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作品:《小可怜在娃综成了大佬团宠

    宿宿趴在司净肩膀上, 眼泪打湿皮衣外套。


    他小小身体颤抖着,好像能够体会到司净身上的痛一样。


    “没事的。”司净拍了拍宿宿后背,轻声安慰。


    宿宿不明白, 怎么会不痛, 怎么会没事。司净明明那么好, 司阿姨为什么要这么对司净。他想象不到在司阿姨身边这几年, 司净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到底是经历了多少类似事情, 才会变现得那么习以为常。


    “你说谎!你说谎是不是!”宿宿哽咽控诉道。


    司净慢慢俯下.身,将下巴靠在宿宿肩膀上,拥住他的身体,好像很久没有感受过正常的体温了, 原来这么温暖吗。


    “嗯,对啊, 我说谎了。”司净轻声说。


    疼不疼?


    当然是疼的。


    他只是太久没有真正期望活下去,没有真正希望有一个来带他走,所以疼不疼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好像有关系了, 他不想宿宿哭呀。


    他已经说过让宿宿以后只看好看的东西, 怎么能再让他掉眼泪呢。


    好奇怪啊。


    司榆的眼泪让他打心底里觉得厌恶,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 比司榆本身的存在还要恶心。可是现在宿宿的眼泪让他觉得很开心。


    宿宿抱紧他, 又怕力气太大会弄疼司净身上其他伤口。


    “她好坏,我们不要她了好不好?”


    司净点头,“好。”


    “那你明天还跟我们一起录节目吗?”宿宿抬起头, 神色忐忑,他担心如果司净不来,身上又会多一些伤口。


    “会的, 明天你把怀表带过来吧。”


    “好!”


    不和大家录制节目是司净自己的想法。司榆最近情绪非常不稳定,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疯,司净不想让宿宿知道,所以提出寒假不录节目,但是现在宿宿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必要继续隐藏。


    “看!这是我给你做的星星手链!”


    宿宿抬起手腕,将星星手链露出来。


    司净终于露出一个笑容,说:“谢谢你宿宿,明天之后再给我吧。”


    宿宿点头,又好奇地问:“司净,你要怎么送她进医院啊?”


    司净摇头,不想告诉宿宿。


    宿宿立刻紧张起来:“你会不会受伤啊?”


    司净垂下眸子,说:“没关系,我会尽量保护好自己。”


    “嗯!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喔!就算你回了挪威,我们还能再见面的。”


    “对。”


    宿宿陪司净在树下坐了很久,直到家长会结束。


    看到叔叔阿姨陆续从教室出来,司净推了宿宿一下,说:“你先去找周叔叔,明天见。”


    宿宿点了点头,又觉得不放心,叮嘱道:“司净,你不要骗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我会的。”


    宿宿一步三回头地从树下离开,到较远的地方和周康成叔叔会合之后,他牵起叔叔的手,远远看向树下。


    司阿姨不知何时走到树下,她穿着黑色呢子大衣,手上和脖子都缠着纱布,看起来和司净一样,似乎都受了伤。


    宿宿稍微放心一些,司净曾经说过,如果司阿姨伤害他,他一定会还手的,司阿姨肯定就不敢再打他了。


    只要明天他把怀表交给司净,司阿姨就能被送到精神病医院,司净就可以回家了!


    司榆走到司净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老师说你性格太孤僻,不和其他同学一起玩,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吗?”


    司净抬头看她,神色如出一辙的平静。


    从记事以来,司净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司榆,许多东西都是他从司榆身上学来的。


    区别于同龄人的平静,区别于同龄人的孤僻,区别于同龄人的成熟,一切几乎都是从司榆身上复刻的。


    司净获取信息的来源就是司榆,自己就是个疯子,凭什么要求别人正常一点?


    司净疑惑又天真地问:“这不是你想要吗?”


    斩断司净和世上每一个亲人联系,紧紧依附在她身上,如同她把司净当成全部一般,也希望司净把她当做全部。


    司榆冷冷看着他,“你真该跟他们一起去死。”


    司净拉开毛衣领口,露出皮肤上青紫手印,问道:“那就让我去死啊,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松手。”


    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司榆神色僵硬,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在他面前半蹲下来,“司净,妈妈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总惹妈妈生气好不好?妈妈是爱你的,只是一时冲动才会……你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刺激妈妈了,我才是你的妈妈啊!”


    司净厌烦地低下头,不想再看那个自称他妈妈的女人。


    这些话司净已经听过不下数百遍,究竟有什么意义?


    究竟是想告诉司净她还爱着他,还是在说服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正确的?


    见司净不理自己,司榆牵起他藏在衣服兜里的手,“你相信妈妈,妈妈是爱你的,你是妈妈的唯一,是妈妈的全部,如果没有你妈妈也活不下去……我跟你生气是因为你身上有太多跟你爸爸学到的陋习,只要你改掉,就能永远和妈妈在一起了。司净……”


    司榆好像很擅长控制眼泪,说着说着就泫然欲泣。


    她像从前那样,牵着司净的手贴在脸颊上,让他帮自己把眼泪擦去。


    手指碰到了粘稠的液体,司净不受控制地感到一阵反胃。


    司榆好像以为只要她哭、只要她求自己,就能换来司净的妥协。


    一开始司净的确因为她的眼泪妥协过,在第一次饿到晕厥,听见她在床边声泪俱下地说她爱他、他是她的全部时,司净妥协了。


    只是后来,更多的时候,司净仅仅是不想面对她的乞求和眼泪,一切都让他觉得恶心极了。


    司净用力地将手抽回来,黏答答的液体让他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司榆没想到他会突然抽回手,因为司净是第一次这么做,所以她怔愣地看着他,半晌没有反应。


    司净将手指上的液体在司榆的大衣领口上擦干净。


    “妈妈,你知道你的眼泪很恶心吗?”


    这是司净第一次叫她妈妈,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因为后面那句话感到无尽难堪。


    “啪——”清脆巴掌声在草坪后方响起,只可惜人群喧闹无人注意。


    司净没有躲开这一巴掌,他被打得偏过头,脸颊迅速肿起,血丝从嘴角溢出。


    司榆几乎用尽浑身力气,巴掌落在司净脸上后,她身体失重跌坐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一双眼睛恶狠狠盯着司净。


    当看到司净肿起的脸颊和嘴角血丝,司榆仿佛回过神来,手足无措地想去触摸司净,她的手伸到半空,司净一直揣在口袋的左手握着一支红色中性笔狠狠扎进了司榆掌心。


    “啊!!”


    笔尖扎进血肉里,司榆惊声尖叫。


    她猛地拍开司净的手,红笔从伤口掉落,连带着刺眼鲜血一起滴落泥土中。


    司榆捂着自己险些被刺穿的手掌,脸色苍白至极,剧烈疼痛使她身体痉挛,蜷缩在地上疼得满头大汗。


    “疯子……疯子……”司榆双目失神,惨白唇瓣不断低语。


    司净抹掉嘴角血丝,凝视狼狈的司榆,说道:“我说过的,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会还手。”


    司榆怔怔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顺着眼角滑落。


    司净从地上捡起红笔,将两手并在司榆面前,说:“或者你可以再把我绑起来。”


    司榆像失了魂魄,眼中没有一丝焦距,眼泪不断涌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她的儿子会伤害她?


    为什么啊……


    “怎么回事?怎么流血了?”


    几位老师注意到树下动静,脚步匆匆朝两人跑了过来。


    宿宿跟大家一样,转头齐刷刷看向两人位置。


    “周叔叔,我想过去看看!”宿宿神色焦急,没等周康成回答挣开他的手跑向两人。


    眼见众人朝这边涌来,司榆回神,咬牙从地上站起来。


    手心伤口虽然没有被贯穿,但也不浅,她强忍疼痛走到司净面前,低声说:“算妈妈求你了,就听话一次好吗?”


    司榆从他手里将染着鲜血的红笔拿过,取下自己的围巾让司净挡住脖子和脸。


    司净没有反抗,一切照做。


    司榆松了口气,擦干眼泪,转身迎上几位老师,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和小净闹着玩儿,不小心把笔扎进手里了。”


    “什么?”老师惊讶看向她的手掌,鲜血源源不断涌出来,“那赶紧送医院吧!别耽误了!”


    司榆勉强笑了一下说:“不碍事,伤口不深,我先带小净回去了。”


    “啊?这样啊……那你们赶紧走吧,还是得去医院看看啊。”


    “嗯,好,谢谢老师。小净,去把书包拿下来吧。”


    老师想让司榆去回车上等着,司榆坚持要在楼下,老师只好拿来一条干净毛巾压在伤口止血,以免吓到其他小孩子。


    宿宿跑过来时,司净正走进教学楼,他看到司净被遮住的半张脸,又看到司阿姨手上染血的毛巾,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


    司净一定不会主动伤害司阿姨,肯定是司阿姨先伤害了司净!


    司净转头看见宿宿,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却心有灵犀般,什么都没说。


    司净走进楼梯间,宿宿眼圈发红看着他的背影。


    不多时,司净拿到书包下楼,和司榆一前一后离开了幼儿园。


    周边围观的小朋友和家长朝他们投去异样目光,两人视而不见。


    施子明不知何时摸到宿宿身边,压低声音道:“宿宿,我听二班小朋友说,司阿姨的手是被司净扎伤的。”


    宿宿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突然往前跑了几步,朝他们离开的方向喊道:“司净,明天见!”


    司净离开的脚步稍顿,原本想继续往前走,却还是忍不住回过头。


    宿宿见他看过来,挤出一个笑容:“明天见,我们会一起等你的,真的。”


    宿宿好害怕,如果明天看不到司净,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受什么伤。


    寒冬腊月的阳光没什么温度,既不能驱散寒冷,也不能令万物新生,却照进了心头,暖洋洋的。


    秦理跳到宿宿身边,朝他招了招手:“司净,明天见!”


    慕雨安腼腆地笑了下,“明天见。”


    姜宇寰晃了晃手里的机械锁,“我这关过不去啦,明天记得教教我。”


    “明天见啦。”


    “明天见哦,别让宿宿等太久,他真的好爱粘着你哦。”


    “司净明天见。”


    “拜,明天见。”


    施子明撅着嘴巴一声不吭,宿宿悄悄拽了他一下,才不情不愿开口:“哼,明天见吧。”


    司净静静看着他们,然后伸出手,在半空挥了挥。


    “明天见。”


    宿宿终于松了口气。


    司净母子离开后,小朋友们回到教室听班主任做最后讲话。


    二十分钟后,幼儿园放学,大家被各自家长接回了家。


    宿宿和轨迹一班小伙伴道别后,跟着周康成叔叔坐进车里。


    大班上学期节目组取消了每天放学后的直播,所以他们可以直接回家,明天早上九点到指定的地方集合就行。


    回到家中后,宿宿换了鞋子一头扎进卧室,从床头柜里取出宝贝铁盒,打开盖子看到里面静静躺着的两块怀表。


    宿宿买怀表时,特意找到一块外形和司净那块差不多的怀表,所以尽管材质不同,乍一看又没什么区别。


    宿宿担心自己搞错,打开怀表盖子看了一眼,随后将司净那块放进明天要穿的衣服口袋,将拉链拉紧。


    做完一切,宿宿重新将铁盒抱起,拿起另一块怀表,打开金属盖子,看到背面院长爷爷的照片,用手指轻轻拂过。


    “爷爷,晚上好。”


    宿宿拿着怀表走到窗边书桌坐下,冬天太阳下山比较早,五点半左右就看不见了,一般这种时候,星星就会一颗接一颗冒出来。


    宿宿将怀表放在桌上,双手枕着下巴往天上看,好像没有星星出现,倒是月亮挂在半空。


    “爷爷,小风车好像也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宿宿嗡声说。


    他拿起怀表,看着照片上熟悉面孔,忍不住凑到脸颊边轻轻蹭了蹭,声音落寞:“他会不会像你一样,让宿宿再也见不到了呀?”


    宿宿真的好舍不得你们……


    第二天,宿宿被带到节目现场。


    和周康成叔叔道别后,宿宿紧紧攥着装有怀表那一侧口袋的衣角,一路小跑进了别墅。


    一年多时间里,他们每次录制直播节目时都会在这里集合,宿宿早就了如指掌。


    宿宿跑进大厅里,发现有几位小朋友已经到了。


    “宿宿早呀!”


    “宿宿!听说早上有你最喜欢的蛋糕吃哦!”


    “早上好。”宿宿和几位小朋友打完招呼,没有在一楼玩耍区域看到司净身影,吭哧吭哧跑到二楼,依旧没有看到司净,宿宿一颗心瞬间提起来。


    他回到一楼,站在别墅门口等小朋友们赶来,他以前经常这么做。


    宿宿在门口着,不多时其他几位小朋友到了,依旧没有看到司净。


    宿宿有点着急,跑去找到老奶奶:“奶奶,司净今天不来了吗?”


    老奶奶说:“导演组没有通知,应该会来,再等会儿吧。司净小朋友不是疆经常最后一个到吗,不用着急,马上就能见到了。”


    听完老奶奶的话,宿宿稍微放心了些。


    他重新回到房间,大概五分钟后,司净在司阿姨陪同下朝他们走了过来,宿宿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下。


    “司净!”宿宿隔得拉远就跟他挥手打招呼。


    司净穿得和昨天差不多,被高领毛衣挡住脖子,听见宿宿声音朝他看来。


    “宿宿早上好。”司阿姨朝宿宿笑了一下。


    宿宿一直觉得司阿姨长得很漂亮,和司净一样漂亮,可是现在看着她脸上温和的笑容,宿宿只感觉到害怕。


    因为他知道司阿姨是个会虐待小朋友的大人。


    “早上好……”宿宿不敢把害怕表达得太明显,担心给司净带来什么麻烦。


    司榆右手缠绕着白色纱布,带司净走到门边时,弯下腰将受伤的手贴在司净头顶,柔声叮嘱道:“小净,乖一点,别给大家添麻烦知道吗?”


    司净厌烦垂下眸子,没有回应。


    司榆不在意,转头对宿宿说:“宿宿,我家小净性格不怎么好,跟他交朋友很累吧?谢谢你愿意和他玩。”


    宿宿摇头说:“没有,司净很好的,我很喜欢司净。”


    司榆叹息道:“你还太小了……”


    “你还不走吗?”司净忽然打断她的话,侧头躲过她的手。


    司榆神情瞬间僵硬,看向司净的眼神充满怨毒。


    “我是你妈妈,你怎么能这么跟妈妈说话?”


    司净不想和她废话,拉着宿宿走进大厅,没再看她一眼。


    司榆冷冷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手指不自觉蜷缩在掌心,碰到伤口,传来一阵刺痛,鲜血在纱布上蔓延。


    凭什么她的儿子对一个外人都比对她好?凭什么?


    她都那么低声下气求他,将他视作全部,他还是不肯妥协?


    为什么啊?


    他们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吗?


    一定是他身上流着那个人肮脏的血!一定是这样!


    一定是那个人告诉司净她不是他的妈妈,贱女人才是,所以司净才会那么抗拒她,那么不听她的话。


    要让司净回心转意……要让司净知道自己才是他的妈妈……明明她才是司净唯一依靠,他为什么要为别人冷落她?


    她才是司净唯一的依靠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听她的话呢?


    ……


    宿宿和司净来到二楼,趁着直播还没开始,宿宿要检查一下司净身上有没有多出来的伤口。


    宿宿牵着司净钻进小书柜后面,指挥司净坐在地毯上,后者照做。


    “你别动嗷,让我看看。”宿宿怕他不让自己看,鼓起眼睛威胁道。


    司净靠在书柜上,淡淡抬眼看他,没有任何反应,意思大概是随他。


    宿宿盘腿坐在他面前,一板一眼道:“你,把头抬起来。 ”


    司净依旧照做,抬起头,下巴连接脖子的线条优美而脆弱。


    宿宿没时间欣赏他的美貌,伸出一根手指勾住司净毛衣领口,露出大片脖颈皮肤。昨天司净被发现后快速躲开,宿宿没看得太仔细,这会儿仔细打量,才发现司净脖子上每一道掐痕都极其用力,几乎是抱着掐死他的念头。


    宿宿看着伤痕不说话,不一会儿就把脸憋红了。


    “你自己要看的。”司净无奈道。


    宿宿想起童话故事里经常会有一个和公主作对的女人,但是宿宿没有说过脏话,也觉得不应该在背后说人家,可是宿宿非常生气,快被气哭了。


    他憋了半天,从嘴里挤出几个字:“老巫婆。”


    司净见他忿忿不平为自己骂人,嘴角情不自禁上扬,“没错,老巫婆。”


    谁知宿宿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孩子不准说脏话!”


    司净挑眉看他。


    宿宿说:“院长爷爷说过,说脏话的小孩晚上会被梦婆婆打屁屁!”


    司净把他的手从脸上扒拉下来,笑说:“那你为什么要骂?”


    宿宿嘟起嘴巴,“我没关系,晚上我会和梦婆婆解释,让她轻轻打我,然后再告诉她有个阿姨总是欺负你,让她去阿姨梦里打她的屁屁。”


    看完脖子上的伤,宿宿又去看他的手腕。


    “她是把你绑起来虐待吗?”宿宿心疼地问。


    司净手腕痕迹比脖子稍微淡一些,看着依旧吓人。


    司净说:“她打我,我就还手,她怕疼,我不怕。”


    短短几句话,宿宿仿佛想象到那个画面,心疼得红了眼睛,嘴里喃喃道:“老巫婆!”


    宿宿不怕被梦婆婆打屁屁,司净的假妈妈真的好像故事里特别特别坏的老巫婆。


    宿宿低下头,拉开羽绒服,露出里面棉质小马甲。小马甲口袋有拉链,他拉开拉链,从口袋里拿出怀表,放到司净手里。


    “我把怀表还给你,你把假妈妈送进医院吧。”宿宿动作郑重得像拿着什么传家宝。


    司净垂眸看向怀表,对宿宿点头:“嗯,我会的。”


    宿宿想起司净说过,如果怀表上被假妈妈看到,她可能会杀了司净,宿宿不安地拉住司净袖口,确认什么一般说:“你答应过我,尽量不会让自己伤害。”


    司净点头,“我记得。”


    宿宿一向信赖司净,得到他肯定回答,心中不安散去,“那我们下去吧。”


    “嗯。”


    两人从书柜后面钻出来,回到一楼。


    工作人员好像因为什么耽误了,还没有开启直播。


    “宿宿你们去哪里说悄悄话啦?我怎么没找到你们呀?”施子明拿着一把玩具枪蹿到宿宿面前。


    宿宿指了指二楼,“我们就在上面呀。”


    施子明不满哼一声,扭头看见司净脖子上挂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呀?”


    司净瞟他一眼,“怀表。”


    施子明怔怔点头,“哦……”


    司净没在两人身边逗留,转身离开了大厅。


    施子明好半天反应过来,拉住宿宿惊呼道:“宿宿!司净居然回答我了耶!”


    施子明和司净一直不太喜欢彼此,施子明又经常找茬,司净一般情况下都不搭理他,偶尔搭理一回没想到他这么惊讶。


    宿宿笑说:“司净不是坏小孩,以后你不要老是针对他就好啦。”


    施子明努嘴,闷闷不乐道:“谁让他总是欺负我。”


    “他欺负你??他怎么欺负你了?”宿宿难以置信。


    “啊!每次你和他玩的时候,他都故意炫耀给我看!好像你么才是天下第一好似的。”施子明说得理直气壮。


    宿宿:“……”


    “噢……这个才不是欺负啦。”


    司净离开大厅,找到了老奶奶。


    “司净?”


    老奶奶见他走来,觉得十分惊讶,平时司净几乎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们。


    司净大概有些紧张,低下头,用手攥着脖子上的怀表,然后抬起头,绿色瞳孔平静中藏着忐忑。


    “奶奶,你以前说过,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求助身边的大人,我……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吗?”


    司净从来没有试图求助身边的人,因为他总觉得没有意义。


    这是第一次,他也担心会被拒绝。


    老奶奶脸色严肃,蹲下身认真看着司净,说:“当然可以,现在节目组就相当于你们半个监护人。”


    司净这孩子平时沉默寡言,能让他求助一个对他来说并不算熟悉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司净说:“今晚可以在大门附近放几个直播的摄像头吗?我妈妈可能会杀了我。”


    司净不害怕死,更不害怕受伤。


    但是他答应过宿宿,不会让自己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