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深渊来信
作品:《深渊来信[无限]》 从南河小区出来之后,一行人坐上了救护车,礼远的妻子也跟着坐了上来,坐在车上一直流泪,啜泣着给殡仪馆打电话。
再多的安慰都显得乏力,但安慰几句,总会好一些。
下车之后,女人低着头,像个小动物一样坐在了门诊室外的椅子上,护士台的其他护士看了一眼,大概也就明白可能情况不好,没过一会儿,有人端了一杯温水过来,交到女人手里。
女人说了句谢谢,又是泣不成声了。
谢时钦感觉到心口一阵剧痛,生锈的齿轮缓慢旋转,心脏被割裂成几块,不断地渗出血来,他也感受到了痛苦。
他在原地多站了一会儿,口中轻声细语地安慰了几句。
看女人缓过来了,才开口询问,“你老公的身份证给我一下吧?我去帮你开死亡证明。”
没有死亡证明,火葬场不烧人的。
女人把身份证递给谢时钦,谢时钦接过,去了急诊外科门诊室,翻出来死亡证明,然后开始填写。
写完以后他裁出应该交给女人的那一部分,拿着纸条出去时,却忽然又一次听见了礼远的名字,是一个很阳光的声音,一边喊,一边跑了过来。
只是女人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接过死亡证明,说了声谢谢,然后神情恍惚地准备离开。
谢时钦伸手按住了女人的肩膀,“等一下,好像有人找你。”
接着,一个耳朵上有细小耳洞的男生几步跨到了谢时钦面前,伸手拦住女人,“你是礼远老婆对吗?你先别走,我们队长有话要问你。”
说着,耳洞男回头看向身后,指了指远处的男人,“你等一下,队长马上问完话了,下一个就轮到你。”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确实正站着一位俊挺如松的男人。
男人正在询问杨钊,因为角度的关系,谢时钦只能看见对方开合的薄唇,和凌厉的下颌线,如今正是三月,天气已经转热,但这个男人还穿着高领的黑色无袖背心,大概是因为身材太好,背心居然隐隐勾勒出肌肉起伏,显得虎背蜂腰。
很快,男人侧身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外套,一张脸面无表情,高鼻深目,很有混血儿的感觉。
男人问了和民警一样的话。
“什么时候发现他在阳台的?”
“一点半,我一直在……”
男人打断了她,问出了另一句话,“你确信,你之前找他的时候,一直没有看过阳台?”
女人点了点头,“没有。”
她莫名地非常确定,她是真的,一个早上到午后,找老公的时候,独独忘记了查看阳台。
听到这句回答之后,男人闭眼思索了什么,复又睁开。
“好,我明白了。”
“死因是什么?”
这一次,男人看向了谢时钦。
谢时钦的眼睫轻轻地,缓缓地眨了一下,瞳孔再度聚焦,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旁的耳洞男啧了一声,往前一步,却被男人按住,“按流程来。”
接着,男人出示了一份允许调查的文件,并且告诉了谢时钦自己的名字,“我是弋迟容,上面派我来了解情况。”
谢时钦将视线从调查文件上收回,接着,慢慢地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失血性休克。”
谢时钦说。
“好。”
男人看向礼远的妻子,“介意你丈夫的尸体推迟火化吗?”
耳洞男很主动地扛过了解释的大旗,“您的家中没有他人进入的痕迹,物业的小区监控也没有显示任何异常,但您丈夫的尸体确实死状可怖,我们认为着不大可能是自虐产生的,或许是某种意外,如果判定为意外,您可以获赔您丈夫身前购买的意外险,而不是被定义为自虐式自杀。为此我们需要对他进行尸检,需要您的同意。”
“大概会获赔一百万左右,这笔钱,可以帮助你们度过一个很艰难的时期了。”
女人为难着,点了点头。
得到女人的同意以后,耳洞男和他的队长就立刻离开了,女人也跟着走了。
谢时钦看了看时间,17:24。
他不打算继续留下来了,他还有一份兼职要做,规培补贴并不能够负担他的生活。
在离开以前,谢时钦对杨钊说,“杨老师,我现在在康复科。”
杨钊一下子愣住,紧接着,谢时钦又说,“所以下周不用还给我这几个小时的时间了,就当我请你了。”
幽默,风趣。
又清楚明白地告诉了对方,自己早已经不在急诊科轮转了,所以,杨钊欠他,正常情况下,杨钊都会对他感到一点儿内疚。
只要这一点内疚就好了,这一点内疚,可以让他和杨钊之间相处融洽,让他确认,和杨钊在之后的普通同事关系,是稳定的。
谢时钦的大脑缓慢地察觉到了不对,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太卑鄙了……
太恶心了……
我怎么这么……让人恶心……
利用对方的愧疚感,让对方感到内疚,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不就是在PUA别人吗?
谢时钦觉得自己很恶心,他终归很难回到正常。
文卓的话又浮现在脑海中。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对你来说,人际交往的技巧,要放在后面来学习,现在你更多的是要学会不要过度思考,学会正念,去体会当下,我建议你——暂时不要急于和人产生关联。”
紧接着,文卓又问他。
“你这个情况,愿意吃点药吗?配合药物,疗效会更好。”
谢时钦摇了摇头,“我不想吃。”
·
做完兼职回到家以后,谢时钦已经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家里的房间很小,不过50平米,落座在老式的居民楼,距离医院40分钟的车程。
房间里只有一间卧室,另一张床放在沙发旁边,再旁边一点儿就是衣柜,里面不止有衣服,还有成箱成箱的泡面。
老旧的冰箱里放着打折蔬菜,唯一一张书桌上,意外地堆积着眉笔与口红。
谢时钦泡了一碗泡面,盘坐在茶几旁,静静地吃饭。
这间小屋子,是父母留离婚之后留给他和姐姐谢时萱唯一的财产。
而自从谢时萱消失以后,这间屋子里,就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第二天晚上,轮到谢时钦值夜班。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他有一车的出入院要办理,科主任明天小讲课要用的PPT他还没动一个字。
谢时钦看着面前的日常病程,笑了一笑。
——一般情况可,无特殊不适,查体同前,治疗同前,密切关注患者生命体征,待检查结果回示后再行下一步诊疗计划。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居然连检查结果都没有复制上去……
谢时钦的手指按在键盘上,认命地开始重写。
补病程、填写出院记录、首页,然后核对签名有无签完。
但更要命的是今天新入院的几个病人,带来的检查报告是外院的,不能复制粘贴,只能对着上面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地敲。
写到十一点半的时候,已经有些累了。
谢时钦有点儿昏昏欲睡了。
偏偏这个时候,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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