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祁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弟输的钱，和我有什么关系？”祁阳散漫地瘫在沙发上，眼尾尽是不在意。


    “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呢？”祁妈猛地就转了话音，“你们是一家人，要相互照顾啊！”


    “在我不满十八周岁的时候把我踢出家门，就是你所谓的照顾吗？”祁阳随意地把手机扔在茶几上，点起一根烟。


    祁妈猛地禁了声。


    在心里骂了不知多少句白眼狼之后，看向搂着她腿的小儿子。


    祁洛满脸泪痕地晃着她：“妈，妈你求求他，求求他，他肯定有钱。”


    他打听过祁阳，那家伙17岁离家之后就去了H国当什么明星，现在肯定很有钱。


    “你求他，如果我拿不出五十万，他们会砍了我的手的！”祁洛声音颤抖着。


    祁妈看着可怜无助的小儿子，心疼地抹了把眼泪。


    “阳阳啊，你听到了吧？如果我们拿不出钱，那些人会把你弟弟的手砍掉的……妈走投无路了，才来求你啊。”


    妇人声泪俱下地说着。


    祁阳听了冷冷地挑眉，笑着调侃。


    “砍手就砍手吧，都砍了才好。最好把脚筋也挑了，瘫在床上，这样就不会再赌了。”


    这话他说起来格外地轻松，仿佛就是开玩笑。


    祁妈听了却是只想骂人，她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她低声下气在那里求和，这小子非但不领情，反而咒他亲弟弟。


    祁阳吸了两口烟，吐出白雾：“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早就不该奢求你！混账东西，忘了自己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了？没见过你这么白眼狼的……”


    祁阳随意挂断电话，房间再次恢复寂静，他这才将视线挪回开了静音的电视机上。


    电视上正播着手表广告。


    海滩被绝美夕阳打成金黄，男人坐在轿车里欣赏着景色，将青筋明显的手臂搭在车窗上。


    腕部的手表也被夕阳镀了金，让沉敛的黑表看起来别样地奢华。


    祁阳的视线随着镜头来到男人帅气的脸上，狠狠吸了一口烟，扯开裤腰带：“你这小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


    五十万，能让人抓破头皮。


    他在外面混了这么些年，手头也就二十多万。


    祁阳愁得一晚上没睡着，次日清晨，难得赖了个床，九点钟才从被窝里爬出来。


    把地上散落的纸巾团扔进垃圾桶之后，来到洗手间洗漱。


    剃掉了懒得管的胡子，洗干净一脑袋杂毛，找了身能看得过去的衣服套在身上。


    临走，停在已经蒙了层厚灰的全身镜面前。


    看着镜子里穿着眉眼狭长，薄唇红润的人扯了扯嘴角：“倒是人模人样。”


    祁阳和胖导演约在了大学城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约定是十点钟。


    他九点半就到了，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早，没想到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胖导演。


    咖啡馆内突然响起女生的笑声惊呼。


    胖导演正在撑着下巴等人，听见这声音没多在意，反正他见过的美女帅哥多了，对那些提不起兴趣。


    突然，一个穿着黑白长条衬衫的年轻人坐在了他对面。


    “这里有人了。”胖导演随口提醒。


    “倒是没想到导演比我来得还要早。”祁阳说着扫了眼菜单，动作自然地招呼服务员，“来一杯拿铁，加糖。”


    声音有些耳熟。


    胖导演诧然扭头，就看到个模样俊美的年轻人，还有些眼熟，他脑子猛地一抽：“哦哦，祁老板，你来这么早啊？”


    祁阳闻言笑着摇头：“跟你比还是晚了些。”


    胖导演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要从这张脸上找出什么和昨天那人相似的地方，半晌，只在看到男人眼下青黑的时候，发现了些端倪。


    除了这些许的瑕疵，眼前的人，简直比那些明星颜值巅峰还夸张。


    也正是这点正常人会有的疲惫，让祁阳少了些距离感。


    胖导演一时间有点压不住嘴角的笑，这家伙要是被他迎进节目组，光靠这张脸就能给他节目热度。


    “怎么样啊祁老板，要不要了解一下我们节目组？”


    咖啡上桌，祁阳笑着端起来，抿了一口：“庞导演带合同了吗？”


    胖导演一听这话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份合同。


    “带了带了，你不是提醒我了吗？”


    他笑着将合同放在祁阳面前，然后拿着自己手里的一份开始介绍：“我们节目组啊，是打算做一个跟随潮流，向内探寻的……”恋爱综艺。


    胖导演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祁阳随意翻到合同后面，签了字。


    祁阳将笔盖扣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


    “庞导演，还不知道酬金能什么时候给我？”


    “祁老板，不仔细看看合同？”胖导演准备了一大段的说辞，都没来得及一吐而快，这会全都被咽进肚子，幸好他肚子大，非常能装。


    从祁阳之前的态度来看，他本来以为这是个非常难拿下的家伙。


    没想到，这人真就直接签了。


    他不怕他卖了他吗？


    祁阳仿佛能猜到胖导演的心思，他随意地靠在座椅上：“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没什么钱，也不怕事，多说了不过是个交易，哪用得着多寻思什么？”


    说是这么说。


    他可不觉得，自己一个普通素人能有那么大的脸，来让制片导演来邀请。


    不过他一穷二白，也就这张脸还算有用。


    真要是拿出去卖，应该也有不少钱。


    庞导演也听出了祁阳的意思，当下摆手拒绝：“不是不是，你多虑了，我们这是正经节目，既然你完全相信我们，那我们也会拿出诚意。”


    他笑着看了眼合同上的银行卡号，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不出三分钟，祁阳就收到了银行信息。


    二十万到账。


    目的已经达到，他才笑着跟胖导演客套：“节目准备期间，有什么需要，您随时跟我打招呼。”


    “好好好。”胖导演笑得比花还灿烂，“那个，祁老板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


    “不了。”祁阳整理了一下衬衫，随手解开最上方的两颗扣子，“还得回去卖炸鸡。”


    他笑了下：“生活所迫。”


    庞导演连连摆手：“去吧去吧，还是赚钱实在。”


    他看着男人转而离开的背影，惆怅地叹了口气。


    “不容易啊……”


    熬了四天，终于把这硬骨头啃下来了，下面，该去啃另一块硬骨头了。


    他拿出手机，发了条WX出去。


    庞导：祁阳已经签好合同了。


    庞导：顾老师，您看看您什么时候过来，跟我们商量一下合同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