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十狗惨死案

作品:《穿成七零幼崽后我躺赢了

    齐鸣礼和文雯的房子布置得很温馨,三个隔起来的小房间,到处都是一家四口生活的痕迹,就连他们现在坐的位置都有齐悠悠的贴纸在上面,猫猫狗狗的图案尽显童趣。


    可齐鸣礼说的话,却是那么没有温度。


    他说,“警所不收残疾人。”


    视线下移,齐鸣义那条有些跛的腿随意放着,可以看到连接大腿和小腿的膝盖怪异的扭曲着,尽管他走路的时候很注意了,可还是会被人看出端倪。更何况是在这么放松的时候,腿自然放置都能看到别样的扭曲。


    齐鸣礼说完,给自己续了杯水,看向齐鸣义时,饶是他都有些被吓到。


    只见齐鸣义微垂着头,眼底情绪晦涩,好似在压抑着什么,他倏然把腿收了回来,腿收回时撞到桌腿,沉闷的撞击声后桌上的杯子都晃了一下,可他像是不知道痛一样,只神情癫狂地拉住齐鸣礼的手,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腿好好的,不耽误干活的,你信我。”


    齐鸣礼拂开他的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齐鸣义就知道自己去警所的梦直接碎裂。


    “咚——”他发了疯一样捶打桌子,呼哧呼哧地喘气。


    齐鸣义这副样子是齐鸣礼从来都没见过的,他抿了抿唇,倒没有呵斥他。


    他这么反常想毕另有隐情,结合王志刚此前给他发来的信,信上说齐鸣义顶替齐鸣仁败露后,齐鸣仁很快就顶了上来,期间齐鸣义竟然没有闹,当时他就怀疑他可能出事了。


    看这腿的伤情,估计就是那段时间发生的。


    他心知肚明这事只怕和齐鸣仁逃不了干系。


    那这就好办了。


    齐鸣义对齐鸣仁的恨意这么大,根本不需要他多出手,俩兄弟就会自相残杀的。


    齐鸣礼给齐鸣义倒了杯水,推过去,让他冷静点。


    可被毁了前途的人,哪能这么快冷静。


    齐鸣礼还在一边煽风点火,假意解释:“咱们是兄弟,帮一下也应该,警所一些杂工什么的,我原本确实可以介绍你去。”


    齐鸣义忽略了“原本”两个字,眼睛重燃希望。


    “可你的条件真的不行。”齐鸣礼犹如推心置腹的好弟弟,一再提醒他身体上的缺陷是不可逆的。


    齐鸣义抱住自己的头,痛苦道:“都是他,都是他,如果不是他,公粮站的工作还是我的,如果不是他,我的腿不会断,畜生!我要杀了他!”


    “断我前途!”


    “我要杀了他!”


    字字泣血,如果是不知情的人一定都同情这个七尺大汉,毕竟他说着说着就哭了,多可怜呐。


    可齐鸣礼可是知道齐鸣义从小什么都爱和齐鸣仁比较,什么都想捞点好处,占便宜也是时有发生,公粮站的事,也是他把齐鸣仁伤了之后遭到报复,所以他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真的怪不了别人。


    “鸣礼你帮帮二哥,我还是想要一份工作,求你了,我看弟妹和国营饭店的厨师是好朋友,有没有可能让她给我说道说道,让我进去帮忙,赚个吃饭钱就行。”


    饭店总不会嫌弃他是个跛子了吧。


    那也是个铁饭碗,据说每天剩下的饭菜都可以打包回去,可以省下来好多,还有固定工资拿,活也比下地轻松,这个也很好。


    “她一定有办法的吧,我虽然不会做饭,但是干活利索,之前公粮站的领导都夸我了。”


    “我是你哥,如果我在国营饭店站稳脚跟了,也是给你挣面。”


    齐鸣礼可不敢给媳妇儿招来这么个烂摊子,他冷淡地说:“国营饭店不可能。”


    齐鸣义急了,“怎么不可能了,弟妹有关系的。”


    就算有关系也不可能给你用,齐鸣礼心说。


    “那我……那我……”齐鸣义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想让齐鸣礼给个主意。


    “到时候再看,工作又不是馅饼能从天上掉下来,”齐鸣礼警告,“你最好给我安分点,敢把主意打到文雯身上,我把你另一条腿打断。”


    听到他语气里的认真,齐鸣义赶紧收起健全的腿。


    看齐鸣礼的脸色,上面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思索,感觉自己还很悬的齐鸣义灵机一动,卖起惨来。


    “鸣礼我实话跟你说,这回我是瞒着所有人出来的,一定要混个人样回去,否则我就……我就没法回去了,倒时候爹娘也不管我,我就只能死了!你忍心吗?”


    忍心。


    齐鸣礼在心里说,可他没有表达出来,而是似是而非地宽慰:“老头老太太不会这么绝情的。”


    “怎么不会。”齐鸣义反应很大,“我不在,他们少赚多少工分,过年的时候只怕连猪肉都没得分,倒时我要是一事无成地回去,只怕会饿死我。”


    “那你怎么说服他们离开家里的。”


    作为唯二的劳动力,大儿子又是宝,怎么可能放齐鸣义离开。


    齐鸣义起初犹犹豫豫不肯说,后来想到自己要依仗老三,只能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他能离开其实也是骗了齐老头齐老太。


    出门要路费,他身无分文,还巴望着两人给他钱,就胡说他在公粮站结交过一个朋友,他介绍他出来工作。


    如果只是因为这,其实齐老太也不肯放他走,正是播种的季节,怎么可能放劳动力出门,可他骗他们说出人头地了就给齐鸣仁找工作,带全家离开农村去城里,他们这才答应。


    可临行前,齐老头拉他促膝长谈,竟然想让他把莫须有的工作让给齐鸣仁。


    抛开各种憋闷的情绪,齐鸣义当时冷汗都下来,他哪有工作给齐鸣仁啊。


    后来还是他许下更多好处,说是给他们寄好多钱才糊弄过去。


    五块钱的路费这才到手。


    可来袁洋县都一个多月了,他不说寄钱回家的事,吃饭都成了问题,本以为一来就可以吃齐鸣礼的,住他们家,没想到现在才吃上他家的馒头。


    齐鸣义现在急需一个工作。


    说完来龙去脉,他希冀地看向兄弟。


    齐鸣礼却只是笑笑说“知道了”。


    感觉他态度软化,工作有戏,齐鸣义开心地舒了口气。


    说完最重要的工作,环顾四周,没看到文雯,他奇怪道:“弟妹和侄女呢?”


    齐鸣礼随意搪塞:“还没回来。”


    “这么晚不回来算怎么回事,鸣礼你怎么管不住屋里人,要是在咱村,大晚上不回家那都是不安分的女人,”齐鸣义自觉和齐鸣礼关系好点了,就给他支招,“不听话的女人就该打。”


    “之前王家村的招娣,她也好几次晚归,被他男人吊起来打几次就听话了,就不能惯!”


    齐鸣礼默默翻了个白眼。


    “你除了会打女人还会做什么?”


    “我……”齐鸣义看到齐鸣礼不虞,连忙止住话题。


    不能说他屋里人,总能走动走动吧。


    他站起来观察屋内布局,放眼望去一目了然,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三间房其实很小,至少在农村里根本住不开,不过齐鸣义也不挑了。


    他打了个哈欠,困意上涌,打算去休息。


    自然而然走向比较小的那间。


    齐鸣礼奇怪地叫住他。


    “你干嘛?”


    “睡觉啊。”齐鸣义说,“哥都好久没睡过床了,我就挑最小的这间,不打扰你们一家四口。”


    他还要推门进去,齐鸣礼:“站住!谁让你进去了?”


    齐鸣义傻住了,“那我睡哪。”


    齐鸣礼:“我管你睡哪,这是我家,你原来在哪就回哪去。”


    “我是你哥啊!你让我睡贫民窟?!”


    “你说像话吗,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你这样对待亲哥,你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齐鸣义不理解,刚刚不是还聊的好好的吗,怎么一下翻脸不认人了。


    “出去。”齐鸣礼心情不是很好。


    齐鸣义也一脸菜色。


    虽说要仰仗这个兄弟,可也太憋屈了吧。


    他发狠地想,呸,又一个齐鸣仁,敢瞧不起他,等着以后发达了,肯定也有你求我的时候!


    他深呼吸,一下又一下才平复下来。


    他走到门口,重新扯起一抹笑:“有消息记得……”叫我。


    不待他讲完话,“嘭——”的一声,门被关上,碰了他一鼻子灰。


    齐鸣义拳头握起,恶狠狠地盯着门,心里出人头地的念头在此刻如野草般疯长。


    ……


    南区,夜凉如水。


    齐罐罐不安地在床上翻身,身上大汗淋漓,惨白的小脸上还有泪花,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这种现象断断续续出现了一个星期。


    起初症状还比较轻,文雯还以为孩子做噩梦,哄哄就好。


    可之后越来越不对劲,演变到现在她竟然还在梦里哭了。


    这对一个天天嘻嘻哈哈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孩子来说,太不正常了。


    文雯大感焦急,连忙去叫应修明。


    齐悠悠守在妹妹身边,小手拍拍她,脸上有同款的担心。


    “罐罐不哭,姐姐在呢……不哭。”


    根本没有用,齐罐罐的眼泪跟决堤的水一样,把枕头都晕湿了。


    齐悠悠见此,着急地也想哭。


    好在应修明来得很快。


    见到孩子后,他赶紧给她把脉。


    孩子喜欢吃喝,日常嬉闹下身子壮实,按理说脉搏该是强劲有力的,可现在却时快时慢,时有时无。


    像是受到惊吓。


    再看齐罐罐的面相,像是被梦魇着了。


    但是梦魇也不至于让脉搏变得时有时无。


    应修明感觉有些棘手。


    文雯看到他迟迟不开口,急得脸都白了:“爸,罐罐怎么了。”


    她就怕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都怪我,要是我早点重视起来也不会这样,之前她就老做噩梦,我以为就是寻常的没太在意……”


    “我还叫不醒她。”


    文雯说着说着,出现哭腔。


    应修明:“我给她扎一针试试。”


    取出针,人中穴、十宣穴、足三里穴,各扎一针。


    孩子不正常地抽搐了一下。


    文雯和齐悠悠都吓了一跳。


    应修明注意到齐罐罐的睫毛抖了一下。


    他轻轻碰了下针,孩子呜咽一声。


    文雯担忧地叫出声:“罐罐,妈妈在。”


    应修明打算换个穴位扎,孩子对银针是有感觉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醒不来。


    他把针拔出来。


    这过程中,孩子又叫了一声。


    应修明陆陆续续给她扎上十针,在所有人紧张的视线下,齐罐罐才睁开眼睛。


    齐悠悠小心地给妹妹擦眼泪,问:“罐罐你怎么了。”


    齐罐罐刚醒来双目无神,眼睛根本不聚焦,吓得文雯把她抱住,声音颤抖:“没事的,妈妈在,罐罐别吓妈妈,你怎么了?”


    应修明重新给孩子把脉。


    随即他皱起眉。


    真奇怪,怎么又恢复正常了,这也太快了。


    他把孩子从女儿怀里抱过来,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回魂了。”


    听到这句话,齐罐罐眼神才慢慢有了色彩。


    接触到姐姐妈妈还有外公关心的眼神。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


    声音之大,把酣睡的伟叔都叫醒了。


    他鞋都没穿,傻乎乎地往这边跑,嘴里念叨:“怎么了怎么了……”


    到房间里,他跟梦游一样看着在坐的人。


    “呜呜呜呜……”


    齐罐罐重新扑进妈妈怀里。


    文雯着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怎么了罐罐。”


    “呜,死了……都死了,罐罐害的。”


    应修明收针的手一顿。


    “什么意思。”文雯问出所有人的疑惑。


    齐罐罐边打嗝边复述:“叫去……嗝打坏蛋……的狗狗,都死掉了。”


    都是她害的。


    这几天陆陆续续做梦,她只看到零星的肢解画面,今晚却是完完全全看清楚了。


    满地都是血,骨头都拆得七零八落。


    是她在国营饭店那里叫的那十只瘦骨如柴的狗的尸体。


    因由她起,果却是它们承受的。


    此番因果才入梦来。


    应修明和文雯都听明白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孩子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随意使用自己的能力,结果酿成惨祸,本来就是她的错。


    但是齐罐罐哭得实在是太伤心了,也叫两个大人知道她是真的自责。


    应修明摸摸孩子的头当作安慰。


    “罐罐还梦到了什么。”


    “血……都是嗝……血。”


    文雯心疼死了,看到这些大人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一个孩子竟然看见了。


    “爸……怎么办。”她求助应修明。


    应修明叹了口气,示意先把孩子哄睡,明天再探究她为什么叫狗打坏蛋,这个坏蛋又是谁。


    齐悠悠在一边帮忙,她细心地给妹妹拍拍。


    齐罐罐抱住她安全感回来了些。


    等齐罐罐睡着,应修明小声地开口,“明天叫鸣礼来一趟。”


    他觉得孩子爸爸能帮上忙。


    他原来觉得孩子还小,并不注重这个,现在随着齐罐罐越来越古灵精怪,也越聪明,为避免她随意使用能力造成什么不好的情况,教孩子控制能力这件事要提上日程。


    除开训狗的能力,还有今晚能梦到狗子惨死的能力也需要有人引导。


    再一个就是孩子的心理承受力也要锻炼。


    这么想想,齐罐罐的天赋也不知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