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竹一时语塞,胸口像压了颗大石头,呼吸有些困难,“对不起,景川,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外边的人都看不起我,我本来是不在意的,但我现在想在意。”


    “是因为世子妃吗?”


    沉默了半晌,段景川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我不想她出门再被耻笑。”


    淳于竹不赞同这个观点,“景川别冲动,那些姑娘和世子妃不对付是因为她们不是一路人,以我了解的世子妃,她绝对不会和她们成为一路人。”


    段景川淡声道:“至少能让她做自己。”


    淳于竹没有理解段景川最后一句话,但段景川又不和他解释了。


    淳于竹也发现了段景川的改变,他带着妹妹来景华院,本想着让妹妹私下去见世子妃,没想到段景川能直接把他妹妹放了进来。


    满京城的贵女,想来他妹妹还是头一个能让段景川主动见的,这些都是世子妃让他作出的改变。


    想到这里淳于竹也就放心了几分,至少这是病情见好的现象。


    *


    凤苒又迎来自己的第二位先生,这位先生是小社恐帮她请的。


    这次先生不是嬷嬷,而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学究,鬓发斑白,看起来就学问极好。


    凤苒一看到他就想起她夫君那一屋子的书,砸到她头脑发昏。


    段景川挺直的鼻梁下的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明亮温和又充满笑意的眼睛勾的凤苒心尖儿发颤,但还是没有忘记抱怨,要学规矩这件事儿。


    “夫君,我还要学规矩啊!”人生如此美好,她怎么天天都要学规矩,当人真难。


    这段时间凤苒为了一点好吃的整天撒娇卖萌,整个景华院的老老少少都生出了几分抗性,专门对抗世子妃的撒娇大法。


    段景川好笑的哄到,“这次不学规矩。”


    “你老头都请来了,还说不学规矩。”凤苒是一个字都不信。


    段景川斟酌了一下词汇,“这次教你学成语。”凤苒的成语理解能力太匪夷所思,常在侯府还好,出门就不太方便了。


    凤苒委屈,“你是不是也嫌弃我没文化,嫌弃我给你丢人了,那你不让我出景华院不就好了,人不出去,自然而然就不丢人了,我不要学。”


    段景川循循善诱,“不求你学的多好,只要你乖乖上足五天的课,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玩什么,我都满足你,好不好?”


    凤苒眼眸闪亮,“想要吸吸,可以吗?”


    “吸吸?”段景川十分疑惑,这是什么新鲜的理解。


    凤苒扭捏地说,“我想吸吸你,你身上的气味很好闻。”


    段景川眼中忽然恍过凤苒和淳于兰相处的日常,凤苒日常挂在淳于兰身上,趴在对方的脖颈处吸来吸去,他还常常看着不顺眼,如今竟轮到他了吗?


    想到那日凤苒醉酒,也是趴在他身上拱来拱去,现在想来,原来是在嗅他身上的味道,就应该是夫人说的,吸吸。


    面皮有些发红,耳根也滚烫的不行,段景川木然的点了点头,嗓音如蚊子哼哼般,“你随时想吸都可以。”


    凤苒的耳朵多灵啊,哪怕声音再小十倍她也听得清,顿时眼睛一亮,期待的说:“真的吗?”


    段景川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不料凤苒一下就挂在他的身上,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小脸埋进他的颈部拱来拱去,就连腿也直接盘在了他的腰上。


    段景川条件反射的直接拖住了凤苒的臀部,随后像是碰到什么烫手山芋版猛地松开手,又怕凤苒掉下去,只好改变一下方向,环住凤苒的腰。


    温香软玉在怀,偏偏对方懵懂无知,段景川不知该高兴凤苒对他不设防,还是该遗憾对方的迟钝。


    远处看热闹的秀儿和熊起两个人窃窃私语,“世子妃真的越来越热情了,世子什么时候能搬去正房啊?”


    熊起一脸赞同,“我看景华院快出小主人了,这两位的进度搬到一起是迟早的事儿。”


    凤苒着实不安分,不仅趴在脖颈处嗅来嗅去,手还时不时抚着段景川的背。


    段景川感到有一股邪火直冲下腹涌去,脖颈之处也越来越红,有些烫人。


    “夫君,你怎么红了?”凤苒终于舍得抬起脑袋侧着头看了看段景川红透芯儿的侧脸。


    被这一问,段景川的脸更热了。


    凤苒想到了什么,一个巧劲儿就跳了下去,连忙道歉,“夫君,对不起,我忘记你力气不够了,是不是我太重了?来来来,咱们去踏上吸。”


    一把拖着有些僵直的段景川直奔罗汉床上那边走。


    段景川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腿是怎么动作的,一转眼,人就被摁在了榻上,直挺挺的坐在那里。


    凤苒往他身边一靠,随后又扑了上来。


    走过这一遭,段景川心里的邪火也平息了几分。凤苒再次扑上来之后,他忍住把凤苒脱开脱开的冲动,意味因为不明的问,“谁你都想这么扑吗?”


    凤苒抱着段景川的动作和神情实在太过坦荡,整个人在他身上拱来拱去,却无半分小女儿家的娇羞,也没有任何绮念。仿佛就是单纯的想闻闻他身上的味道,这个认知让段景川有些难过,心里发堵。


    凤苒趴在段景川的脖颈处含糊不清地说,“怎么会呢?就夫君的味道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