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 o''''''''clock


    -


    清晨, 船船按时睁开双眼。对着熟悉的天花板发了一小会儿呆，坐起来左右看看。


    空荡荡的床预示着树树和救救又先他起床了。船船套上外套，从床边缘滑溜下去, 因为个子太小的缘故，转身下滑的姿势最能保证安全。


    顺利着陆之后，他过去踮脚按下卧室的门把手。本来打算去找找舅舅和舅妈，但好朋友小柯基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只小狗生长速度超乎他的预料, 从抱回来的一丢丢大已经长得圆圆胖胖，船船不由担心它会长得比自己大, 神情凝重地摸着狗头。


    “呜呜。”小柯基乖顺地叫了一声, 蹭蹭他的手。眼看没得到回应, 又咬着小船的睡衣角，拖到饭碗面前，让他看空空如也的狗盆, 理直气壮地“汪汪”。


    小船拿起狗粮袋子，严格按照早餐标准，给狗狗满上。小柯基已经等不及，狗头伸到袋子下面，导致狗粮洒了一地。


    船船皱起小眉头, 冲它摆摆手：“不可。”


    他蹲下来，认真地用小手把狗粮聚拢, 一颗颗捡回食盆里。小柯基呼噜呼噜地吃得见底，颇感意犹未尽，闻到面前肉乎乎的手上有熟悉的香气, 伸出舌头舔了舔。


    滑不拉几的触感让船船一惊，本能地甩甩手。意识到触感来源之后，眉毛拧得愈来愈深, 严肃地看着自己的手，“噔噔瞪”地跑到卫生间，洗手液反复冲洗冲洗，直到干干净净，才又回到客厅。


    这次把双手紧紧地背在身后，小脸紧绷，微抬下巴，充满了防备。


    狗狗以为是在和它玩游戏，像捉迷藏似地转圈去碰船船的手。小船比不上灵巧敏捷的小狗，眼看就舌头离皮肤就还有0.0001厘米，在这危急时刻，身后的门锁忽然响了一声。


    树树和救救从客卧出来，吃惊道：“这么巧，崽也在这里，喂狗呢？”


    船船总觉得这个场景相当熟悉，疑惑地点了点头。夏秩摸摸他的脑袋：“真勤劳。”


    受到夸奖的小船虽不形于色，但内心还是比较满意的。正想说些什么，忽然手上毛茸茸的，小柯基趁其不备，脑袋又顶上了他的手。


    船船向高空寻求帮助，抱住树树的腿：“上。”


    柏越把他拎起来：“在家还要抱？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


    柏越的姿势不讲究，远不如夏秩的怀抱温暖舒适，船船挣扎两下，鼓起小脸张开手：“树树。”


    夏秩笑笑，准备把他接过来，小船的手摸到了软绵绵的睡衣袖子，忽然被柏越无情地拦住：“树树什么树树，只有舅舅。”


    船船拧起小眉头看他。


    柏越也微拧眉头，伸手捏捏船鼓起的脸蛋：“有意见？”


    夏秩看着仿佛缩小放大的两个人，觉得好笑，他充当和平鸽：“好了，抱一下而已。”


    “你腰不疼了？刚才还哼哼唧唧的。”柏越捂住小船的耳朵，轻佻地看夏秩一眼，“现在崽可不轻。”


    夏秩笑容一僵，恼怒地捶了柏越一拳。


    柏越又匆匆地哄，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柏越把小船耳朵放开：“崽，替舅舅道个歉。”


    无辜小船：“......”


    他沉默一下，委婉地扭动几下，离开舅舅的怀抱，“噔噔瞪”地跑出去，宁愿选择和狗玩。


    10 o''''''''clock


    -


    小船已经完成了早餐和巡查，现在到了每日固定的私人时光。他来到自己的房间，搭起小板凳，对着书架沉思一下，把画本和画笔拿下来。


    今天阳光明媚，宜作画。


    厚厚的一个画画本子已经画了许多，小船坐在霸总座椅上，摆好架势，把本子翻到崭新的一页，思考画个什么。毕竟灵感不是时时有，伟大的小船夫斯基也会面临这个问题。


    他正低头沉思，忽然电话手表闪亮了一下，熟练地戳进去看看，发现是他们的娃综四人小群聊。毕竟聊天群对他们是个新鲜事物，娃们的分享热情都很高涨。


    糕糕：【/图片】


    糕糕：【语音：今天幼儿园春游了，老师拍的我】


    小橘子：【/大拇指】


    林乐铭：【/大拇指】


    小船点开看了看，糕糕背着小书包站在大柳树底下，望着镜头。现在的季节柳树刚刚抽出嫩芽，看上去黄黄绿绿的，像一片雾。


    小船：【/大拇指】


    他找出了黄色，绿色和褐色的笔，打算就画这一幅了。


    想好之后便唰唰下笔，先用褐色涂一个树干，然后再用鹅黄和浅绿涂涂涂。投入地涂了一会儿，门咚咚地响了两声。夏秩端着水果盘给他：“船船这么辛苦，给你送点水果。”


    “Q.”小船说。


    白色瓷盘上摆着剥了皮切了块的水果，看上去相当漂亮，有舅妈真好。


    夏秩看着崽认真的小脸蛋，笑了笑，出去替他把门带上。


    约莫不到一个小时，船船的抽象派画作大功告成，翻出小手机，拍了个照片，发在群里。


    船船：【图片】


    小橘子：【/大拇指】


    林乐铭：【语音：这是糕糕刚才那张照片吗】


    船船：【1】


    林乐铭：【语音：1是什么意思？】


    小橘子：【语音：你咋这么老土，1表示你说对了】


    糕糕：【语音：哇，Q小船】


    ......


    12:00 o''''''''clock


    -


    柏越把午饭端上桌子。


    其实完全可以每天请厨师来做，但他自己挺享受夏秩在一旁打下手的感觉，非要这么折腾。好在几经努力之后，厨艺也算上有所进步。至少小船拿着小勺子能吃完一碗饭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小船自身的进步。


    他被树树叫到餐桌前，爬上椅子，叹了口气，举起小勺。


    “我们崽怎么学会叹气了？”柏越意外，“才这么一丁点大。”


    船船摇摇头，善良地不说话。反正一天就这么一顿，而且舅舅忙的时候不在家，偶尔才有机会做饭。他催眠自己，默默开动。


    夏秩夹菜：“我觉得挺好的。再接再厉。”


    柏越夸道：“是你这个土豆丝切得好，更入味了。”


    小船：“......”


    他咬了一口土豆丝，熟的。不由竖起大拇指。


    崽吃完了之后又给小狗投喂上，四处溜达几圈，便进入了午休时间。他拽拽树树的裤腿儿，煞有介事地摆着小姿势，意思是自己要午睡了。


    夏秩把他送到床边：“睡吧，外套脱了。下午醒来去游泳吗？”


    船船点头，钻进被子里。


    夏秩替他压好被角：“你喜欢游泳吗？讨厌的话得告诉叔叔，不然叔叔不知道的。”


    船船小手摸摸夏秩：“喜欢，也喜欢七烤肠。”


    “...好吧。”夏秩期待这个夏天收获一个会游泳的小船。


    他把小熊塞进船船怀里，看着崽闭上眼，很快进入梦乡。


    柏越走进来，低声问夏秩：“你要不要也睡会儿？”


    夏秩看着床上小小的人，肉乎乎的脸蛋稚嫩，像一张未着点墨的白纸，他忽然问：“你对这个小外甥有培养方案吗？以后做什么啊。”


    柏越一愣：“养小孩子还要培养方案？”


    他俩都没养过娃，但夏秩觉得应该是要的，书上说成功人士从生下来起就会确定目标，比如钢琴家三岁练钢琴，舞蹈家三岁就得练舞蹈。


    “你希望他成为什么样的人？”夏秩觉得柏家庞大的公司应该都是小船崽的，或许会有什么重担。


    柏越听了他的担忧，沉默一下：“希望他开心吧，做个高兴的人。公司没人继承就捐了，反正钱够花。”


    “当初他不说话的时候只希望健健康康的，既然实现了，总不能太贪心。”柏越漫不经心地说，“人的际遇也说不准。我觉得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是遇到你，小时候怎么能知道。幸运是规划不来的。”


    夏秩想了一下，还是伸手碰了碰枕头上温热的小脸蛋：“我们会不会把他养得很差？”


    “不会的。”柏越揽着他出去，“有你这样的舅妈，外甥怎么会差？”


    这人总是在夏秩认真思考的时候打岔，夏秩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走到别的房间去了。


    15:00 o''''''''cl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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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睡起床的小船崽跟着树树救救去上游泳课，他在浅水区跟着教练奋力挣扎，救救和树树在旁边的深水区边玩边看他。


    悲伤地收获烤肠一根。


    18:00 o''''''''cl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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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完泳顺道在外面吃完晚饭才回家，劳累的小船喂了小狗，玩了一会儿玩具，听到隐隐约约传来钢琴声。


    跑过去发现舅舅正在给舅妈弹钢琴，小船试图躲在门缝里偷看，还是被发现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舅舅靠近树树的时候要朝门锁看一眼，当场抓获小船崽一枚。


    船船被迫复习之前练的钢琴曲子，今晚的舅舅仿佛火眼金睛，纠正了以往蒙混过关的节拍和音准，还让他去客厅的那架表演琴上认真练习。


    “练好了就自己去玩吧，奖励一下。”柏越冲着抱着琴谱的小背影说完，利落地锁上了门。


    船船疑惑地皱起小眉头，弹了几遍，小手指头有点累，便给自己放了假，去和小狗玩。


    9:00 o''''''''cl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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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已经到了崽的睡觉时间。


    救救和树树在不久前也回来了，树树的嘴唇又破了。面对小船的关心，他匆匆移开话题。


    小船号召他们上了床，一左一右地攥好衣服，今晚由舅舅代替来讲故事。


    其实船船更喜欢听树树讲，但没有说出口，将就着听一听，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晚安，小船宝宝。”柏越更换了故事书上的最后一句。


    “哦，还有夏秩宝宝。”


    “闭嘴，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