哥哥,你能帮我拿过一件睡衣来吗。”隔着一层门板传出祝春好的声音,还夹杂着细微的入水声。


    周炽没应。


    “不然我没有睡衣穿就只能光……”


    他打断她:“……在哪儿?哪件?”


    “在卧室的衣柜里,我要红色的那条睡裙。”


    周炽打开卧室门,便嗅到了里面她的味道。


    那种清甜的浆果味,充盈着整个房间。


    他下颌紧紧绷着,拉开卧室的衣柜,就发现,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睡衣和…各种各样的内衣。


    周炽闭上眼,勉强维持住清醒,而后面无表情睁开眼,用手指勾了衣柜里唯一一条红色的吊带连衣裙。


    他打开一半浴室门,没往里面看,把睡裙放到了干净的台面上,不管里面人还在娇气地叫他的名字,便重新关上门,压沉了声道:


    “祝春好,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你不要再找事。”


    半晌,里面的祝春好闷闷“哦”了声。


    而周炽则背对着门慢慢调整了好一会儿呼吸,突然便听到一声隔着水的闷响,和祝春好短促地惊呼。


    他几乎是下意识便打开门冲进去。


    就见祝春好已经穿上了那条红色吊带睡裙,跌坐在满是水的浴缸中,皱着鼻子。


    看到他进来,她一扁嘴欲哭,“不小心滑倒了,疼。”


    周炽半跪在浴缸边,“哪里疼?骨头疼吗?”


    祝春好被浴室里的热气熏得有些晕了,湿漉漉的手臂软趴趴地挂着他的颈,把他身上的衣服也晕染上一层层深色水渍。


    她委屈道:“手腕砸到浴缸了,疼。”


    周炽皱了下眉,揉着她的手腕,“还有别的地方疼吗?”脚腕有没有扭伤?


    祝春好抽泣了下,“有。”


    她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她说完,周炽的脸色就变了。


    那双桃花眼,漆黑得吓人。


    祝春好却还在不依不舍地小声唧唧,“从你上次,就一直像两颗小石头,又痒又疼又难受,好像坏掉了。”


    “我昨晚还梦见你帮我含……”


    她话还没说完,周炽便猛地扼住她纤细的喉咙,几乎是一字一顿:


    “祝春好,你他妈喝了酒,什么也敢说?”


    祝春好的眼底立刻便氤氲起雾气,比浴缸蒸腾的热气还要多,她仰着脸儿看他,泪水从眼眶溢了出来,委屈又破碎地叫了声:“阿炽哥哥……”


    周炽忍着让她哭得更厉害的冲动,握住她脖颈的手改为捂住她的嘴。


    “祝春好,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在你不清醒的时候碰你。”


    祝春好睁着水汪汪的眼看他。


    而后,周炽感受到,他的虎口突然被一尾湿软舔了下。


    摇摇欲坠的理智,像是终于被顽皮的小猫舌上的倒刺勾断。


    “阿炽哥哥,难受……”而天真的猫儿还在不知危险地瞎叫。


    周炽眼神渐渐沉了下去,他直勾勾盯着她半晌,手缓缓动了下,拇指重重摩挲着她的唇,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它揉碎,语气却放低沙哑了许多。


    “阿蝶,很难受?”


    祝春好趴在浴缸边迷茫点点头,小脸上还挂着波光粼粼的泪痕,和艳丽旖旎的潮红。


    圆润肩头处的红色吊带,细得仿佛一扯就会绷断。


    周炽骨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抵在被他揉得如同捣烂的浆果汁液的唇上。


    “阿蝶。”他轻轻道。


    祝春好被迫微张开嘴。


    干净的指尖从而又探.入了两分,拨开瓷白的小牙,几乎触到里面滑腻濡湿的舌尖。


    周炽嗓音低沉微哑,宛若诱哄:


    “乖,含住。”


    “一会儿就帮你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