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指望不上鬼王, 福久未卷摩挲了会儿自己没长胡茬的下巴，提出一个问题。


    “鬼舞辻先生能确定产屋敷没有死吗？”


    [kp：暗投 ？？]


    （kp：不该过的时候过了……淦！）


    “你在质疑什么？”


    鬼舞辻无惨露出被冒犯了的不悦，瞳孔危险地锁定福久未卷：“别以为会耍什么小聪明就了不起, 就算是比你聪明几十倍的人我也吃过, 当心我现在让你跟他们在我腹中团聚。”


    “抱歉，”卷毛没什么诚意地点了点头，“所以你能确定产屋敷的生死吗？拜托告诉我吧，鬼王大人, 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鬼舞辻无惨表情扭曲了一帧：“……”


    他旁边的童磨默默遮住了自己的嘴脸，以防被上司迁怒。


    [kp：暗投 ？？]


    如果不是眼前这只卷毛还有用，如果不是他还有用！


    “啧, ”鬼舞辻无惨神情阴郁，“产屋敷当代家主做了什么小动作，他们死了的话，我这边也会有感应, 说到底, 产屋敷一族只有虫子那样的顽强生命力值得称赞，其他都是一团糟, 比路灯下的飞蛾还愚蠢。”


    “是是是, ”福久未卷只听了前半截，提取出有价值的部分, “所以, 你们虽然是生死大敌，其实却能在一定程度上得知对方的真实状况。”


    鬼舞辻无惨：“所以呢？”


    “我搞不明白啊, ”福久未卷用疑惑的眼神看他，“优势已经占据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你还没能把产屋敷从世界上抹除？明明是很简单就能解决的对手……不, 已经简单到称不上对手的程度了。”


    鬼舞辻无惨额头青筋绽出一片，手指朝着尖锐利爪的形态变化：“死在我的手上就是你的目的的话，那我只能说……”


    “言简意赅点，”福久未卷用响指打断了鬼王的废话，“你大可以放出话，产屋敷活一天，你就杀一个人示众，直到最后一个产屋敷死掉，否则这项活动不会停下，既然你能分辨出产屋敷死没死，不用担心他们随便找个替死鬼，不就能打出可喜可贺的完美结局了吗？”


    “不愿意动的话，就稍微给点压力，把鬼杀队当主见死不救的消息传出去，一般人可能无所谓，鬼杀队的成员大概会对他梦碎吧，内部分化自然产生缝隙，有缝隙就能击破，这种粗浅的计谋都能称得上百利无一害了。”


    “……”


    好像是这个道理。


    鬼舞辻无惨生锈的大脑开始运作，跟着福久的思路走，暂时忘记了之前他的冒犯行径。


    童磨不经意道：“那种方法不行的哦，福久君，那样无惨大人会暴露的。”


    “欸？”福久未卷用全新的眼神看鬼舞辻，“说了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难道你打不过鬼杀队吗？”


    鬼舞辻无惨脸色臭得一塌糊涂，他猛地挥了挥袖子：“鬼杀队之于我，土鸡瓦狗罢了！”


    童磨眼前一花，跟土黄色的地面面面相觑。


    ——啊，还是被迁怒了。


    福久未卷受宠若惊，对鬼舞辻无惨好感度+5。


    ——居然没有挨揍？！


    kp：这不合理！


    *


    夜色褪去，金色阳光洒下，带来无可比拟的安全感。


    富冈义勇站在曾经是鬼杀队据点门口的位置，被千锤百炼的心脏脆弱地抽动，每抽动一下都是在诘问自己。


    ——你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


    鬼杀队据点发生地震，一切都被掩埋进山石土块……这是他一百十五周目里没有过的事，他连这种事从何发生、为何发生都一无所知。


    为什么未来会有这么大的变数？


    到底多少人昨晚死在山崩下？


    到底——


    “嘛，你冷静一点。”


    我妻明石打量周围，没看到熟人松了口气，如果kp在这里安排了埋伏，将是绝杀。


    想想也是，福久未卷Ae一生，要他为了单杀某个人长时间埋伏太c了。


    换言之，现在就是机会！


    见富冈义勇还在一片废墟前沉默，像是在默哀什么，我妻明石没好气地上去拍他肩膀：“先不说鬼杀队有没有遭殃，看不见尸体就默哀就算是我也觉得太过分了，而且我带你过来可不是让你扮演稻草人的，干活啦干活！”


    富冈义勇：“……要干什么？”


    我妻明石扔给他一把铲子：“挖人，不，准确来说是挖尸体，大义可以归类进掘墓的活计。”


    富冈义勇心里莫名塞塞的：“你要挖谁的？”


    “还能有谁的，”我妻明石“啪”地打了个响指，“当然是芥川龙之介的。”


    能发出那种遗言，墨菲肯定是跟芥川死一块了。


    ……否则他的遗言就该是“帮我问问未亡人的感谢”“柳生记得录像”之类的了。


    我妻明石叹了口气。


    为过于了解那些人渣的自己感到了一丝悲伤。


    *


    上帝视角。


    达摩克里斯：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幽默？也不想想谁才是最人渣的。


    kp：野猪别笑乌鸦黑。


    *


    一大清早，来自产屋敷的餸鸦带来了产屋敷耀哉询问伤亡的口信。


    早乙女正义看了看全胳膊全腿唯独眼睛下挂着黑眼圈的隐们，很有底气地在信纸上回复了“一切都好，无人受伤”。


    较真的话，也就是长期工作引起的睡眠不足、肌肉轻微劳损、寿命短了五年起步……


    这些损耗都在早乙女的许可范围内，因此他半个字都没提。


    “那个，早乙女君，”面罩都挡不住疲倦的隐硬撑着打起精神走过来，“我们真的不需要去据点看看吗，虽然大家都在工厂工作……”


    “有那个功夫去查看废墟，然后被一些不明所以的普通人抓住问东问西浪费时间，还是努力工作为正在日本各地斩鬼的剑士提供化学品更重要，”早乙女正义坐在椅子上，技巧性地只用一只椅子腿着地，视线扫过因为长时间工作萎靡不振的其他人，“你们也是这么想的，没错吧？”


    隐们：“……”


    可恶，不甘心，但是这家伙说的有道理！


    *


    上帝视角。


    达摩克里斯：我竞选成功，第一个要处决的就是这种人。


    kp：拉倒吧，想要处理他，就算竞选成功，你的信用也还不够高。


    ……


    达摩克里斯&kp：可恨的资本家！


    *


    柳生润一郎没能继续前往游郭。


    毕竟是摧毁群山等级的动静，不仅是山间，道路、城市、更远的聚居地都受到了一定影响。


    日本只是个面积有限的岛国，五不时的地震让日本的居民习惯了不安定的地面，建筑也大都是优先防震的结构，但一口气整个山脉被摧毁的动静，哪怕只是针对墨菲，也没有对其他地方手下留情。


    柳生润一郎入住的旅馆还算幸运，没有倒塌，但因为震动，他半夜睡着的时候直接被震出床外，猪猫子好险没被他压成饼。


    退房时，前台对着柳生润一郎满脸抓痕欲言又止：“客人，您还好吗？”


    被猪猫子抓掉了5点app的柳生润一郎：“……”


    啧，这就是养猫人甜蜜的烦恼吧。


    （达摩克里斯&kp：绝对不是。）


    “昨晚的地震很严重，估计会有很多警察去调查受灾情况，”旅馆老板见柳生润一郎朝着震源的方向走，劝道，“客人还是避开那里吧，被封在里面不让出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柳生润一郎：“多谢告知。”


    说完，剑客脚下不停，继续朝着来时的方向返回，速度一骑绝尘，像是要赶着去救火似的，很快就看不见身影。


    旅馆老板：“？”


    *


    上帝视角。


    kp：感动吗？他居然抛弃了花魁选了调查员。


    达摩克里斯：不，他是去找可能幸存下来的美貌未亡人的。


    kp：？


    达摩克里斯：不信，我可以跟你赌五百块。


    kp：……我信了。


    *


    柳生润一郎紧赶慢赶，还是花了一整个白天才回到他出发的地方。


    昨天离开还好端端的山，此刻连基本的遮蔽作用都没有，剩下的只有一片废墟，山与树混杂在一起，不分你我，亲密无间。


    猪猫子越靠近就越暴躁，跟它之前被柳生从芥川身边拽走的抗拒态度不同，这种暴躁更接近一种切实的悲伤。


    柳生润一郎把猪猫子塞在怀里，让它安分一点，转而开始搜寻或许有的生还者。


    [kp：柳生润一郎侦察80 1D100=80 普通成功]


    [柳生润一郎：这点数可太妙了！]


    细心搜查的柳生润一郎在视线范围内发现一个缺口，大小刚好能容纳一个人进出。


    柳生润一郎走过去，仔细观察。


    [kp：柳生润一郎灵感50 1D100=43 成功]


    缺口周围切口很是整齐，不像是某个人在灾害中存了一口气把自己挖出来的，更像是有别人来这里用铲子把什么人挖出去了。


    [柳生润一郎：kp，你这里npc还喜欢鞭尸？太变态了！]


    [kp：……别瞎说，这是我妻明石干的。]


    [柳生润一郎：嘶……他真有盗墓癖不成？]


    [kp：四个团他挖了个，盗墓癖没跑了。]


    [柳生润一郎：噫！]


    抱着对某个手脚不干净的记者的鄙夷，柳生润一郎不死心地在附近继续搜寻。


    [kp：柳生润一郎侦察80 1D100=37 困难成功]


    皇天不负有心人，无论人有的是什么心。


    柳生润一郎眼尖地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些隐蔽的木块土丘。


    他走过去，看到那里立着一个木制墓碑，上书——“希波克拉底跟他的日本恋人长眠于此”。


    柳生润一郎：这坟谁敢挖？


    不，这墓碑是谁立的？


    *


    邮局外。


    我妻明石看完信件随手折起，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信纸，清浅的花香随着燃烧不断飘散，很快就跟信纸一起消失无踪。


    我妻明石有些忧愁地看了待在远处想心思的富冈义勇一眼。


    原本他有个结局可选，但kp放出福久未卷后，他就只剩下两个结局，其中一个他比较倾向的结局还必须先杀了富冈义勇才能成立。


    唉，他好难啊。


    “我猜，你现在需要一点帮助。”冷不丁大脑里响起一个平静的声音。


    我妻明石眼睛一亮，小声道：“那感情好，你能帮我杀了他？”


    克洛克：“？？？”


    是我有问题，还是人类都有问题？


    连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剑都要折断……人类居然是这么卑鄙无耻的物种吗？


    *


    上帝视角。


    达摩克里斯：不，只有他是。


    kp：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