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陆苏北3 你……放肆。
作品:《穿到反派黑化前[快穿]》 第三百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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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苏北被抱着磕上浴桶边缘的时候, 以为腰上会一疼。
然而一只手掌抚到腰间,为他挡去疼痛。
皮肤与眼前人的衣料摩擦,温热,微涩。
他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本是为了羞辱试探时浅渡, 却在被她服侍着褪去里衣后……
让她抱着腰身, 推搡着跌在了装满了药浴的木桶上。
近在咫尺的黑亮凤眸盯着他。
里面是他看不太懂也看不真切的情绪。
却看得他心脏发涩。
“陛下。”
时浅渡轻唤, 嗓音又低又哑。
任谁在喜欢的人身边躺上几个月却动不了手,都得憋得够呛。
她可不喜欢柏拉图,只是不想伤害陆苏北,才一直忍耐。
“今天是您先招惹我的。”
药浴热气蒸腾,白雾蒙蒙。
她将人按在木桶边, 湿热的气息笼罩了他们。
在旖旎的气氛中,手掌抚上男人的脖颈。
一点点地往上抚去, 缠上陆苏北的后脑, 往下轻按。
薄薄的唇贴了上去,轻车熟路地撬开他的唇齿。
她看到, 男人的眼睛睁大了些许。
“唔, 你……放肆。”
嗓音渐软,染上了湿热的气息。
柔软的触感美妙无比, 温柔得叫人无法抗拒。
他不断沉沦。
他觉得自己要被灼伤了。
被人强迫与侮辱的时候, 是不会有亲吻的。
那畜生只是喜欢折辱人的感觉,只是喜欢对他施虐以获得快.感而已。
所以在他身上留下的, 尽是令人作呕的污糟与疼痛。
他还是第一次……
与人亲吻。
他没有反感这样亲密的接触,反而异常喜欢。
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不由自主地与时浅渡抱得更紧。
明明身上只是被水蒸气弄得湿濡,不曾泡入水中,他却觉得似是要溺毙了。
空气愈发稀薄,他按在木桶边缘的手指用力, 按到指甲发白。
“嗯。”
他低哼了一声。
似是呜咽。
时浅渡抵着他的额头,唇齿分开。
陆苏北被她亲吻时,还是跟从前一样乖啊。
真可爱。
终于毫无保留地亲吻了一次,她心情极好,低喘着把男人抱进怀里。
薄唇亲了亲他发烫的耳朵,温柔又耐心,一点点地吻。
“会觉得不舒服么,陛下?”
陆苏北睁开双眼,早已是水雾迷蒙。
他想让时浅渡继续,又不想表现出喜欢。
沉默片刻,他冷然道:“现在你又不催着孤泡药浴了?”
“……”
时浅渡伸手,往木桶里撩了撩。
好在现在天不那么冷了,水还是挺热的。
她叹了一声:“好吧。”
她抬头,看向陆苏北阴沉的双眼。
亲亲他的眼皮,亲亲他的鼻尖,最后又亲亲他的嘴唇。
“陛下,这次是你欠我的。”
陆苏北心头一漾。
险些把最本能的冲动说出口。
他真想说一句“继续”。
继续亲他,继续抱他,继续给他那种腰间发软的愉悦感。
片刻,别开视线。
他低哼:“孤欠你的?笑话。”
他踏入木桶,坐下闭上双眼开始泡药浴。
头轻轻搭在木桶边缘备好的手巾上,舒服得很。
“退下吧。”
“陛下真愿意让我退下?”
时浅渡双臂搭上木桶的边缘,把男人的脑袋圈在臂弯之中。
只需一垂头,就能轻轻地吻在他的额头或是唇畔。
在湿热的水气中,他们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微微发凉。
陆苏北睁开双眼。
暴露无疑的性感喉结滚动了两下。
他说:“那就留下来伺候吧。”
两人距离极近,不过一寸。
只需稍微一抬头,就能触碰到对方。
他压抑住自己想扬头亲吻的冲动,没有表示,但心中已经做好了被她亲吻的准备。
谁想,时浅渡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她歪头,薄唇落在男人的耳畔。
“泡着药浴,陛下还是不要气血太旺比较好。”
“……”
陆苏北没来及伸手,她就转身离开,消失在屏风后。
他嘴唇轻抿,露出几分沉沉的不悦和……
不满足。
是了。
他方才在木桶之外被亲吻时,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若是再被她亲下去,恐怕会被发现。
期待、喜悦、冲动和一种深埋在心中的恐惧同时涌上心头。
本能驱使着他想要与她更近一步,却又害怕那事。
太害怕了。
他想象不到那种事还有什么别的感受与体验。
他能回忆起来的,都是痛苦。
至于夹杂其中的那一点点欢愉,比起巨大的痛苦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
他宁愿不要那点欢愉。
要是时浅渡只喜欢亲他就好了。
亲吻也很舒服啊。
他不由得舔了舔唇。
耳根莫名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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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变温后,陆苏北起身迈出浴桶。
他擦净身上的水珠,为避免凉气入体,快速换上了新衣。
几步就能越过屏风,而他少有的有了犹疑。
希望时浅渡醒着,又怕她还醒着。
他不自觉地屏息,抬眼,看到时浅渡靠墙坐着,手中捧着一本书,认真研读。
听见脚步声,她往这边看来,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过来。”
两个字,愣是被她说出了一种暧昧的氛围。
又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总之,陆苏北心跳忽而加快了几下。
他走到床边坐下:“孤还以为你早就睡着了。”
“睡着了怎么行。”时浅渡把书往旁边一扣,“我得把陛下欠我的收回来才行。”
她揽住男人的腰。
他才泡完药浴,身上还是温热的,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陆苏北不躲不闪,任凭她抱着。
英挺的眉目没什么情绪,淡淡看她。
“孤什么时候欠你的了?”
“陛下若不肯承认也没关系。”
时浅渡不正经地挑起唇角,笑容显得狡黠。
她吻在男人唇畔:“那我多给陛下一些,可好啊?”
陆苏北的喉咙再次急促地滚动。
头脑因为她莫名暗昧的话空白片刻,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人放倒在了床上。
他们唇齿相依,气息纠缠。
他被勾住脖颈,扬头与她亲吻。
算下来,时浅渡已经陪他小半年时间了。
她每天给他止疼的药,督促他泡药浴、敷泥灸,逼他多休息。
有时候,还会亲自给他按按双腿。
每当他把自己有些浮肿的腿脚暴露在时浅渡面前时,都能从她的眼里看到心疼,还有他泡药浴之前,看到他身上那些疤痕的时候,也是一样。
他很喜欢看她心疼他。
也只有她会心疼他。
用了止疼的药,没有了疼痛的困扰,再也不会夜不能寐。
这段时间他睡得很好。
已经有几年时间,不曾睡得那样好了。
尤其是每天早晨在时浅渡的拥抱中醒来,他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
从最初的厌恶,到拥抱、轻吻,再到现在这样……
这一切不仅仅是习惯。
“陛下,您这都能走神啊?”
时浅渡在男人的嘴唇上用力咬了一下。
她低笑:“下次再走神,我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话间,细密又温柔的吻落了下去。
陆苏北手指蜷缩。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好像他是时浅渡捧在掌心的珍宝。
那种珍惜,是他闭着双眼都能感觉得到的。
他一边沉溺于此,一边忍不住产生怀疑——
这真的只是她的演戏吗?
可是,如果这不是演戏,又能是什么呢?
他是奴隶出身的贱民,是被纨绔随意亵玩的污秽之人,是许多人口中阴郁暴虐的篡权夺位之人,是配不上至尊之位的莽夫,是疾病缠身的废人。
时浅渡出身贵胄,究竟……能看得上他什么呢?
他这半生痛恨权贵,从未有过自卑之情。
这一刻,却突然觉得自己渺小至极。
温热的掌心触上他的腿。
他猛地回神,一下子将时浅渡推开了。
身体在轻轻颤抖。
因为对此事的抗拒和恶心,还因为……
他怕时浅渡知道他肮脏的过去。
他怕被她看出来,怕被她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此等事如此厌恶,身子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直到被她这样耐心又温柔地对待,才有所好转。
“还是……会反感吗?”
时浅渡发现男人的肩膀在打颤。
她叹了一声:“算了。”
“……”
陆苏北听出时浅渡话里的失望了。
他心脏一窒,继而变得酸软,又涌出莫名的怒意。
时浅渡不过是一个国破家亡的女人罢了,还真当自己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少国主么!
不过是抱着目的接近他的骗子,反倒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给谁看?
与男人亲亲我我的那么熟练……谁知道过去养过多少男宠?
说不清是对自己那污糟过去的逃避,是出于突如其来的自卑,还是因时浅渡并不青涩的动作而嫉妒万分,他太生气了,怒火冲天,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强烈的情绪。
“滚出去!”
暴喝声骤起,吓得门外候着的内侍抖了一下,瞬间清醒。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满脸的恐惧。
时浅渡的表情凝固了。
她盯了陆苏北一阵,唇角终于抽动了一下。
“你说什么?”
陆苏北猛地甩手,房间中少有的装饰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他声音嘶哑:“孤让你滚出去!”
“很好。”
时浅渡笑了一声,凤眸黑压压的,极是吓人。
她面对陆苏北,第一次真正的生气。
“看来是我一直以来的脾气太好了,是吧?”
她二话不说,膝盖一顶,就掰开了陆苏北的腿。
再是上乘的衣料也遭不住撕扯,只听“咔嚓”几声,就被弄得破烂。
她全心全意地为陆苏北考虑,为了他一次次地把心头的念想压下去,就是在今天这种由他牵头的情况下,也依然首先为他的身体情况考虑,最后只换来一句“滚出去”?
真当她一点儿脾气都没有是吧?
时浅渡不再客气,也不再留情。
像是雷霆骤雨。
陆苏北一身武艺,在这个时候偏偏施展不出了。
被铁链拴住的记忆涌上心头。
厌恶、屈辱、憎恨……
他本应该暴怒地反抗这一切的。
他没被栓着手脚,完全拥有反抗的能力。
可他偏偏清楚,眼前的人是时浅渡。
心中竟是升起了一股念头,希望她就这样继续,强硬地抹去他身上被他人留下过的屈辱印记。
至少把那些记忆中的人,都换成她。
他真是疯了。
不可救药。
他竟然想用一段屈辱与掩埋另一段屈辱。
好像只要强迫他的人是时浅渡,他就心甘情愿。
太好笑了。
在意识到自己心中那荒唐的想法后,他无声地扯了扯唇角。
说不清的悲凉与讥讽漫上心头。
他恨这样的自己。
他恨自己会有这样自轻自贱的念头。
时浅渡瞧见了。
她看到,男人的眼眶是红的。
他的手指在轻轻颤抖。
她无声地叹息。
陆苏北也不是从一开始就阴晴不定的。
他那么乖顺,给一点甜头,就那么忠心而充满卑微的爱意。
这不全是他的错,她不能像其他混蛋一样伤害他。
她又说了一遍:“算了。”
垂首,轻轻地吻了吻陆苏北的额头。
“吓到你了。”
透明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鬓角。
陆苏北自己都说不好,究竟是什么在推动着他的动作。
他在时浅渡松开桎梏的那一瞬,疯了一般抽出藏在枕头下面的短刃,将时浅渡按倒在床上的同时,狠狠地刺入了她……耳畔的床铺上。
因为恐惧,才会暴怒。
他是怕了。
杀人的刀剑是最能给他安全感的东西。
时浅渡眉梢轻挑:“怎么,你要杀我?”
陆苏北死死盯着她,满脸戾气。
胸膛中却有什么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
紧握着短刃的手在轻颤。
她就是个心怀鬼胎的骗子。
凭什么让他日思夜想,凭什么让他惶恐无措,凭什么让他落泪……
凭什么让他这么难过啊。
只要杀了时浅渡,就再也不会有人乱他心神了。
他就能永远做出最理智的决定。
再没有人能威胁到他。
他拔出短刃,高高举起,对准了时浅渡的脖颈。
可最终,金属落地的声音响彻寝殿。
他眸色沉沉地讽笑一声。
在笑他自己。
时浅渡好像看到他的睫毛湿濡了。
她心情有些复杂。
因为自己喜欢的人情绪崩溃而不忍,想好声安慰他。
又气不过这人的态度。
若他次次发飙都要她忍着,那她成什么了?
陆苏北会有这样的性格,固然错不在他本身。
但她就应该承担全部吗?
她垂眼:“你的情绪不太稳定,今天就分开睡吧。”
穿上鞋,她起身往外走去。
“……”
陆苏北瞧着她的背影,胸腔中的闷痛感再难抑制。
好像她今天这么离开了,就不会回来了。
他不想看她的背影。
此前的大半生,他都陷在淤泥里,没被爱过,也没爱过旁人。
情爱不是低贱的奴隶该考虑的事,也没时间考虑。
他们只懂得什么是欲.望。
所以,大多数人只会在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生命中及时行乐,像牲畜一样用本能行事,粗暴不不堪,下流至极。
他从小就厌恶那些。
他不想像其他奴隶一样浑浑噩噩地生,浑浑噩噩地死。
于是他逃出藩篱,走到了这里。
可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情爱。
但他觉得,他应是喜欢时浅渡的。
大概从时浅渡搂着他的腰,像珍宝一样轻哄着吻他的唇角时,他就喜欢她了。
他绝不应该喜欢上旧国的王族。
他无措,甚至是恐惧。
可又一想,既然知道时浅渡入宫必定有所图谋,那满足她不就好了?
他半生如此,又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时浅渡。”
他嗓音嘶哑地低唤。
时浅渡顿住脚步,回头。
只见男人坐在床铺上,幽幽地看她。
“都是孤的错。”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留下来陪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