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地主阶级其实是搞金融的?

作品:《朱厚照:朕的庙号最次也得是圣宗朱厚照

    当然,这一切,还不是最伤的。


    郡县制地主阶级和工业化后农场主阶级,有着本质生产区别。


    前者,是士绅和官僚结合而成的剥削阶级,他们是以土地作为财产,然后用土地针对底层阶级或者小地主放贷,进行剥削的。


    用现在的话来说,种地能赚几个钱?金融才赚钱。


    没错,郡县制地主阶级的核心,就是一群士绅官僚,利用手中的权利作为保护伞,然后对下边的底层进行p2p式的放贷剥削。


    因为基层结构没有办法伸手到乡村,于是就形成了以官僚宗族为核心,翼展联姻,在城市以外的广袤土地上的阶级压迫。


    至于你借了多少钱,是九出十三归,还是八出二十归,就看这个地主个人的道德,以及当时朝代是初叶,中叶,还是末叶了。


    不管结果如何,一旦底层百姓活不下去了,就会造反。


    地主们用他们积攒的财、货、粮,开始选择英雄豪杰,然后帮助自己完成固化阶级的跃迁。


    而工业化后的农场主,理论上应该归为个体户或者公私联合体。


    他们是财产所有者,需要用有限的土地,产生最大的收益。


    也就是说,他们被逼着想办法走兼并土地扩大生产,和挖潜生产力,生产更多物资,然后出售换取资金进行再生产。


    如此一来,生产力的提升,就能让农场主们赚到更多的钱。


    他们和员工的关系,不同于郡县制下的中国佃户和地主的关系。


    工业化农场主,是产业资本家。


    郡县制地主,应该归为金融资本家。


    他们主要收益,不是土地的租金和种地所得,而是放贷。彡彡訁凊


    所以,朱厚照对付东南,首先是耕地红线,强迫东南必须去种植价格不高的粮食,让他们陷入收益无法进行再投资扩张的无奈,这样一来,他们就没办法做产业资本家。


    于是,他们就要想办法,获取其他收益,那么就只能针对佃户、小地主下手。


    可是,朱厚照设计的乡镇体系,本质上,类似于合作社体系。


    虽然包干到户,但背后是一套完整的资本和政策扶持。


    乡镇户,可以从农乡银行借贷,年利率百分之十五,东南这边朱厚照给米、麦等主粮作物的补贴,年利率能补贴到只需要百分之五。


    这就导致了高利贷一度丧失最大的市场份额。


    地主们再想通过以前趁着天灾人祸,放贷借种的手段,掠夺小地主的土地,从而做到扩张的方式,变得很艰难。


    毕竟朱厚照是特地命令农乡银行,给所有乡镇百姓一套完整的抵押手段。


    首先是宅第、租契。


    其次是每年原单,必须先给一半给贷款银行,作为还款上缴。


    最后是戍边、用未来三代人开垦边地所得,来还。


    本质上,朱厚照是给了一堆的借贷方案,但实际上都是很推荐乡镇丁余们,借贷之后,如果亏得血本无归,那就按照契约北迁戍边,用一条命博未来。


    朱厚照人还在,盯得死死的,这套方案,朱厚照也只打算执行二十年,二十年之后就会大改。


    但不管怎么样,通过这种方式的贷款,连消带打,能沉淀很多富裕的金券到民间,能促进产业资本的崛起。


    变相的,让现有的郡县制地主们,找不到小地主下嘴,就只能对控制下的佃户下手。


    这群佃户没有土地,还要承担历朝历代深恶痛绝的丁银。


    这是农业帝国用来补充国家财税缺口的。


    但朱厚照不在意,因为本身丁口钱,每年就一百万两白银能入账,绝大部分都入了地方士绅和官员的口袋。


    所以干脆点,直接切了。


    改为以地征税,将丁口税变成农业税。


    这样一来,丁口不上税,地主去上税,就能更进一步压制农场主出现,也能压制郡县制地主们扩大。


    摊丁入亩之后,郡县制地主,需要转嫁风险,就得提高租金。


    而一旦租金超过了佃户生产所得,头两年,或许还能借贷。


    但之后呢?


    佃户活不下去就会逃亡,大明眼下对四方开拓,需要海量的人口去屯垦戍边。


    如果是别的朝代,或许百姓会选择逃亡城市成为流民,但朱厚照给屯垦戍边的粮食、待遇、福利,都是极其少见的。


    因此地主们不断折腾,佃户跑掉之后,第一时间肯定投奔朝廷垦荒团队,因为他们给钱,给粮,给你希望。


    直到现在,很多郡县制地主,都感到很恐惧。


    因为他们算不清朱厚照手里到底有多少钱。


    为什么按照朱厚照这么花销,每年光是流水,就超过几千万元的账单,国家还能没有崩溃。


    尤其是北方,欣欣向荣。


    南方惨,但也只是地主们惨。


    官营手工业作坊、乡镇百姓,日子也都是照过,甚至比早些年日子更好了不少。


    他们不明白,所以感到恐惧。


    事实上,整个天下大部分人都不清楚,朱厚照到底怎么撑起来这么大盘口的,都想着朱厚照赶紧崩盘算球。


    所以,人群聚集,商量要怎么解决朱厚照的压制,但半天没人说出个所以然来。


    因此,各自散去之后,又只能走老路。


    上书、密奏,然后各自回家发牢骚。


    牢骚这种东西,发着发着,就事发了。


    锦衣卫,东厂上门,破家的破家,灭族的灭族。


    谁让你敢自言要造反的?


    既然要造反,那就防范于未然,先下手为上。


    不过,锦衣卫和东厂这么一搞,南方地主们,就坐不住了。


    上千士绅齐齐乘船北上,在三月,抵达的北京。


    然后,叩阙!


    趁着朱厚照人不在顺天,他们跑来欺负监国的兴王了。


    船过临清州。


    进入河间府。


    当时有人这么写道:初入河间府,青天生浓雾,飞灰化烟霾。苍苍攒动,袒胸露乳者有,皆丁壮。


    其人开沟挖渠,制水泥建堤岸。


    岸西有堤,堤上杨柳依依。


    过河间境,途留坝口镇。


    镇中楼舍俨然,镇户家家独座三层,砖瓦飞檐,青红相间,飞彩洋溢,江南富户之属,而河间百姓于乡镇齐建,户户一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