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 沈青5 大人打算怎么犒劳我?
作品:《穿到反派黑化前[快穿]》 第三百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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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的年岁不小了, 算算也活了大半辈子。
他从不觉得自己能寿终正寝,指不定哪天就轰然殒命。
说不准,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所以, 他允许自己放肆一次, 在分别之前,做点他们这种人敢想但不敢触及的事, 就算事后叫人嘲笑一个阉人还妄想着烟花风月之事,他也全认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看到时浅渡就那么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勾起唇角, 冲他轻笑了一声。
心头像是被人用尖刀狠狠地挖了一块。
花了半生光景好不容易一点点重新构建起来的尊严,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原来,只需要一声轻笑, 就能被人伤得这样透彻。
那些为掩饰自卑而刻意出口的高高在上的话语,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可笑。
他努力忽略掉笑声, 没再去看时浅渡的脸,俯身去亲吻她的嘴唇。
却被时浅渡抵住了肩膀。
嘴唇在碰到她之前被迫停顿下来。
他喉咙哽了哽,压下心头的酸涩, 扯动唇角。
“怎么, 怕本官伺候的不够好?”
时浅渡真的很想笑。
从前跟沈青相处那么久,沈青虽然背地里暗戳戳地去找小倌学习伺候人的法子, 却从没在嘴里亲口说出来过, 更是从来不肯承认, 他想把她伺候好了。
说都没说过, 更别提像今天这样主动动手了, 能不叫她想笑吗?
抵在沈青肩头的手掌缓而又缓地抚了抚。
颇有些与他调.情的意思。
她笑道:“我自然知道沈大人伺候人是一把好手。”
视线扫过时浅渡撑在他肩头的手。
再瞧瞧她脸上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的笑意……
呵,这是在笑话他只能“伺候”人么。
他有想过被拒绝,有想过时浅渡会不愿意与他做那等事, 却没想……
被她拒绝会这么的难受,鼻尖都在发涩。
分明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却还是那么难以接受。
只是伺候她也不行吗?
他已经——姿态这么卑微了啊。
他本能地想用讽刺的语调去消解被人拒绝的尴尬。
于是他凉薄地掀起唇角,说道:“这是什么表情,平日里不是总喜欢凑过来抱着本官亲么?不过是伸了舌头,就让你暴露本性,不乐意了?”
时浅渡又轻声笑了一下。
手掌从沈青的肩膀渐渐上移,抚上脖颈。
另一只手慢慢地摸上沈青的腰,把人勾得贴倒在她的身上。
“大人这么主动地把自己送到我面前来,我有什么可不乐意的?”
说话间门,她微微扬头,轻慢地亲上他的嘴唇。
不似沈青那么青涩,她就显得熟练多了。
温柔地亲着哄着就让他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唇齿,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哼声。
实在是诱人。
她不由得吻得更深一些,弄得沈青有点儿受不住。
换做了她掌控一切,便抱着怀中的人在床铺上翻滚。
不知不觉间门,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她终是与沈青分开,额头与他相抵。
薄唇反复舐在他微肿的唇上。
“我乐意至极。”她语调不快,慢悠悠的,别有意味,“只是吻太深的话,我就会想做的更多,在大人面前会忍不住的,所以就只能浅尝辄止了,你懂吗,我的沈大人?”
沈青被亲得脑子里乱极了。
他懂了一切,却又没有全能明白。
但直觉告诉他……
有一点不对劲,有一点危险。
喉咙无声地滚动了几下。
房间门里烛火摇曳,暖橘色的空间门自带暗昧。
漂亮的凤眸中染上欲念,黑漆漆的,侵略性快要溢出来。
她从嘴唇吻到耳朵,细细地摩擦。
手掌在两人的喘.息中,隔着衣料覆上那道疤痕。
沈青被亲的云里雾里,这时却突然惊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心脏剧烈地狂跳,脸色由红润转为苍白。
没有说什么,却能让人实打实地感受到他的抗拒。
时浅渡轻笑:“大人从前让我帮忙擦身的时候,可不像现在一样忸怩。”
“……”
沈青难堪地别开了脸。
那时只觉得爽快,现在再想起他曾让喜欢的人为他做过那种脏事,触碰过那等腌臜之处,知晓他的身子……那么污秽恶心,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希望过去从未那么羞辱过时浅渡,他再也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残缺了。
他没有松手,微凸的喉结滚了滚。
“本官……这儿没用,用别的法子伺候你。”
他直勾勾看着时浅渡不动。
强撑之下,神色一如既往的凉薄。
眼下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一直努力隐藏的自卑,快要溢于言表。
他实在是怕。
怕时浅渡真的揭开他的伤疤,嘲笑他空荡荡的身子。
就连最后一层纸糊的自尊都被人捅穿。
时浅渡俯身与他对视。
那藏着自卑的不安神情,看得她忍不住将沈青抱在怀里轻抚。
这表情她看到过许多次了,就是两人在一起相处了很久很久之后,沈青偶尔被她瞧见了身子,还是会略带自嘲地低笑一声,带着这样的眼神别过脸去。
沈青知道她坦然接受了他的一切,知道她不嫌弃,却还是会自卑。
而且,只会在她面前自卑。
他越是喜欢她,越是爱她到不可自拔,那抹自卑就越是深刻。
不论她的态度有多好,也没办法弥补残缺。
所以,他时不时的会小心地讨好她,虽然嘴上不曾承认。
她能做的,只有一次次地用行为告诉沈青,她对他有多么上瘾。
现在又看到这样的眼神了。
她埋在沈青耳畔轻叹:“大人。”
这嗓音有些哑,喟叹声格外撩人心绪。
只是被她这么唤了一声,沈青的腰就像化了一样酸软了。
他或许……是希望时浅渡碰他的。
至少他的本能是希望的。
可他咬了咬嘴唇。
还是没松开手。
前段时间门,沈青几次制止过她试探一般的触碰。
时浅渡便觉得,或许还差一点儿。
此番气氛到这儿了,她又压着嗓子哄了一哄。
“我伺候大人,好不好?”
沈青觉得,自己过去四十年算是白活了。
被人几句话就哄得五迷三道。
他这回是铁了心的想在最后时刻能与喜欢的人有点儿什么,但只是想单方面地伺候时浅渡舒服,却绝不想暴露自己的残缺。
还有比让她瞧见那可耻的、无能的证明更加丢人的事情吗?
他就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自尊了。
他想在时浅渡面前尽可能的保持体面。
思绪混乱之中,时浅渡撬开他的唇齿,很快就把人亲得大脑缺氧。
沈青喉结微动。
他暗地里无声地笑了一下。
呵,不让他碰身子,那便不碰吧。
让她……玩弄开心了就好。
过去他那么多次羞辱时浅渡,总该让她羞辱回来。
他终是松开了时浅渡的手腕。
眼眸一垂,轻颤的睫毛遮挡住了神色。
“去,去把灯熄了。”
没了灯火,应是看不太清晰吧。
好歹还能保持一点点颜面。
可时浅渡覆在疤痕之上,直接拒绝了熄灯。
她笑说:“别啊,有灯才能把大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
沈青的鼻翼扇动。
鼻尖酸的要命。
就非要羞辱他到如此地步吗?
他偏头,将大半张脸埋在柔软的被褥中。
也掩去了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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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沈青喉咙里溢出低哼。
他拧拧眉头,睫毛上的水珠已经被他偷偷地蹭掉,但还是湿润的。
那双总是高高在上的、目光凉薄的双眼早已染上绯色。
他往时浅渡的手背上拍了一下。
像是在打偷吃的孩子。
“给本官揉轻一点儿。”
时浅渡正帮他把酸涩紧绷的肌肉揉开。
她取笑道:“大人总算是不见外了。”
沈青的耳根有点发红:“就你话多。”
他低垂着眼眸,被舒舒服服地揉捏按摩时,时不时餍足地低哼一声。
身上过分舒适的同时,心中思绪复杂又混乱。
他有些分不清时浅渡对他是羞辱还是真的……
在好生伺候他。
烛火到现在依然亮着。
在细微的气流吹拂之下轻轻地晃动。
也弄得房间门中的光亮不住地闪。
时浅渡瞧见他的所有。
也包括那代表着卑贱的伤疤。
那时他觉得什么都完了。
他做好了被时浅渡嘲讽羞辱的准备,可那些在想象中不可避免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
时浅渡没有嫌弃他,没有侮辱他,没有故意调侃取笑他的残缺。
她对他的一切都那么温柔,就像那日被他羞辱擦身时,初次亲吻他的嘴唇。
非但没有对他骂出污言秽语,还在他耳畔无数次地夸他。
说她家大人真棒。
“……”
混账。
总觉得这是另一种污言秽语。
羞意好不容易褪去,可沈青一回想起落在耳畔的夸奖,又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脑门。
到底有什么……可棒的啊。
他分明什么都不是,一个下贱阉人罢了。
“哎,大人,放松一点儿,肌肉别太紧绷了。”
时浅渡拍拍沈青的腿。
她好好地帮人放松肌肉,可真没胡乱瞎动手。
倒是她家大人……这是想到什么了?
她出演调侃道:“大人不会是背着我偷偷想什么有的没的呢吧?不如与我讲讲,我好也知道大人最喜欢什么,记住了以后才能对大人更好。”
沈青羞恼:“时小将军,你少说两句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他心中暗暗地骂:他才不喜欢时浅渡夸他呢!
沈青自从完事,就不好意思正面面对时浅渡,所以一直背对着她。
她从身后瞧见那只发红的耳朵,抿唇憋了憋笑意。
她家大人啊,还是这么不坦诚。
但是她喜欢。
她手劲儿大,但刻意控制着力道,给沈青揉捏酸累的肌肉刚刚好。
从上到下地按揉过来,估计明天……
不,估计今天早晨,不会太过酸疼,显得她很冲动过分。
沈青年纪是不小了,但没什么坏习惯,保养的不错。
过去那么多年,他长期在宫中四处走动,平均每天两三万步都是往少了说的,运动量在这儿摆着,不仅没有发福,反而体脂不高,身材匀称。
尤其是那双长期走动的双腿,生的修长,线条漂亮。
去势之后吧,雄.性.荷尔蒙减少,还没什么“毛裤”。
赏心悦目,干净的很。
时浅渡的目光在沈青腿上盯了一阵,又无声地收回。
她敛敛神色,说道:“时候不早了,大人肯定困了,不用管我,先休息吧。”
沈青估摸了一下时间门,大概得是四更天了。
这是折腾了大半宿。
他跟时浅渡这回真的是……
想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荒唐。
脸上的温度也跟着提升。
他嘴上还是没一句好话:“唔,你少跟本官说话,本官就睡着了。”
口口声声说睡觉,但过于兴奋的大脑停不下来。
他也不是很想睡,毕竟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要早朝了。
时浅渡就需要去整顿兵马,尽快出发。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有机会跟时浅渡有这么近距离的、亲昵的相处了。
他闭上双眼,感受着落在身上的温度。
心中偷偷地想,好在今日拿到战报、对时浅渡有了心思之后,大半天一口水没喝。
要不然,就今天这样没完没了地折腾,难免会露怯。
现在这样,结局还算不错。
至少在他看来,把今天当做分别,已经是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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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心里想着不睡觉,但还是因为疲累,窝在床上小憩了一阵。
再次醒来时,时浅渡已经抱着他的腰睡着了。
他也……
感受到了身上的酸软,还隐隐作痛。
怪不得这个杀千刀的混账主动帮他揉了那么久。
他活了大半辈子,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会有因为这事儿而“下不来床”的一天。
没真的到什么下不来床的地步,却也很懒得动弹。
莫非是因为当时正在兴头上,所以感觉不到身体的极限?
下回要是再这样,可得多注意了。
他这么想着,忽而一顿。
接着低低地讽笑出声。
什么下回啊。
哪里还会有什么下回。
呵,体验一回这么个感受也挺好的。
对于他这样的人,也该知足了。
虽然不知道时浅渡到底为什么对他还不错,又为什么愿意与他做这种事,也不知道时浅渡这些举动究竟是羞辱玩弄他还是怎样,但此番她带兵离开,又怎么可能还会回到他的身边?
是个女人,就不会希望留在一个太监身侧吧。
还是个尖酸刻薄的老太监。
沈青太过自卑了,无论如何也不觉得时浅渡会喜欢自己。
所以把最明显也最合理的解释自动排除在外。
他不觉得还会再有机会与她缠绵。
初春的日子里,他第一次赖了会儿床。
躺在时浅渡的身边,静静地看了她半晌。
目光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而凑上前去,轻轻地吻在她的唇上。
自入宫之后,他就没想过自己此生会有情爱。
如今能得到一点欢愉,体会过爱人的滋味,算是圆满了。
只是,还是会感到不舍。
不想跟她分开,想永远地霸占着她。
想每天都能被她搂住腰身,轻轻地亲吻。
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他一个这么大岁数的阉人,凭什么觉得时浅渡这种处处优秀的女人会瞧上他啊?
难不成是年纪越大,就越喜欢做黄粱美梦了不成。
他沉默了一阵,又亲了亲她,便悄声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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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战事将整个朝堂震了三震。
毫无意外的,朝臣们纷纷请求让时浅渡领兵出征。
一道圣旨下去,时老爷子病中惊起。
病了几个月的身子,突然就利索了起来。
由时浅渡一手带起来的亲兵们更是欢腾一片。
任谁知道打仗不是好事,但还是忍不住因为时浅渡脱离苦海而高兴。
将军虽是女人,但依然是他们最敬重的人,岂是沈青那等阉宦能够指染的?
只恨将军因为他们而被威胁,不得不与一个阉人虚与委蛇。
“将军,都怪我们,害你被那阉人威胁。”
赵梓天恨恨的咒骂不止。
他已经好多天没能见过时浅渡了,想关心地看看自家将军状态怎么样,又突然想起将军是女子,这么赤.裸裸地盯着人家看,属实不合适,又连忙收回了视线。
“那阉人没对你怎么样吧?早晚有一天,我跟兄弟们要砍了他的脑袋!”
“沈大人待我还不错,别这么说。”
时浅渡不喜欢有人说沈青。
不过她也知道,赵梓天是关心她才会这么说,便没有呵斥。
赵梓天有点委屈:“将军,你怎么还替那阉人说话。”
“赵将军可是对本官有什么意见?”
一道阴柔的嗓音横叉进来。
紧跟着,只见沈青排场十足地走进营房之中。
赵梓天眉头一皱,怒目而视。
他呵斥道:“沈青,你又想干什么?北疆战乱还得靠着我们将军冲锋陷阵,大半个家国都是我们将军带兵浴血奋战保下来的,蛮族的铁骑可不会跟你玩阴谋讲道理,你最好识相些,少纠缠将军!”
“呵,本官缠着时小将军?”
沈青微敛着眉头,不急不缓地走到时浅渡身边。
一伸手,便轻轻地圈住了她的腰。
做得是一副亲昵的姿态。
“你们将军本就是本官的人,何谈纠缠?”他睨着赵梓天,勾了勾唇角,“噢,也是,纠缠一词倒也不算错,毕竟日日纠缠,夜夜纠缠,无休无止。”
“你你你……!”
赵梓天被这种阴阳怪气别有深意的话气的直磕巴。
你了好几声,都没有说出完整的话来。
时浅渡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出去整顿队伍吧,我跟沈大人说几句话。”
赵梓天愤愤不已,但也无可奈何。
他不得已,只能听话地退出了营房。
同时,在沈青的示意下,两个小太监也退了出去。
这间门营房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在外说我是您的人啊。”
时浅渡推着沈青往前,直接把他逼到了一张木桌之前。
双臂一伸,就撑在了沈青身子两侧。
沈青袖口中一直紧握的手掌终于松开。
他看着淡定,其实一直在心中祈祷,希望她别当着旁人的面,把他甩开。
毕竟事到如今,他没多少筹码可以威胁时浅渡了。
他不应该来的,但他太想见时浅渡了,就偷偷地来了军营。
本来只想远远地看她几眼,看她出征,可听见赵梓天的话……
又没忍住,蹦出来自我欺骗地证明时浅渡是他的人。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他敛了敛眉头,拿着劲儿说:“本官说错了么,你不是本官的人?”
“这个不算大人说错。”时浅渡调侃,“可大人说什么日日纠缠,夜夜纠缠,无休无止……?”
沈青脸上有些发烫。
他别开视线:“本官气他一句,不行么?”
“我还以为,大人真是这么想的。”
时浅渡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声。
她掐上沈青的腰:“昨晚大人确实很会缠人呢。”
沈青被她掐得身子稍稍一软。
这才不过大半天的时间门,还远没能缓过劲儿来。
他低哼,嗔瞪过去:“少跟本官胡言乱语。”
“大人昨晚可不是这么凶的。”时浅渡故作委屈地撇撇嘴唇,“我这一大早被圣旨吵醒,却一直没见到大人,还怕是大人昨晚被我弄生气了,故意不愿见我呢。”
她抱着沈青的腰不放,笑道:“但大人果然还是舍不得我,主动过来见我了。”
沈青哪愿意被时浅渡知道,他就是特意过来看她一眼的。
他抿抿嘴唇:“少自作多情,本官是来慰劳将士。”
时浅渡低声笑了笑:“噢,慰劳将士啊。”
心说这人真是万年不变,浑身上下就嘴硬。
在她的笑声中,沈青的耳根莫名红了一点儿。
看得时浅渡心中更是愉悦。
她在沈青耳畔轻啄:“那等我班师回朝,大人打算怎么犒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