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作品:《我在西汉当妖妃

    “唉,周阿郎,你们这里有没有葡萄酒啊,听说今年种葡萄的不少,酒贩子们都在到处低价收葡萄,你这里有准备吗?”淑君觉得大饼撕碎了蘸酱很麻烦,索性直接啃起来。


    周掌柜对她的不拘小节早已见怪不怪,直接把酒坛子放在她脚边:“是有这么回事,但是我没赶上,况且就算是低价,我暂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见淑君吃得正欢,王青便殷勤地替几人倒酒,主要还是合德和淑君,阿千职责所在不便喝酒,而王青也不敢与合德饮。


    “低价收葡萄,这又是怎么回事,不是专门有农户种植吗?怎么还能有多?”合德好奇地抬头,将空酒杯放在一旁。


    淑君用帕子擦了擦嘴道:“不太清楚,好像是城外的农户说的,具体情况周阿郎应该比我懂些吧?”


    “稍微知道一些,我所居住的泥河村那里也有人认识收购葡萄的贩子,应该是从前上林苑里宜春苑那片庄子传出来的话,说上面有人高价收葡萄,可是如今葡萄泛滥,就卖不到之前那样的好价格。”周掌柜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合德,只是不解为什么她一个高门大户的妇人会打听这种事。


    合德看出他的疑惑,却不好说,尤其是自己的名声在民间似乎也不怎么样:“嗯,谢谢周掌柜告知。”


    “姑子不用客气,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听他们你一句“周掌柜”,我一句“姑子”的,许淑君早就有些不耐烦,她一向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便说:“是我忘了介绍,这位是周程,这位是小赵,你们都是我朋友,那彼此也就是朋友,叫那么生疏做什么。”


    周程礼貌地冲合德一笑,称一声“赵娘”,又对许淑君说:“那你不也一直都叫我‘周阿郎’吗?”


    这话出口倒是让王青转移了在他身上的注意力,不再留心这样一个普通的酒舍老板。


    淑君语塞,含糊道:“那我这不是跟着别人叫习惯了,一时又忘了改口,老周,老周行了吧!”


    合德就这么看着两人,倒是把关于葡萄的问题丢在了一边,她私以为已经交给王青去处理,那便不需要再多费神,何况周程这里已经有了收获。


    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千突然打了一个饱嗝,虽然声音一出来就被刻意压下去,但几人距离都很近,所有的视线一下聚焦在阿千身上。


    “唔。”这一声模糊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那看着不好相处的冷脸都快绷不住了。


    许淑君饶有兴致地打量起阿千,见那双拿筷子的手上有明显的老茧,加上之前的一些对话,心中有了猜测:“阿千你是练什么功夫的?练多少年了啊?”


    合德见阿千没有理睬她的意思,连忙戳了戳那看着瘦弱却极有劲儿的胳膊:“这孩子,淑君姐问你话呢,要回答哦。”


    “练很多。不记得。”


    阿千每个问题都回答了,但字数太少,拼凑在一起也容易产生误解,若是其他人恐怕很难这么快适应这种说话方式,偏偏许淑君能够同频并理解。


    她点头道:“这么说,阿千你功夫很厉害哦,不然小赵她夫君也不敢让你一个人来保护她。”


    “是挺厉害的吧,具体我也不知道,没见过阿千动手。”合德等了一会儿,以为阿千不想回答,这才代答。


    谁知,阿千竟然开口了:“很厉害,没输过。”


    哪怕是比较能说瞎话的合德一时都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几乎没见过这么不谦虚,直接自夸的人。


    “我这几年也重新把功夫捡起来了,之前没什么机会练,现在总算得了空闲。”


    “要不,咱们俩比划比划?”


    淑君撩开裤子外面的罩裙,从身侧抽出两把短刀,刀身光滑锃亮,显然是新打造的,上面甚至能照出合德此刻震惊的表情。


    “这是个什么剧情发展啊。”她感叹地看向相对的二人,有些期待接下来的走向。


    然而,阿千注定让人失望。


    “不要。”拒绝得干脆利落,非常符合其个人风格。


    许淑君气闷,将刀拍在案上:“为什么,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淑娘,我想阿千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周程见其余几个都在看戏,只能冒着风险上前劝阻。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淑君那双黑曜石般的猫眼对上了阿千毫无波澜的狗狗眼。


    “会见血,不是。”


    就连合德都没有弄清一根筋的阿千在说什么,本来生气的淑君倒是立马平静下来。


    其他人都在状况外,显然只有许淑君一人听懂了阿千的话。


    “淑君姐,你听懂了?”合德戳了下她,“翻译翻译呗。”


    “难道你们没听明白?”淑君看着懵懂的合德,连周程和王青都一起摇头。


    她还有些惊讶,毕竟阿千是合德带来的人,简单解释道:“阿千的意思应该是如果要出手的话会见血,不是一般的切磋,所以我还挺好奇到底练的是个什么,实在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没有看不起我就行。”


    说完她又对阿千道:“我也不是学着玩的,我以后可是要……”


    “许淑君。”周程的声音不大,也异常平静,可偏偏让淑君住了口。


    “你姓许?还习武?”问话是王青,他这才开始认真看淑君的相貌,却什么也没说。


    “对啊,我姓许,你不知道吗?”


    淑君说完,合德才想起自己和周程似乎都只叫她名字而没有提到姓氏,难怪王青不晓得。


    “好了好了,继续喝酒嘛,你技痒的话就多喝点,不是说今天要把周郎铺子里的酒都干光吗?”合德打起圆场。


    这下就连周程和王青都被拉着坐下来喝了。


    酒过三巡,合德突然换了个话题,她亲自捧了酒坛,将最后的一点倒进周程的杯中:“周郎,其实你可以试着酿一些葡萄酒。你酿酒的技术很好,至少这些普通的粮食酒比别家好喝,和……和一些豪门大户家中的比也不差什么,你有没有想法攻克一下葡萄酒?”


    酒意已经上头的淑君左右看看,噗哧笑道:“这样好,这样你既能拓展些生意,我也能多喝些美酒,妙极了!”


    话题中心的周程并没有立刻应下,表情依旧温和有礼:“多谢赵娘关心,只是我并没有多余的钱去买葡萄,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学习和改进酿造的法子,恐怕要辜负你的美意。”


    “你愿意接受我的投资吗?”


    “所以,你是想利用王青王氏的身份去调查清楚关于以葡萄抵税收的事情,再把可能收缴来的赃物从左手换到右手,去叫那个酒舍老板替你试出新的酒方?”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果然还是君上你最懂我的心思。”建章宫的承光殿里,合德正在躺椅上接受来自刘骜的投喂服务,一会儿指使他拿一下核桃,一会儿又指使他拿黄瓜。


    合德很满意且享受这个过程,刘骜也同样满意且享受。


    “本以为你是出去玩了,没想到却带回来这么一个惊喜。”刘骜捏了捏合德的脸,又偷偷亲了她一口。


    她侧过身看着刘骜,嗔道:“君上确定是惊喜,不是惊吓吗?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怎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下面有哪些人能干出哪些事,我多少也能猜到,只是一直没有办法罢了。”


    其实刘骜并不是没有办法,而是即使有办法也做不了太多,或者说,那些人也不希望自己这个皇帝做得太多。这其中涉及到的人员和关系都非常复杂,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他本来都打算彻底放手让他们来,这样说不定能有所缓和彼此之间的关系。


    只是没想到,竟然被合德撞破了。


    “我也只是怕外面人乱说,坏了夫君你的名声,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对你我都百害而无一利,”合德猛地坐直身体,愤怒道,“而且,若国库空虚,那我就没有钱花了,想吃的美味也吃不到,喜欢的首饰也买不到。断人财路,天打雷劈。”


    “哈哈哈哈,放心吧,他们不敢真的搞多大的事情,国之根本如果都乱了,没人能吃上好果子,也没人会这么蠢。我的好合德,你就放心吧,养一个你才多少钱。”刘骜被她逗得笑趴在躺椅把上,狠狠咳嗽了好几下。


    “那到底要不要王青继续嘛!”


    刘骜擦掉眼角的泪花:“查,让他大胆地做,有我们赵昭仪给他撑腰,谁敢不给面子?”


    “我知道,昭仪都是为了我,走了一天实在辛苦,过会儿叫紫蒲来给你好好按按脚,以后咱们还是坐马车吧。”


    也就是合德才能如此了,先前不论是许废后还是班婕妤,都没有能这样得刘骜的心,插手政事是错,规劝君王也是错,怎么做都不对。


    她这种直白地把目的和私心摆上台面,竟然还能被变着花样地夸赞,只怕百里、千里之外的许家人更要恨死她了。


    “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的小金库,”合德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用肩膀撞了一下刘骜,“好吧,也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为你。”


    话音未落,她就被刘骜横抱起来朝里间走去,吓得直用拳头锤他。


    趴在床上,背对着刘骜的她轻蔑一笑。


    可怜这个男人还是个君王,除了国家和钱财却一无所有,不知道如果是原来的赵合德会不会真心爱上他,可她林照不会。


    也许,在他拿着金银珠宝和山珍海味讨好她的时候,会有那么一丝动心和犹豫,但是也只有一点。


    再多一点的话就是现在。


    作为一个颜控,面对着如此英武不凡又带有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质的刘骜,她就是个木头也把持不住,吃到肚子里的怎么可能还吐出来呢?再说征服强者的快乐可不是人人都能享有。


    唔,就是不知道这个老可怜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的真面目喽!


    合德收敛了笑意,抹去额间的汗水,声音有些沙哑,可说出的话却是吓人:“夫君,你安排的那个阿千,不是简单的护卫吧,之前是你的打手或者杀手吗?”


    刘骜顿住,即使她在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煞风景的话,他也只能回答。


    “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