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


    “前朝兴起选秀，额娘那里也差人送了信。


    其中以钮祜禄氏最为跳脱，且皇上态度对此暧昧，只怕日后，后宫又要进来一位一宫主位。”


    富察琅嬅神色疲倦，她眼下虽没有焦急上火，但晚上却有些睡不好觉，脑袋里总想着八九月时，后宫会进的新人有哪些。


    对此，素练帮不上什么忙，她看着神色不佳的主子，只能小声宽慰一二，但起到的作用有限。


    “若是能探听些皇上的消息就好了。”


    富察琅嬅感慨一句，她觉得眼下自己和皇上的关系有些不远不近，这样虽然并不会影响日常处事，但像是选秀，她便摸不清皇上的心思，很不利于后面的安排。


    “娘娘，我们何不拉拢皇上身边之人？”


    素练灵机一动，试探性地给富察琅嬅提建议。


    富察琅嬅不看好，“皇上身边，亲近之人不多。


    其中王钦潜邸时就很难拉拢，其他人更是入宫后从内务府拨过去的，至今没有越过王钦之人。


    素练，你可是心有人选？”


    说完这话，富察琅嬅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素练。


    素练当然没什么人选，她能说这话也是听了富察琅嬅的有感而发，但心里没有，不代表她不能想啊。


    “娘娘，最稳妥的当属王公公，但像王公公等人会喜欢什么，奴婢尚不知情，不知可否容奴婢探看探看？”


    她没有轻易下决定，素练并不知那些伺候皇上的阉人喜欢什么？貌似只单纯的银钱收买太过于普通，并不牢固。


    “嗯，这件事，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无甚妨碍。”


    反正富察琅嬅探听不到，后宫其他人也很难得到消息（丝毫不知道王钦早就和富察褚英有所勾结）。


    素练点头应是，将此事记在心里，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的思索一番。


    素练的这般作态，自然被常来长春宫的金玉妍注意到。


    示意贞淑过去套话，金玉妍很快知晓了皇后的打算。


    “想要拉拢阉人还不简单，就看皇后娘娘舍得下多大的本钱。”


    毕竟阉人净了身也是男人，也有男人那些花花肠子。


    金玉妍躲在启祥宫大殿，拉着婢女贞淑开始就皇后的问题进行交流。


    贞淑提议，“最好还是美人计，这些阉人日常对银钱虽然看重，但平日花销不算太大，何况都是伺候皇上之人，最不缺的就是银钱。


    倒是因着身体没了那物，他们对女人很有些说不清明的心思。


    奴婢还曾经听说，先帝宫中就有耐不住寂寞的宫女和太监结成对食，也算是一种缓解的办法。”


    只不过这办法很有些畸形扭曲，尤其阉人大多心理残缺，谁知会干什么事。


    “皇后只怕不会愿意，”金玉妍了解富察琅嬅，那就是个极重颜面之人，世家贵女必备特性。


    “放在以往，皇后娘娘或许不愿，但眼下今时不同往日。


    后宫马上要进新妃嫔，谁知道其中会不会再出一位娴妃。


    娴妃哪怕是和皇上闹了别扭，都能等到皇上亲自上门。这样的威胁，皇后娘娘怎会不怕？”


    话说到此处，贞淑还有些愁，心说娴妃真是妖孽，起码像贵妃和慧妃之流还能推断她们缘何受宠，只有娴妃，长的不是最美脾性不是最好，就这，从潜邸到后宫，皇上竟然还没有腻？真是奇迹（有病）。


    金玉妍抬头，不能否认，贞淑的话确实有理，“只是这个人选不好办。”


    正常宫女都不会想和阉人结成对食，皇后娘娘身边可信的不过素练和莲心，想要皇后自己选择，“素练能成吗？”


    金玉妍拧了拧眉，她不觉得依素练那个普通长相，能让皇上身边见惯了美色的太监头子动心。


    “主子，这事咱们说了不算，还要看皇后娘娘抉择。”


    贞淑心说素练当然不行，人家王钦要喜欢也得是莲心那个长相。


    金玉妍点了点头，“放心，我明白。”


    带着自己想出来的解决办法，金玉妍找了个时机，匆匆赶来长春宫。


    “开什么玩笑，本宫是皇后，这种秽乱后宫之事，如何能成？不行！”


    富察琅嬅摇头拒绝，瞧着竟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金玉妍心里嘀咕装模作样，真要这般清风明月为何还会允许素练同她密谋害人，不过是眼下损了自己的利益，心里有些反感罢了。


    “皇后娘娘，这事，怎么能说是秽乱后宫呢？


    不过是宫女太监你情我愿，想着在宫里一人实在孤寂，这才找个伴，互相搭伙度过这样的漫漫长日。”


    金玉妍将话说的漂亮，起码面上听起来没有差错。


    富察琅嬅表情微愣，像是没料到金玉妍会这般说。


    金玉妍见状，继续再接再厉，“皇后娘娘之所以会同意，也是感念他们不易，抬手成全而已。


    不仅于娘娘您的名声有利，还能让宫里的宫人们感恩戴德，简直一举数得啊。”


    富察琅嬅:……


    金玉妍这张嘴啊，死都能说成活，何况是屈屈对食之事，细究起来，这不还是为了皇后自己能够日后打探皇上的行踪更加方便及时。


    “嘉贵人，你这话，说的属实？”


    富察琅嬅心动，能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掩饰自己心底的那抹不堪，又能让她的名声不受丝毫损害，似乎，也没什么不行。


    “皇后娘娘，嫔妾就是骗谁也不敢骗您啊。


    何况这本就是奴婢所求，您不过是体谅他们不易，点头应允，真出了事，也是他们自己没福气，和您有什么关系。”


    金玉妍的歪理一套一套，听起来竟很有道理（只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嘉贵人，皇上果然没白疼你，比之旁人，你当真伶俐。”


    富察琅嬅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又有些拧眉，“只是，素练会同意吗？”


    素练当然不能同意，她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委身一位阉人，这不是埋汰人嘛。


    好在金玉妍也觉得素练不能用来维系和王钦之间的关系，毕竟她好不容易打通素练这个人，日后就指望素练和慧妃替她背黑锅干坏事，要是将素练给了王钦，到时这人怀恨在心倒戈攻击，她不是自找麻烦？


    “皇后娘娘，嫔妾倒是觉得，素练到底是娘娘心腹，真和王公公有了关联，只怕皇上会多心。


    不若，换成莲心如何？”


    金玉妍想着莲心的模样，心说比仪贵人还美，竟没能伺候皇上反而便宜一个断了根的阉人，啧啧，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