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平静一点,阿襄

作品:《强势诱哄,二爷夫人别想逃

    容襄在容琬青的墓前唱了很久的京戏唱词,仿佛不知疲倦。


    容襄唱了多久,商沉就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那一天,两个人的心境都不一样了吧,也许。


    京南的天尽显阴沉,细密的雨丝打在两人的身上,远而望之,像一幅安静祥和的画卷,让人不忍打扰。


    商沉陪了容襄整整三个小时,从暮色昏沉再到华灯初上,他听着容襄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喑哑出声。


    容襄还在继续唱。


    像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


    因为长时间的缺水与用嗓,容襄能明显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超负荷了。


    可她还是想继续。


    外界是白天还是黑夜,与她无关,她也看不见。


    但是在她停下一会准备再度开口另一个唱段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慢慢抱住了。


    容襄头上的头冠太庞大,商沉的下巴抵在容襄的肩颈处。


    “容襄,不要这么惩罚自己了。”


    “你母亲,只是想你过得好,不会因为这个怪你的。”


    “相信我。”


    其实容襄很想说,他并不了解容琬青,又怎么会这么肯定,这么肯定容琬青不会因为容襄没有遵守她下的死命令而生气?


    但是话到嘴边,质问的话却又成了一个“好”字。


    她好像,已经没有办法不相信他,没有办法拒绝他了。


    容襄能感觉得到,在她说出那个“好”字之后,商沉轻舒了一口气。


    似乎也是很紧张的,在等她回答的时候。


    容襄的心弦好像被拨动了一下,激起一片涟漪。


    ---


    “商沉,这是哪儿?”


    容襄跟着商沉进门,从脚下地毯的触感就能知道这不是她的酒店房间。


    倒是很像那天酒醒的时候,慌不择路的时候踩到的地毯。


    商沉牵着容襄,带着她继续往前走,目标不是床,也不是离房间门最近的沙发。


    商沉只盯着一个目标,步伐沉稳。


    “这是我的房间。”


    容襄微顿,但是并没有停下脚步。


    商沉终于停下,然后扶着容襄坐下。


    这个位置,是容襄醉酒那天,吵着要吃“果冻”的位置。


    容襄乖乖坐下,然后才无奈开口:“商沉,我要卸妆的。”


    “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把我带过来也没有用啊。”


    商沉从容襄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丝妥协的意味。


    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


    “有。”


    “从你来京北的第一天,我就什么都准备好了。”


    容襄微微怔愣住,良久才艰难出声:“你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跟你来这里吗?”


    容襄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商沉的回应,只听到由近及远再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最后停在她身边。


    长久的安静让容襄有些惶恐不安,手指下意识地攥住了戏服的下摆,指尖用力到泛白。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容襄到现在都还看不透商沉这个人。


    看不透,却又想靠近。


    这就他危险又迷人的地方。


    容襄低着头,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


    终于等到白檀的香味在耳侧萦绕,缓缓进入鼻尖。


    只听见男人轻笑一声——


    “容襄,你知道的,我对你,势在必得。”


    容襄抬起头,眼中虽无神,但是能明显看出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们不过认识月余。”


    商沉的手已经放在她头上了,在很轻柔地,替她取下头上的那些头面。


    “没有为什么,容襄,如果你非要知道一个原因,我会告诉你,我是一个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人,但是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只是留在身边吗?其他的呢?


    容襄突然感觉有些失望。


    为什么就是不会开口说出那几个字呢?


    她所求,不过就是自己不会被他当成掌中的玩物而已。


    但是容襄这个人,时而通透,时而又莫名倔强。


    就像现在这样,商沉就在她面前,两个人就差一层窗户纸。


    但是她不知道商沉到底懂不懂,她确信商沉能懂她的想法,但是商沉就是没有开口。


    所以即使她有了想和他试一试的想法,她也不愿意开口,更不愿意开口提醒商沉。


    因为她害怕一旦开口,得到的结果是让自己失望的。


    那么从今往后她又该怎么和商沉相处呢?


    她自甘沉沦,可是还是想保留自己的尊严。


    容襄轻叹一口气,引得商沉动作都停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呢?”


    “商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不懂你,不了解你,你又不愿意开口予我承诺。


    我怎么敢放下所有戒备,和你在一起。


    商沉却低声开口,语调中带着些许疑惑。


    “怎么了?”


    容襄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没什么,你继续吧。”


    商沉“嗯”了一声,手上动作继续,但是眼神却一直看着容襄。


    带着探究,和疑问。


    当然这些,容襄并不知情。


    很快商沉就将容襄头上的头面全部拆卸完毕,并且分门别类地用专门的首饰盒归整好了。


    下一步是,脱戏服。


    容襄局促起身。


    “这个我自己来吧。”


    商沉玩味出声:“这个真的可以自己来吗?商从菡现在已经睡着了,戏服的盘扣,以及背后的系带”


    (从菡乱入:谁说我睡着的谁说的?!)


    容襄羞赧打断商沉的列举,听得出来他已经认真做过功课了,连那些戏服的分类已经叫什么都已经了如指掌了。


    “商沉!你还说!”


    商沉好心情地继续问道:“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其实商沉说的没有错,这件各种里衣外衣堆砌而成的戏服,就算她以前看得见的时候,也很难只靠自己一个人完成穿脱。


    最近一段时间的汉服和戏服,一大部分都是靠商从菡帮忙的。


    如果是商从菡帮她,她没什么感觉。


    但是这个人要是换成商沉,那就大不一样了。


    容襄觉得,她未必遭得住。


    外衣还没脱完,心脏就跳出来了。


    就很狼狈。


    但是眼下也没有其他人选了。


    容襄只能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那就麻烦商先生了。”


    商沉修长的手指绕过外衣的盘扣,第一个盘扣,在容襄心口的位置。


    商沉动作很利落,一会儿就解开了错综复杂的盘扣。


    但是没有急着继续下一颗。


    商沉的手指依旧停留在被解开的盘扣上。


    即使离得不算近,商沉也能听到容襄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平静一点,阿襄。”


    “阿襄”两个字一出,容襄整个人周身就像过了电一样。


    一个全新的,称呼。


    这还怎么平静得了啊?


    容襄心中滋生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