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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春潮野渡》 “野哥, 最近暑假人流量挺大的,海洋馆前面的这片市集生意都不错,我昨天来溜了一圈,想着要不要把周围的设施提上来, 路拓宽一点。”
肖泉抬手指着眼前这片流动市集说道, 这时顾明野摊开图纸扫了眼, “在这里再延长一段,下午如果推迟收摊时间,路灯这些都要加,设计个好看点的,别就杵两根电线杆。”
两人边讨论边往市集里头走, 海洋馆带动了不少亲子游和情侣出行,市集里卖什么的都有, 顾明野正走到一家摊位前估算测绘数据,手里竖着的铅笔就是一把远视尺,拇指在上面定了个刻度, 心中有数,刚要收笔做数据,就看到一旁摊位上也摆了一根根木钗簪子。
他把笔一收,有一对情侣正在那儿挑选,摊主是位老奶奶,正教男孩怎么给姑娘盘发插簪。
“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旁的肖泉看到顾明野在盯着处摊子看, 奇怪道:“你盯着人家小情侣看干什么,你不也有对象吗?”
这话说出来,肖泉都有些惆怅,叹了声:“真让人嫉妒。”
顾明野心腔震震,像被什么填满着, 把手里的图纸丢给肖泉,说:“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说罢头也不回地往簪子摊走了过去。
上面摆的簪子样式不多,应该都是老奶奶家里人给她从网上进的货,好让她摆个摊有点事做,顾明野正挑着,这时旁边一对情侣里的男生无奈道:“还是簪不好,奶奶麻烦您再示范一次。”
顾明野眼神不着痕迹地往他们那处瞟,这女生也有一头长发,染了点色,顾明野就想到白黎的长发,又软又细,垂下来的时候像缎子似的,光泽柔顺。
此时奶奶手里掂着那女生的马尾慢慢往上绞,手里的木簪子在这捆头发上绕了好几圈,最后从发团中间穿出,横着固定住了。
女孩回头朝男孩笑道:“好看吗?”
顾明野想起白黎换了身漂亮衣服的时候也会这么问他,想到这嘴角便勾起了弧度,开始挑簪子。
“这是桃花簪,小伙子要招桃花啊。”
老奶奶笑眯眯地和蔼看他,顾明野一听直接把簪子放了回去,“不招。”
那小猪的桃花还不够多吗。
“那你是送人的吗?妈妈还是老婆?”
顾明野愣了下,老奶奶就在那儿给他挑簪子,说:“这儿每个寓意都不一样……”
“送老婆的。”
顾明野说完,抬手挠了挠脖子,耳根有些热。
“得嘞,奶奶这儿还有一点没摆出来的,我拿给你们挑挑。”
她说着就弯腰从桌底下搬了个箱子出来,顾明野见状,伸手托住了箱底,忽然视线一落,瞳仁里滑过一道亮色,就在那对情侣目光投来的瞬间,顾明野把箱子皮往上一盖,挡住后再从里把那枚簪子挑了出来,握在手中。
买完回去的路上,脚步都是轻快的。
“阿嚏!”
此时正在看民宿的白黎打了个喷嚏。
“阿嚏!”
第二个了。
跟着她上窄楼梯的温尔雅从包包里掏出了手帕纸递过去,说:“这儿的房子太老旧了,霉气很重,部长您小心脚下。”
白黎跟着屋主上了楼梯,手帕纸捂着鼻子考察这处阁楼,抛开这些堆砌的混乱杂物,从已有的格局来看,非常适合做民宿,尤其斜顶上的一面天窗,往外看毫无遮挡,而阳台外又是一处绿植掩映的风景。
白黎朝下属使了个眼色,大家心领神会,温尔雅开始跟屋主交涉,那是位年纪约三十左右的年轻女人,对他们说:“这套房子是我公公婆婆的,租给你们只有一个条件,他们老人家还能住在这里。”
听到这白黎眉头微蹙,一旁的温尔雅开口:“到时候人来人往,我们怕发生不必要的口舌。”
“那你们之前也同意让其他屋主住在里面,况且我们的租金要得不高。”
向明:“他们有些是以经营者的身份入住的,这些需要通过筛选,民宿交给我们后会给您统一装修,然后交给专业的运营团队来做,这也是我们的规范。”
双方都有底线,谁也没办法退,白黎知道这里情况复杂,所以尽可能争取最大的掌控权,有的家庭可以经营民宿,但让两位老人住在人员频繁流动的民宿里,白黎担不起这个风险,最后只说了句:“房子会给你们翻新好,租金提前一年付,但住进来不行,你们考虑清楚。”
从房子里出来,温尔雅憋着的气终于能吐出来:“我看分明是这家儿子儿媳不肯老人跟他们一块住,这房子楼梯陡成什么样了,老人家怎么爬上去。”
白黎坐上车,闭目养神道:“所以这条不能同意。”
向明点了点头:“房东这块的筛选还要再仔细一点,就怕到时候钱给了,人不肯搬走,我们工作进展不下去。”
三个人在车里讨论了一会,眼看已经忙到晚上了,温尔雅提议去吃烤串,白黎也肚子饿了,自从来了夏浦岛,她的口味倒是被调.教得没那么挑剔了。
“嘟~”
忽然手机传来一条微信,白黎看见来信人,心头一跳,点开,上面发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以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是家里还有个人。
白黎想到今天接到的那通电话,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顾明野,该怎么跟他说,像只小乌龟一样缩进龟壳里,指尖点了下屏幕按键:【还要再忙一会,跟下属吃饱再回去。】
这句话暗示他不用等自己吃饭了。
但发过去后,白黎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下班后找借口不想回家见老婆的渣男。
心虚。
很快,手机“嘟”地一声响,那头回了句:【嗯。】
餐桌上了几瓶啤酒,温尔雅熟练地撬开瓶起子,先给白黎满上了,说:“我还蛮喜欢他们南方的啤酒,没那么涩和烈,口味清爽。”
白黎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摆上桌的饭菜有些油,她就挑了青菜来吃,温尔雅似乎注意到她的情绪,问:“部长,不合胃口吗?”
“下班了就叫我白黎吧,这称呼听得我更烦工作了。”
一句话让向明他们笑出了声,也悄悄掩盖了她惆怅情绪的缘由。
吃过饭回到酒店,白黎门卡滴地一声轻响,心眼儿就提了上来,果然,人刚进屋,手腕就让人一把圈住,后背压在了门上,在那股气息探来的瞬间,白黎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说:“我刚吃了烤串,你走远点!”
顾明野气息嗅了嗅,皱眉:“又去喝酒了?”
像个小媳妇在抱怨,白黎见他指腹开始解她的衬衫纽扣,她紧张道:“我自己去洗。”
顾明野掀了下她的领口,白黎说:“干嘛,检查有没有别的女人的口红印啊?”
听她这么说,顾明野还真是认真看了起来,白黎气哼哼地直接把衬衫脱了,垫脚罩在他脸上,跑进浴室的瞬间,身后落来顾明野的嗓音:“你怎么不把里面那件也扔我脸上。”
“变态啊!”
白黎把浴室门反锁,镜子里的脸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被顾明野撩的,两颊红得像漫天彩霞。
等她磨磨蹭蹭地裹着浴袍出来时,意料之中,顾明野已经等在了门口,像头狼狗一样舔上来,领今日的肉食。
白黎唇畔被他含住,喘不上气,浑身冒着热热的水雾,眼前视线模糊,她掌心推了推他的肩头,又硬又烫,她指尖缩了下,去掐他胳膊,这下顾明野松开她的唇了,但起伏的胸膛把她压在墙上:“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还抓不到啊。”
白黎指尖在他胳膊上找能下手的地方,他嗤笑了声,低声道:“上面没有,往下找。”
她捶了他一拳,手疼。
就在顾明野要啃她脖子的时候,白黎开口道:“你知道男女朋友跟炮.友的区别吗?”
顾明野啃她的动作一顿,他现在最听不得后面的身份,暗眸凝在她脸上,白黎仰了仰脖子,说:“你今天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做了什么事?”
她话音一落,顾明野喉结滚了下,眼神往边上飘了眼,白黎“嗯”了一声,顾明野低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还想给她个惊喜呢。
白黎双手攀在他肩上:“顾明野,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你是不是应该送我点什么有象征意义的东西,金猪牌不算哦,那个有钱就能买到。”
顾明野看着她眼睛,说:“东西在枕头底下。”
话音一落,白黎顿时愣住了,“什么?你偷偷把奖领回来了?”
脱口而出的话让顾明野眉头皱起,白黎径直往床榻爬了上去,像只小猪跪在床心处,低头拱脑袋,忽然,指尖在另一个枕头底下摸到了东西,兴奋地拿了出来,定睛一看,却是一枚——珍珠发簪?
她回头朝顾明野望去,刚要直起身,腰肢就让他大掌钳住了,吓得她浑身紧绷,后背就压来一道灼灼烈焰,“该到你交代了,小白猪。”
白黎听出他语气里的沉调,紧张得抓着被衾往前逃,然而顾明野双手扶着她腰,一拖就把她送到他跟前了,她撑着的两道手臂发抖:“我找到你藏的发簪啦,谢谢啊,我试试……”
身后落来顾明野的呵笑,“谁跟你说我要去领奖的,嗯?”
白黎跪着的两条腿开始发颤,指尖紧紧抓着簪子,慌乱道:“我还是第一次收到珍珠簪子……”
“乖,”
男人嗓音沙哑地压在她身后,“再不说,我让你的小珍珠也一起交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