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惊喜
作品:《继皇后也妖娆》 明姝伫立在原地,看着迎面走来的那个大腹便便的女人。
女人身穿翠绿色宫装,衬得肌肤更加雪白,粉面桃腮,一双大大的眼睛十分清澈,放佛窥得见她心底的世界。
黎糯一手扶着侍女,一手扶着腰,一步一步往前挪。
她自然早就看到明姝,也已经通过她的穿着大致猜出她是新进宫的妃嫔,不过呢,她并不妒忌,相反,还很开心。
嬴伋那狗皇帝,非要把她强留在身边做妃子,一开始她还想喝避子汤,只要没有孩子,他日趁嬴伋不注意逃出宫门,她依旧过得潇洒畅快!
可他非不让她喝,还说生下来就养着,无论皇子公主他都喜欢。
这话说的,他自己的孩子他当然喜欢。
可黎糯就惨了,有个孩子做牵挂,她日后便是能跑也不得不带个拖油瓶。
黎糯有时真的怀疑,这孩子其实是嬴伋为绑她在身边使的手段。
毕竟这小孩七岁就很阴,现在长到二十多岁,只会比之前更阴,着实想得出如此阴险的计谋。
但黎糯向来很会安慰自己。
这不,前不久得知嬴伋即将选妃,她兴奋的晚上睡不着觉。
嘿嘿,既是选秀,那选得必定是十分美丽动人的女子,有这么多美丽的小姐姐入宫,她总算能一饱眼福喽。
其实郑贵妃与锦妃长得也很不错,不过黎糯发自内心抵触她们,尤其是皇后,虽然她的气质很好,但黎糯就是最膈应她。
究竟是为什么呢?
黎糯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
明姝看了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已经猜出她就是那位即将临盆的刘选侍。
可是——明姝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神,渐渐皱起眉头,若真是刘选侍,那她的眼神怎的如此……懵懂清澈?
清澈很正常,懵懂无知就很奇怪了。
快三十岁的人,跟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似的,一副天真不知世事的模样。
难不成是被保护得很好的缘故?
可平喜说她原先是安娘娘身边的宫女,从小伺候人,怎么也不该……明姝忽地灵光一闪,难不成,是陛下有意为之?
虽说刘选侍伺候陛下时陛下才七岁,可毕竟是皇子,梁太后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真要宠着个婢女也不是不行。
只是陛下为何要对她如此特殊?因为共患难过?可若真是“患难”,陛下必定自顾不暇,哪有闲心精力去照顾她。
不过几步路远的距离,明姝脑海里已经经过无数反转思索。
黎糯向前几步来到明姝面前,笑盈盈冲她说道:“你就是刚进宫的秀女?”
明姝抿着唇一言不发看着她。
黎糯见她不搭理自己,十分疑惑,正想问她是不是有喉疾,暂时说不得话,就被扶着她的樨月捏了捏掌心。
樨月忙提醒道:“娘娘,这位是懿修媛,您应该先向她行礼。”
明姝沉默倒不是因为想要她行礼,而是不爽她这种自来熟的态度。听见樨月提醒刘选侍行礼,正要说她大着肚子不必行此虚礼,忽见黎糯红润的脸陡然变得煞白。
黎糯从樨月手里猛地抽回手,双手护在隆起的腹部前,眼神惊恐地望着明姝,控制不住地一步步往后退去。
御花园时不时有干活的宫女太监路过,眼瞧着黎糯这活见鬼的模样,纷纷好奇侧目。
樨月与樨云十分不理解黎糯的反应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大。
尤其樨月,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不过普普通通一句提醒话,怎么就把她吓成这样,又见她警惕防备着明姝,更不理解了,这位娘娘不过态度冷淡了些,连话都未曾与她说过,怎的就吓成这样。
不过,刘选侍身怀龙种,那必定最最金贵,容不得丝毫闪失,于是两人一左一右把黎糯稳稳扶住。
樨月扭头对面色不虞的明姝抱歉一笑,接着回过头,悄声询问黎糯:“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腹痛?需不需要请太医?”
黎糯慌忙把目光从明姝脸上移开,竭力控制战栗不止的身子,哆嗦道:“不,不我没事,快带我离开这,离开这……”
樨月得了吩咐,示意樨云先把黎糯送回去,她要跟明姝解释清楚,免得与她家主子因此生了嫌隙。
明姝冷冷地目送黎糯离去,紧抿的唇抿得更紧,脸色相当难看,任谁当众被视作洪水猛兽也会不高兴。
樨月心知这个道理,上前几步跪在明姝脚边,道:“修媛娘娘见谅,选侍近日因着孕中烦闷,精神甚是衰微,必定是方才在外逗留太久,体力有所不支,这才受了惊吓,与娘娘没有半分干系,还请娘娘不要责怪选侍失礼。”
明姝瞟了瞟不远处看戏的宫女太监,缓缓道:“既是如此,本宫便不予追究,回去后好好照顾你家选侍,若是精神实在衰微,近期就尽量减少外出,她自己受惊是小,耽误腹中龙种是大。”
见明姝不计较,樨月忙磕头谢恩。
樨月一走,红豆就忍不住说道:“娘娘,让奴婢亲自带着太医跟去缀锦楼吧,这样更保险一些。”
虽然不清楚刘选侍究竟发的什么疯,但她受惊时娘娘的确在现场,若腹中龙种真有个好歹,陛下追究起来,刘选侍再一口咬定是娘娘的缘故,岂非要杯黑锅!
“多此一举。”明姝望着樨月离去的方向,淡淡道:“你当周围路过的太监宫女都是死人么,刘选侍腹中的龙胎若果真有所闪失,陛下一定严查到底,届时这么多人证在,怎么也推不到咱们头上。”
“可万一这些宫女太监被人收买,硬要赖在我们身上该怎么办呀。”红豆急得不行。
戏本子里都是这样演的。
一位娘娘嫉妒另一位娘娘,于是挑拨别的娘娘去针对她,将两人的恩怨闹得众所周知,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两位娘娘水火不容时,那位嫉妒她人的娘娘再把受挑拨的娘娘害死,然后收买身边的见证人,将死因全部推倒被嫉妒的娘娘身上,而戏里的陛下每次都深信不疑,被嫉妒的娘娘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冤屈而死。
明姝看着红豆气愤笃定的神情,好笑地捏了捏她鼓鼓的腮帮,笑道:“以后不许看那么多戏本子,免得你整日紧张兮兮的。”
一听不给她看戏本子,红豆登时泄了气,当然最主要是担心明姝的安危。
“娘娘,真的不用奴婢去缀锦楼瞧一眼么,瞧一眼心安呐。”红豆不死心地继续劝道。
而明姝的态度也很坚决,“不用。本来没我们什么事,这会儿带着人巴巴上门去瞧才显得咱们心虚,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总归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何必去招惹那些烦心事。”
红豆并不蠢,明姝的话也已经说得够清楚,所以没再问为什么。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明姝也没了再逛的心思,准备回去歇会儿。
孰料刚走到御花园门口,就与纪映雪迎面撞上。
这番偶遇属实难得,两人便在御花园寻了个僻静的亭子坐下。
纪映雪有话与明姝说,便让跟着的宫女太监走远一下,再让碧螺与橘柚到亭外等着,也就是变相让这两人防止别人偷听她们讲话。
碧螺与橘柚是纪映雪从家里带进宫的丫鬟,虽然纪映雪的爹虽然没有爵位,但她大伯有,且因着祖母尚且在世没有分家,若是不论得那么仔细,还是有资格带的。
况且宫中最需要心腹,从家里带进宫的家生子怎么也比宫里的人用着放心,是以纪映雪的大伯曾亲自去求管事的人通融通融。
管宫廷选举一事的人最是精明,老早打听清楚各位秀女的家世,谁能惹,谁不能惹,谁可以给几个面子,谁可以丝毫不顾情面,他们心里有数的很。
就算不顾及纪家,也得顾着她后头的镇国公府与河间王府,再加上这事本也不算什么大事,管事的人拿了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明姝心领神会,同样让跟着的人站远一些,再让红豆和鹊枝站到亭外。
等亭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后,纪映雪直接开门见山:“我听说,皇后有意让你今晚侍寝?”
明姝点头。
“你答应了?”
明姝摇头。
“为什么不答应?”
“你说呢?”明姝对纪映雪挑了挑眉,眼中是只有她才能看懂的深意。
纪映雪莞尔一笑,点点头:“明白了。所以你是想单干?”
“不行么?”明姝淡淡道。
“当然行!”纪映雪竖起大拇指,由衷夸赞:“且好志气!”
明姝笑了笑,“什么好志气,不过是自由自在的日子过惯了,不习惯别人压在我头上对我指挥号令罢了。”
“我虽然赞同你单干的想法,不过我还是要劝你几句,”纪映雪望着明姝,语气诚挚:“咱们既然入了宫,就要接受宫里的规则,你虽然一开始就得了个相当不错的位份,可后宫毕竟以皇后娘娘为尊,要习惯别人压你一头。”
明姝仍旧不为所动,“哦?是吗?也不一定吧。我相信我能与她做到井水不犯河水,我当然也会对她报之以最大的尊敬,凡事以她为首,以她为尊,不过,也仅限于此,这宫里无论是谁,都不能迫使我做不喜欢做的事。”
“当然,”明姝看着纪映雪,笑眯眯补充道:“陛下除外。”
纪映雪内心十分无语,心说怕是连陛下也不能吧,她与明姝从小一块长大,心知她说话一向不全说真话,总会真假参半,反正是,怎么让人拿不住话柄怎么说。
她父亲私底下总跟她说,明姝的缜密心思都是向河间王学的。
河间王是朝中出了名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明姝就很得他真传。
纪映雪知道劝不动,也就不劝了,两人聊了一会就各自回去。
孰料明姝刚一到家,就有个大大的惊喜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