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潮生三

作品:《认错攻略对象了怎么破

    浓郁的冷松香铺天盖地朝她席卷而来, 等反应过来时,唇齿间满是他的冷香和酒香。


    她被压下倒向身下柔软的床榻,身前是他情浓滚烫的身体。


    岁宁头脑发昏,大脑一片空白, 只能感知到身上的人缠绵的亲吻。


    他抬起头, 琉璃色的眸子缱绻柔和, 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她的眉眼。


    乌黑的眼眸水润,唇上口脂被他亲掉不少,谢长舟索性施展清洁术将她的妆面清掉。


    娇艳的妆面清掉之后,露出其下素净秀丽的面容,白嫩的脸上一片绯红, 看向他的眼神怯生生的。


    他吻上她的额,精致的眉眼, 小巧的鼻尖,随后又重新覆上他心心念念的红唇,勾着她的腰身将她往怀里拉。


    “谢长舟……”岁宁被他亲的喘不上气, 头脑有些发昏,语气含糊地喊着他。


    直到身前陡然一片寒凉,她混沌的意识有些清醒,推拒着身前的谢长舟。


    “谢长舟……”


    谢长舟抬起头,眸光蜿蜒向下,火红的嫁衣敞开着, 绣着交颈鸳鸯的小衣映衬的肌肤白的晃眼,他几乎要失去理智,琉璃色的眼眸眸底暗红。


    岁宁想要拉上衣衫,刚刚动作的手却被制止。


    他哑着嗓子说道:“宁宁,我们已成亲。”


    岁宁一怔, 看向他的眸光水润。


    “我们已成亲,你是我的妻子。”


    他轻蹭着岁宁的脖颈,嗅着她的甜香,在她颈窝处像只小狗一样蹭着她。


    “宁宁,怜惜怜惜我。”


    岁宁的脸通红滚烫。


    他不住地亲吻着她,声音闷闷可怜兮兮,她的心口陡然一软。


    岁宁拉住衣衫的手缓缓松开,埋首于他胸膛处。


    她细声糯糯道:“灭灯。”


    谢长舟轻笑出声,将满室的灯光尽数熄灭。


    帷帐落下,帐中彻底陷入一片黑暗,岁宁看不到谢长舟,只能感受到他的肌肤慢慢滚烫,呼吸声也渐渐粗重。


    他忘了与岁宁说,他是渡劫的修为,五感优越于常人,在夜间也能看的清楚。


    在她皱眉痛呼的时候,谢长舟蓦地吻住了她,将她的哭声一一堵入唇齿之间,轻柔地吻去她面颊上的泪水。


    他宵想了上万年的人。


    他的岁宁。


    垂下的帷缦被风吹起轻轻波动着,帐中不时有阵阵悦耳的银铃声。


    院中的梨花飘落,狂风卷过,地面上摞起层层的落花。


    满是荒唐。


    ***


    问剑峰外,阿狰皱着圆嫩的小脸,小嘴瘪起看起来很是委屈。


    吕观牵着他的手,看着身前的结界一阵叹息。


    阿狰奶声奶气问道:“长老,都已经三日了,主人怎么还不让我进去?”


    他那日被吕观长老带走,晚上再回来时便发现主人在问剑峰布下了结界。


    可这都已经三日了,主人还是不让他进去。


    吕观脸色蓦地有些尴尬,目光闪躲着不敢看向阿狰,支支吾吾道:“剑尊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阿狰疑惑问道:“主人有什么事情?”


    吕观:“……”


    还能有什么事,给你造小主人啊!


    他目光转向问剑峰内,面上的情绪复杂。


    剑尊无欲无求三百余年,冷情的像是那帮静禅宗的秃驴,他们都以为他此生要注孤生了。


    没想到这枯木一逢春,便就此刹不住了。


    他心下叹息,年轻人身体果然是好。


    问剑峰内,院中一片静谧,院中已飘满满园梨花,几日未曾打扫,树下的石桌都浮上一层淡淡的灰尘。


    屋内气息缱绻,地砖上散落着红白相间的衣衫,层层交叠在一起。


    岁宁无力趴在枕头上,白嫩的脸红润滚烫,细密的汗将发丝沾湿凌乱散在脸上。


    谢长舟修长的手轻揉着她的腰窝,支起胳膊专注地看着她,眉梢间满是尚未散去的情意,神情魇足,唇角噙着柔和的笑意。


    “宁宁,好了吗?”


    他声音沙哑滚烫,闭目养神的岁宁脊背一僵,紧闭上眼开始装睡。


    才歇息多久……


    “呵。”


    身后传来无奈的轻笑,冷香扑鼻而来,脊背上覆上细密的亲吻。


    他沿着她的脊背反复轻啄着,岁宁终于忍不住转身制止住他:“谢长舟!”


    谢长舟轻笑:“不装了?”


    他俯身轻吻上她,岁宁的手被他攥住,未说出口的话被堵回去。


    这三日来让他对她的身体颇为了解,轻易便让她的意识混沌空白。


    朦胧间岁宁感知到自己被抱在他身上,他在她耳边呢喃。


    “换个。”


    她无力反驳,只抱紧他埋首于他脖颈间。


    滚烫的泪水落在他肩膀上,谢长舟眸光更加深邃悠远,扣住她腰身的手收的越发的紧。


    ***


    第五天,问剑峰的结界终于打开。


    苦苦守在外面的阿狰眼眸一亮,拉着吕观的手就要跑进去。


    吕观连忙拽住他:“哎呦我的小祖宗,现在先别进去。”


    阿狰瞪着圆溜的眼气汹汹问道:“为什么?”


    吕观嘴唇翕动着不知要如何跟他开口。


    因为你主人刚才传音给我,让我拉住你先别进去啊!


    他俯下身子揉着阿狰毛茸茸的脑袋轻声哄着他:“因为他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等会儿他会来找你。”


    阿狰拧眉,但吕观死死拉着他,他再气愤也无可奈何。


    只能气鼓鼓重新坐回去,圆嫩的小脸鼓起。


    吕观无奈坐于他身旁耐心哄着这位小祖宗。


    屋内香薰依旧在袅袅燃着。


    岁宁被谢长舟从窗前抱回榻上,浑身无力,连眼都睁不开。


    谢长舟轻轻亲着她,使用清洁术将她身上的汗除去,替她轻轻揉着腰。


    她误会了什么,无力抵住他的手,温软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谢长舟,我想睡觉……”


    她眼睫垂着,满脸的倦意,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谢长舟轻笑出声,俯身轻吻着她的额头。


    他拂开她额上凌乱的碎发,声音沙哑低沉:“睡吧,宁宁辛苦了。”


    他轻轻拍着岁宁的脊背,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他眼底一片柔和,心口处软的一塌糊涂,满腔的爱意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一般。


    在看了不知多久后,他轻轻抽出自己垫在岁宁颈下的胳膊,为她盖上薄被,起身从乾坤袋取出衣衫穿好。


    谢长舟捡起地上散乱的婚服,用清洁术将它们一一清洗干净后收入乾坤袋中。


    这是他亲手为岁宁做的嫁衣,值得保存一生。


    问剑峰前的青阶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阿狰抱着膝盖瘪着小嘴,圆嫩的小脸气鼓鼓的,吕观坐在他身边,面上满是无奈,低声似是在哄着他。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吕观回头:“剑尊?”


    阿狰面上的情绪陡然消散,连忙转过头来,眉梢舒展开来:“主人!”


    他朝谢长舟扑来,死死抱住他的腰身,小脸埋进他衣服上,眼泪涌出打湿他的衣衫。


    “主人,你将我关在外面五天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的主人从来没有对他这般冷淡过,自从从苍梧山巅回来后便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冷冰冰的不好相处,对他也没有从前那般关心好脾气了。


    他甚至不敢出现在谢长舟面前。


    谢长舟眸光平淡,轻轻揉了下他毛茸茸的头发后将他从怀里拉出来,修长的手替他擦干面上的泪水。


    他轻声说道:“我并未不要你,近期……有些事情要处理。”


    阿狰奶声奶气一脸童真:“主人到底在忙些什么事情?”


    童言童语惹得身后的吕观不由得轻笑出声。


    谢长舟的手一顿吗,面上神色有些凝滞,抬眸看向他。


    吕观:“……”


    他果断地收起嘴角的笑,上前牵过阿狰的小手:“岁宁姑娘在苍梧山颠受了伤身体有恙,剑尊在……为她疗伤。”


    他说着说着自己觉得心虚,音量不由得降低了些,面上情绪复杂尴尬。


    但阿狰尚且是个幼崽,自然意会不出他的意思。


    他信以为真,圆溜的小眼有些担忧:“主人,岁宁现在伤好了吗?”


    谢长舟面不改色,气定神闲点头:“已无大碍,歇息歇息便好。”


    他伸手轻揉阿狰的发顶,阿狰很快便将主人闭门不见他的事情抛出脑后。


    吕观看向谢长舟,神情有些为难犹豫。


    谢长舟淡声道:“长老有事便说吧。”


    吕观沉默一瞬,幽幽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开口:“长明刀宗和飘渺派找上门了。”


    三天前便找上门了,只是谢长舟一直未曾出来,他也联系不到他。


    至于上门的原因,无外乎因为岁宁。


    即使他们无量剑宗的人都相信岁宁是无辜的,他也算了解她,以她的性子绝无可能做出这些事情。


    但一家堵不住幽幽众口,现在外界都在传岁宁的事情。


    谢长舟面上无甚表情,唇角却微微压下,眉梢眼角凝着寒意。


    “嗯,我知道了。”


    他召出渡妄,从吕观身旁径直离开,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吕观生怕这位祖宗闹出些什么,连忙拉起阿狰跟上。


    明净殿上还装饰着大红色的婚联朱缎,长阶外站着长明刀宗和飘渺派的弟子们。


    谢长舟看也未看,飞身便直接入了明净殿内。


    大殿中主座下方两侧坐满了人,无量剑宗的几位峰主端坐在一边,满脸愁容地看向对面的人。


    而另一边则坐着长明刀宗的二宗主嵇宇和飘渺派三长老关川,两人面色森寒,靠在身后的座椅上,冷淡地打量着对面的几位峰主。


    谢长舟进来时,茯苓几人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这三日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与对面那两位干看着,无论他们怎么好说歹说,嵇宇和关川就是听不进去,叫嚣着要让谢长舟给个说法,交出岁宁由他们处置。


    嵇宇和关川听到动静看向大殿门口,谢长舟长身玉立,今日竟未穿无量剑宗的宗服,而是穿着一身做工简约素雅的白袍,衬得整个人像是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


    他看不出来情绪,依旧是往日那般不冷不淡的模样。


    嵇宇和关川不约而同松口气。看来外界相传也并不符实,谢长舟哪里变了,明明还是先前那般。


    既然没变那便好说话了,以前的谢长舟最是大义无私,必然会为了宗门和睦给他们一个说法。


    嵇宇起身朝谢长舟而去,面上故意拿捏出肃重,俯身朝谢长舟一拜。


    “剑尊,此次我与关三长老前来,便是为了外界流传那事,我长明刀宗的宗主陨灭,飘渺派的关流卓关长老也死去,剑尊是否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关川也迈步上前立于嵇宇身旁,眉梢间压抑着怒意:“剑尊,我飘渺派大长老死于岁宁之手,剑尊难道不该给个说法?”


    谢长舟挑眉,轻声问道:“两位想要我给什么交代?”


    嵇宇唇角勾起笑意,果然,谢长舟还是这般愚蠢的仁慈,为了宗门的和睦便要交出他的夫人。


    他音量陡然抬高,响彻在静谧空旷的大殿中:“请剑尊交出那妖女岁宁,将她正法——”


    他的话还未说完,身前的人脸色陡然阴沉寒凉,随即强大磅礴的真气径直将他击飞,狠狠撞到殿内的大柱上摔倒在地,猛地吐出大口鲜血。


    关川和几位峰主吓坏,刚赶到的吕观几乎要给这位祖宗跪下,他不过就是晚到了一会儿,他就差点打死长明刀宗的二宗主。


    嵇宇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连动弹的能力都没,胸腔内气血上涌,不住地咳着血。


    “嵇兄!”


    关川连忙来到他身边扶起他,为他输送真气疗着伤。


    他真气探入他体内,心下猛地一沉,嵇宇的经脉几乎被谢长舟震碎大半,他是真的存了杀心。


    可嵇宇怎么也是大乘中期了,谢长舟一掌竟险些将他打死?


    他惊愕看向殿门外的谢长舟。


    他神情淡漠,眉眼间满是寒意,方才施放出的威压还未收回去,及腰的墨发被气浪扬起飘飞在身后,微光从他身后倾泄而来。


    他琉璃色的眼底弥漫上暗红,明明神情淡漠,却莫名让他感到浑身战栗,脊背一阵生寒。


    谢长舟不疾不徐朝他们走过来,轻缓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他的心上,令他头皮发麻。


    “妖女?”


    “就地正法?”


    “凭你们?”


    他终于走到了他们身边,嵇宇双眸瞪大,满脸的惊恐。


    他错了,他怎么会认为外界的传闻有误?


    谢长舟确实变了,他简直像是另一个人,阴冷可怖,他竟然还妄想去拿捏他?


    关川喉口发紧,克制住自己心底腾起的恐惧,颤抖着声音问他:“剑尊,你这是何意?”


    谢长舟居高临下冷睨着他们,唇角噙着笑意:“我说了关流卓是嵇之武所杀,宁宁也并未与魔族勾结,你们不是不信吗?”


    “那就打到你们信。”


    他的话漫不经心,是从未有过的蛮横。


    关川讷讷出声:“剑尊……”


    谢长舟步于他身前,身上清淡的冷香顺着从殿外吹进的风窜入他鼻息之中,他心下一阵胆颤。


    关川活了这些年,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要乱套了一般。


    一直以来带领他们征战四方守护修真界的谢长舟,大公无私温润如玉的屿白剑尊,何时变得……像个魔头?


    他给他们的感觉比之沈劫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长舟看向吐血的嵇宇:“嵇之武的修为是夺取的,嵇柏当年之死另有蹊跷,长明刀宗窝囊百年,竟让一个贼人做了百年的宗主?”


    他眸光又转向关川,冷声道:“关流卓死于嵇之武之手,无论你信不信,岁宁并未杀害他。”


    “她救沈劫,是因为我。”


    他垂眸看向他们,琉璃色的眼眸深邃幽暗:“你们若是不信,想要取她性命,那便来战。”


    关川搂住伤重的嵇宇,眸光颤抖着看着谢长舟。


    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包庇岁宁了。


    嵇宇嘴唇翕动着:“你,你太……”


    他话还未说完,又猛地吐出大口鲜血。


    谢长舟眸光陡然一凛,渡妄出鞘牢牢拦住从殿外飞进的不明物体。


    吕观一怔,旋即不可置信道:“魔气?”


    虚空中漂浮着一块形状奇特的黑石,周身散发着幽幽的魔气,诡异强大,气息熟悉。


    是沈劫传来的。


    谢长舟眸底划过寒意:“魔影石。”


    魔界一颗便价值连城的魔影石,沈劫倒是大手笔。


    吕观几人脸色蓦地阴沉,急忙转身准备去追,谢长舟淡声拦住他们。


    “他早已走了,不用追了。”


    吕观动作一僵,心下有些发毛,沈劫竟敢亲自来无量剑宗,他们竟然还未察觉。


    可即使他们没察觉到,谢长舟不应察觉不到他的气息。


    他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谢长舟,他神情平淡,看向魔影石的目光毫无意外。


    在沈劫带着魔影石来的时候他便知晓了!


    可他竟然没拦?


    谢长舟如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关川和嵇宇,唇角勾起嘲讽的笑。


    他未与他们说一句话,径直转身朝殿外走去,真气操控着虚空中的魔影石跟着他步于殿外。


    明净殿外,长明刀宗和飘渺派的弟子们严阵以待看着高台上的谢长舟。


    谢长舟负手立于高阶之上,魔影石从他身飞上虚空之中。


    魔光大闪,接着虚空中出现令弟子们大惊失色的画面。


    嵇之武眉眼含笑,轻声对着面前的人说着话:“只要你将猈兽放出来,我自会助你征服它,到时候有了猈兽助力,谁还敢说你不如幽若明。”


    画面又一转,嵇之武白净的脸上带着血珠,微微侧头漫不经心擦拭着剑上的血,看向地上之人的眼神冰冷。


    他轻声说道:“啧,想要阻止我放出猈兽?”


    他慢条斯理地将沾了血的手帕丢到地上死不瞑目的人脸上,转身不疾不徐离去:“你的修为是我的,你的宗主之位是我的,迟早有一天,这天下也有一半是我的。”


    再接下来,便是苍梧山颠那一次。


    嵇之武与关流卓身受重伤,两人挣扎着爬到一处山洞躲避风雪。


    关流卓闭目调息着,嵇之武则隐匿在阴影处眼神阴森地看着他。


    在关流卓脸色好了大半之后,他欣然转身:“嵇宗主,我为你——”


    他的话淹没在一片血色中,嵇之武的手从他丹田处掏出,血淋淋的手上一颗圆润晶莹,散发着磅礴气息的金丹静静躺在他掌心,往下滴着鲜红的血珠。


    关流卓嘴角溢出血丝,颤抖着唇:“为,为何……”


    他颓然倒下,双眸始终大睁着。


    嵇之武唇角扯起阴森的笑,看向金丹的眼神诡异痴狂。


    画面到此结束,魔影石从虚空中坠落下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寂静的弟子们陡然喧闹起来,所有人面上都是不可置信。


    剑尊说的当真是对的。


    关流卓真的是嵇之武杀的,就为了他的金丹!


    甚至……长明刀宗上任宗主嵇柏也死于嵇之武之手!


    谢长舟下颌微扬,神情依旧淡然:“此事与岁宁无关,她是我无量剑宗的掌门夫人。”


    台下的飘渺派弟子陡然回过神来,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其余的弟子们一拥而上,与长明刀宗的弟子们厮打在一起。


    “嵇之武杀了关长老,你们还债!”


    “还我长老!”


    关流卓生前在飘渺派的威望极大,此时事情揭露,顿时点燃了众人的怒火。


    明净殿内的关川看向怀里的嵇宇,他仿佛也是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敬重多年的宗主,竟是个杀兄夺位、残害同盟的人。


    谢长舟冷眼看着殿前的乱局,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岁宁还在问剑峰上等着他,他浪费在这些人身上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吕观和茯苓几人相视,彼此脸上都是无奈。


    他倒是爽快了,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他们收拾。


    眼看着殿前的战局越来越剧烈,吕观几人连忙维持大局。


    ***


    谢长舟刚回到无量剑宗,脚步陡然加快朝院中而去。


    他脑海里不住想起方才沈劫的传音。


    沈劫说:“魔影石中是我抽取的嵇之武的记忆,岁宁救过我两次,我只救了她一次,这次便当是还了,我从不欠人恩情。”


    谢长舟心下冷笑,沈劫何时这般好心了,他哪里知道什么报恩。


    一个手上沾满鲜血,可以因为一句童言灭了人家满门的魔头,也有这般知恩图报的心?


    他想起了沈劫看向岁宁的眼神。


    谢长舟眼眸深处划归晦暗,清隽的面上越发阴沉。


    他终于走到屋内,推开内室的门,满室的馨香混着岁宁身上的甜香。


    他冷硬的心陡然柔软起来。


    谢长舟缓步走到榻前,将垂下的帷幔揽起,榻间岁宁正安然睡着。


    乌黑纤长的睫毛垂下,像把小扇子一样盖在脸上,睡颜恬静。


    他解开外袍,掀开被子躺于她身边,将岁宁搂入怀中。


    沈劫打得什么主意他自是清楚。


    但岁宁是他的。


    是他一个人的。


    他轻啄她柔软的唇,眸底缱绻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