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作品:《我在西汉当妖妃

    刘骜带着王莽和一队侍卫回到了建章宫,天色已晚,正好一道用膳。


    “昭仪传膳了没,告诉她,今日我不去她那里了,让她早些休息,不必等我。”就算再忙,刘骜也不会忘了合德,叫班常侍去承光殿传话。


    “表兄对赵昭仪真是宠爱有加,这一路上时时惦念,当真是一对神仙眷侣,让人羡慕。”


    “表弟说到我心坎儿里了,我与合德情投意合,有了她,便什么也不求了。”刘骜感叹着,又拍了拍王莽的肩膀,对这个难得不和自己唱反调的王家人投以赞赏的目光。


    对此,王莽只是顺从地点头,脸上笑意未变。


    两人到了后面议事的地方,这里的坐具正是合德改造后的高脚桌椅,与外面会见朝臣所用的不同。


    王莽的瞳孔紧缩,但很快在刘骜转身前就恢复了正常,只是说话的速度比他平时要快:“表兄,这些坐具怎么如此怪异,我还从未见过,是何处得来的呢?”


    刘骜只当他是好奇心使然,没有多想,拉过一把椅子道:“你坐着试试,这样的高度正适宜,比跪坐要舒服得多,甚至累了还能垫上一个软垫靠着,是不是天才之作?”


    “果然,只有天才才能想出这样绝妙的点子,虽然只是我们平常生活中最简单不过的用具,可经此人之手,便大有不同,表兄何不把这样的人物介绍给我认识一下。”王莽也坐了下来,却不像刘骜那样放松,腰板依旧挺得很直。


    见王莽真心夸赞,刘骜很是得意,忍不住笑了几声后才说:“这位天生之才正是你的表嫂。”


    王莽第一反应是身为皇后的赵飞燕,可思及刘骜对赵合德的情意,心中有数,称奇道:“原来是赵昭仪。不愧是表兄你心心念念的佳人,也难怪表兄一往情深,有这样兰心蕙质的佳人在侧,哪里能看得上别人。”


    虽然被王莽说得通身舒坦,可刘骜还没有真的昏了头脑,反而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表弟你一向恪守规矩礼仪,我还担心你用不惯这样的坐具,觉得有失礼数呢!连你都觉得好,那想来其他人多少也可以接受。”


    “表兄说笑了,我哪能代表旁人的想法。”王莽作无奈状,放在桌下的手却渐渐握紧。


    “那可不是哦,长安城里外谁人不知王巨君贤德仁孝,你用的东西,备受推崇也不奇怪。”刘骜说得很真诚,像是兄弟唠家常一样随口提起。


    好在这时酒菜都上了桌,两人这才换了话题,举杯对饮。


    就在离他们半屋之隔的地方,合德和阿千正躲在帘子后面偷听,好在屋内家具不少,就算是这样嚣张也难以被发现。


    因为位置的关系,加上王莽本就比刘骜要瘦弱一些,合德根本看不到他的长相,她本来只露个头,不知不觉上半身都蹭了出去,好赖抵着墙,又有阿千拉着才没有摔倒。


    “你掩护我,我再往前面去点。”她借着他们倒酒碰杯的声音连说带比划示意阿千。


    而阿千则一向以合德的命令为重,况且这种情况也没什么性命之虞,不在需要特别注意的范围内。


    总算等到了王莽起身给刘骜倒酒。


    合德凝神看去,却呆愣在原地,心中掀起狂风巨浪,连拽着珠帘的手都青筋毕露。


    她既惊讶又紧张,竟然一时发不出声音,不过这对于此刻而言算是好事一件,否则如果等她叫喊出来,那时候才最尴尬。


    也许是刚才看错了!


    心里这么想着,她闭上眼睛重新睁开,反复了少说得有三次。


    不对!不对!不对!


    这不对,我一定是走错了片场。


    合德的嗓子还没恢复,喉咙哽得生疼,沙沙的刺激的痛感,又一下一下撕扯着她的神经,而她脆弱的神经就快要爆炸了。


    旁边是一脸莫名其妙的阿千,就这么看着她发失声疯。


    阿千歪着脑袋看看与刘骜相谈甚欢的王莽,又看看死命拽着珠帘被嗓子痛得脸色难看的合德。


    阿千放弃了,表示这不是自己可以解开的难题。


    合德终于鼓起勇气再看最后一次,只是老天给了她一双完美到没有一丝缺陷的眼睛,一切如刚才那样,不是幻觉,不是既往酒精麻痹的后遗症,她没有看错,没有眼花。


    坐在刘骜旁边的男人是她认识的人。


    或者说,认识这个男人的不是此时此刻的赵合德,而是两千多年后的林照。


    在她的记忆中,这个男人叫王炬骏,而她也是来之前才被紫蕊科普过,王莽字巨君。


    王巨君,王炬骏。


    合德清楚地意识到这两个人除了发型不一样外,其余完全一致,连身高都没有丝毫误差。她再一次经历了与“穿越来不久后发现,自己的姐姐和现代娱乐圈的同事一模一样”相同的事件。


    飞燕只是和她撞了几次代言,又互相夺过正剧圈的资源,后来在团队与公司的协调下,她们之间握手言和,再没有发生过利益上的纠纷。而且这种资源引发的问题都很常见,她们本身不撞型,没有最直接的冲突。


    在现代两人关系平平,算得上点头之交,私底下偶尔会有社交软件的互动,只是公众场合尽量避免见面,也是为了广大粉丝考虑。


    但王莽不一样,这家伙曾经是她林照的粉丝,还是那种狂热粉丝。


    她前几年百般试探后发现当时的赵飞燕确实只是赵飞燕,而不是颜菲,可谁能想到老天爷就是喜欢开玩笑,过了两年把颜菲也给弄了过来,顶替了从前的赵皇后。


    而现在的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去试探王莽到底是谁!


    尤其他还是个王家人,一个与她们姐妹乃至刘骜都有不小过节和纠葛的王家人。


    激动之下,她没有注意到,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珠帘在接二连三的力的作用下,已经开始脱线了。


    咔嗒、咔擦。


    这串珠帘完全是按照她的审美制作而成,不仅前殿有,她的承光殿和昭阳殿都有,碰撞起来的声音很悦耳。


    叮铃、叮铃、哗啦啦,珠帘被拽掉喽。


    在合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阿千拽着她往里面躲了躲。


    外面听到动静的刘骜高喊:“谁,是谁在里面?”


    木头桌椅挪动的声音十分明显,此刻更是在合德耳朵里炸开,她一时有些慌乱,被刘骜发现还好,如果王莽也凑过来,那种感觉实在难以描述。


    合德感觉自己的嗓子在多重刺激下重新可以发声,但才开口就发觉不对,应该是还没有彻底恢复,所以声音有些沙哑,想要清晰地吐字仍然痛得厉害。


    无奈之下,她疯狂拍打阿千的胳膊,拼命用肢体动作和眼神示意,可对方显然没有搞清楚她要做什么。


    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加让她头疼,身体也下意识紧绷,甚至都感觉不到最近被当沙包摔后的痛感。她抓着阿千的胳膊继续摇着,指甲几乎都嵌入肉中。


    不管是带着她翻窗离开还是躲到房梁上,怎么样都好。


    现在只能庆幸这座宫殿的房间足够大,而刘骜本身的戒备心还没有那么重。


    下一秒,阿千动了。合德稍稍松了口气,想着这段时间培养的“默契”还是起到一点作用。


    “喵呜——”这声猫叫和真的一样,而发出声音的某人面不改色,又叫唤了两声。


    “你这也太拙劣了吧!还不如带我溜呢!”因为声带还没找回,合德只能张大嘴夸张地做一些口型。


    而外面的刘骜突然停下脚步,语气轻快道:“表弟不用担心,是我这宫里养的狸奴,应该是她又调皮捣蛋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表兄还是要当心,狸奴有时候玩得高兴也可能收不住爪子,若是被挠伤就很麻烦。”王莽依旧温和有礼,又关心了刘骜几句。


    眼看一场危机解除,里面的合德总算松了口气,她也懒得管为什么刘骜会撒一个很容易被戳破的谎言,反正只要他们不进来就行。


    她吞咽了几下口水,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声音似乎也不哑了。


    “咱们回去吧。”她小声道,指了指旁边的窗户。


    阿千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提起合德就溜,窗户发出的轻微声响也被殿内杯箸相碰声给盖住。


    回到承光殿的二人一趴一立,搞得取酒回来就发现殿内空无一人的紫蕊都有些看不懂。


    “昭仪,要不要换身衣服、卸了妆发首饰再躺着。”


    听着紫蕊略带严肃又关切的话语,合德恍惚间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走完红毯,参加完酒会后累得快晕倒的一线女演员。


    她招招手,紫蕊便蹲下摘了发髻上的簪子,又将一头乌黑浓密的发散开,用梳篦小心地打理。


    “对了,紫蒲呢,怎么没看到她,王青那里什么情况?”


    “回昭仪,紫蒲她之前就已经回来了,您刚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检查今晚的膳食,结果陛下突然传召,说叫她看好宫里养的狸奴,不要乱跑吓到人。”虽然紫蕊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陛下会突然提起本不存在的猫儿,可不该问的不问,尤其此事听着就和昭仪有几分关系。


    这还真是一种可怕的直觉。


    合德心有余悸,闻言更是恶狠狠地瞪了阿千两眼,对方回以一个歪头,两眼仍旧平静到读不出任何情绪。


    “嗯,传膳吧,今天我要多喝几杯。”


    她今日受到了惊吓,急需酒水来缓解,可惜不论是粮食酒还是葡萄酒,度数远远不够,而王青那里的葡萄案还没有解决,周程暂时也不能为自己试验新酒配方。


    一想到这里,她肚里的酒虫就开始哀嚎,倒是把刚才前殿的惊险给抛之脑后了。


    一杯接一杯,葡萄酒有回甘,可她如牛饮的样子不是在品酒。狂放不羁,恣意潇洒,甚至不顾胳膊的疼痛高举酒杯,仰头任由深红的酒液倾泻入口,踩在椅子上的那只脚带动身体轻轻旋转,随手挥开桌上的杯盏碗箸,直接坐了上去。


    明明是在借酒发疯,故意弄出一片狼藉,可凡是看到此景的人都没有办法苛责她加重了自己的工作量。


    看来从古至今,人们都奉行颜值至上,对美貌的追捧从来没有停止。


    若是有文人在场,只怕能七步内挥毫作出一首《对月美人吟》。


    当然大多数好看的人都很讲道理、有礼貌,不会恃美行凶,是表里如一的美与爱的化身,可赵合德这人绝对不在此榜单内。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