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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春潮野渡》 白黎被捞进了浴缸里, 不安分得很,要爬起来嚷嚷着说:“我还要喝酒!”
顾明野气沉沉道:“安分点,不然我让你出不了这浴缸。”
白黎拿架子上的毛巾扔到他身上, 顾明野就站在浴缸边, 双手扶腰道:“扔毛巾算什么,倒是把你身上衣服脱了扔过来啊。”
“流氓。”
顾明野呵笑了声, 忍着脾气道:“流氓会伺候你?”
白黎在水池子里一动,脖子上的铃铛就响了下,顾明野觉得自己在给宠物洗澡,还是只闹腾的宠物, 对他说:“谁要你伺候,你还不出去!”
顾明野:???
他妈的,真想弄死。
刚才在沙发上差点要动手了,想到要去床头拿东西,谁知道他一走,白黎就跟着他, 索性捞到浴室里,他今天在工地跑, 回来立马就洗了澡, 结果去酒吧走一遭,烟熏酒燎的味道又往他身上黏。
此刻他双手交叉抓着衣角往上掀,白黎吓了跳,挡住了脸,骂道:“你谁啊,随便对别人脱衣服!”
顾明野长手伸进水池,沾湿了手指朝她弹了道水花:“你到底喝了多少,老公都不认识了?”
白黎愣了下, “你是我老公?”
顾明野看她饱满粉颊红扑扑的,那双杏眼圆圆,水润懵懂地看他,像只小幼兽,脖子上还系了个小铃铛,他手指忍不住在她下巴处勾了勾,痒得白黎往后退了下,这一动,那铃铛清脆悦耳。
“顾太太忘了,你偷跑出来要跟我结婚的。”
白黎歪了下头,“我为什么会跟你结婚啊,我那么有钱,那么年轻,真可怕,我居然结婚了?”
还以为彻底断片了。
顾明野拧开淋浴间头顶的花洒,站在底下冲起了凉水,说:“你把小猪洗干净了,我就告诉你。”
白黎坐在水池子里发了会呆,隔着帘子在那里玩了会水,喊:“我口渴了!要喝酒!”
顾明野说:“讲话之前加一句’老公’,不然指令无效。”
白黎哼了声,然后顾明野就听见咕噜噜的声音,下一秒,他拉开帘子,就看到小猪埋在池子里喝水,吓得他赶紧把她脖子抓了起来,还没开口,就见她吐了口水,擦着嘴巴皱眉道:“不是酒!”
顾明野揉了揉太阳穴,真是又气又想笑,尤其白黎那张平日骄傲的脸蛋现在湿答答的委屈,就像给他那股火添了把柴:“我都洗好了,你脏衣服还穿着,你再这样今晚别出来了,就在这池子里睡。”
白黎嘴角往下压,眉头囧成了八字,“我怎么会找了你这样的老公,口渴了也不给我水喝,还要虐待我,连床都不让我上!”
顾明野哼了道气:“我说给你洗澡,你刚才死命抓着衣服,生怕我怎么着你了,现在说我虐待。”
“你当我是猪啊,怎么能随便让男人碰!”
顾明野点了点头,“喝了酒还算有底线。”
白黎又趴在浴缸边玩水,说:“你让我睡池子我就睡池子啊,我可不是听话的人,你娶我就应该知道,我是坏女孩坏太太,呐,我这双纤纤玉指不沾阳春水的,以后呢,洗衣做饭的是你,赚钱养家的是我,你只能围着我一个人转,如果三心二意,我嘎了你。”
顾明野越听越不对劲,沉声道:“那如果是你三心二意呢。”
白黎朝他勾唇笑,眼底亮闪闪的,脸颊酡红,妩媚得像这池子里的秋水,“那就看你咯,你愿意留在这个家呢,我也不赶你走。”
“胡说八道。”
他站起身,把她直接从水里横抱出来,白黎晃了晃腿,说:“真有意思,刚才是谁说让我在这里睡的,你这么心软,将来怎么当人老公啊。”
“我心软?呵,我对你有软过?”
“看,你承认了吧!你对我就是很、强、硬!”
顾明野把她扛到肩上,单手托着,让她坐在自己左手臂上,然后拿过一张干净的大浴巾铺在床上,这才把她放了下来,顾明野耐心不多,但白黎喝了酒就闹事,开始哭:“我的粉玉床单这么干净漂亮,你怎么能睡上来!呜呜呜,不干净了!”
顾明野从她衣柜里挑了条睡裙扔她面前,“要么自己换,要么我给你换,再哭的话,我就给你换。”
白黎眨巴着一双眼睛看他。
接着自己拿过衣服,走到衣柜前挑了起来,自己选了一条橙红色的吊带睡裙,把他随便找的那件扔到一边了。
顾明野看着她防备地进浴室,还把门锁上,双手环胸地瞥了眼嵌琉璃的白框浴室门,啧了声,“这小白猪到底喝没喝醉啊。”
他腰上就围了件浴巾,反正白黎的房间里有饮水机,他不用出去,给她调了杯五十度左右的温水,等着她出来。
结果等了老半天,顾明野看了眼时间,着急了,这欲擒故纵也不是这么玩法,敲了敲玻璃门,说:“白黎,快点。”
“催什么催,我在孵小鸡呢。”
顾明野都想把门破了,忍着脾气说:“小鸡在外边,你快出来敷,不然他就要死了。”
白黎这才掀开门,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肩上,刮着那根细吊带裙,铃铛轻响,直接撞进顾明野的心头。
就在白黎问小鸡呢,下一秒后脖颈就被一道大掌拢住,仰头被热烈地堵住了唇。
等了一晚上,她要工作,要社交,要喝酒,还要发脾气,此间顾明野汹涌得几乎要咬住她的嘴唇,甜的,饱满的,似夜间滴露的花瓣,含上一口芳香四溢。
顾明野抱着她腰把人压在怀里,如压下梨花的飓风,拗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白黎被亲得风云搅月,呜呜呜地颤着声带,那铃铛也跟着响,钻进顾明野的耳膜,嗫咬一般的痒,他气息紊乱地松开她,压声道:“以后能不能早点回家,嗯?”
白黎被吻得抽了魂儿,双腿发软,全赖他手臂收得紧,眼眶里都是水,说:“结婚就要早点回家了吗?那我不想结婚了。”
顾明野沉了沉气,解释道:“结婚了不是要早点回家,是要早点见老公,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我们每天都有正事要办,你得有这个意识,你是有老公的人。”
白黎指尖方才刮过他胸膛,现出的痕迹此刻随着他呼吸起伏,她说:“那我想喝酒,你都不给我喝啊,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顾明野发现她喝醉了更不好收拾了,于是抱她坐到床上,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递到她面前,“白酒,喝吧。”
白黎扭头:“我要喝啤酒。”
顾明野说:“这比啤酒好喝,有营养,喝了就能睡饱饱,乖。”
白黎抿着唇,顾明野说:“那我喝了喂你。”
她就钻被窝了,闹腾道:“我就要喝啤酒啊,你连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我还怎么放心跟你结婚啊,我都没说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别人家的老公半夜都会出门买烤鸡呢,呜呜呜,我还是叫外卖吧。”
顾明野见她要从床上翻下去,气得太阳穴青筋暴起,浑身血液贲张,“叫什么外卖,让别人老公来给你送是不是!”
顾明野挡着她的路,白黎坐着,面前是他紧实的腰腹,人鱼线因为愤怒的情绪而翻涌,像大海吹起的浪潮,白黎推了推,推不动。
女人跟男人天生力量悬殊。
她于是去钻空子,忽然“咦”了声,像发现了什么,去掀白毛巾,说:“老公,你藏了瓶啤酒吗!”
“黎黎……你……”
顾明野抓着她胳膊的双手倏忽收紧,手背青筋凸起,是刚才被她气起的火,如今又被添了把柴,火舌舔上,猝然茂盛。
“黎黎,这不是啤酒……”
白黎口渴得厉害,捧着啤酒瓶就送到嘴边,像喝饮料一样吸了起来,顾明野哄了一晚上的小孩,如今竟听话地嘬着想要的东西。
顾明野肺腔里的热气胀得厉害,肺泡膨大,他大掌揉进她的发根,“叮当叮当”,铃铛被撞响了。
一晚上被她燎气的火皆变成了另一道火焰,引火烧身。
顾明野听见耳边不断响起的铃声,清脆的,悦耳入魂,仿佛某种催眠的致幻剂,引诱着他臣服——
驼铃声响,将他驮入爆热的沙漠中,他口渴,却甘愿将身上的所有给她:
“黎黎……黎黎,口渴吗,还要不要再喝水,不要咬瓶子,嗯,真乖……”
白黎被接着下巴处滑落的酒液,迷迷糊糊地一直在嘬着,但还是好口渴,耳边是男人的声音,提醒她不要咬,他是把她当猪了吗,啤酒瓶那么硬,她疯了才会咬。
被啤酒灌满的感觉让她昏昏欲睡,酒意浓烈,她感觉有人一直在照顾她,给她擦了擦嘴巴和脖子,喝酒总是容易弄到这些地方,不过她已经洗过澡了,可以继续睡。
谁也不能打扰她。
直到有人靠了过来,把她拢在怀里,她不安分地又要躲,他却说:“是老公,过来,喝了酒就扔瓶子了?”
白黎安静了点,继续睡着,迷糊道:“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会嫁给你了。”
感觉男人在吻她的脸颊,白黎痒得蹭了蹭他坚硬的下巴,说:“原来老公藏了这么大的啤酒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