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齐悠悠的心结

作品:《穿成七零幼崽后我躺赢了

    警所和南区不法分子的风起云涌,一点也影响不到齐罐罐吃喝玩乐。


    在外公这里确实爽啊,她有好吃好玩,还有姐姐陪,简直不要太开心。


    而且伟爷爷会做好多木工,他给她做小木车,给姐姐做木偶娃娃,两个人都喜欢。


    亲外公还会讲故事,她们没事就喜欢来找他。


    齐罐罐最喜欢听他讲打仗的故事,每次讲到这个外公能讲一天。


    她们的阅历少,听到不明白的战斗武器的时候,伟爷爷的木工就帮了很大的忙。


    托他的福,不过半个月她和姐姐就收集了好多木制军事武器,为了安放这些,他还给做了个柜子专门放。


    两米长,半米高的柜子有木仓有人偶还有坦克,简直就像小型的战场。


    就这伟叔还怕会放不下。


    应修明就笑着说:“她们迟早将我的存货掏光,等什么时候讲不出故事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伟叔翻了个白眼。


    “你没继承家业前,我记得你是读书会的主席吧,志向好像是当个天桥说书人,凭你肚子里的墨水,应该能再讲十年,我岂不是要把手给干废?”


    “浑说什么呢,你才天桥说书人,”应修明好笑,“明明是外交领事。”


    话音刚落,两个人具是沉默。


    伟叔叹一句:“造化弄人……”


    此时院子里传来尖叫,应修明什么愁绪都没了,连忙走出去看。


    一看,他忍不住捂脸。


    这几天下雨,院子是露天的,怕淋到两个孩子,他特意交代天晴之前她们不能出去玩儿。


    可现在罐罐这只崽子从院子这头跑到院子那头,嘻嘻哈哈开心的像两百斤的胖子,齐悠悠好点没有跟她一起胡闹,不过就是她站在泥坑里,也没好多少。


    伟叔看到这一幕乐了:“第几回了?”


    “五。”


    雨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这俩孩子就偷偷摸摸玩了半个月的雨,最放肆的时候就像现在,风里来雨里去,快乐似神仙。


    伟叔这半个月来第不知道多少次说:“可不能打孩子啊。”


    应修明给了他一个“要你说”的眼神。


    他就算以前没养过孩子,但自己也当过孩子,最怕棍棒教育这种事,现在怎么可能反用这种方式教育孩子。


    不过齐罐罐是个贪玩儿的,他该想想办法,否则这样下去容易生病。


    “你给她做一件蓑衣吧。”


    “我不会,”伟叔摊手,“不过我能把以前隔水的布料给她改小了让她穿。”


    “那就这么着。”


    在风雨里来去的孩子嘻嘻哈哈,额发都湿了还乐呵呵,满是童稚的脸蛋尽显天真烂漫,两个自觉已经是老人的人看得都有些感慨,竟有点不想打扰这一幕。


    不过出于理智,应修明还是喊了人进来。


    齐悠悠比齐罐罐懂事,知道这样玩儿大人会不喜欢,先替妹妹挡下雷。


    “外公我没看好罐罐,对不起。”


    她头低低的,一边的齐罐罐看她的样子也学了起来,不过哪个是真心,哪个是敷衍认错,一眼就看得出来。


    应修明摸摸懂事的齐悠悠,她有什么错呢,不过就是纵着贪玩的妹妹,自己认错罢了。


    他觉得这孩子有些过分维护妹妹了,竟没有普通二胎人家争宠的场面。


    “你没错,”应修明道,“不过你们是脏小孩了,要自己洗干净才行。”


    他推着两个人进屋。


    伟叔感叹一句:“这俩孩子感情真好,要是你哥也能对你这么好就好喽。”


    应修明横过来一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去烧热水洗衣服。”


    “切~”伟叔。


    屋子里,两个孩子找衣服换。


    来外公这半个月,她们已经学会自己洗漱换衣,很熟练地换上后,又有伟叔的热水,她们就着水擦手洗脚,不一会又是一枚干净的孩子。


    应修明把她们叫道正屋。


    主要是对调皮捣蛋的齐罐罐,应修明道:“这几天你不能再跑出去。”


    齐罐罐露出晴天霹雳的神态。


    应修明好笑:“等你伟爷爷把雨衣做出来才能玩,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听话,罐罐也不想感冒吧,若是感冒了就更不许玩了。”


    齐罐罐瘪瘪嘴:“好哦。”


    “悠悠也是。”应修明视线落在齐悠悠身上,她还脸红了一瞬,忙不迭点头。


    不能玩就不能玩吧,齐罐罐拉着姐姐去吃好吃的。


    却被伟叔告知,糕点只剩一半,奶粉也没有了。


    齐罐罐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伟叔喜欢逗她:“都是你吃完的哦。”


    膘也长在自己身上。


    齐罐罐肉眼可见的又胖了。


    她低下头可能都看不到自己的脚。


    “看得到!”齐罐罐努力收腹,低头看去,却发现确实看不到,不由露出要哭不哭的神情。


    齐悠悠连忙:“姐姐看到了,罐罐不哭。”


    齐罐罐吸了吸鼻子,“罐罐,不胖。”


    齐悠悠给予肯定:“不胖。”


    伟叔嘴欠道:“胖的,我们看见没用,你自己看不见就是胖。”


    齐罐罐又一次低下头,发现确实像伟叔说的,“哇”的一声哭了。


    应修明走过来,“你逗她做什么。”


    伟叔蹲下来拍拍孩子那个胖肚子,还带响的,事实胜于雄辩。


    齐罐罐哭的更惨了。


    齐悠悠去推伟叔,使出吃奶的力:“讨厌,妹妹不胖!她只是容易饿。”


    伟叔稳如泰山,还有心思问应修明:“一会我还去买奶粉吗?”


    正哭泣的齐罐罐偷偷支起耳朵。


    “要不要帮忙减个肥?”


    应修明本来想说不用,但是看到孩子日渐圆润的脸,他不知道说什么。


    正常孩子的脸有多圆,他没概念。


    “减减?”他迟疑。


    至少还给他女儿的时候,不能和之前差太多。


    “哇!!!”


    齐罐罐是真的伤心了,不给吃算怎么回事!


    “呜呜——”齐悠悠表现得比她还难过,“妹妹又没有吃的了呜呜,爸爸……我要没有妹妹了……”


    “又”这个词就很魔性了,至少两个男人都严肃起来。


    应修明更是把齐悠悠拉到身前,问:“为什么是‘又’呢,跟外公说说好不好。”


    齐悠悠哭到打嗝:“坏蛋,你不给罐罐吃的。”


    应修明哭笑不得,这算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还被打上坏蛋的标签,有点心酸是怎么回事。


    “不减了不减了,告诉外公吧。”


    “真,嗝,真的?”


    “是喽,你外公最讲诚信了。”伟叔帮腔。


    齐悠悠冲伟叔哼了一声,等齐罐罐也平静下来后,她才细细说起至今还记忆犹新的噩梦。


    有关在齐家生活的日子一直都是她的噩梦,齐老头一家对她和妈妈不好这件事,变成了她心里化不开的疙瘩,一想起来就难受。


    现在应修明想听,她就絮絮叨叨毫无章法逻辑地向亲外公告这迟来的状。


    她本来是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的孩子,小时候可能比齐罐罐还单纯,可经历过齐家的一切就都变了。


    刚回去的时候,除了妈妈,所有人都让她把好吃好玩的交给家里的齐大宝齐金宝。


    她都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给,那时候她心里不服气,妈妈也跟着生气,可一点用都没有,还害得妈妈被针对。此后大伯母和二伯母就把所有的活都给了妈妈。


    妈妈还怀着罐罐,好几次都流了血,齐悠悠也好几次差点失去妹妹。


    最后也没等到足月,罐罐提前出生。


    出生后更惨,知道她是女孩子后,齐老太比齐老头还刻薄,放纵两个伯母把她们所有吃的都搬空了,她偷偷听到她们要把罐罐饿死,让妈妈再给爸爸生小弟弟。


    罐罐被饿的那几天,呼吸都是弱的,她每天都被会失去妹妹的恐惧包围。


    她不要什么弟弟,只要妹妹。


    所以之后爸爸回来,她们又有吃的后,她会把所有好吃的都给罐罐。


    磕磕巴巴地说完,两个大人都沉默了。


    泪眼朦胧的齐罐罐拉起小姐妹的手,反安慰她:“罐罐在呢。”


    年过半百的伟叔很久没有这么感性了,他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虽然齐悠悠说的多是自己视角发生的事情,可他还是发现雯小姐那时候过得有多艰难。本来就柔弱的孩子,还怀着孕,又要顾着大孩子被欺负,可能早就心力交瘁。


    “修明……”伟叔欲言又止地看向应修明。


    应修明眨去眼底的湿润,故作平静:“你去买点好吃的回来。”


    “你……”


    “去吧,顺便把齐鸣礼叫过来。”


    伟叔知道他这是动气了,忙遵照吩咐出门。


    等人离开,应修明摸摸两个孩子的脸蛋,帮她们擦去眼泪,然后一个人回屋发呆去了。


    眼神落在房梁的某个位置,那里有个暗格,是一把新式木仓,能消音,杀人于无形。


    他听完齐悠悠说的话,脑子里就闪过这么个杀人灭尸的想法。


    可理智又让他回归现实。


    他之前无法及时出现在女儿身边保护她,现在依旧不能轻举妄动。


    应修明此时终于正视自己的问题: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就算他保下孩子的命,给了她优越的生活,可也把她关在小天地里剥夺了她个性发展,否则他应家的孩子该是纵意快活,不痛快了还有武力可以兜底,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当时的选择却又是最优解……


    想到这些,一阵无力感席卷而来。


    这口气又在心里不上不下,以至于齐鸣礼被叫来后,他让人在屋子里跪了一天。


    之所以是在屋里而不是落雨的院子,还是为了顾及他在孩子面前的形象。


    夜半时分,他慢慢踱步到齐鸣礼罚跪的屋子。


    应修明无力改变一切,可要这么算了也不可能。


    他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齐老头一家的具体位置。


    他想去会会他们,哪怕不能做得太过,也要让这家人身上脱层皮。


    “爸,我……”


    齐鸣礼站起来给他添水添茶,头低得很低,依旧能看清楚他嘴角是破的,伟叔在他来的路上已经教训过他了,他也清楚为什么叫他来。


    “我将女儿托付给你的时候,你答应过什么。”


    “护她敬她爱重于她,直到死。”


    所以应修明才肯把独女嫁给他。


    “那在齐家村发生的事又怎么回事!”


    应修明一下将他撂倒,令齐鸣礼本就疼痛难忍的膝盖更难受,可他还是板正地跪下。


    应修明极少发脾气,就算是被亲信背后捅刀子也没有发过火,不是他脾气有多好,而是很多时候他更理性,从事件本质到最终结果,他在处理问题上会更注重于解决问题。


    只有这一次,直面自己在亲女的事上无能为力,他万般恼火却无能为力,就算想着事后算账还要深究这样做的后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因为文雯那孩子已经脱离苦海,他要是轻点重点地报复回去,在不能彻底解决这家人的前提下,很可能给孩子带来又一麻烦。


    这样瞻前顾后,令应修明无所适从。


    他窝火,却只能撒在齐鸣礼身上。


    “是我的问题,我高估了他们的道德,用钱养出一群蛆,这之后我让他们把这些年从我身上吸的血都吐了出来。”


    齐老头没有他的钱,日子只会紧巴巴的,他最在意面子,心心念念的就是修缮祠堂,给他争面,现在囊中羞涩一定难受得不行。再者没有他的帮助,他们一家一辈子都无法翻身,想当城里人只会是痴人说梦。


    应修明森然地看着他,眼底晦涩,比起让他们爬不起来他更想杀人。


    但他知道不能这么说,于是他问:“你能保证他们永远过得不快活?”


    齐鸣礼脑子里自动出现齐老头带给他的苦难。


    恨声:“我可以!”


    应修明得到他这句保证并没有多释怀,他心底留着念头,总有一天他要亲自会会磋磨他女儿的人。


    “你走吧。”


    齐鸣礼艰难地爬起来,向他鞠了一躬才离开。


    走之前他去两个女儿的房间看了看。


    两个孩子已经睡了,就连睡觉都是抱着的,齐罐罐都快有齐悠悠大只了,还喜欢窝在别人怀里,捏人家的胳膊。


    跟只踩奶的猫一样。


    看完,齐鸣礼闯进雨里,连夜回了家。


    第二天,来自云省旗头县的信才迟迟而来。


    罗富路,那个听了齐老头齐老太墙角的,给齐鸣礼添堵来了。


    看过信的齐鸣礼突觉昨晚和老丈人保证的事情,保守了。


    大义灭亲可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