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作品:《婚后宠爱

    第18章


    盛楹一直忙到十点钟,直到闹钟响了,她伸了一个懒腰,合上电脑,跑到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出来,吹干头发,穿着单薄的睡裙,回到房间睡觉。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脑子里纷纷乱乱,脑子异常亢奋,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结婚了,跟沈砚舟,真是不可思议。


    在黑暗里,只能从窗户里透进来的微弱灯光,看到房间里的模糊轮廓。


    忽然,一段记忆忽然撞入脑海中,她猛地顿住。


    她忽然想起来,那时大二的校篮联赛,封翊是球队队员。


    她和封翊是男女朋友,他很希望她能够去看比赛。


    盛楹上了大学就开始兼职,平日就比较忙,那天还是请了半天假匆匆赶了回来。


    或许是因为那阵子太过于忙碌没休息好,或许是因为没来得及吃饭,她刚赶到体育馆,忽然感觉到腹中绞痛,眼眸不过一个眨眼间,便是一片昏暗。


    疼得她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身子摇晃,勉强扶住墙角,费劲地蹲下来。


    “同学,你怎么了?”一道温和低哑的嗓音传入耳畔。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有人跟她说话。


    余光中,有人半蹲在她面前,低眸打量着她。


    可是她当时太难受了,连同太阳穴都一抽一抽的,甚至连自己有没有回答都记不清。


    没一会儿,她就被那人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似乎转头跟自己的同伴说了一句你们先进去。


    抱着她快步往体育馆外走。


    盛楹昏昏沉沉地靠着他的肩膀上,费劲地保持清醒,睁着眼睛,却发现眼前是一片灰暗的颜色,看到的画面摇晃又不真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放到了校医室的床上。


    她狼狈地掀开眼眸,忽然撞入一双漆黑漂亮的桃花眼,明亮又干净,眼尾修长内敛,睫毛翘翘的。


    少年额头都是汗,碎发贴在额头,衣服前襟几分凌乱,胸膛前后起伏着,急促地呼吸。


    体育馆距离校医室很有一段距离,他路上一直没停下来休息过。即使盛楹在女孩子里体重也是偏瘦的,但是抱一路还是不容易的。


    他正小心地歪掉的枕头塞到她脑袋上。


    不过一眼,也没太看清,腹中绞痛忽然加剧,她痛得惊呼出声,很快就人事不知。


    再醒时,她脑子还有几分沉重,手背扎着针,还在挂水。


    病床边坐着封翊,篮球比赛早就已经结束了,她到底没赶得及去看。


    盛楹问他有没有见到送她过来的人,她还没来得及感谢他。


    封翊顿了顿,说没见到,应该是早就走了。


    盛楹点了点头,有点失落。


    后来一直没遇上,这件事渐渐在岁月中抹去痕迹,不特意想,根本记不起来。


    但是这一刻,那一眼模糊的画面,忽然在脑海里前所未有地清晰了起来。


    包括少年那过于出色的脸。


    盛楹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怕是有半分钟,猛地做起来,床头灯打开,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目标明确地打开微信。


    她现在心情微妙又复杂,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盯着屏幕,犹豫了一会儿。


    盛楹:【沈砚舟】


    手一滑,字还没打完就发了出去。


    她没在意,正打算继续打字。


    沈砚舟:【?】


    沈砚舟:【有事?】


    盛楹愣了一下,没想到沈砚舟竟然也没有睡。


    盛楹:【你大二的时候,是不是来过b大?】


    想了想,她觉得不够具体,也许他不止一次去过b大呢。毕竟两个学校相邻,就隔着一条街。


    盛楹:【当时正好是篮球联赛,抱了一个快晕倒的女孩去医务室?】


    手机上方显示通话中,信息很快传过来。


    沈砚舟:【女孩儿不就是你?】


    盛楹:“……”


    盛楹:【你还记得啊?】


    沈砚舟:【我又不是小白眼狼。】


    盛楹:“……”


    小白眼狼有些脸热,因为羞耻心和不好意思。


    盛楹:【你什么时候认起来的?】


    沈砚舟:【一直。】


    然后他直接发了条语音回来。


    盛楹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点开了这条语音。


    男人声音懒洋洋的,一贯的玩世不恭,拖着腔调,似乎还有一点若有似无的不满:“挺能耐的啊,我这个抱的没忘,你这个被抱的,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嗓音低低的,在指责她的时候,语速不紧不慢,咬字很清晰,尾音勾着,一股混不吝的痞坏。


    透过电波,酥酥麻麻地传到耳朵里,勾得人耳朵也麻。


    辨识度也高,属于听过难忘的类型。


    盛楹抱着枕头,情不自禁碰了下自己的耳朵。


    在认识沈砚舟之前,她从来没发现自己可能有点声控属性。


    盛楹倒是理解沈砚舟的不满,她不仅没说过一次谢谢,甚至将他忘得干干净净。


    他不满确实挺理所当然的。


    盛楹解释:【我当时想找你的,但是醒过来的时候没看到你。】


    盛楹:【我当时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是我们隔壁学校的。】


    盛楹:【总之,谢谢。】


    没想到这次,沈砚舟直接弹了语音通话过来。


    盛楹愣了一下,连忙按了接通。


    盛楹小声说:“沈砚舟?”


    沈砚舟似乎在点烟,她听到了轻轻的咔哒声。


    沈砚舟轻佻道:“一句谢谢就没了,谁教你这么感谢救命恩人的?”


    盛楹心想,怎么就成了救命恩人,不过他这话确实没错,她一句谢谢,好像确实是敷衍了点。


    盛楹温和说:“你想我怎么感谢?”


    沈砚舟哼笑,低沉又缓慢:“谢我,这还要我想?”


    他似乎觉得挺荒唐的,似笑非笑:“盛嘤嘤,你可以再懒一点么。”


    盛楹被噎住了,暂时又没有好的想法,握着手机,小眉头微微皱起。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困扰,沈砚舟慢悠悠地开口,一副好商量的样子,气定神闲:“你慢慢想,我不急。”


    他顿了顿,闲闲散散地低笑:“这么多年,什么玩意利滚利。你别想耍赖吧?”


    盛楹:“…………”


    她本来想说请他吃一次饭,但是听这大少爷话的意思,是不打算让她轻轻松松糊弄过去。


    不仅如此,还要利滚利的算,真的好离谱。


    这人心机好重。


    盛楹实在想不出来怎么反驳,私心底气不足,鼓了鼓脸颊,郁闷说:“好。”


    聊了这么久,她终于感觉到困了,疲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说:“那我挂电话了。”


    她一边往床上躺,贴着枕头心不在焉说:“晚安。”


    沈砚舟顿了顿,在她以为他不会说话,准备直接挂的时候,那头传来带着轻笑的晚安。


    她把手机放回了床头。


    这次很快入睡了。


    -


    另一边。


    宽大的客厅里,头顶的大型吊灯灯光明亮。


    沈砚舟手机放在桌面上,将烟摁进烟灰缸里,站起来,到酒柜里拿了一瓶酒,坐回沙发上。


    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一杯,嘴角的笑意慢慢变淡。


    大二那年,小姑娘晕过去后,在校医院输液。


    沈砚舟收到了队友的信息,说比赛快要开始了,催他赶紧回去。


    他放下手机,再看她最后一眼,不得不走了。


    上半场,他始终心不在焉,连同球队的队友都拍着他的肩膀,笑着问:“砚神,怎么回事啊,今天不在状态啊。”


    沈砚舟靠着椅背,穿着黑色篮球服,一双大长腿随意地敞着,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挂着白色毛巾,后背和锁骨都是汗,没有接女生递过来的水。


    对女生失落的眼神熟视无睹,半点遐想也不给,他兴趣缺缺,对这些搭话没有聊天的欲望。


    俯身,从箱子里随便抽了一瓶水。


    他拧开矿泉水瓶,仰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直接喝了半瓶。


    看着篮球场,脑海里都是校医室那个沉睡的女孩。


    即使已经六七年没见到她了,但是她的模样一点没变,只是褪去了一点婴儿肥,瘦而纤细,明眸皓齿,生得更加明艳妖娆。


    几乎是等比例地长大,个子也比当初高了不少,皮肤一如既往的白,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水。


    腕骨细细的,感觉一捏就要碎了。


    闹脑子都是她,很躁,很热,完全不可控。


    赵恒新走过来,叉腰看着记分牌,直接气笑了:“兄弟,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是没睡够还是妹子们加油声不够响啊?打起精神啊,这么多姑娘都看着你呢!这场子里,至少有一半的姑娘,是为了你来的,你特么好意思输么!”


    沈砚舟听得心不在焉,又觉得自己挺不争气,鬼使神差说:“又不是她。”


    赵恒新没反应,愣了愣,才迟疑问:“谁。”


    沈砚舟勾了下嘴角,懒懒睨了他一眼,哼笑一声,抬起手,幼稚地把矿泉水想篮球一样往箱子里扔:“没谁。”


    赵恒新明显不信,眯了眯眼睛,摸着下巴,直接追问说:“什么意思啊?你这是有情况了?什么样的姑娘?”


    沈砚舟嘴角扬了扬,话是一个字没说,半点透露的意思都没有。


    赵恒新来了兴趣,倒是嘿嘿起来了,撞了下他的肩膀:“卧槽,看来我们沈大校草真坠入爱河了,这得伤多少姑娘的心啊。以前可以说没有女朋友,就是属于大家的,现在怕是得哭死。”


    赵恒新问:“追到手了?”


    沈砚舟暼轻咳了声,低笑了声:“没。”


    赵恒新坏笑:“这姑娘干得好,伤了多少姑娘的心,现在就该让你尝尝爱情的苦。”


    沈砚舟扯了扯嘴角,薄唇微启:“滚。”


    接下来真的拼了好大力气,才把那个可爱姑娘拽出脑海,虽然只多了三分,到底是赢了。


    聚会没去,所有的邀请都推了,拿着包就跑回来休息室,像个傻逼。


    匆匆冲了一个凉水澡,换了衣服,赶到了校医室。


    盛楹还在输液,还在睡着,没有醒,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嘴唇也有了血色。


    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拿着手机玩,玩得很差劲丢人,干脆直接退出了。


    不过沈砚舟没等到她醒,等到了一个男生走进来。


    他认出了他,是刚才对面球队的主力,封翊。


    封翊看了他,又看了看还没有醒的少女,神色几分变化,最后温和地对他笑:“谢谢你,送我女朋友过来。”


    男人之间的眼神根本瞒不住人,有些事情心照不宣,何况那刻意加重的三个字。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沈砚舟敛下睫毛,扯了下嘴角:“不用。”


    他站起来,随手把手机撂兜里,正要走出去。


    封翊转头看向他:“哪天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谢谢你送她来。”


    沈砚舟脚步没停,眼里仿佛浸着寒冰,不耐冷戾:“没空。”


    -


    盛楹这一觉睡得挺好的,一夜无梦,还舒舒服服地赖了一下床,打几个滚,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她洗漱完毕,拿着手机,下了楼。


    脑海里正在思考待会要吃什么早餐,一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忽然映入眼帘,懒散地半蹲在树下,阳光穿过树梢落在微湿的黑发上。


    他低着头,脖颈白皙,棘突明显地凸起,肩胛线条平直利落,骨节清晰的手指拿着一根长条条草,百无聊赖地拨弄着什么。


    盛楹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朝他走过去。


    大早上见到沈砚舟已经够意外了,现在发现他无聊到在沙地里画东西,简直可以称得上惊悚了。


    她定睛一看,发现是只小兔子,看得出来沈砚舟绘画功底挺强,拿着根要断不断的破草,画的兔子跟昨晚她给他头绳上那只一模一样!


    蠢萌蠢萌的!


    倒也不必特意注明盛嘤嘤三个字!


    她实在有点不明白沈砚舟为什么对这只兔子那么执着。


    她忍了忍,没忍住问:“沈砚舟,你在做什么?”


    沈砚舟掀开长睫,看见她,漆黑的眼眸里毫无廉耻之心,更无半点悔过之意。


    他随意丢下那根草,透出一点干净的痞气,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睨她,没答她的话,声音听上去又痞又欠:“不挺像?”


    盛楹:“……”


    算了,本就是没良心的主,跟他计较做什么?


    这会儿,她才发现他穿着宽松的黑色运动服,腰窄腿长,高高瘦瘦,懒洋洋地单手插兜,清爽得像是一个大学生。


    额发湿润,耷拉在白皙的额头,胸口微微起伏着,锁骨的位置也是湿的,清晨的光细碎的涌入桃花眼里,灼灼潋滟,直勾勾地看着她。


    气息炽热,好似比刚爬出来的太阳还要热一点。


    他这样子可真是太招摇了,一张祸水脸,一不小心就晃了所有人的眼。


    晚上还好,现在正是上班时间,人多得不行,都往他们这儿瞧,走过了都要回头。


    盛楹有一点头疼,迟疑问:“你这是在跑步?”


    沈砚舟眼皮散漫耷拉着,懒懒嗯了声。


    作息真好。


    盛楹默了默,小声问:“从哪里开始跑?”


    沈砚舟挑了下眉:“家里。”


    盛楹开始在脑海里计算距离,那张脸蛋满是惊愕:“那你得跑多久啊?”


    沈砚舟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语气还挺拽:“快两个小时吧。”


    盛楹:“……”


    她忽然不理解这个才字。


    盛楹感觉莫名其妙:“好好的干嘛要这样?”


    车也不开。


    “做噩梦,出来跑会儿。”沈砚舟轻描淡写。


    盛楹眨了眨眼睛,仍旧不解:“为什么跑到这里?”


    似乎也来了挺久。


    沈砚舟暼了她一眼,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长指只勾了一边的带子,纸袋口松松地敞开。


    她看见了里面躺着的牛奶,微怔,眼睛倏然睁圆,似乎觉得很不思议:“带给我的么?”


    看着就挺傻的。


    沈砚舟看着她,桃花眼弯了弯,看上去挺浪荡,嘴角漫不经心勾起弧度,几分轻佻:“带给小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