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雍和宫

作品:《迟归

    雍和宫香火鼎盛香客甚多,是北京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简以浔从醒来开始就揉脑袋,自言自质疑怎么一坐段尘羽的车就头疼。


    段尘羽贱了吧唧地,“你脑袋磕...”


    磕车窗五六次人家都没管你,还是你姐妹儿推波助澜帮的你,你说你故意喝酒躲避开车是不是对不起你姐妹?


    腹稿一大堆,被季淮屿一个喷嚏给吓的硬给吞了回去,他没想过作罢,今儿这哑巴亏吃太多了。


    雍和宫门口是一排简易露天门市,卖各种小吃,驴打滚、艾窝窝、糖卷果、豌豆黄、雍和宫雪糕。


    段尘羽记仇,买了两支雍和宫雪糕,和米思蓝一人一支,俩人走在前面,段尘羽举着咬了一口的雪糕挑衅季淮屿。


    季淮屿见状就在网上买了两张票,让简以浔拍下来去验票。


    刚好把票验好,季淮屿也回来了,面无表情地穿过段尘羽。


    他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支雪糕递给简以浔。


    米思蓝捂嘴笑到弯腰,“哈哈哈哈,浔浔刚说我脑子不灵,天儿这么凉吃雪糕,你可好,转头就给买了一个。”


    还好简以浔给面子,收下了,剥开包装袋咬了一口。


    季淮屿把自己的雪糕也剥开,咬了口说,“跟你俩上火,去去火。”


    然后把手里的气球也给了简以浔,她接的时候有些迟疑,这卡通气球是认真的么。


    是认真的,只买雪糕的话像是模仿段尘羽似的毫无新意,于是多买了个气球。


    简以浔一手举气球一手吃雪糕,气场一下小了几百年仙龄。


    “妈妈妈妈!你看那个阿姨那么大了都能吃雪糕买气球,我怎么不能啦!”


    .......


    尴尬。


    看她举着气球也挺累的,动作僵持的像她高二那年的运动会上举着班牌带班上场的样子。


    季淮屿不乐意了,人家还没结婚呢。


    于是拉着她手臂去小男孩那里‘兴师问罪’,“叫姐姐,气球就给你。”


    简以浔推了推他,实在是有点难为情了,七八岁的孩子叫二十八岁的女性叫姐姐.....


    小男孩甜甜滴,“漂亮姐姐。”


    简以浔微微笑,把气球送给了小男孩。


    如愿的小男孩接过气球开心的不得了,“谢谢叔叔!”


    米思蓝:“哈哈哈哈哈哈。”


    段尘羽:“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季,你看看现在去门口再买点什么犒劳犒劳这小兄弟改口来得及不!哈哈哈哈哈”


    季淮屿把手里的塑料袋打开,指了指看热闹来的段尘羽,“小朋友,你管那人叫声段姥爷,这雪糕也是你的了。”


    段尘羽刚好走过来,还没笑过劲儿呢,见小男孩靠近,‘父爱’满满地摸孩子的头,想夸夸。


    小男孩:“段姥爷好。”


    雪糕到手。


    季淮屿拉着简以浔的手臂,“快点走一会儿买不着香了。”


    简以浔想着这人和以前一样,一点亏不吃,亏一还三,“其实你一点都没变。”


    “恩。”


    --


    季淮屿点了三柱高香,跪拜在佛祖面前,诚心默念,“我收回十年前断情绝爱的愿望,改成早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简以浔也燃了三炷香,跪在佛祖面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所有的事都能重新开始。”


    问起季淮屿为什么突然想来雍和宫烧香拜佛,他给的答案和车上她睡觉时一样,脸一点也没红:我妈让我来的。


    段尘羽从来没来过寺庙,什么也不懂,既然来了也想许个愿什么的,看季淮屿这么熟悉,就追着请教,人家不理他,他就死缠烂打一个劲儿的道歉,说再也不惹他了。


    季淮屿同意了,拽的跟个什么似的,撂下一个字,“走。”


    段尘羽马仔似的后面跟着,屁颠儿屁颠儿的拍马屁,“晚上火锅我请客,新开一家海鲜火锅人均1200,我够意思吧。”


    给人七拐八拐地带到万福阁,他停在门口,冲里面指了指,“去吧,最灵验的。”


    段尘羽两手抱着香,乐的跟兔子似的,“谢了老季。”


    殿前燃了三炷香,他诚心叩拜默念许愿:希望我越来越有钱,比我爸牛逼,早日继承家业,让我妈我爸安享晚年。


    他出来时脑门都磕红了,还不是因为米思蓝刺激他,说他就是个纨绔子弟,仗着家里有钱,没有家里狗屁都不是。


    这会儿简以浔和米思蓝找过来了,姐妹儿俩去石墩上坐着聊天,没心思烧香拜佛。


    “段尘羽呢?”米思蓝问。


    季淮屿倚在殿门上,往里面看了一眼。


    她俩顺着方向看了看牌匾,米思蓝的脸刷地红了,正巧段尘羽出来了,嗔骂他:“你流氓啊你。”


    突如其来的指责段尘羽一点也没看懂,“你骂我干屁。”


    “你要脸吗,”米思蓝缓缓低下头,“拜什么送子观音嘛。”


    段尘羽摸了摸头上的包,又进殿里瞅了瞅,人是跑出来的,“季淮屿你竟然让我拜送子观音!”


    碰都没碰着人家,被季淮屿给反押住,人立马服软求饶,“轻点儿轻点儿,老季老季---”


    俩女的笑的像不倒翁似的,看她笑,季淮屿就愉悦,脸还是绷着的,“你刚说哪家火锅,走吧。”


    段尘羽气的跺脚,此仇不报非君子,被耍了一天,还让自己这个京圈儿单身公子哥儿拜送子观音,亏自己那么虔诚地许愿。


    你小子突然来雍和宫肯定是私愿,阿姨想来自己来就是了,阿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于是嘴角翘起,坏兮兮地掏出手机,特意放慢脚步和他们三保持距离。


    “喂?喂阿姨啊,我是段宝儿,诶对,您知道季淮屿在哪吗,我找不着他了,啊?你也不知道啊...”


    季淮屿听了,大步跨过来要抢手机,段尘羽身高优势来了,一米七五的灵巧躲过了一米八五的高大。


    “啊,最近您没去雍和宫吗,是吗,初一十五去过了啊,行,我合计路过雍和宫给您带点护身符什么的,不用客气阿姨,您那么照顾我都是应该的,改天我亲自给您送家里去---好的拜拜阿姨。”


    季淮屿:“......”


    简以浔不知所以,“你不是说是你妈妈让你来的吗。”


    “我记错日期了。”


    “你别装了。”段尘羽拆台,“老季,来说说许的什么愿这么着急忙慌的。”


    “闭嘴。”季淮屿狠狠地瞪他。


    米思蓝噗嗤一声笑了,“段尘羽,你说你都奔三的人了,跟人自称段宝儿,还宝儿,你不但是妈宝爸宝还是阿姨宝啊,改天我给你买个襁褓。”


    段尘羽斜她,“你他妈一点不会抓重点。”


    “你管人家许什么愿望呢,也比你一个单身的警犬在送子观音庙许愿真,想未婚先孕呢,垃圾。”


    “你他妈别跑,老子今天打死你---”


    雍和宫正殿后面有一棵树,上面挂着拥挤的锁头和红布,树土上一层厚厚的香灰。


    简以浔双手合十,本着路过就拜拜的尊重而已。


    “这是什么?”季淮屿问,这是第二次来,第一次还是高中的时候。


    简以浔拜完,耐心解释,“这是同心树,情侣取一把锁头刻上两个人的名字,然后把红丝带系上,扣上锁扣挂在树上,寓意着同心同德不分离,我是单身,拜拜以表尊敬。”


    看他听得认真,于是随口问了句,“你要拜一拜吗。”


    季淮屿像小心思被揭穿了似的,无欲无求的冷漠脸又摆出来了,“不拜,迷信。”


    “哦。”


    那接着走吧,走出了几十米,季淮屿说要去一趟洗手间,让他们在车里等他就行,谁也没对一个有内急的人有怀疑,尤其看他是特别急,一路小跑。


    “真能憋啊。”米思蓝望着季淮屿飞跑的背影。


    “这膀胱很适合做B超。”简以浔认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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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你,我要一个锁头。”


    “188。”


    拿着雕刻笔,写上【季淮屿,简以浔】,系上红丝带,扣上锁头,挂在树上,怕有那夜一样的大雨,怕有那夜一样的孔明灯,走出几步又回来,系上死扣。


    季淮屿的心从来没这么七上八下过,他是真想给人追回来,是压不住的心火,真想给人捞过来直接问,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


    全然没有了十八岁时的勇敢。


    活生生改暗恋了。


    “这么久?”简以浔烟都抽完了,一脚在车里,一脚踏在地上,细腿一览无余,见他回来了,踏在地上的脚利落地直起来,站起身。


    季淮屿以为她是过来迎他的,下意识地伸手要接一下,哪知人直接和他擦身而过,大摇大摆地走到垃圾桶那边熄灭烟蒂,他双唇绷直,尴尬地“恩”了声。


    “最少得二斤吧,果然是做B超的好膀胱。”米思蓝真心夸。


    “什么B超?”季淮屿问。


    “浔浔说的啊。”米思蓝一板一眼地解释,“说你这么能憋尿是天选B超膀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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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均1200的火锅果然不同凡响,服务一流,宾至如归,服务生给人一种接太子回宫的感觉,宫廷式装潢,由于太贵,上座率只有一半,菜品精致可口,管家式服务。


    “我去接个电话。”简以浔说。


    看她表情不太对劲,季淮屿说去趟洗手间。


    望着季淮屿的背影,段尘羽往嘴里塞了块鸭血,“就这去厕所的频率,确定是天选B超膀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