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

作品:《南城雾色

    他第一次拿出了点强势出来,抓住她手臂的手掌收得紧紧的,像鹰的爪子。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自己的欲望就这么赤裸裸暴露在她面前。会把她吓住的,多不好。


    “噢。”阮乔急促地应了一声。这才发现这个姿势是多么地暧昧,又淫.靡。她几乎是趴在沈恪身上的,若不是那件包臀裙的裙口收束得极紧,只怕已经张开双腿一左一右地放在沈恪身体两侧了。


    阮乔懊恼。她到底在做什么呀。分明不是想这样的。上好的包臀裙材质起了褶皱,她并拢腿,坐好,伸手抚平裙上的褶皱。


    沈恪平复了一下心情和身体,直到全身的血液都舒畅了一些,才重新开口。


    “你那酒店房间是节目组帮订的,今天节目组撤了,也退房了。你可以睡我这儿,我给主卧你睡,我睡客房。要是你不想,我叫前台给你开一间新房。”


    原来是这样。阮乔轻“嗯”一声,又道:“我睡客房就可以了。你睡主卧。”


    这套间也很高级,主卧和客房的区别并不大。沈恪想了想也答应了。


    沈恪吩咐一声,酒店侍者便将阮乔遗在七楼房间的衣物收拾了上来,一一在客房里摆放整齐。沈恪询问晚饭想在外面吃还是在酒店吃,阮乔今天下午逛街也逛累了,毫不犹豫地选择在酒店吃。于是沈恪吩咐侍者将晚餐端到饭桌上。


    “安云酒店的招牌菜就是各式各样的意大利面,我们今晚就吃意大利面怎么样?”沈恪征求她的意见。


    阮乔想起以前看加菲猫,加菲猫有说“从来没有我不喜欢的意大利面”,于是应了一声“好。”


    意大利面端上来,果真是各式各样的,盛在小碟子里,一样一点儿。常见的细条形的spaghetti,更细一些儿的capellini,又称之为Angel hair,意思就是“像天使的头发一样细”。有孔洞的Buca,螺旋状的,酱汁满满的“fusilli”,小猫耳朵形状的“orecchiette”。


    别看都是意大利面,却好吃得各式各样。有些配着细碎的肉酱、鲔鱼酱,有些加入橄榄油和酱汁拌成沙拉,有些填充了洋葱、西芹、西红柿、肉末和胡萝卜制成的卜伦尼亚,阮乔一勺一个,吃完了自己面前的,又有些觊觎沈恪碗里的。


    “我想吃这个。”她举起叉子,在沈恪碗里叉走了一块jumbo shells。满满的奶酪汁在口中如爆浆般炸开,唇齿留香。


    “小馋猫。”沈恪看着她,眼神里满满都是宠溺。


    阮乔居然会从他碗里叉东西吃了。就像一只抱回家里养的小猫,养啊养啊的,终于养熟了一些,亲人了一些,也会黏在主人肚皮上撒娇了。


    “多吃点儿。”沈恪低声。


    两人皆是肚皮圆圆。阮乔是吃得唇齿留香,沈恪却是美人秀色可餐。吃完了阮乔才摸着肚子叫起来:“吃了好多好多。要发胖了。”


    “胖一点好,有肉。”沈恪嘴快,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


    阮乔瞪他一眼。说的是哪里有肉呢?应该不是她想多吧。


    难不成他嫌自己现在的肉还不够?阮乔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明明也算很饱满的。


    “待会一起看电影?”沈恪征求阮乔的意见。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其实摸不懂谈恋爱的小情侣要做什么事的。他今天趁着上班的间隙把梁梓泓那没心没肺的抓过来问了问。


    于是沈大总裁收到了小外甥的挤眉弄眼:“小舅舅,谈恋爱除了做那件事还有哪件事?”


    其中的得意语气让沈恪差点儿又想给这活宝来一个爆栗。


    好在小外甥还没忘本,到底记得这个舅舅给了他不少好处的,稍后给沈恪发了一条链接。沈恪打开来看,标题是“情侣必做100件事”。


    第一,一起看一场电影。第二,互相给对方写信。第三,一起穿情侣装,用情侣手机壳。第四。。。


    沈恪看着看着,心想,怎么觉得有些儿离谱又有些靠谱的?


    一起看电影应该可以吧。


    “好呀。”阮乔答应了。“那我来挑一部片子?”


    “好。我什么片都行。照着你的兴趣挑就行。”沈恪平常不大有时间看电影。无论去哪儿,他住的房子里一般都有电影院,但是就跟一个摆设一样。再说了,他相信阮乔挑片的眼光。


    套房里正好有一个影厅,阮乔兴致勃勃地在影库里翻找一番,简直要眼睛发光——她居然在这个影厅的影库里找到了一些以往她就想看的、限.制.级的作品。有一些片子因为血.腥和露.骨,哪怕在法国这种开放的国家也是被禁止播放的。


    选好片之后,阮乔闻到自己身上有刚才吃意大利面酱汁留下的味道。带着酱汁味儿看电影,怎么都煞风景。于是她对沈恪道:“我先去洗个澡再看。”


    “好。你在主卧的卫生间洗,我在大厅的客卫洗。”沈恪说。


    “好。”阮乔应声后就去找衣服了,没看到沈恪喉结克制的滚动。


    洗完澡后,阮乔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穿上内.衣。她现在还没法接受不穿内衣就在沈恪面前晃.悠。


    她匆匆地吹了下头发,吹得七八分干后放下吹风机。路过大厅的客卫时,看见灯还亮着门还关着,沈恪没有洗完。


    想了想,阮乔打开厨房冰箱,切了一碟冰镇的麒麟西瓜,再找出签子叉上。


    她把西瓜端进影厅,将屏幕调节至放映的模式。影厅放置的是一张柔软的长尾沙发,足够两个人把腿都放在沙发上,旁边还有一张蚕丝被。


    沈恪刚洗完澡,用毛巾擦拭着一头湿发,走进来,看见他的女朋友已经坐好了看电影的准备,穿着一件卡通小熊图案的纯棉睡衣窝在长尾沙发上,看起来很乖。


    “可以开始了。”沈恪说着,靠阮乔坐下,伸手按下开关。


    刚开始两人看得都没那么专心。尤其是沈恪,阮乔洗得香香的软软的靠在他旁边,还让他专心看电影,真的有点为难他。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揽住阮乔的肩膀,手臂分明感觉到阮乔肩头细细的胸衣带子,她穿着内衣的。


    “靠着我。”沈恪低声。


    阮乔僵硬着半边身体,靠在了沈恪肩膀上。还真别说,靠上去舒服多了。后背有了支点,沈恪的手臂有些肌肉,不是很清瘦也不是很夸张的那种,枕着舒服又有安全感。


    “阿——”耳边响起沈恪低沉的声音。阮乔下意识地张嘴,被沈恪喂进来一块西瓜,冰冰甜甜的。


    两人逐渐习惯了静静相拥的姿势,看电影也更看得进去了。


    阮乔选的电影是法兰西玫瑰阿佳妮演的《possession》。讲的是一对夫妻在生活的搓磨下,虽然爱着对方但已经渐渐生了嫌隙,互相出轨。丈夫找了一个和妻子长相相似但更温柔的女人,妻子则和恶魔签订了契约,用□□、血肉来饲养饲养恶魔。


    气氛渐入家境。


    当屏幕中满是献.血、长满触手的恶魔缠绕着身体赤.裸的女人时,阮乔发出急促的一声轻吟,猛地将头埋在了沈恪胸前。


    实在是代入感太强。既恐怖、又绮.靡,这种感觉如附骨之蛆,冰凉凉地缠在她脚腕,顺着脚腕蜿蜒直上一般。


    沈恪额头渗下一滴热汗,早已浑身僵硬。电影的声色刺激着他的视觉和听觉,而怀中的阮乔,更是刺激和调动着他所有的感官。他咬紧牙关,克制地将一只手安抚地揽住阮乔的后背,轻轻地拍。


    电影结束。


    阮乔窝在被子里。她是又菜又爱看的性子,刚刚怕死了恶魔,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悟出一身热汗也不敢掀开一点儿。更别说身下的沈恪更是热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热的。


    “我去开个灯?”沈恪征询阮乔的意见。


    “嗯,开吧。”


    沈恪闻言起身。


    雪白柔和的灯光亮起,照出两张汗涔涔的脸。阮乔脸蛋儿被汗浸得湿红,发丝紧紧贴在脸上,整个人有一种“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慵懒感。


    沈恪只看了她一眼,不敢再多看。规规矩矩地坐在她旁边。


    “热不热?”沈恪问阮乔。


    “热。”


    沈恪闷笑一声。瞅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原来你也知道热呀。”


    她连累得他也浑身热热的。刚刚阮乔埋在他怀里时,他可是一动不敢动。仿佛他怀里埋了一只小兔子,动一下,那小兔害羞得立马就要逃走。


    阮乔被瞅得恼了,掀开被子,用手扇风。沈恪把空调打开。


    “阿佳妮长得可真美。”阮乔回味着电影画面,感叹。“怪不得是法兰西玫瑰呢。”


    “没有你美。”沈恪认真地看着她。


    阮乔:“。。。”男人的嘴么,这种话听听就好,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她不知道的是,沈恪的感叹完全是发自内心。在沈恪看来,阮乔有着和阿佳妮一样但却盛过阿佳妮的气质:清冷的、忧郁的双眸,一双眸子剔透得像宝石。而这样清冷的、忧郁的人儿,又是在他怀里的,是他可以触碰得到、摸得到的、真实的、活生生的存在。


    阮乔抿了抿嘴。“那我还觉得你比木村拓哉还帅呢。”她话没说完自己先笑起来。她说这话,一半是调侃一半是认真,沈恪忽略她的调侃,选择性地注意到她的认真,一本正经地表示赞同:“那当然。”


    方才萦绕在室内的恐怖氛围终于因为两人的调笑淡了许多。


    沈恪一看钟,已经晚上十点了。


    “要睡了?”沈恪恋恋不舍地看着她。


    “嗯。差不多睡了。”阮乔说着,下了长尾沙发去洗漱。她的口杯漱具放在客厅的公卫里。刷牙之前,阮乔先上了个厕所。她将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发现垃圾桶里先躺了一大团纸巾。


    空气里还有些奇怪的味道。


    石楠树花开的味道。沈恪毕竟是个男人,有着十分正常的需求。反而是她刚刚看电影看到惊险处又往他身上蹭,那才叫一个可恶。


    只是回到客房,关了灯后,她横竖睡不着了。方才长着触手的恶魔缠.绕着女人的画面在她眼前不断闪现。好似眼前的黑暗中突然冒出许多个触手,一下子缠住了她。


    “沈恪。”她艰难地叫着沈恪的名字。


    “来了。”沈恪柔声答应着,一边往卧室走来。看见她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像一弯侧开的豆荚,这是婴孩在母体中会采取的、保护性的姿势。“睡不着啊?”


    他在这弯豆荚前坐下,伸手摸了摸阮乔的脸,他掌心粗糙,她的脸很烫。


    “嗯。”阮乔仍心有余悸。


    “真是又菜又爱看。”沈恪叹息着。“那我不回去了,就在这陪着你睡。”他说着,打开阮乔的被窝,从背后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