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白粥
作品:《迟归》 季淮屿摸了摸她的头顶安抚她,她的身体在发抖,“没事。”他把身体探到后座,捞过来一件他的衬衫和风衣,还有点开玩笑的语气,“换上,别一会我回来了又给我赶下去。”
她抱着衣服,再次叮嘱,“你别打架。”
他拉上挡光帘让她安心换衣服,然后关上车门,刚刚还带温情的脸,在车门关上的一瞬间就冷了,比当下的雨更漠然。
司机一直没下车,这会儿车灯亮了,点火要走了,伸手捞了半天车门够不着,就想开着车门跑了。
车子刚滑动,季淮屿一脚蹬上去,气场拉满,司机藏怯又点了一支烟,半天没点着。
“下...下雨加钱正常啊,这...是行情。”
季淮屿下巴微微扬起,手捏住司机的衣领不轻不种地拽了拽,下颚骨凸起,“你吓她了?”
衣服给了简以浔,他只穿了件半袖,棱角分明的健硕肌肉在司机眼里是剐他的刀。
司机摆手,“没,没有,我就说下雨了得加钱...”
“你没吓她,她为什么会怕,恩?”
季淮屿一只手攥紧他的衣领两端,用力地拧。
司机被扼住喉咙,双手用力地拉季淮屿的手,那拳头纹丝不松,硬的像铁一样烙在自己喉咙上。
“骚扰女乘客,临时加价,你这搬家公司想必连执照都没有吧?”
司机犯怵,没想到无照经营一年多了,今天遇着茬子了。
--
季淮屿给简以浔打了通电话,得知她衣服换好了才打开车门上去。
她这种骨相娇媚气质清冷的女孩穿衬衫更好看。
货车启动了,季淮屿把车挑了头,货车在后面跟着,她问,“你怎么说的?你加了多少钱?他跟我说200,是不是讹你了?”
“你的问题是不是有点多,好好坐着。”
阿嚏---
简以浔打了个喷嚏,见他发丝滴着水,短衫也湿了,雨水把他的颈部线条勾勒的分明颀长,是一股天生的禁欲诱惑。
她伸出手,默默地把空调排风口调到他那边。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把空调排风口调到她那边。
简以浔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你都湿透了。”
他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货车,笑着说,“我身上湿着,空调吹过来是冷风。”
简以浔低下头,不做声了,也就三五分钟就到家了,他突然想起这房子暂时不是他的房子,转向灯已经打了,未免她怀疑,便说,“是这个小区吗,没错我就转弯了。”
简以浔也是第一次来,天色被黑云压着,她也看不清路,眼睛看着导航,手跟着比划,“就这里拐,这个方向。”
季淮屿心跳的咚咚地,像过关了一样,要是现在她知道房子是他的,兴许就不会租了。
车停在小区车位上,季淮屿依旧让她坐好别出来,他下了车,货车司机把货箱打开要帮着搬。
季淮屿看过去,只有三个行李箱和几个包而已,伸手拦住那司机,“别碰她的东西。”
司机唯诺地哈腰,“行,行。”
把她的行李塞在后备箱里,还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包放不下,就放在后座了,然后重新打开车门开车。
直接驶入地下停车场。
车杆抬起:京A88667*欢迎回家。
停好车,把行李都拿好,简以浔执意要拿一个,进电梯时,季淮屿抬手,又收回去,放到头上轻搔了下,“按电梯啊,我不知道你家住几楼。”
简以浔机械地按了22楼。
电梯上行。
她问,“你怎么有这小区的车位?”
他面不改色地答,“我朋友在这有个房子,以前总借我车开,就登记我的车牌号,刚刚我就是在朋友家,所以才那么快赶到。”
简以浔半信半疑地说。“那真巧啊。”
“是啊,挺巧的。”
.......
季淮屿把房子已经添置成酒店式公寓了,拎包入住,她只需要拿出自己贴身用品,其他都不需要了。
阿嚏---
简以浔应该是刚刚冻感冒了。
季淮屿把她的行李放在墙角,往厨房走,“我去给你熬点粥。”
他走的十分自然,一点没有寻路的踪迹。
“你朋友家和这里格局一样是吧?”
季淮屿拿着锅的手瞬间就僵了,磕磕绊绊地,“差,差不多吧,这种小区就南北朝向不一样,格局都差不多。”
简以浔要去收行李,被季淮屿喝住,“我让你休息,我做饭你收拾行李,那叫什么休息。”
她停下手中动作,乖乖坐在沙发上等粥喝,偶尔给几声“阿嚏---”
季淮屿淘好米,熟练地打开放在客厅的冰箱,边开边说,“冰箱里有小白菜,给你做青菜粥吧。”
又说错话了。
简以浔“啊?”了声,“你前面说什么我没听到。”
季淮屿阖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在自己家装局外人真挺难,“啊,没事,我说你家冰箱挺好的,蔬菜都分类了,干净。”
简以浔坐直身子往冰箱的方向看了眼,想客套一下,“还行吧,我不太喜欢,像自选麻辣烫店似的。”
季淮屿:“.........”
我辛辛苦苦忙一天,原来是筹备自选麻辣烫店呢。
拿出几根青菜切碎,白米在锅里已经沸腾了,加了小半勺盐,揭开锅盖转小火。
他摘下围裙,在洗手间洗了手,擦干了才出来,“粥再有三分钟就好了,你自己盛一下,我先走了。”
简以浔抱着身子去厨房看了一眼,回客厅时季淮屿已经穿好鞋了。
雨还没停,他衣服还是湿的,她有些抱歉,“要不,一起喝完粥再走吧。”
季淮屿脱掉刚穿好的鞋子说,“那行吧。”
“那个...”简以浔组织语言,想说的正规点,别给人误会,“你把衣服脱了吧,我用风筒给你吹吹。”
穿湿衣服确实挺冷的。
下意识地捏起一角湿衣服,“没事。”
简以浔去属于她的次卧,把他的衣服换下来,出去交给他,“这样行了吧?如果你不嫌弃这衣服我穿过的话。”
季淮屿接过衣服,上面还有她的香味,一股刚开的栀子花香味,带着些奶醇的味道。
“不介意。”
简以浔心想露营那天也没见他这么羞,还大言不惭的撩她来着,就借言去关火盛粥去厨房了。
两碗热腾腾的青菜粥已经是两个被雨淋过的人的人间美食了,他用米量卡的很准,做的就是双人份的。
简以浔想开电视的,整个房子只有两个人喝粥的微小声,遥控器按了半天也没亮,抠开一看没电池。
季淮屿几乎不看电视,电视就是摆设,何况遥控器了,没丢就不错了。
季淮屿也感觉到氛围的局促,想了半天腹稿也没想出什么有意义的开场白,于是问点眼前的,找话说,“你这房子挺好的。”
简以浔吹了吹热腾腾的粥,扑面的热气敷在脸上舒服极了,听他说话,她才仔细地看了看新房,点头,“是啊,这是凶宅,便宜,才2000一个月,米思蓝说就当做凶宅试睡员了。”
季淮屿真想哭,这市值几百万装修百万的房子怎么就.....赖我赖我。
“凶宅吗?发生什么事了?”他煞有其事的问。
“我也不是太清楚,是米思蓝帮我找的房子,说是男房主的老婆跟外国人跑了,在房间上吊自杀了,”指了指主卧,季淮屿的房间,“就那间。”
季淮屿都跟着心里一凉。
“那你不怕?”
简以浔侧头看他,觉得这话有点可笑似的,“我其实怕人多,鬼的话,我又看不见它。”
季淮屿不想再听自己房子的凶宅历史了,见她喝光了,就起身收拾碗筷准备刷碗了,这是他习惯,吃完饭第一时间刷碗,还要用消毒湿巾擦拭。
简以浔用湿巾擦了擦嘴,看他收碗筷连忙按住,一慌按住了他的手,脸刷地红了,手像蛇似的抽回去握在胸口。
“我刷个碗,你也至于。”
“不是不是。”简以浔怕他多想,于是解释,“你手有静电。”
过去把季淮屿手里的碗筷拿过来,“我刷吧,来我家还得让你做饭刷碗的多不好意思。”
说的很有道理。
也就没再谦让了,这回是真得走了,雨也停了,粥也喝了,她也不留了,厨房里她说话声和水声活在一起,碗筷碰撞的声音十分有烟火气。
“那你慢走,今天谢谢你了。”
她是真感冒了,半夜不停的打喷嚏,摸黑打开了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翻抽屉,在玄关柜上发现一个药箱,日期还是新鲜的。
不管了,先吃了,明天再补上就是了。
第二天问起这件事时,米思蓝大手一挥,对着听筒豪言壮语,“浔浔,房子里的东西随便用啊,房主说了,扔着也是等过期。”
这房主可真好。
--
说实话这房子无论是格局,采光还是装修都是一流,比她上一个租的房好了不止几倍,再也听不见午夜隔壁的战斗声了。
可是,在这住了一周,有三天发生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她明明是睡在床上的,第二天醒来竟然在主卧的床上。
她首先放弃了关于凶宅男主人索命的可能,想起主卧的朝向和床头的方向刚好是以前出租屋的位置。
应该是突然搬家不习惯。
但这种不习惯应该也就持续十天半个月,她丝毫没有好转的意思,依旧是每周三次醒来都在主卧的床上。
想着还是去医院看看,实在不行再仔细问问米思蓝。
突然就想到了辟邪,雍和宫,季淮屿。
季淮屿似乎对雍和宫挺有经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