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多管闲事
作品:《等候鸟过境》 水果刀落在了铺满地毯的地面,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黑漆漆地房间内静得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不过一秒之间,夏稚就把枪口对准了男人的胸口,冷声道:“别出声。”
银色面具下的薄唇缓缓分开,轻缓地声音在静谧地黑暗中犹如情人之间的低喃:“真是无情。”
迷药的作用开始影响了她的感官,此刻的她并不能从声音中就能分辨出眼前的男人是谁。
夏稚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要晕过去了,她想着自己必须尽快解决这个不怕死又多管闲事的男人,食指碰到扳机的时候,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她重心不稳地扑在了男人的怀里,距离近到能闻到他身上不明显的沉香味,在他抱起自己的瞬间,她甚至都分不清了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这时,敲门的声音和白发男人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这个房间还有人?”
助理思索道:“爆炸不久前是有一位客人上楼开了一间房间休息。”
“我不管他是谁,现在把门给我打开。”
“是。”
“咔嚓”一声,是电子锁打开的声音,白发男人站在门口只迈进半步,便轻车熟路地按下了门后打开灯光的开关。
房间里并没有人,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淋浴的水声顿时让大家都警戒起来。
白发男人让助理带着一个保镖先进去,他跟其余的人守在外面,以免全都种了拳套。
保镖拉开浴室的门,只见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正半蹲着,俯身亲吻着浴缸里的女孩儿,他身上黑色的衬衫几乎半湿,贴在身上,可以看出上身的肌肉纹理。
从这个角度,他们只能看到女人细长的脖子以及露在浴缸外肩膀和右手,那冷白的皮肤上正在滴水,让人忍不住咽下口水。
似乎意识到有人打扰到了自己的好事,男人一把扯下旁边的浴巾盖在女人身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突然出现的旁观者,怒声道:“滚。”
他脸上还戴着银色面具,但是那双眼睛过于骇人,让人忍不住地后退几步,直到看清他脸上的面具,他们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今天拍下龙头的大佬,这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物,所以他们走的时候不仅安静如鸡甚至还十分贴心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泡在水里的短暂时间,让夏稚清醒了几分,唇瓣上传来的酥麻感让她意识到了刚才那个男人对自己做什么。
身上的晚礼服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袖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那个人扯了下来,胸口上方没有一丝遮挡,她攒足力气,在保镖离开后,才把浴巾披在身上,伸手就想掐住男人的脖子,让他立刻消失在这世间。
结果,手刚伸到半空中就被男人发现意图,他的力气比此刻还未完全恢复的自己大上许多,擒住她的时候毫不费力,她也根本无力挣脱。
她仰头看着他,湿漉漉的短发贴在脸侧,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那双凤眼依旧冷冷的,在他看来不是不近人情而是倔得要命,此刻怕是在找准时机准备把他碎尸万段,他简直又气又无奈。
“是我。”他的y一只手还抓着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摘掉了脸上的银色面具,露出一张让她十分熟悉的脸。
看着面前逐渐放大的脸,夏稚仲怔片刻,才放下准备破水而出踢爆对方头的右腿。
“这次还想装作不认识我吗?”池靳白微微勾唇,露出浅浅的酒窝。
夏稚:
明明她什么也没想,却莫名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随着外面的门被关上,又传来白发男人咋咋呼呼的声音:“谁在里面?”
“拍走龙头的客人”助理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和他的女人。”
“看清那个女人的样子了吗?”
“没有。”
白发男人直接甩了他一巴掌,骂道:“废物,给我把门重新打开。”
同行的保镖为难地回道:“二爷,这不太好。再把他惹生气了,我们拍卖会可能会有麻烦。”
“一个京州人抵得上候鸟的命吗?给我打开。”
僵持不下的时候,从楼下跑来一个手下,他身上带着枪伤,冲着白发男人喊道:“二爷,人在楼下。”
“谁在楼下?”
“候鸟。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了我们的地下室,把看守的人都杀了。”
“你确定是她?”白发男人怒气中烧,吼道:“她难道是长了翅膀飞下去的吗?”
手下说道:“身手和枪法那么好的短发女人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吧?”
“留三个人在这儿给我守着,把客人送回房后安全送到其他酒店。”安顿好买家后,他眼眸变得异常凶狠,“其他人现在都跟我下去,抓不住的话,就直接杀了。”
“是。”
一阵脚步声急促地离开后,刚刚关上的门被从里面重新打开。
“帮我拿两套干净的衣服过来。”
听到声音,刚安抚完客人的三个保镖齐齐看去,只见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浴袍,两手交叉放在胸前,十分慵懒地倚靠在门口,身材和气质简直跟在拍杂志封面一样。
保镖反应过来他就是助理口中拍下龙头的男人,自然不敢怠慢,便问道:“一套男装一套女装还是”
池靳白直接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不是看到了吗?”
保镖汗颜:“我们立刻送过来。”
池靳白“嗯”了声便折回了房间并用力地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让站在门外的保镖们战战兢兢地,他们不知道怎么又惹恼了这位有钱有势的少爷,还是他本来就是在出之前的气?反正他们此刻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引火烧身。
门内的池靳白并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他用力关门的原因是因为回房的时候,差点就让眼前这个不听话的小姑娘跑出去了。
四目相对下,夏稚看着挡在门口毫无避让之的男人,率先开口:“让开。”
池靳白漫不经心地从上到下扫了眼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问道:“你打算就这样出去?”
夏稚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晚礼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以往的每一次身上带着污渍或者身上带着血迹都不妨碍执行任务,更何况这衣服上已经干了大半的水。
见她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无奈又认真地说道:“你可以不在意,但是我很介意,夏稚。”
夏稚:?
池靳白继续说道:“你不能披着这么一块破布就出去,虽然也很漂亮,但是太露了,我会吃醋的。”
这么长的一句话,夏稚在脑海里连续重复了两遍,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懵了片刻后她觉得她也应该把他扔进浴缸里,让他清醒清醒。
那张戴着面具的脸突然靠近,薄唇微勾,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你怎么脸红了?”
面对他的调侃,她依旧平静地看着他沉默不语,只是双颊越来越红,在她晕过去的时候,他手疾眼快迅速把她抱在了怀里。
她浑身滚烫,池靳白手里像是抱着一个火球,不用抬手触摸额头,就能知道她已经开始高烧了。
但是看着她的症状,摸着她的脉搏,不像是感冒引起的,看来是之前门外男人说的迷药作用。
他把她拦腰抱起,一米七的人一点重量都没有,轻飘飘得跟羽毛一样,他皱着眉把她放在了床上,看了眼她穿在身上还未干的衣服,犹豫了10秒,直接帮她盖上了被子。被子盖得十分严实,只露出了脖子以上的一张脸,他拿起吹风机帮她把半干的头发吹干。
橘色的灯光下,她的短发被热风吹得飘散开,绕在他的指尖,他看着她的脸,还是找不到真实感。
直到手缝间的每一根头发都干了,他才放下吹风机,把手伸进被子里,找到她的手并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这次是他费尽心机的重逢,分开的这一年时间,却像是过了半生一样长。
敲门声响了三下,池靳白去开门,门口的保镖拿着两袋子衣服站在门口,不敢问尺码,只好把所有尺码的男装和女装都拿了一套过来。
隔壁房间的客人似乎在闹,骂骂咧咧地想要离开。
这时,保镖说道:“人抓到了,你们放心,危险已经解除了。”
池靳白挑眉问道:“抓到了?”
“是,她把其他的爆炸点供了出来,我们也已经把炸弹拆了,所以现在地下拍卖会十分安全。”
“那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随时可以。”
“嗯。”
池靳白拎着衣服回到房间,对于被误抓的人一点都不感兴趣,只要夏稚在自己身边就好。
他换好衣服,从女装袋子里挑出一条比较符合夏稚身材的裙子,然后瞥到下面居然还有一个小袋子,他打开发现是整套的女士内衣,他面不改色地扫了一眼直接用另外一件衣服盖住了。
夏稚还昏睡着,除了体温有点烫,身体没有其他症状,他试着喊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
他担心迷药的药效太强又有什么副作用,只想尽快带她离开,但是她身上单薄的晚礼服实在不合适,而且很有可能会被眼尖的保镖发现。
池靳白掀开她身上被子,蓝色的晚礼服裙边已经被扯断了,露出又长又细的白腿,蓝色布料都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脸上的潮红让她看起来没有往日那么冰冷难以接近,此刻睡着的样子实在过于乖巧,会让人忍不住想去欺负,更何况他本来对她的心思就不纯粹。
默念了一遍清心咒后,他闭上眼睛想给她换衣服,结果手指刚碰到她的锁骨,自己心跳又开始变得絮乱了。
深吸一口气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认命地在男装衣服里挑出一件长款衬衫直接套在她身上,长度刚好到她膝盖下面。
穿一件衣服,用了整整十分钟,他把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粒,遮住她脖子以下的位置,包括那让他差点心猿意马的锁骨。
池靳白把她拦腰抱在怀里,开门前,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了一个吻,“总有一天得让你还我。”
夏夜,天上缀满了耀眼的星光,漫天星辰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黑夜的上空。月光照在微波粼粼的海面上,海面上映托着石头的倒影。
而他,找回了他的女孩儿。
次日清晨,海面升起了缥缈的雾气。幽静的紫丁香丛,花还没开,沉浸在晨曦当中。所有的花,被露水沾湿了的,在光与影混在一起,闪现出一种朦胧而温暖的光环。
夏稚醒来的时候,能听到了窗外的海浪声,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无名岛,但是周围的气息完全是陌生的,她睁开眼睛刚好看到了日出。
她无暇欣赏美景,谨慎地观察了下所在的环境,身上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应该是迷药的效果还未完全褪去,她刚想用手借力坐起来,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她才注意到床头挂着的药水。
没有犹豫,夏稚直接拔掉了针头下了床,靠近门,能隐隐约约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
“靳少,我们听说昨天地下拍卖会抓到了候鸟。”
“不清楚。”
酒店套房客厅内,池靳白正坐在窗口翻杂志,身上难得的穿着一套蓝灰色的正装,上面浅蓝色的格子图案淡得几乎看不见,胸口口袋里的白手帕叠得方方正正得,容貌很英俊,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坐在那儿懒懒散散地,却莫名让人觉得有压迫感。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他对面,十分有压力地开口:“老爷子希望你在这里再多待一段时间,他担心无名岛的人会有所动作,影响到我们这次的合作。”
他不慌不忙地嗯了声,随口问了声:“那龙头呢?”
“我们会先带走。”
“知道了。”
“靳少,还有一件事”男人犹犹豫豫半响,欲言又止。
池靳白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道:“既然觉得为难,就不要说更不要问。”
男人提醒道:“可是您昨天带回来的女人身份不明,到时候老爷子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池靳白扔下杂志,单手支着下巴看他,不缓不急地说道:“那就直接告诉他,我给他找了个孙媳妇。”
“咳咳咳”对方被他这句话吓得差点当场被自己的口水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