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登高跌重
作品:《转世后,我与太子成亲三次[欢天喜地七仙女]》 (102)趁人之危
又休养了两日,他们才终于踏上了回去的旅程。
陈凌月非常大方,想着他们路程太长,又不方便在徽宁府街上露面,便给他们雇了辆马车,送他们到南珲府。
本来是想直接送到镇上的,但玉卮并不想暴露徐娘子最真实的住址,所以便只让车夫送到了南珲府张家。
一路倒也平静,许是她终于答应了他的“求婚”,他心里满足欢喜。可是玉卮并不想过早地和他太过亲密,虽然马车上空间实在是狭小,但她也坚持没有和他并坐在一起。
白蹄乌把他们隔开了。
“有件事倒是也有些奇怪,”玉卮一边抚着白蹄乌的白软毛发一边说,“为什么咱们这次在徐府遇险,白蹄乌没有像之前一样救我们呢?”
金吒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这个,睁开了眼睛。
马车摇摇晃晃,她头上的珠翠也跟着摇摇晃晃。
她还是第一次有了自己的首饰,真是好看,她怎么样都好看。
不过这个问题也确实是个问题,金吒之前恍恍惚惚地想过,但并没有深究,他眨了眨眼,问道:“白蹄乌来姐姐家多久了?”
“应该是我们第一次上山之后来的,算起来,快要十年了。”玉卮想了想,又蹙了蹙眉,“它不是灵兽吗?难道灵兽也有阳间的寿命?”
“这个问题难倒我了,”金吒笑了笑,又揉了揉白蹄乌的小脑袋,“或许是它法力已经用尽了,毕竟跟我们跑这一趟,也是很累的。”
“希望如此吧。”玉卮倒也不想多说,只是不知何时开始,她脸色渐渐开始难看,嘴唇发白,手脚冰凉。
再过一会儿,她只能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捂着小腹,慢慢靠在马车的车厢另一边,双腿蜷起,一言不发。
“姐姐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动作,显然瞒不过金吒的眼睛,刚才他就觉得玉卮不太舒服。
“没事。”玉卮咬着牙强忍。
“姐姐痛成这样,还说没事?可是吃坏了肚子?”金吒说着,就往玉卮那边挪了挪,把白蹄乌直接挤到了地上。
“我……癸水来了,可能因为最近照顾你太累了,实在是难受。”玉卮额上沁出汗来,还是不肯往金吒那里靠。
他是甘露明王,司掌着医药净化,普通的生理知识自然是懂得的,再加上从小也偶尔见到母亲杨氏痛经发作,他一下就明白了玉卮为何如此。
可是现在没有什么温经止痛的药可吃,也没有暖人脾胃的工具可用。
金吒想了想,直接伸出了手,穿过她蜷躬的背脊,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这动作让玉卮立马僵住,片刻回过神来,言语里已经有了不悦:“你这是做什么?不要趁人之危……”
(103)骸骨
“我的手比姐姐的热和,这下,是不是好一点了?”他却不让她挣开。
玉卮咬牙,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是对的。身体的不适远远大于此刻的羞耻感,她见挣不开他,也就顺势不动了。
“要不了多久,姐姐就要嫁给我了。姐姐现在不必害羞,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见她快要睡着,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地说道。
等到了南珲府张家门口,天色却也快到傍晚。玉卮还在睡着,金吒便把她抱回了张家。
他担心玉卮的身体,决定第二天早上再赶路回镇子上去。
到了堂屋,刚要和张大爷寒暄,却碰到下工回来的张处芳。张处芳似乎并没有下工的疲惫,反而语带兴奋地,和他们分享了刚刚从街上听来的消息:
“今天回来的路上,我听说东边那片好多年都没人管的荒地里,挖出了四具骸骨。那尸骨的□□早就腐烂殆尽了,只剩骨头架子,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人是不能抱有侥幸的。
金吒心中一震,脸上还是无波无澜地说道:“兵荒马乱的年代,杀人放火的事情那么多,也不至于多么稀奇吧。”
“也对,”张处芳若有所思,“据说那四个骸骨身材高大,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山贼土匪,一次一网打尽,还完全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想着天还没黑,金吒借口给玉卮买点止痛的药剂,独自出了门。
轻车熟路地走到当年的埋尸地附近,果然看见几个居民围在那边,地上不远的地方,似乎就是那四具白骨。
金吒不想走得太近,想着当年参与了这件事情的刘继毅、徐有禄都已毙命,唯独徐琬响还知情,不过他自己杀了亲舅舅自身难保,必然不会牵扯他们。
加上尸体上的东西他们当年就已经收拾干净了,应该不会再有人有什么线索。
处芳啊处芳,你要是知道这四个人就是当初追你们高利贷追到这里的恶人,是不是恨不得此时再来给他们吐上几口唾沫?
第二日一早,金吒见玉卮没什么大碍,便匆匆出发赶回了镇子上。
这一次出来已经十多日了,走的时候他只跟父亲连俊祎说过要陪玉卮回去徽宁府探亲,并没有想到会耽误这么久。
金吒十分心急,又满心欢喜,巴不得立刻和父亲说自己的婚事,求父亲赶紧做主,去徐家求亲。
他刚准备把玉卮借了的、现在穿在自己身上的守拙的衣服还给守拙,却偏偏听到他最不愿意听的噩耗——
守拙满脸无奈地告诉他,就在他们走后的几天内,徐娘子不知为何,迅速与卢茂敲定了玉卮和守拙的婚事,他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这对金吒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104)叙话
直接去找徐娘子说?他一个晚辈,还是徐娘子的学生,似乎这么做太没有礼貌。
只能找父亲出面,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是小镇,但依旧秉持了这一个规矩。
可是连俊祎却忙着自己的公事,他刚刚接到了起兵几年的江南道节度使王建孟的任命。连家虽然早就没落,但毕竟头上还袭着个爵位。王建孟此举,一来是表示他对管辖范围内的各项人口了解深入,二来把前朝封的贵族们统统请到他的小朝廷做官,又能显示他在人事任命上的不拘一格和他本人的天命所归。
当然,一同接到任命的还有连修祎,他们兄弟二人一人做了凤郅县的亭长,一人做了隔壁澧德县的亭长。
连俊祎一辈子没有做过官,自然是视这任命如天大。再加上连家与卢家关系一向很好,去破坏人家说好的婚事,他也觉得实在是很没有必要。
这一次上任,他只准备带着只有不到四岁的津岫,津峪则留在家里交给津岐照看。不过特别不巧的是,津岐的两个弟弟不知为何同时开始上吐下泻、发烧不止,普通的药方吃下去根本不起作用。自史郎中伏诛后,陈户镇上就再也没有专职的郎中,偶尔有游医路过,也能看点头疼脑热。要是实在是病情紧急,便只能到凤郅县街上去请。
金吒刚一回来,就又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倒是着急玉卮的婚事,但一天两天应该也不算要紧,所以只能独自再出发。
而这边的玉卮,也在金吒走后不久动身回了镇子上,白蹄乌也跟了她一并回去。
她不准备向徐娘子讲徐有禄被杀的事情,只说舅舅徐琬响留她在徐府上住了好多日,她也顺利去祭拜了外祖父和外祖母。
至于陈凌月,玉卮也并不打算说,毕竟是徐娘子十几年前的恋人,时过境迁,她也未必想知道。
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伤她了?
“阿娘,我回来了。”玉卮先和地里的绿颜打了招呼,二人嬉笑了一会,她才进了自家的院门。
已经是下午了,今天徐娘子没有开课,正一个人坐在堂屋里借着温和的日光在红色的绸缎上做着绣活。
“阿娘,我回来了。”玉卮叫了一声,不知为何觉得嗓子里堵了东西一样,喑哑不堪。
这一次回去探亲,她亲眼见到舅舅杀了舅舅,还差点回不来了。
可是她不能说,说了只能徒增母亲的烦恼。玉卮还穿着从徐府出来时那身尚算精致的浅黄色襦裙,头上挂一只不算华贵的小步摇,双耳也穿了碧玉的耳坠。
她是故意这样穿着的,这样才能让母亲徐娘子相信,她在徽宁府徐家真的受到了很好的礼遇。
听到她的声音,徐娘子立刻从针线中抬起了头,看见这样的玉卮,徐娘子呆立了片刻,然后才放下手里的活,下来迎她。
玉卮觉得母亲突然苍老了许多,眼神里也透着之前从未有过的倦怠。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孝,为了镇子上伤害自己的谣言,她竟然独自去外面生活了快四年,白白耽误了四年与母亲朝夕相处的时光。
是该回来了。
“煌儿,你回来就好。”徐娘子的话倒是平常得很,“这一趟路程太远了,你辛不辛苦?”
“见到舅舅和舅公,也不算辛苦。更重要的是,女儿已经替阿娘像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坟茔上香祭拜,阿娘可以放心了。”她不打算说津岐和自己一路还与她身份互换的事情,“舅舅怜悯我一个人旅途辛劳,所以留我在徐府里多住了几日,舅公也待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