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大哥和他的冤种弟弟29

作品:《对象总被虐文套路怎么办

    张双找了份儿在超市里搬货的工作。


    陈琅跟着去看过一回, 虽然看起来有点累,但是没什么危险性,夏天还有空调吹, 工资不高,但张双说他知足了,想先做着,慢慢攒点儿钱。


    陈琅没抖出那天自己撞见他背包里大把大把钞票的事, 反而将所有东西物归原位, 在张双回来之前离开宾馆, 伪装成自己没有回来过的假象。


    他怕张双多想,也怕自己多想。


    在看完了张双的工作以后他放下心来, 刚离开超市就看见马路对面站着的一个人,那人理着干净的头发, 穿着白衬衣, 微微笑起来的模样一如他十四五岁时那样干净漂亮。


    “哥。”他隔着一条马路, 这样叫陈琅。


    时隔四年, 两人终于又见面了。


    “哥, ”赵宇声从马路对面小跑过来, 眼神亮晶晶的:“你回来啦?”


    陈琅看着他愈发秾丽的眉眼,忍不住将手放在他的脑袋上, 揉揉:“嗯。”


    “那你走的时候是不是换号码了?”赵宇声似乎有些委屈, “我都联系不到你, 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陈琅看着他一身穿着皆是高定, 手腕上的表也价值不菲, 叹了一口气,“只要你还叫我一声哥,我就不会不要你的。”


    “嗯, ”赵宇声笑笑,靠近了他些许,“哥真好。”


    “哥吃午饭了吗?我带你去吃。”


    陈琅犹豫了一下,“也行。”


    二人驱车去了一家高档餐厅。


    这种地方陈琅在上辈子为了谈生意经常去,但是原主何秋明只是个活得比较颓的低消费能力普通人,没去过这种地方,所以他一直落后半步,跟在赵宇声后面,随即他便发现,以前那个阴郁内向的小孩儿现在是真的长大了。


    细微入致,礼貌体贴,非常照顾他这个身边人在一旁的感受,言行举止中没有任何一丝不自然的地方。


    所以张双口中那个嚣张又有病的人肯定不是指他面前这个赵宇声!


    包厢里坐他身旁的赵宇声正在替他烫茶杯,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走神,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哥,想什么呢?我们时隔四年好不容易终于重聚,你可不能在这时候走神惦记别的人和事啊,不然我会伤心的。”他半开玩笑的这样道。


    陈琅回神,拍拍他的肩,笑道:“怎么会?”


    “希望不会,”赵宇声轻声道:“哥,我真的很想念你,这几年你到底去哪儿了?”


    陈琅知道自己偷偷离开的这件事有点理亏,下意识摸摸鼻子,“呃……我去玩了,到外面去走了走。”


    “那你这次回来,还会继续住在这里吗?”


    “看情况吧,我也不太清楚。”


    “哥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呀,”赵宇声凝视他,“你看,我现在长大了,你可以试着依靠一下我了,好吗?”


    陈琅不欲再谈论现在的话题,“你现在怎么样,在读书还是在外面?”


    赵宇声沏好一杯热茶放在他跟前,“在我父亲公司里打下手。”


    “是吗,”陈琅有些感慨,“那就好好干吧,你现在还年轻,未来可期。”


    等菜上来以后赵宇声一直在给他夹菜,夹的居然还都是陈琅爱吃的,难为对方能记得这么多年。


    顿时觉得这孩子没白养。


    后来也不知怎的赵宇声给他倒了点酒,陈琅原来那个身体挺能喝酒的,但他却不知道这副身体半滴酒都沾不得,三杯还没过就醉倒了。


    恍恍惚惚的闭眼前还听到一声叹息似的轻唤:“哥……”


    然后不省人事。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酒店床上脱光了衣服裹在被子里,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陈琅脑子很懵,又胀又晕,下意识顺着声音源头望过去,透过模模糊糊的半边玻璃门看见了里面人的上半身。


    他看看自己,又看看浴室方向,把被子踢开跳起来,穿上衣服就准备跑路。而里面的人约摸是听到动静顿了一下,便加快速度裹着浴巾出来。


    陈琅抬起一条腿套着裤子,蓦然回首,与披着一头湿发走出来的赵宇声对上视线。


    对方身上遍布青青紫紫的大片淤迹,看起来着实可怖,陈琅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片刻,伸出抖成帕金森的手指了指,不可置信:“这…这……这是我弄的?”


    “不是,”赵宇声笑着套上衬衫,“这我前阵子出去露营的时候摔的,看着有点吓人,只是还没好全,”他哭笑不得:“哥你刚刚想什么呢?”


    哦,原来是自己想歪了,陈琅抹一把汗,还以为出现了什么狗血戏码。他坚持将裤子套了上去,走到赵宇声后背端详,“你这真是摔的?怎么摔得这么狠?”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后背上的淤紫,便看见赵宇声的身体跟着轻轻抖了两下,颤声道:“哥,别动。”


    陈琅以为他是疼的,心里瞬间又起了火气,“你老实说,你这是摔的还是被人打的?摔出来的哪会有这么狠?”


    赵宇声不做声,纤长的睫毛垂了下去。


    陈琅一看就知道有事儿,语气更加严厉的问他,“谁欺负你了?”


    “没有人,”赵宇声小声道:“没有别人。”


    他仰起头的时候恰好被灯光照到眼底一层薄薄的水色,颇有那么几分羸弱般的盈盈动人之色。


    陈琅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样仿若示弱的姿态,而他也很清楚自己这样很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没有别人,只是我父亲而已。”


    陈琅眼皮一跳,“你不是说他对你很好的吗?”所以他才这么放心的放这小孩儿出去找自己的亲爸爸。


    结果人家亲爸对赵宇声根本就不好,这一身的伤痕,陈琅看着都要被火气给烧死了。


    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当初哪里会放小孩出去啊。


    “他经常打你?”


    赵宇声苦笑了一下,“也不算吧。”


    陈琅还要再问,赵宇声却偏过头沉默下来,显然不愿意再提及这个话题,于是两人一时都没再说话。


    “我本来以为,等你找到了你的亲生父亲以后会过得很幸福。”


    “……”


    “…我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放十七岁的你离开。”


    “哥,”赵宇声走过去抱着他,未着寸缕的胸膛拥在陈琅后背,“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那个男人将我找回去,其实也不过是想要一个继承人而已。”


    “我想成为一个人,而不是变成一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一个听话乖顺的继承人傀儡。”


    “所以,哥,你能不能…再等等我。”


    良久的沉默过后,陈琅终于应了他一声,“好,如果你过得不好,我带你离开。”


    得到如愿的答案,赵宇声的目光里充满着柔软与依赖,将脑袋埋进他的后肩。


    直男思维的陈琅仍然认为这只是小孩在冲他撒娇,没有回头。


    毕竟谁会想得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孩心底里会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呢?


    那天陈琅和赵宇声在酒店房间里挤了一晚,四年分别,小孩非但没有疏远,似乎还变得比以往更加粘人,整个晚上都在往陈琅怀里钻,像只不安分的大型毛绒熊。


    陈琅热得要死,没好意思推开他,抱着怀里的大孩子一起睡了一晚,半夜他被对方不自然的抽搐惊醒,还得尽职尽责的轻声安抚梦魇中的赵宇声,折腾了一整晚,第二天醒来顶着两个黑眼圈,觉得自己以后都不要跟别人一起睡了。


    太他妈折腾了。


    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一个人睡觉是一件这么爽的事情。


    赵宇声丝毫不觉他内心想法,在陈琅怀里醒来的时候甚至恍惚自己在做梦。


    真的是在做梦吧。


    毕竟昨晚他梦见哥哄他了。


    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哥都没哄过他。


    然而等他起床后发现这并不是梦。


    陈琅早上才好不容易睡着,身上的灰色圆领T恤被汗浸透了,一只手搭在被子上,手背鼓起黛青色的血管,蜿蜒起伏在他被晒得微黄的皮肤间,整个人呈现一种半蜷缩的姿态,因为赵宇声一整夜总是无意识的追着凑过来而被委屈的逼至墙角,就睡在那么一小块地方上。


    赵宇声莫名觉得他秋哥在墙角委委屈屈睡着的样子很可爱。


    叫人想吃进去吞进肚子里的可爱。


    他喉头微动,忽然产生了一种很莫名的冲动,于是做贼一般,小心翼翼的伏下上半身,凑过去闻了闻陈琅的头发。


    这样看起来其实挺变.态的,赵宇声直回身子,摸了摸自己凉丝丝的脸皮,起身去了浴室。


    陈琅将近十一点半才醒,他醒的时候房间窗帘还没拉开,赵宇声在昏暗的环境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屏幕的光明明灭灭的映在他没有表情的脸上,意外让人觉得陌生。


    待他察觉到陈琅望过来的视线,旋即又扯出一抹酷似曾经的笑,一下子又变了陈琅熟悉的模样,“哥,睡得怎么样?”


    “还行吧。”陈琅伸了个懒腰,“你几点醒的?”


    “七点多,”赵宇声走过来俯下身,用指腹替他抹掉额头上的汗,温声道:“早上想吃什么?”


    这动作不对劲,而且还有点太亲密了。


    陈琅迟钝的躲了一下,没躲过去,状若不经意的拂开他的手站起来:“不吃了吧,没什么胃口。”


    “多少还是要吃一点的。”赵宇声继续用那样的语气劝他。


    陈琅拗不过,只好应了,“好,随便弄点吃的就行。”于是赵宇声叫了早餐。


    吃完以后赵宇声对着镜子整理衣领,对陈琅说:“哥你先走吧,我暂时不下去先。”


    “你还要再坐会儿?”


    “嗯。”赵宇声点头。


    陈琅自己离开了酒店。


    回到那间小宾馆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刚刚踏进那个狭窄的宾馆前厅,要往楼梯上走时,忽然注意到了前台旁边平时总象征性摆两张简陋椅子的地方这时候坐了个人。


    对方戴着口罩和兜帽,看样子像个年轻人,身形削瘦,在他来之前一直在低头玩手机。


    陈琅上楼梯之前往回看了一眼,对方恰巧也在这时抬起头来,两人对视了一瞬。


    房间在三楼,没有电梯,小宾馆基本上没有什么安保措施可言,房间和走廊也很狭窄简陋。陈琅往走廊去向房间的时候听到了身后放得极轻的脚步声。


    他往前走了一段,忽然停下来,回头对着那个年轻人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那人脚步顿了顿,最终停下来,摘了帽子和口罩,露出略显苍白的一张脸,“您好,何先生,很抱歉打扰你,但是我现在找您实在是因为没有办法了。”


    “你是哪位??”


    “几年前的那场绑架案您还记得吗,我叫黄思兆,和赵宇声与廖清折二人同为那次绑架案的受害者。您现在还有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