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皇室篇(四)

作品:《认错攻略对象了怎么破

    又是一年冬天, 现下也已经到了一年之中最冷的一天,气温陡然冰冻。


    谢长舟每日都派人来给她送上好的金线炭,外面虽然狂风大作,但屋内却温暖如春。


    他依旧有什么好东西便来给她送, 她的宫殿内堆满了他差人送来的物品珍宝, 只是从那之后他再也未曾踏入一步。


    岁宁抱着暖炉懒散坐在殿内, 阿碧在她身后为她梳着乌发。


    屋外突然传来高呼:“岁夫人求见——”


    阿碧梳发的动作蓦地一顿,小心翼翼看向自家娘娘。


    她跟着岁宁这么久,自然是知道当初岁夫人与自家小姐闹的那般大,甚至还与圣上因为岁夫人而闹开了,从此之后小姐甚少提起她。


    “小姐……”


    岁宁垂首将火炭上煮着的茶拿下来, 不冷不淡道:“请阿娘进来吧。”


    阿碧应声,不多时岁夫人便迈进了殿内。


    她瞧见自己的女儿, 眼眸渐渐红润,却还是跪下身来朝女儿行礼。


    “臣妇郡南岁氏,拜见颐和太妃。”


    岁宁指尖轻颤, 心下酸涩地几乎喘不过气。


    她从小相处到达的母亲,两人终究也有了地位之鸿沟。


    “阿娘请起。”


    岁夫人颤巍巍朝女儿而来,瘦削的手轻颤着抚向女儿的脸。


    “宁宁,你瘦了。”


    岁宁握住她的手摇头:“没有,阿娘你才是瘦了。”


    岁夫人的面颊凹陷,眼窝青黑, 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阿娘,你身体可有恙?”


    岁夫人轻笑着:“多亏了圣上,我这一命都是他救的,否则阿娘早就该死了。”


    岁宁一怔,想到了些什么, 心下猛地一沉:“什么?”


    “当初我疑似得了痨病,你父亲将我独自扔在院中,让我自生自灭,是圣上不顾感染的风险,将我带到了宫中,派御医前去为我疗伤。”


    岁宁握着茶盏的手轻颤:“阿娘?”


    岁夫人以为女儿担心,慌忙解释道:“阿娘并未得了痨病,不过是个热火,症状形似痨病罢了,圣上已命人为阿娘治好,宁宁别担心。”


    心脏仿佛被重重锤击,岁宁连话都说不出,唇瓣翕动着却张口无言。


    岁夫人牵过她的手:“阿娘久病这几个月,圣上未曾让我来看你,我也不敢前来,一是怕你怨我,二是怕把病气过给你。”


    “阿娘……圣上接你进宫,是为了治病?”


    岁夫人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感激:“对,岁年和连氏对我不管不问,将我一人丢在别院自生自灭,多亏了圣上接我入宫,当时圣上担心是痨病,便派人看管的严了些。”


    提起岁年和连氏,岁夫人神情一滞,眸底情绪寒凉隐忍。


    “是我一直识人不清,总以为你父亲对我还有感情,宁宁,当初阿娘那般对你,是阿娘不是……”


    岁宁听不清岁夫人说了些什么,意识混混沌沌,脑海中总是想起谢长舟临走时伤心隐忍的模样,连岁夫人何时离开的都未曾察觉。


    她将阿碧拦在屋外,独自一人坐在殿内想了许久,直到夜深露重。


    岁宁的目光落在墙角处燃着的金线炭,火焰烧的正旺,一块炭可燃一天不灭,谢长舟几乎将库房中所有的金线炭都送到了她殿内。


    拐角处的梳妆台上摞着层层叠叠的妆奁,金银钗环琳琅精致,谢长舟几乎隔日便差人给她送来,即使她对这些并无兴趣,大多都落了灰。


    还有很多,她入宫以来,他从未亏待过她,吃穿用度皆是他一手操办传令下去,比他一个皇帝过的还好。


    她又想起谢长舟的话,他眼里含着泪问她。


    对他有没有过一丝动容?


    岁宁呆呆坐在贵妇榻上。


    有吗?


    她问自己。


    紧闭的纱窗突然缓缓被打开,声音极小,似是怕惊动她一般。


    岁宁与一双琉璃色的眸子对视。


    他看到她时有些惊愕,似是没有想到这么晚她还未睡,搭在窗边的手顿住,清隽的面上浮现无措。


    岁宁竟然出奇的淡然。


    她缓步起身,朝窗边走去,一步一步像是踏在谢长舟的心尖上。


    “宁宁……”


    她终于走到他身前,眉眼秀丽,神情安然舒展,在清透的月光下,像是九天神女一般高洁。


    “圣上,你进来。”


    谢长舟扶着窗台的手微蜷,眉梢微挑不确定地看着她。


    岁宁外头问道:“不要进来吗?”


    她作势便要关上窗户,一双手连忙挡住即将关上的窗子。


    “要,我进去。”


    谢长舟慌忙回神,细看竟有些雀跃兴奋。


    下一秒屋门便被打开,岁宁转过身来靠着身后的窗台,轻抬眸光看向门口。


    谢长舟长身玉立,脱下龙袍,身着一袭白衫,像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清明如松芝兰玉树。


    岁宁淡然看着他,眸光冷静,让谢长舟心下蓦地一慌。


    “圣上——”


    “宁宁,对不起。”


    岁宁一怔,未说完的话被他打断。


    谢长舟朝她走来,身上的冷松香离她越来越近。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窗外的月光倾泄下来,将岁宁身前的谢长舟映衬的肌肤冷白,五官融在莹白的光线中,轮廓线条清晰锋利。


    他凑近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牵着她的手,瞧见岁宁并未反抗,明显松了口气,攥紧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宁宁,对不起,上次是我说错了话。”


    他指尖轻轻挠着她的掌心,像是在撒娇一般:“我给宁宁道歉,以后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岁宁一怔,心下一阵酸涩。


    谢长舟是大晟的皇帝,是整个大晟最尊贵的人,只有别人捧着他的份,何时有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


    可仔细想想,他在她面前,除了起初逼迫她留在身边的时候,似乎一直都是这般。


    看似他是强势那一方,实际上话语权都在她手里,她不止一次对他不敬故意呛他,他明明生气,却还是要耐下心来哄着她。


    可明明他才是皇帝。


    瞧见岁宁不说话,乌黑的眼眸水润剔透,像是含着泪一般。谢长舟心下越发慌乱。


    “宁宁,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肚量脾气不好,你别气了……”


    他也是何必,明明刚跟她吵完架便后悔了,无数次拐回去想要与她道歉,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他在害怕。


    他害怕看到她厌恶的目光。


    于是他一直躲在大明宫里,只时不时为她送去些东西,担心她冷将国库里的金线炭几乎都送到了她宫里。


    可他太想她了,于是总是深夜前来偷偷看她。


    “宁宁,别生我气了,我错了。”


    岁宁心头一酸,攥住他衣袍的手收紧。


    “谢长舟,我不喜欢宫里,也不喜欢当皇后,我喜欢自由……”


    谢长舟的手一僵,眼神躲闪着揽她入怀:“宁宁,我知道,你再给我些——”


    “谢长舟,不想在宫里是真的,不想当太妃也是真的,但不喜欢你是假的。”


    她能感知到身前的人浑身僵硬,揽住她腰身的手收紧。


    岁宁抽出手回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她想了几个月的问题。


    她到底喜不喜欢谢长舟?


    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岁宁搂住他,将脑袋埋进他脖颈,闻着他身上那股清淡好闻的冷松香。


    “对不起。”


    谢长舟轻拍着她的脊背:“宁宁,你没有错。”


    错的是他,明知做错,却偏要一意孤行。


    岁宁眼泪一滴滴砸落在他脖颈处,声线颤抖哽咽开口:“你先前问我究竟对你有没有感情?”


    “有,我有。”


    “我喜欢你。”


    她从未主动开口要过什么,可他总觉得亏欠她,恨不得将所有的宝贝捧到她面前搏她一笑。


    起先她确实不喜他,他不知为何会对她有这般偏执,但他除了强娶她,从未亏待过她。


    每月都会带她去宫外散心,将母亲接到宫内。


    即使她经常气他,却从未与她真正发过火,哪怕被气的扭头就走,也会在第二天跑过来为她递上他精心挑选的礼物,小心翼翼讨她开心。


    他是唯一一个对她如此偏爱之人。


    “我没有不喜欢你。”


    是她一直别着口气不愿去想自己的内心。


    她太害怕成为母亲那样的人了。


    谢长舟搂紧她的腰身,眼眶渐渐泛红。


    “岁宁。”他声音颤抖:“你想好了再说,你喜欢我吗?”


    岁宁毫不犹豫:“喜欢。”


    “好。”


    那便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


    他死也不会放手。


    他眼睫轻颤,在她耳边呢喃:“我知道你不喜欢宫中,一年前我便开始让人着手建造行宫,等到你我成婚之后,我们一起搬出去。”


    “宁宁。”他扣住她腰间的手收紧,将她拉近几分,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一般。


    “我从未想过要拘禁你,当初我新帝即位,名不正言不顺,太子和皇后一党未曾铲除干净,在我眼皮底下你才是最安全的,所以我让你成为了太妃。”


    “我定然不会让你没名没分跟着我,现在我有能力了,我可以给你最安稳的生活。”


    “你别生气了,嫁我吧,我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话。”


    他磨蹭着她的脸,像是要糖的孩子一般,岁宁心下一软。


    “好。”


    她抱住他的腰身,埋首进他怀中,嗅着那股熟悉的冷香,第一次觉得他的怀抱如此安心。


    原来不强迫着自己,想通了之后,心底那股郁结也便消散了。


    “对不起。”


    她在他怀中轻声道,紧紧搂住他。


    对不起先前那般伤他的心,忽略他所有的好,只看见他做的不对的时候。


    谢长舟搂紧她:“宁宁,你没有错。”


    是他在强留,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以后他会用一生去弥补她。


    ***


    在册封大典那日,岁宁看到眼前的凤冠霞披,心脏仿佛被什么重击了一般。


    嫁衣流光溢彩,金丝双层,边缘绣着栩栩如生的鸢尾芙蓉,拦腰束以苏绣凤凰腰带,裙摆长及曳地,随着她的走动,凤尾仿佛在振翅高飞一般。


    宫女一边为她整理着衣衫,一边道:“奴婢是从圣上还是皇子时候便跟着他了,圣上这婚服可是做了三年呢,娘娘当真是好福气。”


    三年?


    谢长舟三年前便开始准备婚服了吗?


    是……为她准备的?


    岁宁怔愣着任由宫女为她描上花钿,戴上凤冠。


    垂下的流苏遮住她的视线,她被宫女牵着走上长阶,一双修长莹白的手伸来,岁宁顿了一瞬,将手缓缓放上他的掌心。


    他反手握住,带着她走上高台。


    “岁和一年八月五日,钦奉天意,昭告天下,宴请百官,册立郡南岁氏嫡女岁宁为皇后,命卿等持节行礼。”


    岁宁被他牵着完成仪式,听见百官跪地高呼。


    谢长舟的手握的越发的紧,岁宁能感觉到他指尖都在颤抖。


    天色刚深,谢长舟便丢下了百官回来。


    岁宁听见大殿门口传来的声音,垂在膝上的手蓦地攥紧,指尖纠结在一起。


    他一步步朝她走来,脚步声沉稳有力,像是踏在她心尖上。


    长杆挑起垂下的流苏,岁宁低垂着眼不敢看他,只觉得有些荒谬。


    她竟然……从一个将要殉葬的秀女成了当朝皇后。


    “宁宁,看我。”


    她的下颌被桎梏住,温凉的手轻轻抬起,迫使她抬眼看他,动作却格外温柔,捏着她下颌的手放缓力道,生怕伤着她一般。


    “能喝酒吗?”他目光格外温柔。


    岁宁摇头:“不……没喝过。”


    谢长舟眸光陡然幽深,清淡的目光流连在她面上,从额头婉转向下,落向她嫣红的唇上。


    “那不喝了。”


    他扣住她的脑袋,弯下身来覆上她。


    他吻的清淡温柔,极尽内敛,如视珍宝般小心翼翼。


    岁宁被放到在软榻上,身下是绵软厚实的被褥,他缱绻的吻蜿蜒向下直直滑向她的脖颈处,察觉到腰带被解开,岁宁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圣上……”


    谢长舟的动作蓦地顿住,紧紧埋进她脖颈处。


    “可以吗?”


    他小心询问着她的意见,生怕她有什么不满。


    岁宁心下一软,瞧见他忍得额头上青筋毕露的模样,想起了他之前总是厮磨着她,最后将自己勾的一身火的时候。


    在那些深夜里,他一个帝王,不知道冲了多少冷水。


    “可以。”


    已经成亲,自是可以。


    谢长舟只觉得神魂都要激荡起来,宵想了几年的人,那些黑暗日子里唯一的光亮,在梦中出现过不知多少次的娇娇人。


    此时躺在他身下,乖顺地任他为所欲为。


    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指尖轻颤着却怎么也揭不开她的衣带。


    一双纤纤玉手覆盖着他,拉着他的手解开自己的衣带。


    一层一层。


    昏暗的灯光下,谢长舟看向她。


    秀丽温婉的面上盈着笑意,莹白的面颊上有些微红。


    她搂住他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


    “别紧张。”


    温柔的话在耳边想起,谢长舟的神智荡然无存,俯身朝身下的人吻下去。


    他生涩不得要领,将她弄疼的那一瞬,轻柔地吻去她的眼泪,慌忙想要起身。


    可岁宁却勾着他,贴着他的耳根呢喃着:“我没事。”


    世界一片猩红,他看不清参不透,只觉得一切几乎要送他入天。


    身前的人便是他的命脉,可以给予他极乐,也可带他下地狱。


    他的岁宁。


    ***


    岁宁与谢长舟成婚的一年后,行宫彻底建好,他立马带着她搬走。


    行宫离集市的距离不远不近,依山傍水,是岁宁最喜欢的模样。


    谢长舟索性在行宫旁建了处宫殿,大臣们便也不去宫内,直接来到行宫这处上早朝。


    岁宁时不时出去看看逛逛,大晟如今被谢长舟治理的很好,百姓生活安乐富足。


    他这位皇帝确实当的很好。


    日子就这般安稳地过着。


    直到两人成婚的第七年,岁宁怀孕了。


    她依稀记得谢长舟紧张的模样,早朝时便心不在焉,下了朝匆匆朝她而来。


    后来干脆连早朝也不上了,让百官呈上奏折,带到寝殿内批阅着,日日守着岁宁。


    他似乎是真的很紧张,在岁宁生产那日,慌乱地一个劲地朝御医发火。


    “她若是有一点事,你们的脑袋便都别要了!”


    不过瞬息他便又压抑着自己的怒意。


    “不管出什么事,孩子可以不要,皇后不能有一点事。”


    岁宁的腹部绞痛,额上满是冷汗,听着他在殿外的自言自语,竟还有心情笑出声。


    她并未遭太多罪,谢长舟将国库中的奇药都拿了出来,交给御医让他们务必保证她好受些。


    在孩子离体的那一刻,她模糊间看到谢长舟撞开紧闭的殿门,将她死死搂在怀里。


    他轻吻着她的额头,颤抖着声音道:“没事,宁宁别怕,没事了。”


    岁宁力竭,颤颤巍巍抚上他的手,视线陡然昏暗。


    她幽幽醒来之时,谢长舟立马扑上来。


    “宁宁,你疼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岁宁不由得想笑。


    她轻啄他的唇,轻声道:“没事,不疼。”


    岁宁环顾四周,并未看到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还未见过一眼呢。


    “孩子呢?”


    谢长舟将她扶起靠在床边,漫不经心道:“在偏殿,奶娘抱去喂奶了。”


    岁宁握住他的手轻声问:“男孩女孩?”


    谢长舟动作一顿,长睫轻颤,别开眼不敢看她。


    岁宁柳眉微拧,凑近他威胁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我没问……”


    他清隽的面上浮现无措,冷白的肌肤在她的注视下一点点变红。


    岁宁咬牙切齿:“谢长舟!”


    他慌乱起身朝偏殿而去:“我现在去问,宁宁你别生气。”


    ***


    谢慕宁五岁那年,谢长舟便将他立为了太子。


    他开始着重培养小慕宁,比儿子还黏岁宁,甚至与她这个当母亲的说等小慕宁十五岁后便将他扶持为新帝,两人便可隐居过自己的潇洒生活。


    岁宁狠狠踹了他一脚。


    一日空闲,她闲暇之时整理书房,刚拉开抽屉掉出来一块石头。


    明明是很普通的鹅卵石,却被擦拭的锃亮圆润,像是被人一直珍藏着一般。


    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岁宁的名字。


    她蓦地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


    彼时她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太守府嫡女,在又一次被连氏的女儿欺负后,生闷气独自跑出了家。


    她一路生着闷气,未曾注意到自己何时跑到了远离城区的地方。


    她在那里捡了一个少年,他浑身是伤,胸口处一把刀伤横穿胸口。


    岁宁吓的想要跑去找人帮忙,被一双手拉住。


    他虚弱道:“别去,扶着我,带我去那边。”


    他指着一个地方,那里是一个山洞。


    岁宁不知道他为何不肯回城里,要蜗居在着一处山洞中养伤。


    秉持着救死扶伤的好心肠,岁宁时不时偷跑出来为他送些吃食。


    直到一个月后,他走了。


    带着岁宁曾无聊刻的石子走了。


    她再也未曾见过他,彼时她才十二岁。


    岁宁只当是一次偶遇,很快便将他忘了。


    如今那人的面容又渐渐浮现出来,满脸血污,神情凶狠,唯独一双眼睛透亮。


    琉璃色,像是世上最好的菐玉。


    那张脸渐渐与谢长舟的脸重合。


    她不知何时,眼泪已经落下。


    身后传来冷松香,岁宁被揽入一个温凉的怀抱。


    “早先便说了,定会报答你,谁知你个小没良心的,竟然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她搂紧他的腰身,埋首进他胸膛。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都是命中注定。


    他们的缘分,在二十年前便埋下了。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