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花枝十二
作品:《认错攻略对象了怎么破》 谢长舟的目光柔和专注, 看向岁宁的眼眸带着无尽的情意,满满当当仿佛要溢出来般。
岁宁从未如此直面他毫不遮掩的情意,还是在这种时候。
她有些呆愣,谢长舟真的喜欢她?
心跳如雷, 脸颊滚烫, 心里的感受告诉她, 她不反感。
她甚至……有些开心。
岁宁搭在扶手上的双手猛地攥起,太过用力指尖泛白,几乎不敢与谢长舟对视。
她慌乱着想要错开他的目光,谢长舟开口:“宁宁,看着我。”
往日温润柔和的声音此时格外坚定, 隐约有丝霸道蛮横。
岁宁有些紧张,谢长舟从未与她这般说过话, 不论什么境地,他与她说话时永远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
她呆愣看着他,乌黑的眼眸明亮, 面上的神情呆滞可爱。
谢长舟有些想笑,声音放柔:“宁宁,有些话在这种场合说不太合适,但你明白我的心意。”
“剑尊……”
谢长舟笑出了声,清隽的面容盈满笑意。
“宁宁,我不需要你现在给我答复, 很抱歉在这么不合时宜的地方与你说这些话,我缺你一个正式的仪式,等回到无量剑宗,希望那时候的你可以给我答复。”
岁宁能感知到自己的脸颊如火烧般滚烫,乌黑的长睫微颤宣示着内心的紧张, 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偏生发不出任何声音。
谢长舟直直看着她,温和笑着说:“当然,宁宁不用为难,拒绝也可以,我总归等得起。”
“十年,百年,千年,我们还有很多年。”
岁宁的心跳更快,紧张到手都在哆嗦,完全没有一丝防备,她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是谢长舟说出这些话。
他那般冷静自持的人,竟会跟她表白。
可她明明没做什么攻略任务,谢长舟为何会喜欢上她,又是何时喜欢上她的?
系统在她脑海中已经化身尖叫鸡:[啊啊啊!!!宿主,他这是表白啊!!]
机械音此刻格外刺耳,吵得岁宁有些头懵,她直接将它关入小黑屋。
“宁宁,现在不是时候,我不逼你给我答复。”谢长舟站起身坐到她身旁,目光依旧轻轻柔柔落在她身上:“我们来说现在什么情况。”
“剑尊,你说。”岁宁立马回神,努力让自己不要多想,声音有些生涩沙哑。
谢长舟脸上依旧挂着笑意,看着她的眼神礼貌柔和。
他缓缓道:“我比宁宁早醒来两天,这是五百年前的永安城,我的身份是幽谷世家家主幽若明,而你……”
他顿了顿,声音蓦地柔和缱绻:“是我的妻子,温婉。”
岁宁刚平稳的心又乱了起来。
草啊,谢长舟真的好犯规啊!
谢长舟轻笑,接着道:“虽不知为何,但他们现如今都当我们是真正的幽若明和温婉,而唐棠和阿狰我未见到。”
岁宁心里一沉,也就是说,他们与唐棠和阿狰失联了?
她不由得有些焦急:“那怎么办,我们赶紧去找他们吧,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呢?”
唐棠只是金丹修为,阿狰又刚化形修为并没有很强,他们二人倘若在一起尚好,若不在一起……
岁宁眉眼一凛,方才的紧张娇羞顿时消去,眉眼间满是冷凝。
谢长舟轻声安抚她:“宁宁不必担忧,阿狰并没有进来,我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至于唐棠……应该没有危险。”
他清淡的眉眼望向窗外:“我能察觉到,唐棠的气息离我们很近,应当就在这幽谷世家。”
岁宁松了口气,阿狰在外面,幽常青已经死了,现如今并没有谁可以伤到他。
而唐棠若是在幽谷世家也还好,他们现如今的身份是幽谷世家的家主和家主夫人,找人也应当方便些。
“那刚刚墨鹤说的是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事?”
墨鹤他们提到了嵇裘和长明刀宗,好似是幽谷世家的大小姐幽昭昭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长舟转头看她,继而缓缓道:“嵇裘爱慕幽昭昭,欲对其行不轨之事,将幽昭昭重伤,墨鹤的儿子墨怀安,也就是墨陵世家的少宗主杀了嵇裘,长明刀宗来永安城要说法,要求交出幽昭昭和墨怀安。”
岁宁秀丽的面上满是不可思议:“长明刀宗要求交出幽昭昭和墨怀安?”
谢长舟点头:“嗯。”
岁宁简直要被气笑了,连带着语气都加重了几分:“嵇裘对幽昭昭不轨,还重伤幽昭昭,墨怀安杀了他有何错,长明刀宗一介大宗门怎地这般无礼。”
她被气恼了,白嫩的脸上一片绯红,眉头紧蹙,拳头攥起恨不得出去打走长明刀宗。
谢长舟有些想笑,耐心地与她解释:“嵇裘是长明刀宗这一辈当中最出众的弟子,还未五十岁便修到了元婴,前途不可估量,若他未死,等他修到了大乘,宗主之位便该由他来坐。”
所以长明刀宗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恐怕要与永安城不死不休。
岁宁嗤之以鼻:“品行不正,坐上宗主之位恐怕还不知要如何烧杀淫掠呢,长明刀宗交给他也是自取灭亡。”
“宁宁想的对。”
“那长明刀宗现在已经来了吗?”
谢长舟颔首,面上依旧一片淡然:“来了,来的是嵇裘的父亲,长明刀宗如今的宗主嵇柏。”
一大宗门的宗主亲自前来,恐怕这事不能轻松过去。
岁宁心下一沉,连忙转头看向谢长舟,面上带了些许愁容:“那我们要怎么做,听墨鹤他们刚才的话,嵇柏已经来了。”
他们现在是幽谷世家的家主和家主夫人,是幽昭昭的父母,嵇柏肯定也会找他们要说法,可他们对于嵇裘一无所知,甚至对幽昭昭和墨怀安也不熟悉。
岁宁一阵头大,他们还要确保自己不露馅,可他们现如今什么都不知道。
谢长舟轻笑道:“宁宁不必担忧,我们怎么做并不重要。”
“什么意思?”
谢长舟看着她,琉璃色的眼眸满是沉静:“我的意思是,我们主控不了我们的身体。”
岁宁双眸顿时瞪大,主控不了自己的身体?
是有什么东西在控制他们吗?
谢长舟点头:“是,我来到这里这两天,有的时候我主控不了自己的身体,比如涉及到宗门事务。”
“宁宁,我们在过去,我们的所作所为必须按照原定的历史走。”
岁宁问道:“拉我们进来的那个人,不允许我们改变过去?”
谢长舟沉默一瞬,末了微微摇头:“也有可能,他暂时没有能力让我们改变过去。”
那个人拉他们进入过去,倘若是如七娘那般想让他们不知不觉死在这里,那完全没必要。
岁宁被卷入裂缝的时候完全没有反击之力,他想杀她太过容易。
现如今她还好好活着,证明他的目的不是杀了她,既然不想伤害她,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他如婵玉帝后那样,想让他们帮忙做一件事情。
岁宁恍然大悟,连忙问道:“所以他想让我们帮忙做一些事情,但他现在没有能力?”
“宁宁聪慧。”
那到底是谁把他们拉入这里的呢?
岁宁想起了被卷入进来前看到的那一双竖瞳,血红诡异,看她的眼神让她头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那是猈兽吗?
猈兽是上古魔兽,拉他们进来干什么,难道不是应该杀了他们吗?
不,不对。
猈兽身旁似乎是有个人。
难道是那个人拉他们进来的?
岁宁面上登时一惊,凑近谢长舟激动道:“剑尊,我大概知道那个人了,我进来时看到——”
“幽若明,温婉,给我滚出来!”
岁宁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道尖利的声音传来,接着紧闭的大门轰然倒塌,磅礴的真气轰然朝屋内的两人袭来。
谢长舟眉眼一凛,结界撑起挡在两人身前,挡住来人的杀招。
他高大的身影将岁宁牢牢护在身后,高挺的眉骨压下,眼眸里满是怒意。
一道有些微胖的身影走进来,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紧绷着一张脸,面上神情阴沉,满眼恨意地看着谢长舟与岁宁。
那是长明刀宗现在的宗主——嵇柏。
嵇柏冷笑出声,手上握着的大刀气势凌人,刀身上反射出的银光带着磅礴的杀意。
“幽若明,温婉,将幽昭昭和墨怀安交出来。”
“你做梦,你有什么脸面,嵇裘死有余辜!”
粗犷熟悉的声音传来,一身黑袍身材魁梧高大的人迈步进来,与谢长舟并肩而立,将岁宁牢牢护在身后。
墨鹤侧过头对岁宁说:“弟妹不用怕,有我和若明弟在,不会让昭昭和怀安受到一点伤。”
他再转头看向身前盛气凌人的嵇柏时,刚才面对岁宁的友好尽数消失,脸上的表情讽刺不屑。
“嵇柏,你儿子嵇裘仗着修为比昭昭高,将昭昭打到重伤差点筋骨尽废,欲行不轨之事被怀安打断,一怒之下杀了又何妨?”
“这么大年纪了,要不要脸面?”墨鹤的面上满是讽刺,看向嵇柏的眼神不屑,仿佛他是什么阴沟里的老鼠。
嵇柏作为长明刀宗的宗主何曾受过这种气,当即怒目瞪向墨鹤:“你们永安城害我儿子还不给说法,你们是想挑起两派纷争吗?”
墨鹤被他的无耻气到发笑,还未来得及开口痛骂他的厚颜无耻,柔弱温婉的声音传来。
“昭昭是我唯一的女儿,被嵇裘差点打到筋骨尽废,清白险些不保。”岁宁从墨鹤和谢长舟身后走出,秀丽的脸上满是怒意,她深吸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气急的呼吸。
待呼吸平稳后,她微扬下颌,一字一句道:“昭昭与怀安无错,倘若长明刀宗要开战,那我们就战。”
“我们幽谷世家与墨陵世家无畏,到时候看看,是你们丢人还是我们丢人。”
岁宁的面上一片沉静,明明瘦小纤细的身躯在嵇柏面前不值一提,但气势却狠狠压制嵇柏,让他莫名有些心虚。
谢长舟清淡的目光看向岁宁,待看到她紧攥着衣袖的手时,莫名有些想笑。
慌乱的声音传到谢长舟脑海里:“剑尊剑尊,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刚才那些话不是我想说的!”
岁宁面上的情绪淡然,清透的眸子冷睨着嵇柏,语气平淡,却能隐约听出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仪,颇有家主夫人的风范。
无人知晓,她心跳猛地加快,内心慌乱到蜷起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一股强大的力量操控着她,迫使着她说出那些话,无论她如何抵抗,在那股力量面前毫无反击之力。
虽然意识是她的,但身体却被操控着,就像是一具身体里面住了两个灵魂,这种感觉让她脊背发麻。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岁宁浑身不适,连腿都微微发软,偏生丝毫动弹不得。
谢长舟清润的声音传来,带着柔和的安抚:“宁宁别怕,还记得我说的那些吗,有时候我们没有身体的操控权,你只需要按照过去走便行。”
听到他的传音,岁宁慌乱的心稍稍安稳下来:“好。”
看来刚才她说的话是过去发生过的,也就是真正的家主夫人温婉曾经说过的话。
她的话惹怒了嵇柏,他脸上怒意横生,咬牙切齿问道:“你们永安城与我们长明刀宗毫无对战之力,确定要如此吗?”
岁宁轻笑,语调依旧慢条斯理:“不,你说错了,不是永安城。”
她顿了顿,唇角似有若无的嘲弄:“只有幽谷世家与墨陵世家,倘若长明刀宗要开战,我们两大世家即使是满门战死,也不会退让半分。”
“到时候嵇宗主且看着,外宗之人会如何谈论,是说你们长明刀宗弑杀好战,还是说……”
岁宁尾音拖长,语调带着挑衅,一字一句道:“你们长明刀宗最杰出的弟子是个玷污女子清白的登徒子,你们整个长明刀宗厚颜无耻以多欺少,宗主嵇柏是个不明事理的废物。”
她的话音落下,嵇柏的脸色彻底阴沉,看向岁宁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岁宁挑眉坦然应对。
双目对视,火花四溅。
良久后,嵇柏蓦地笑出了声:“好,看来幽谷世家与墨陵世家铁了心要与长明刀宗作对了,既然如此,好自为之吧。”
嵇柏靠近她,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牢牢拢在身前,气势压迫。
他盯着岁一字一句道:“我们走着看吧。”
嵇柏执刀转身离去,屋内顿时只剩下墨鹤谢长舟和岁宁三人,那股控制岁宁的力量陡然消失,岁宁蓦地松了口气。
墨鹤面上依旧带着愤恨:“嵇柏这厮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岁宁面上无所谓,内心狂点赞,嵇柏刚刚那邪佞的眼神盯得她心里发毛,当初的幽夫人心理素质果然强大,竟然还能面对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说出那些话。
墨鹤依旧在自顾自骂着:“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要不是为了昭昭的声誉,老子非要把嵇裘那畜生做的事昭示天下,让旁人看看这么一个大宗门的少宗主是个什么东西。”
他神情气愤,脸被气的微微红,周正的脸上满是愤恨,莫名有些像小孩子发脾气,岁宁和谢长舟看着有些想笑。
两人对视一眼,眸子深处都晕着笑意。
谢长舟转身看向墨鹤,轻声说道:“鹤兄,嵇柏只是担心此事暴露损害到长明刀宗的声誉,后续恐怕还有行动,鹤兄早做打算。”
墨鹤沉默,他当然也懂嵇柏并不是怕了他们,长明刀宗的实力远高于他们两个世家,若是开战他们绝对没有胜算。
方才说的那番话,也不过是笃定了长明刀宗不会开战,若是开战了嵇裘的事情势必败露,长明刀宗声誉受损。
但嵇柏不是这般大度之人,他不开战,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完结。
说明他有别的打算。
墨鹤眼眸一沉:“若明,你去找几位长老来,我回趟墨陵世家叫来几位长老,我们一起商讨一下。”
“嗯。”谢长舟点头。
谢长舟缓步走向岁宁,眉目下敛,声音轻柔:“宁……婉婉,你好好休息。”
墨鹤也道:“对,弟妹气急攻心伤好刚愈,应当多休息,我和若明去办便好。”
他面上担忧,看起来对岁宁极为关心。
岁宁有些心虚,讷讷回应:“好,兄长和夫君辛苦。”
话一出口,岁宁愣住,怔然看向谢长舟。
他冷白的脸在她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红透,脊背挺的笔直,神情有些无措茫然,对上岁宁的眼神,仿佛被烫了一般,连忙错开目光。
墨鹤爽朗大笑:“不辛苦不辛苦,弟妹别担心昭昭和淮安了,好好休息。”
岁宁梗着脖子点头:“好,我会的。”
目送谢长舟和墨鹤离去后,岁宁的脸登时红透,胸腔内的心跳如雷,耳根滚烫。
她刚刚怎么就脱口而出“夫君”二字,未免带入角色太快了些,想起谢长舟与她说的那些话,岁宁心跳愈发剧烈。
“系统,系统你在吗?”她无措地想要寻求系统的帮助。
系统没有回应,岁宁连叫几声后,混沌的大脑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它关进了小黑屋。
她连忙将它放出来。
系统被放出来后,机械的声音带着些怒意:[岁宁!你敢关我!]
岁宁没空哄它,语气带着些许慌乱:“系统,我心跳好快,我是怎么了?”
她活这二十年从未谈过恋爱,外貌虽然出色,从小到大一直不缺追求者,但未曾接受过一人,一心只想好好读书毕业找个好工作,赚钱买房赡养爹妈。
可她面对那些追求者的告白内心只觉麻烦无奈,但面对谢长舟……
她会心跳加快,会脸红,会不知所措。
会心动。
岁宁的手蓦地攥紧衣袖,心口处泛起一阵酥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抓挠着她的心脏,又轻又痒,格外挠人。
系统沉默了一瞬,紧接着刺耳的机械音响起。
[岁宁,你喜欢他!这就是喜欢啊!]
[谢长舟那般偏爱你,又是收留你又是给你疗伤,救你性命给你灵珠,你何曾见过他对旁人这般!]
岁宁:“可是我——”什么都没干啊!
她话未说完,激动到不能自已的系统连忙打断她:[你别说话,谢长舟又帅战力强,脑子聪明地位也高,你何德何能啊岁宁!]
岁宁:“……”
[谢长舟对你可是真好,他凶过你吗,你想要什么他没给你吗,你那剑穗做成那狗样,他当个宝一样天天挂在渡妄上,人又礼貌又温柔。]
岁宁:“其实那个剑穗——”也还好。
[你别说话,岁宁,抛开任务你扪心自问,你对谢长舟是什么感情?]
是什么感情?
岁宁一怔,神情有些茫然。
起初她只想安稳攻略他做任务,说到底就是把他当成一个纸片人,一个书里的人物。
在与他相处的这段时间,她越是熟悉他,便越是心疼他,背负的太多,得到的太少。
而谢长舟对她极好,关心、保护、放纵,尽他所能对她好,她直到如今才看明白,那是极度的偏爱。
她喜欢谢长舟吗?
是喜欢的吧。
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光风霁月,清朗如松,极度偏爱她,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除了她的父母,再无人对她如此好了。
[宿主,不用我点明你,你早就明白了吧。]
系统激动的声音此刻终于平静,机械的声音带了些许安抚。
岁宁的手攥紧,眼睫轻颤,面上越发滚烫,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眼角眉梢都涌上热意,两个梨涡绽开在脸颊,甜蜜的滋味漾开在心头。
她喜欢谢长舟,喜欢的不得了。
“系统,我明白了。”
她扬起脸,眉眼弯弯盈满笑意。
她想见她,即使只是见一面不说话,也迫切地想见他。
岁宁提起裙摆正要迈步出去,下一刻,一股狂风袭来。
面前的虚空顿时扭曲,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倍速键,一幕幕陌生的画面在她面前飞速闪过,她看到无数人像,或笑或哭,或静或动。
最后停下的时候,她对上了一双血红的竖瞳。
残忍森寒,冰冷嗜杀,带着无尽的狠戾与邪佞。
它居高临下望着她,令岁宁脊背发麻。
“快走!”
清润冷冽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带着无尽的恐慌与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