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再起分家念头

作品:《穿成七零幼崽后我躺赢了

    齐鸣义这一出很快就传遍了齐家村,他在醉酒时候无意间透露的事情被传开,齐老头不当人的行为一下子家喻户晓。


    在村子里住了这么多年,虽说互相之间知根知底,可每个人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私底下的事情并不会摊到明面上,再说总会有那么一些不愿意对外说的恨不得烂在地里。


    齐大柱家的阴私暴露无余后,没能参加祭祖的女人们吃瓜吃到怀疑人生。


    重男轻女听说过,但是没听说这么糟践小儿子而去供养大儿子的,这是是什么嫡长子尊贵制吗,还是他们家有皇位继承?


    “这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了。”齐进宝给几个大爷嬢嬢解释。


    “啥意思,进宝你说人话。”


    齐进宝哂笑,好吧他都忘了,这些大爷嬢嬢都没读过书。


    “大柱叔应该是想专门培养一个成才的,所以才把家里的东西都紧着鸣仁哥。”他无不羡慕地说道。


    任谁被这么偏爱都会生出无数底气,如果是这个人是他就好了……


    “也没看出鸣仁出息啊,大柱选错人喽。”


    是啊,选错人了,齐鸣仁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真是白瞎了那些资源。


    “大柱怎么不换个人培养啊,一头扎进鸣仁这个屎坑里也太傻了吧。”一个嬢嬢笑话齐大柱。


    “可能是因为投在他身上的成本太大了,不敢收回来吧……”齐进宝猜测。


    大爷蒲扇大的手拍在他身上,“进宝你咋又不说人话了。”


    齐进宝无奈地挥挥手,知道他们听不懂索性不再解释。


    他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他觉得大柱叔对鸣仁哥偏爱是希望他能有出息的,供养一个有出息的孩子比供养好几个孩子简单,还能尽快出成果,所以他们就选了齐鸣仁。


    就是可惜最后选错了人,可前期已经投入了不少,停下就等于本都收不回来,还有就是两个老人根本不信自己教养的孩子会比放养的差,那股子不认输的气劲就造成了他们持续性压迫两个小的,所以才会一再助长齐鸣仁的嚣张气焰,让三个孩子的关系更加畸形:大的心安理得使唤小的,小的平等地恨着家里所有人。


    等齐鸣礼先行出人头地的时候,他们可能也发现了这个儿子跟他们离心了,所以自然没有升起挽回父子亲情的念头,这也就是大柱叔为什么老说鸣礼哥白眼狼的原因,他们自己都不相信孩子会跟他们亲起来,就只能到处抹黑对方,让人觉得自己是对的,并且始终相信精心培养的儿子只是运气不好否则早就光宗耀祖。


    估计他们现在还在做齐鸣仁出人头地把两个弟弟压下去的美梦。


    真是苦了鸣礼哥和鸣义哥,摊上这么一个死不悔改的偏心父母。


    大榕树下大爷嬢嬢还在八卦,齐进宝则怀着各种心思离开了这里,朝福叔的宅子而去。


    福叔日常是跟儿子住城里,不过他在齐家村也有房子,修葺得很气派,是村里一顶一的体面人家。只要寻着白墙青瓦的痕迹就能找到他们家的所在。


    他也不知道自己来这边看什么,就是想来。


    距离醉酒闹事已经过去两天,福叔惩罚了齐老头和齐鸣仁去挑一个月大粪,轻拿轻放齐鸣义这个主谋,只让他打扫祠堂上下,这一判罚经过所有族老一致同意,谁也不能说什么。


    齐进宝还没进门,在大门口就听到自家爹说话的声音,他想听听他们说什么,于是没有进去。


    “福叔,像大柱这样的咱们不能惯着,要是家家都出一个分配不均的事情,很容易造成家庭不睦手足相残的事,你看他们家三兄弟就能看出来,兄弟间要有就一起有,没有那一个也不能有,咱得将这个思想跟村里人宣传一下……”


    听到这句话,齐进宝垂眸,心想果然是他爹能说出的话。


    “怎么不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齐鸣义突然出声,他手上还提着拖把和桶,像是刚从祠堂清理完。


    齐进宝摇摇头。


    突然又不是很想进去了,他爹的那套理论听得多了总是抓心挠肝,让他难受。


    他不进去,齐鸣义还是要进去的,可门槛还没迈进,齐进宝纠结地叫住他。


    “哥,你什么时候去燕省啊。”


    他的脸上有让人看不懂的挣扎和紧张,好像这是个对他很重要的问题,如果齐鸣义不回答他就会怎样似的。


    齐鸣义将东西放到一边,然后带着他悄悄走远了一些,远离这栋宅子后才问:“你问这个干啥子?怎么难道你要送我哦?”


    齐进宝低着头辨不清神色,“哥,你再跟我说说别的省是咋样的吧,说坏的就行。”


    齐鸣义好奇怪他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需要,不过很快回过味,齐进宝一直生活在齐家村,仅凭他在祠堂说的那些话就可以想象一下外地生活,他完全可以不用知道得那么清楚,现在却要求他多说一点,还多说点坏事,这是憧憬别省是怎么个模样,然后又因为去不了所以让他说难听话劝退?


    这个弟弟他的心思有点多啊……


    齐鸣义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说:“外地人要是没人帮忙不容易找到活计的,我也差点灰溜溜地滚回来了。”


    齐进宝头终于抬起一点,露出他失望又灰败的眼神:“原来外省赚钱的机会更少啊……”


    “可不是嘛,你想想咱们在这个省的县城都找不到活干,到外边只会更难。”齐鸣义真心实意地感叹一句。


    “那你为啥还出去?”


    “我敢赌啊,我赌老三不会看着我在异地饿死。”


    虽然兄弟俩多有龌龊,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家兄弟对他的恨肯定不如老大,不会眼睁睁看他死。


    “那义哥赌对了,”齐进宝羡慕地看着他,“我要是也有这么一个愿意拉拔我的兄弟就好了。”


    有故事。


    齐鸣义做善解人意状:“这是咋了,有什么难处跟哥说说?”


    齐进宝一屁股坐到田埂上,一时并没有说话,齐鸣义也学他坐在旁边,极有耐心地等他开口。


    从这里的田埂可以看到不远处驶进一辆拖拉机,一年也就丰收的时候会有拖拉机出现,村里的小孩和大人都不免追着烟屁股跑,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人,光是倚在车门那里都让人觉得有股子和别人不一样的气质,那些人会围在他周围说着些羡慕夸赞的话。


    即使看不到那个人什么表情,齐进宝也能猜到他此时是得意的。


    他指了那辆车,那个人,对唯一的倾听者说:“之前开拖拉机的师傅退休了,他本来想让我当他的徒弟的,这事只要到我爸那里过个明路我就是个司机了。”


    他揪下路边的狗尾巴草,直接躺下,甚至不想再看那边一眼。


    “不过我哥也想要这个工作。”


    他一说起这个,齐鸣义就已经猜到结果了,两兄弟一定逃不开一个争抢,不过看齐进宝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是没抢过他哥。


    司机,在这个年代也是个技术岗,铁饭碗,会开车的到那里都可以混口饭吃,有车的人不多,但个个都是有钱人、贵人,如果能让他们看上去开车,不仅工资有,而且面上也好看,是个既有出息的活。


    村长家有五个孩子,却只有两个小伙子,让谁去都会让另一个人不甘心。


    “我爹说分配不均是家宅之乱,所以他谁也没让去,连我也不许,我……”恨他。


    明明那个师傅先看上他的,只要肯交两百块钱学费,他会把这辈子的开车技巧都教他,他满心欢喜地告诉爹,却被大哥听见,也嚷着要学,最后他爹竟然谁都不让去了。


    他眼睁睁看着老师傅选了其他人,跟他学得风生水起,最后开着拖拉机在村里招摇过市,惹来一片欣羡的目光。


    每每这个时候,他对家里就多一分怨。


    所以他觉得他爹说的也不算都对,分配均匀也没有多好,他平等地推开了他所有的机会,让两个孩子什么都没得到。


    可这样只会让他心生怨怼。


    “鸣义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争取?”


    “这有什么好争的,本来就是你的机会,我要是你不管是偷还是抢都要把钱凑齐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爹这样也不算多公平,是他自己无能,没能给你哥也搞来一个工作,反而还要要求你也别去了,你哥什么都没损失,倒是你失去了一个多好的工作机会啊。”


    是啊,他大哥嘴皮子一动,他就失去一个机会,他爹却觉得这样就是兄弟同进同退齐家齐心,齐进宝无不讽刺地想,这跟大柱叔做的事也大同小异嘛。


    只不过一个是平等的没有,美名其曰分配均匀,另一个是只投资一个儿子,表里如一的分配不均。


    想明白这些后,齐进宝胸中一直积攒的意难平更有爆发之象,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被夹在火上烤,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控制不住炸了,到那时候遭殃的首当其冲就是家里人。


    他第一向外界求救,向齐鸣义倾吐,就是想让他开解开解自己。


    “义哥,我该怎么办,我要是一辈子都没出息我会恨的爹一辈子的。”


    “嗯——”耳侧之人沉吟许久,好像想到什么好主意,一骨碌坐起。


    “哥你真有办法?!”齐进宝也赶紧坐起身,迫不及待问。


    齐鸣义眼底精光闪烁,“是有个办法。”


    齐进宝越发热切地看着他。


    “弟弟,你跟我去燕省呗。”


    “昂?”


    齐进宝一开始不是没有过这个念想,可也被他在外艰难求存的话给劝退了。


    “不是有句话说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跟我去燕省,那边还有老三不是?他门路多,会的也多,就连你说的开车的活他也会,你要是还想当司机,可以让他教你,学完就回来,左不过花两趟路费钱。”


    “他会教我吗?”齐进宝没有被大饼冲昏头脑,首先想到的就是齐鸣礼其人的一些事迹,可以想见他不是个通情达理乐于助人的人。


    齐鸣义眉头微动,这个齐进宝竟然不好糊弄,有几分聪明啊,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换一个说辞:“我也在外面做工人,身上多少有点技术在,要是老三不教你,你就跟我学工地上的那套,虽然比不得当司机轻松来钱快,可也是一份可以干到老的活不是?”


    他说得诚恳,齐进宝觉得有道理,眼睛越来越亮,看样子很是心动。


    齐鸣义再接再厉:“你横竖要花两百块去孝敬师傅,两趟路费,算上在我身边学本事和吃住花去的钱,几个月是可以轻松挺过去的,等你学成了回到这边就可以自己接活了。”


    “重点是要把技术学到手。”


    “那我跟定你了!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定好好学!”


    齐进宝恨不得给他跪下,阴霾散去后小伙子整个人都明媚了不少。


    “不过——”齐鸣义这一停顿,让喜悦中的人心脏停跳一拍,却一点都不紧张,甚至期待他说点什么。


    他深知天上不会掉馅饼,有所求才好,互惠互利的关系才最牢靠,他终于有了种落地的踏实感。


    不怕别人有要求,就怕他没来由地对他好。


    齐进宝正襟危坐,“义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能帮的都帮。”


    齐鸣义再不客气,“我要你爹在分家协议上盖章签字,当证明人。”


    “你也要迁户口吗?!”


    齐鸣义颔首。


    他受够了异地户口给他的制约,现在老头子的名声已经被他弄臭,分家的事情指日可待,如果能借齐进宝的手加快进程,他就可以在秋收之前搞定所有事,然后带老婆孩子远走高飞。


    “大柱叔不会同意的吧。”齐进宝面露难色,同时想到这件事比较难以达成的因素——齐老头。


    他已经分出去一个顶出息的儿子,后面发生的事也叫人后悔不迭,剩下齐鸣义眼看也有了点出路,不握紧就算了怎么可能放他离开。


    “我会想办法让他同意,这你不用管。”


    齐鸣义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局都布置到这个地步了,由不得他了。


    看来还要给老三再寄一封信,越到最后越要找个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