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产
作品:《[北欧]穿越后的我总是在换剧本》 等所有人走后,拉格单独留下了费雷迪丝。
此时正值工坊工人结束工作的时候,门外的大街上传来工人们相约去喝酒的喧嚣声。
拉格斜倚着窗框,看着这些人脸上既疲惫又开心的笑脸,突然说道“父亲已任命娜基丝·安德森为新领地的总督之位,而安德森家族承诺,每年将拿出玻璃工坊6成利润。”
费雷迪丝肯定早就收到了这个消息,但她一时没有想明白王储殿下的话之所指,于是顺着话题问道“那么陛下们有为领地重新命名吗?”
拉格关上了窗户,拉上窗帘“仍然延袭‘法瑞赫’之名(挪威语中意为‘背叛者’)。”
她亦步亦趋地走到费雷迪丝的身边问道“瓦萨家族当年的罪名是什么?”
“因我姑姑安妮塔·瓦萨犯下了叛国罪,我当时是维吉尼亚皇后殿下的侍女,但神殿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说完,低着头的费雷迪丝已经能明显地感到王储殿下有如实质的眼神带来的绵绵不断的压力。
“哦?看来你很清楚我想问什么嘛,那么……”听到这说了却又没说的回答,拉格轻笑着回到了座位上。
单手撑着头,拉格敲着桌子示意费雷迪丝抬头回话“那就告诉我一些你知道的吧,神灵尼奥尔德的神力是什么?”
“我并……”费雷迪丝看着拉格似笑非笑的表情,咽了一口口水,话锋一转地继续说道“我并没有知道太多传承内容,根据当年我姑姑的透露,似乎神灵尼奥尔德甚少降下神谕。”
拉格坐直了身体,靠着椅背,眯着眼看着已经出汗的费雷迪丝,“那旧提波丝为何会成为神灵尼奥尔德的眷属?”
费雷迪丝伸手把垂在眼睛上的发丝拂到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因为旧松恩”。
费雷迪丝见王储殿下并未生气,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曾经这整片大陆都是古提波丝的领地。
但后来因为古松恩人来此繁衍生息,掠夺……呃……分割了一部分古提波丝的领地,甚至每逢古提波丝的族人出海打渔,庇护古松恩的扬波之女都会卷起巨浪让那时候的古提波丝损失惨重。
于是双方的矛盾越积越深,直到一次彻底的冲突爆发。
据记载,当时‘滔天巨浪下,传来扬波之女的尖叫,风怒吼着扑向提波丝之王,却被冰封凝固沉入了海底’。
而后古提波丝王族,在欧德姆布拉的见证下,宣誓成为了神灵尼奥尔德的眷属,并为其建造神庙。
但自灶火点燃起,神灵尼奥尔德却从未回应过信徒的祈祷。
而是由其子女,主神‘弗雷’和主神‘费蕾雅’代为出面操持灶火。
所以历任大祭司只能私下推测尼奥尔德的神力是‘凝固’。”
这就很有意思了!
拉格记得大祭司提到过,即使同为血亲,神灵间的神职也无法共享,除非是始源巨人一族。
而且她在现代看过的所有文献,都从未有过任何关于尼奥尔德的出生资料的记载,就连他的父母是谁都无人知晓。
明明身为华纳神族的首领的尼奥尔德,却弱小的沦为与阿萨神族互相交换的质子。
他的海神职位,也是从海神阿戈尔手中分来的短短三个月夏季海洋的管理权。
更有意思的是,尼奥尔德的儿子弗雷,是掌管丰侥、兴旺、爱情和平的精灵王。
女儿芙蕾雅是掌管生育以及爱情繁育之神,甚至可以自主遴选死亡的英灵战士,有着能将英灵一半送给主神奥丁后将剩余一半留给自己的权利。
明明尼奥尔德的两个子嗣,都位列十二主神之位,他本人却连上位神都不算,始终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况且,根据“芙蕾雅常浓妆艳服,花枝招展,有时全副甲胄,为奥丁披挂上阵”的描述。
那天幻境中自己附身的那具身体,大概率应该就是狗男人他女儿了。
能把自己女儿的身体随便给一个人类当容器使用,这根本不是正常脑子能做出的事。
所以,到底是我看到的历史真的记录了过去的事实吗?
还是这些矛盾本身已经被篡改了真相?
……
“但真相不仅会藏在时间的缝隙中,还会淹没在宫廷中的每一处阴影中”费雷迪丝看着眼前忿忿不平的长子,波澜不惊地解释道。
然而对于瓦萨家族将认下,毒药“恶魔”是当年的神殿侍女安妮塔·瓦萨,私下给的玛丽皇后这一决定后,吉欧实在是不能理解母亲的用意。
一想到,将要面对奥克尼家族的下一代继承人的怒火,自己却不能有丝毫辩解时,吉欧有些不服气地强调着“当年明明是在您姑姑的牵线下,维吉尼亚皇后才能与松恩大祭司达成协议,最后反而是瓦萨家族背上了叛国者的罪名。”
费雷迪丝用力地拍了一掌桌子,厉声呵斥道“因为瓦萨家族同样为玛丽皇后的崛起开了方便之门!”
她紧绷着脸走到吉欧面前,指着他鼻子冷声问道“你以为哈拉尔德国王陛下上位后,清算瓦萨家族是因为我们两面站队吗?
不!是因为安妮塔姑姑越界了!
吉欧你要记住,王权在上,神权隐入背后。
城堡里的每一块石头都长着眼睛。”
闻言吉欧更加无法理解了,他瞪大了眼睛,呼呼地喘着粗气,攥紧了拳头朝母亲吼道“那您为什么在王储殿下离开后,又把艾米丽送进宫廷去做王后殿下的侍女,明明……。”
费雷迪丝已经不想再和这个令她反复失望的儿子继续在言语上纠缠,她直接了当地告诉吉欧“我收到了占星师的确认,王后陛下将诞下一个男孩。”
吉欧惊讶地看着陌生的母亲,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那我呢?不是您说王储殿下地位稳固,让我去做王储殿下的秘书?
现在我们在众人眼中,已经打上了王储殿下一派的印记了!”
费雷迪丝还是无法对这个长子狠下心来,她深呼吸了一下,拍着吉欧的肩膀,试图把其中的道理再次抽丝剥茧地教导一遍“吉欧,你的妹妹和你未来的道路是不一样的。
我说过,未来你会走入内阁与权臣们博弈。
而女性在宫廷中,不论是贵族夫人和皇后,都会利用自己的美貌和聪明才智去影响国王的选择和决策。
所以你妹妹的战场不会在朝阁之上,而是在闺房之中。
顺境时,她会是王储殿下为了稳固地位,削弱次子影响力时的工具。
逆境时,她将成为幸存者去永远保留家族的火种。
她的博弈是,在命运中始终耐心,始终等待。”
于是,吉欧第二天在做好了会被奥普西亚针对的准备踏入了工坊。
但令人意外的是,奥普西亚并没有出现在工坊,甚至王储殿下也没有到来过。
在收到妹妹艾米丽的口信后,吉欧才知道,王后陛下今早已经进入了产房,而且至今没有消息传出。
吉欧面色复杂地朝城堡方向比划了一个祈福的手势,祈祷着王后陛下母子平安。
外界的关注无法传入深墙厚室之中,除了大祭司仍能端坐在椅子上默念着祷告词,奥普西亚的脚上已经像踩了风火轮似的不停地走来走去,时不时还对着禁闭的房门吼上一句“拉格,姑姑怎么样了。”
说实话,拉格现在根本听不见门外传来的任何声音,她正手足无措地看着穿着衬裙的澜站在床尾扶着床柱,痛苦地嘶吼着。
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不断从澜的脸上滴落,一旁助产士也满头大汗的按压着她的肚子,旁边侍女们满脸惊慌地不断用热水擦拭着澜的大腿上不断地淌下的血液。
拉格已经完全僵在了原地,作为两世都未曾生育过的女孩,她真的没有实地见过生产的惨烈。
“王储殿下!王储殿下”
意识到助产士正在喊自己,拉格立刻跑到了她的面前。
助产士跪在地上撩起已经昏迷过去澜的裙子,仔细看了情况后,侧头看着拉格焦急地说道“已经三天了,王嗣是脚朝下的姿势,再这样下去,王后陛下和王嗣殿下都会有危险,我现在只能用尖钩钩出王嗣,但……”
拉格知道她的意识,古代欧洲,如果是因为胎儿臀部朝下引起难产时,助产士会用尖钩(即钩针)和小刀将胎儿的身体一部分一部分地钩住拉出。
这样的操作,虽然能够保住产妇的性命,代价却是婴儿的生命。
澜现在已经脱力昏迷,而哈尔爸爸还在回程的路上,助产士只能等着拉格来做决定。
昏迷的澜反复有了感应似的,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虚弱地朝着拉格说道“不要,孩子,孩子……”,说完就又昏了过去。
拉格举着拳头,死死地咬着食指的关节,疼痛唤回了她部分的理智。
拉格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推开大门,拉着大祭,飞快地回到了产房内。
快速屏退所有人后,她果断地向大祭司交代了现在的凶险情况和她的计划。
听完后,大祭司丝毫没有迟疑,直接抱起澜放在床上,并将一块软木塞进了澜的嘴里。
拉格已经画好了请神法阵,争分夺秒地用火烤过的小刀后,一咬牙割开了澜已经血肉模糊的产道,在下刀的那一刻,剧烈地疼痛让昏迷的澜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大祭司满脸心疼地按住了澜的身体,尽量控制着她挣扎的幅度,嘴里不停地安慰着“快了快了,马上就好。”
然而苦痛其实才刚刚开始,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澜急促地喘息着,过度尖叫下她的嗓音早以沙哑,青筋暴起的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
长痛不如短痛。
拉格狠心将手伸入了鲜血淋漓的的产道内,快速摸索着抓到了肚子里的孩子,慢慢地把他拉了出来。
然后,两只手分别握住澜和新出生的弟弟,“愈合”神力正快速修复着两人的身体。
在拉格急促的呼喊中,助产士和侍女再次跑进了产房,熟练地接过婴儿后拍打着他的屁股。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在产道中呆的太久,婴儿虽然有呼吸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已经从疼痛中缓过来的澜,虚弱地扶着床柱挣扎下床,抱过助产士手中的婴儿后,六神无主地看着拉格,呢喃着“救他,拉格,救救你的兄弟。”
看到这一切的尼奥尔德,残忍地在拉格耳边提醒着,“‘愈合’只能作用于外伤,并不能治愈神智的受损。”
拉格并没有去理会,而是咬牙回忆着以前看过的影视资料。
她接过澜手中的婴儿,俯下身亲自吸出婴儿口中的羊水后,开始不断地给他做着心脏复苏。
一下两下……记不清重复几次后,拉格手下的婴儿嘴唇终于回复了红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看着抱着婴儿喜极而泣的澜和大祭司,拉格有些腿软地走到了门外走廊上,打开窗外呼吸着新鲜空气。
耳边尼奥尔德还在不停地问着其中的原理,心情还算不错的拉格开玩笑地回应道“怎么,已经有了弗雷和芙蕾雅,你还想要第三个孩子?就是不知道你妻子肯不肯生诶?”
出乎意料的是,尼奥尔德直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里,徒留拉格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周围破碎的窗户和开裂的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