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权利的游戏

作品:《[北欧]穿越后的我总是在换剧本

    “是摩多吗”?


    看着奥普西亚凶狠的眼神,拉格知道他已经收到了古索姆舅舅受伤的口信了。


    费雷迪丝顺势想借此脱身,于是行礼请示着,“王储殿下,那我先告退了。我先去召集律师和狄翁·巴拉尔迪尼拟定一下合作的细节。”


    拉格抬眼看了一下费雷迪丝,指着一旁的椅子让她先坐下“不急,这事儿和你也有关系”,说完就门外等候的人全部进来。


    等所有人都入座后,拉格示意杰里米先开始汇报。


    “王储殿下,按照您的吩咐,我调查核实了前段时间王城出现问题的那批种子。


    溯源下来,种子是商队莫德士家族从一个来自伊比利亚半岛的阿拉伯商人手里买来的。


    据那个阿拉伯商人的手下描述,他们的航线主要是走西北湾一带。”


    拉格握着奥普西亚攥紧的拳头,安慰地拍了拍,让他先听完剩下的那部分。


    接着,已经成为杰里米助手的赛奥,上前继续汇报。


    “据安德森家族的下人说,卡勒姆·安德森下毒所用的‘疯麦’只有雷德尼本土会出产。


    而已故的上一任安德森公爵夫人,正是雷德尼王国大贵族卡夏诺家族米格尔·卡夏诺大人的次女。


    后加入安德森家族后,生下一子亚尔克·安德森大人。


    但非嫡非长亚尔克·安德森大人因为母亲是续弦的缘故,地位十分尴尬,平时存在感极低。


    我暂时没有查到他与卡勒姆·安德森下毒事件之间的关联。


    但我听卡勒姆·安德森的夫人卡洛琳,曾经贴身侍女珍妮谈起,不久前卡勒姆·安德森曾送给过妻子一朵用东方黄金丝绸做成的花朵首饰。”


    最后,拉格的随身秘书吉欧也带来了王后陛下的口信。


    “导致奥克尼公爵受伤的原因是,当时战场上的一个无名士兵,用一个玻璃制成的锥形匕首插进了奥克尼公爵的右臂。


    因为伤口本身十分纤细,所以当时并没有鲜血流出,公爵本人就没有在意。


    直到毒发昏倒后,被敌方士兵掳走。


    最后被摩多的安妮皇后,连同那只折断的半截玻璃锥一起送回到国王陛下的王帐。


    奥克尼公爵被奥克尼家族领地草药师所救后,玻璃锥已被国王陛下送回王城。


    经过大祭司的确认,锥口涂有旧提波丝王族失传已久的毒药‘恶魔’”。


    奥普西亚在听到毒药“恶魔”后,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瞬间被点燃,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将桌上的茶壶狠狠砸在地上,咬着牙来回走动着“该死的摩多,我要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全部送上绞刑架。”


    拉格起身拉住了暴怒中的奥普西亚,摇着头说道“不是摩多”。


    奥普西亚顺着拉格的力道,回到了位子上,疑惑地看着拉格,拉格则淡淡地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费雷迪丝。


    费雷迪丝苦笑了一下,认命地说道“是雷德尼。”


    说完接过了拉格递过来的茶,仰头喝了一口,解释道“西北湾的航线一般都会经过松恩,旧法瑞赫,摩多和雷德尼。


    而只有阿拉伯商人手里,才会有来自东方的黄金丝绸。


    虽然安德森家族祖产是玻璃工坊,但他们的工艺传承腓尼基商人传来的捏塑法,这种工艺是绝对做不出玻璃锥形状的匕首。


    能达到这种效果的,只可能是罗马人独有的吹制法所制成,一般这类商品也都由阿拉伯商人们贩卖到世界各地。”


    奥普西亚还是觉得胸口憋闷不已,捶着桌子看着费雷迪丝“那为什么不是摩多的安妮?”


    拉格徒手在空中模拟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然后比划了一个大小范围,“也是因为这个玻璃锥。正因为它纤细脆弱,所以杀手使用后很难被人察觉。


    除了当时正昏迷的古索姆舅舅,没有人知道凶器是什么,但它偏偏连被安妮皇后连人一起送回。”


    “这不就是认罪或者为了威胁吗?”


    拉格眯着眼睛看着窗外,蓝色的眸底闪烁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幽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对旧法瑞赫的那场战役背后站的,不只是摩多,摩多背后还站着雷德尼。


    所以,安妮皇后送来的那句‘问好’,不是为了放狠话,而是在向我们求救。”


    ……


    “安妮,你送信秘密约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向我求救吗?”


    和拉格猜想的有所出入,穿着黑色兜帽长袍的安妮并不是带着求人的态度,来海边秘会哈拉尔德。


    放下兜帽后的安妮抬着高傲的下巴,嘲讽地看着哈拉尔德“我是来给你一个补偿我的机会”。


    闻言,哈拉尔德挑着眉毛,抱胸发出了一声嗤笑,“补偿?补偿什么?”


    安妮一脸怨毒地围着淡定自若的哈拉尔德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如果不是我们牺牲掉自己的婚姻乃至性命,你怎么可能坐上松恩国王的王座!这些都不用补偿我们吗?”


    安妮激动地冲到哈拉尔德的面前,扯着他的衣服和配饰吼道“如果没有我们!


    你能穿着这套衣服?


    你能带着象征王权的戒指?


    你身上的每一件衣服,你王座上的每一寸雕花,都是用你血亲姐妹们的鲜血和眼泪,铸造而成!”


    哈拉尔德此时也是一脸怒容,用力地挣开了安妮的手,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狰狞,指着旧提波丝方向怒吼道“安妮你的心里很清楚!


    父亲贩卖我们的婚姻从来都只是为了他自己!


    为了巩固他摇摇欲坠的统治!从来都不是为了我!”


    安妮闭着眼双手用力地推着哈拉尔德,成串的泪珠在空中落下,尖锐的叫声划破了黑夜的死寂。


    “那母亲呢?我亲爱的妈妈就没有在婚书上签字吗?


    我有六个姐姐!每一个都在十三四岁的时候,死于难产!父亲不在意,那妈妈难道也不知情吗?”


    安妮打开胸前的项链盒,指着画像里的女子,眼角的皮肤仿佛紧绷得要裂开似的,瞪着眼睛继续尖叫着,“明明每个人都知道,曼妮娜姐姐就是死在了摩多的产床上!我临嫁前,你知道我们亲爱的母亲是怎么安慰我的吗?


    安妮,你的姐姐就是难产而死的,所以我和摩多的使臣沟通过了,暂时不会让你怀孕的。”


    安妮又哭又笑地拉开了胸前的衣服,露出了鞭痕交错的新旧伤痕,“的确,我不用十二岁就要怀孕了。


    但你能想象一个是四十几岁,死了五任妻子的鳏夫,每天晚上是怎么折磨我的吗!”


    安妮发泄式地撕开了一只袖子,伤痕累累的手臂基本要按在哈拉尔德的脸上,她用力地拉着哈拉尔德的领口,举着手中的项链盒贴在脸庞。


    “看着我,看着曼妮娜,告诉我们,哈拉尔德!我们所遭受的一切,不是因为你吗?”


    说完就跌坐在地上,看着水中的自己放声大哭着。


    哈拉尔德涨得通红的脸庞,此时所有的怒容都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他疲惫地捡起了地上画着曼妮娜的项链盒,将它重新放回了安妮的手里。


    临走哈拉尔德背对着安妮说道“我会让议会和澜都不再追究摩尔在这场战争中做出的一切。


    但是安妮,你口口声声中谈及的比你只大两个月的曼妮娜,当年不也正是因为你的恳求,才替你出嫁到摩尔的吗?


    别骗自己了,我们都一只靠吸血亲的骨血才活下来的怪物!”


    “啊啊啊!”安妮尖叫着将手里的项链盒扔进了水里,瞬间打碎了水中倒映的她的身影,扭曲的水中安妮好像一只扭曲咆哮的怪兽,正随着水面的动荡不断颤抖,不断变形。


    夜晚埋葬了秘密,黑夜掩盖了寂静中的尖叫,时间会磨平伤痕的印记。


    但权利、利益和信仰始终交织在一起,为仇恨灌溉,为角逐添柴,只为在权利的游戏中赢下最后的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