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体贴

作品:《有病

    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还有很多员工没有走。


    时云州抱着向箖旁若无人的经过,所有人都纷纷避开,好像生怕让自己有存在感。


    向箖在时云州办公室里待了那么久,又被抱出来,脑子跑得快的,已经连呼刺激了。


    一路上,向箖安静的一个字都没讲。


    她被带到了时云州万新路的房子。


    正想自己开门下车,被时云州拽住手腕,被他从车里抱出来。


    尤若脚步轻快,带着一脸喜悦迎出来,见这情形,愣住。


    尤若:“箖箖怎么了?”


    时云州没应,从她身旁经过,抱着向箖径直上了楼。


    还是之前的房间。


    时云州把向箖放到沙发上,除掉她的鞋子,拿来一个医药箱。


    坐在一侧,将向箖的裙子拉到膝盖上。


    时云州办公室里,铺的是一整块手编地毯,虽然脚感厚重,非常精美,但对于一双膝盖而言,纹理就太粗太硬。


    向箖因为皮肤白,有一点痕迹就很明显。


    现在两只膝盖发红微肿,还被硌出了青黑印痕,可能实际并不怎么严重,但在她腿上看起来还是有点唬人的。


    时云州倒一点药油在手心,搓热以后,捂在向箖膝盖上,轻轻揉搓,以便把淤血化开。


    旁边他的手机响了,被他随手挂掉。


    时云州反常。


    向箖看着他,破天荒得他一次照顾,但其实半分温柔体贴也感受不到。


    这样的他,反让她从心底升起一丝寒意。


    向箖:“二哥。”


    听到这称呼,时云州手上动作顿了下。


    以前在大塘湾,胡同巷子里的孩子相互玩得熟,大人之间也经常串门走动。


    很多孩子之间,都是按年龄叫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时云州也被很多比他小的孩子叫做“州哥”。


    而向箖刚搬过去,就跟他闹了不愉快。


    叫哥是绝对不可能叫的。


    能叫个“哎”,都算是很热情了。


    但是向海爱跟时云州家的老爷子走动。


    那老爷子姓沈,向海不知道从哪打听的,说沈老爷子以前可能是个当官的,还是很大的那种官。


    还说就算是假的,那老爷子也明显气质和说话都跟别人不一样。


    反正他愿意亲近,也是真心尊敬那老爷子。


    常去跟人家熟络感情,有时候拖着向箖。


    当着沈老爷子的面,向海大言不惭的夸他妹妹又听话又懂事又聪明又可爱,扯到沈老爷子跟前:“叫爷爷。”


    又掰着她肩膀一转,转向时云州:“叫哥。”


    爷爷她肯叫,但是叫哥,向海恐怕得拿把刀在她脖子上摁着。


    时云州本来也很不稀罕她叫,但后来又揣着口袋翘着二郎腿,如向海般:“叫哥。”


    向箖:“二哥。”


    叫哥可以,但她非得让时云州比向海矮上一头。


    当然这只是向箖自己心里的算计。


    时云州:“为什么是二哥?”


    向箖:“不为什么。”


    但不管怎样,二哥这个称呼,绝对是向时两家关系最亲近缓和时期的一个称呼了。


    鼻腔中充盈着淡淡的药香,两只膝盖正有些微微发热。


    时云州抬起眼睛,看着向箖。


    向箖:“你是恨我吗?”


    时云州勾起嘴角:“你觉得呢?”


    向箖:“”


    时云州:“你应该问,我怎么还没有亲手掐死你。”


    向箖:“那你为什么还没有亲手掐死我?”


    时云州:“你怎么有脸问这个?”


    向箖:“”


    敲门声。


    一位佣人站在房间门口。


    时云州带有讽刺的目光从向箖脸上移开,看向那位佣人:“怎么了?”


    佣人手上拿着手机:“先生,老爷说,让您接电话。”


    时云州:“知道了。”


    起身,扯出两块纸巾,擦拭手指。


    那位佣人看一下手里的手机,估计是时钧那边挂掉了,她便先退出去。


    向箖:“你这么喜欢尤若吗?”


    时云州:“什么?”


    他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向箖没再说话,而时云州接起手机,走出了房间。


    晚饭时,向箖的饭菜由佣人送到房间里来。


    这个佣人向箖认识,是上次看起来跟尤若相处不错的萍妈。


    萍妈:“我家先生在楼下陪尤小姐吃饭,吃完饭可能还要陪尤小姐去散散步。向小姐您自己先吃,我就在门外,您吃完叫我就行。”


    向箖没什么客气,只平淡说:“知道了。”


    她有经验,有时候客气反会被欺压。


    各司其职,各尽本分就好。


    其实向箖的膝盖没什么事,只是一点表面的问题,完全不妨碍走动。


    吃完饭之后,她把萍妈叫进来,把餐具收走,自己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吹了一会海风。


    感觉消化好了,就走去浴室洗澡。


    洗完以后,裹上时云州的浴袍,坐在浴室外间,耐心地吹干整理头发。


    从浴室出来,脱掉浴袍,光着身子走去衣帽间,找出一套时云州的睡衣。


    对她而言过于大了。


    又找出一件纯白色t恤,长度正好能遮住屁股,就只穿着这一件,拉开被子,躺到时云州的床上。


    她的包还在时运大厦放着,里面有陆行给她开的药。


    她可能已经对那药产生了一种心理依赖,好像只有吃药才能睡,已经失去了自主睡眠的能力。


    手机放得很远,不想去拿。


    一直精神百倍的干躺着。


    并不清楚时云州回来的时候是几点。


    听到门响的时候她把眼睛闭上了。


    又许久之后,时云州才走到床边。


    一掀开被子,看到被下向箖的样子,手停住了。


    只见向箖穿着他的衣服,背对他躺着,身体微微蜷缩,衣下将露未露,绸缎般的头发散在脑后,露出嫩白的耳朵。


    时云州便觉得呼吸紧了。


    扯开被子,手探进t恤。


    向箖正在受失眠的折磨,一发不可收拾之时,她主动坐了上去。


    这个夜晚格外漫长。


    向箖大概从来没有在心理上这样放纵过自己。


    时云州似乎骂了她几句。


    她被骂得笑起来。


    “州哥别骂了。再骂就到了。”


    她可能是昏过去了,也可能只是累狠了。


    当她醒时,竟发现自己还趴在时云州身上。


    有些难受的抬起头来,见时云州已经醒了,正在看着她。


    目光一闪,似乎凶恶。


    向箖下意识的笑了下:“州哥在想什么?”


    时云州:“当然是在想,怎么干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