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作品:《雾色归航

    国庆假期之前林照青就问过她年底能不能去加拿大过年, 温杳没想好,隔了两天才给她答复。


    林照青和林温儒结了婚日子也稳定下来,温杳工作忙也抽不出时间回卡尔加里。


    国庆刚过, 温杳和陆京航从港城回来后才得知林照青和林温儒回国的消息。


    林照青此次回国, 也没有多待, 回来的第一天就先去了港城看望老爷子。


    温杳工作也忙, 等母女俩见上面,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


    下午五点半, 电视台楼下,温杳下了班正准备回公寓,林照青一个电话就打过来。


    言简意赅,她在惊澜酒店下榻, 明天下午的飞机回加拿大。


    临走前,想和温杳吃一顿饭。


    挂了电话, 温杳没选择去挤地铁,怕林照青等急,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就过去了。


    惊澜酒店温杳不是第一次来。


    进了大厅, 直接就坐了电梯上去。


    推门进包间, 林照青已经掐准了时间让服务员上好了菜。


    屏风前的女人穿着一条过膝的墨绿色丝绒裙,身材保持得很好, 那张脸七分典雅剩下的三分是岁月留下来的风韵。


    温杳弯着眉笑了下, 眉眼和女人有七八分相似。


    她轻柔地叫了声,“妈。”


    林照青:“来了,路上堵不堵。”


    候在门口的侍应生接过温杳的外套挂好, 一行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温杳摇头,答道,“还好。”


    落了座。


    林照青把温好的碗筷推到她面前, 顺便给她盛了碗天麻鱼头汤。


    “最近工作很忙吗?”


    温杳接过汤碗,“年底了,是有点忙。”


    林照青目光细致扫过温杳清瘦的脸,眼底有心疼:“忙虽忙,但是身体要顾得上,饭也要好好吃,我看着你比在W大的时候瘦了好多。”


    温杳下意识摸了摸下巴,嘟囔:“有吗,我觉得我吃挺多的呀。”


    林照青知道她又在打马虎眼,嗔怪似的扫了她一眼,“你和陆京航两个人,各忙各的,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母女俩短暂地吃了顿饭,午饭后,林照青掐着时间要登机了。


    临走前,她把温杳支开,单独留了陆京航说话。


    她从包里拿了一个东西递给他,是一个瓶子。


    陆京航接过,听见林照青说。


    “这东西,是我在杳杳房间的纸篓捡的,我看着这个瓶子完好,就偷偷帮她留了下来,但是女孩子家的有些小秘密,我这个做长辈的也尊重,并未打开来看,只是帮她收着。”


    陆京航握着瓶身,唇线抿直。


    林照青继续说:“杳杳去加拿大的第二天就病了一场,病得都开始说胡话了,还惦记着这个瓶子,后来回国见到你的那一眼,我就知道,和你有关。”


    陆京航捋顺了逻辑。


    这个许愿瓶,温杳本来想寄过来的,但是温杳去加拿大的第二天就病了一场,所以这个瓶子后来就被扔了。


    陆京航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他不是觉得这个许愿瓶怎么样,而是那一天,温杳还记得,是他的生日。


    驱车送林照青去机场,看着她登机后,两人才回了公寓。


    刚摁开密码锁。


    温杳就被陆京航抵在了门板上。


    捏着她的下巴,毫不留情地吻上去。


    “温杳,你丢我东西,嗯?”


    陆京航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碰,吐息灼热,烫着她的脸颊。


    温杳气还没喘匀,开口的时候有些颤抖,“什么?”


    陆京航从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一个许愿瓶,塞进她的怀里。


    时隔三年。


    温杳再一次看见熟悉的瓶子,还有点没缓过神来。


    “你、你怎么有的。”


    问完,温杳当即想起下午林照青把她支开的那会,瞬间明白过来。


    陆京航抚摸着她的脸腮,眼底的柔情缱绻得化不开,“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温杳簌簌眨着眼睫抬起眼,“说什么。”


    陆京航无奈叹了口气,捧着她的脸狠狠在她的唇珠上嘬了一口,低哑道,“温杳,等你说一句喜欢我,真他妈难。”


    -


    林照青这次回来给她带了很多东西。


    和从前一样她会考虑得很周到,各种衣服包包鞋子就往温杳家里塞,虽然她很多次和她提过自己并不缺这些,但林照青依然以温杳工作忙为借口,为她购置好一切。


    温杳拗不过她,想着如果这样能让妈妈安心,那也就随她吧。


    时间不急不徐地推进,温杳从一开始的习惯上了发条的工作到游刃有余,不知不觉也已经在临淮度过了一年半。


    晚饭过后温杳在楼下看见陆京航的车。


    她有些意外,陆京航早上刚归港晚上就过来了。


    许是车里的人看见她迟迟不过来,降下车窗,懒洋洋道:“还不过来。”


    温杳哦了声,把脸侧的碎发拢到耳后,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


    “你吃过了吗?”


    陆京航帮她把包放在后座,拉上安全带,闲淡道:“没有。”


    车子启动,温杳降下半边车窗,手指在某个黄色软件页面上来回滑动,“那我随便给你点份云吞面?家里没食材了。”


    陆京航挑了下眉,不挑,说了句好。


    回到家,温杳开门时才意识到前段时间搬家,还没得及收拾,房间里除了卧室和客厅有明显收整过的痕迹外,厨房书房都还堆着从之前房子搬过来的东西。


    温杳把蛇皮袋从玄关过道搬开让他进来。


    “东西还没收的就先放着吧,这几天我休假帮你整理。”


    陆京航看着那几个大的蛇皮袋还有开了一半晾在一边的行礼箱,心下感叹道女孩子家东西真多。


    温杳挺不好意思的。


    刚好,外卖来了。


    温杳开门接过递给他后就进房间洗澡。


    等再出来时陆京航已经解决完晚饭顺便把垃圾丢了。


    “你这东西还真挺多的,等结婚搬家,是不是得给你叫搬家公司?”


    温杳擦着头发走过去,想了想,“那我就不搬过去就好了。”


    “反正婚房在港城,我在临淮上班,也就抽空过去住几天,实在没什么东西好搬过去的。”


    陆京航玩着手机听她这么一讲,忽然弯了弯唇,“那你这结个婚,和不结有什么区别?”


    “啊。”


    温杳没觉得不对啊,房子不就是为了住的吗,方便就好了。


    她把发梢擦到半干,精油还开着搁在茶几上,温杳脱了鞋半跪在柔软的长绒地毯上,挤了几泵精油仔细地搽在发梢。


    水蜜桃的清甜味立马在发尾弥散开来。


    陆京航扬了扬眉,似乎知道了一直在她身上探嗅到的味道来源于何处。


    他弯腰把她抱上来坐在自己大腿上,埋着头在她脖颈处磨蹭。


    她刚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湿润的热气,陆京航隔着睡裙抱她,忽然抬手摸了摸。


    “怎么洗完澡还穿?”


    “不勒吗?”


    这条裙子腰身收得紧,两根细细的带子挂在圆润的肩头,胸口的羽毛装饰像是给这件衣服点缀的神来之笔,风一吹,在他眼底浮动。


    温杳一顿,这条睡裙领子比较大,感觉当正常睡衣穿的话,有些暴露,但胜在舒服,也贵,之前她穿过一次,但。


    像是想到了些许限制级的画面,她嗯了声,淡道,“没什么,衣服领子太大了。”


    陆京航盯着她的侧脸,指尖顺着她的腰侧逐渐往上,眸光逐渐深邃,“可你穿了,也照样看得见。”


    不仅看得见,还看得清清楚楚。


    他帮她吹干头发,指尖穿插在她黑而密的发间。


    他摁着她的后脑勺,细密的吻落下来。


    耳边响起细细簌簌的声响,衣料和沙发摩擦发出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拉开了暧昧的序幕。


    温柔可人的紫色。


    每一寸肌肤都若隐若现。


    后来,那件灰紫色的绸缎睡裙也不知道被人丢在沙发上还是床沿。


    她察觉到有什么兜着跳动的绵软。


    随着她不安的扭动又从指缝溜出来一点。


    她听见按耐不住细细的吞咽声。


    不断撞入耳膜,震得满脑子烟花乱窜。


    房间里点着香薰灯,是她最爱的铃兰花香,火苗簌簌跳动,煽动着立式的扇叶,涌动的晚风从窗帘后溜进来,一点点将气味吹散开,铺满整间卧室。


    微风吹扬起她颊侧的碎发,拂过鼻尖,微微发痒。


    陆京航低着眼,黑长的睫毛投在眼下,拓出了一片阴影,他揉着她的嘴唇,炙热又强势的吻落下去。


    到后来两个人呼吸都有些乱。


    温杳脑袋昏昏沉沉,像是一口气喝了一斤白酒,嘴唇冰凉又后知后觉发烫发麻。


    温杳皱了皱鼻尖,咕哝着说了一句话,声音低低软软,很像撒娇。


    陆京航嗯了声低声又问了一遍,下一刻,她直接被压着背脊坐起来一点。


    陆京航停顿了几秒,指腹摩梭着她的眼角,“再说一遍。”


    温杳脚趾头都蜷起来,“我说出……”


    剩下的半个音断在空中乱颤。


    凌晨两点十分。


    和谐的声音在下过一场小雨之后被人画上了休止符。


    陆京航赤着上半身帮她简单擦洗了一下裹着空调被放在床上,温杳听着玻璃门内淅沥的冲澡声,眼皮困得都掀不开。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浴室的门被推开,一股浅淡的柠檬沐浴露的味道混着水汽扑面而来。


    陆京航瞟了眼床上像是睡着了的女孩,轻手轻脚拿着吹风筒去外面吹干头发。


    好一会,他端着一玻璃杯蜂蜜水进来。


    “要不要起来喝点水。”


    温杳感觉到他大掌贴合着她的脑袋轻轻揉了下,掌心的柠檬味混着乌木的气息沁到鼻间,她皱了皱鼻梁,咕哝了一句说她好困别烦她之类的话就又继续睡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她记得陆京航应该是吻了她的眼睛还是哪的,冰冰凉凉的唇瓣带着了湿漉落了下来。


    再然后的事,她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又做了一个她非常非常辛苦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