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衰微的神明5

作品:《穿到反派黑化前[快穿]

    第三百一十章


    晋江独家发表/禁止一切盗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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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以极快的速度缠斗在一起。


    但凡有眼睛, 就能看得出来,一方已经渐渐压倒了另一方。


    没几分钟,那把长刀自下而上地挑起,眨眼间就在男人身上砍出一道极深的伤口!


    血水喷溅, 男人后退很多步, 终于停下。


    他眼底染上痛楚, 手掌按住了不停流血的伤口, 血液还是从指缝间渗透过来。


    半长的发散落在肩膀上, 凌乱,有一撮被血浸得湿润。


    已经几次了。


    他无论如何, 都没法顺利斩杀眼前的人。


    这次也是一样,她身上……


    就连一道伤口都没有。


    之前造成的伤口,都以很快的速度愈合了。


    而他的对手,没有趁他受伤继续上前,而是站定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


    这人抚了抚刀柄, 笑道:“谁让你来的?为什么想杀我?”


    男人深吸一口气,不回答, 却反问。


    他问:“你又为什么一定要让世界变成这样呢?”


    “我做什么了?”对手歪歪头,一副不理解的样子,“我就连一个人都没有杀死过, 你怎么还一副谴责的样子,好像我害了很多人一样。”


    男人的眉角抽动一下。


    脸上露出不解,他完全不能理解, 为什么这人会做出这种毫无意义又惨绝人寰的事情。


    他正要说些什么,空中响起一道长长的机械音。


    【3015年3月10日,中午十一点,第一次。】


    毫无感情的机械音落下, 城市中顿时响起一阵痛苦的哀嚎与尖叫,撕心裂肺。


    纵使没亲眼看见,也能想象出人们面临着怎样的痛苦。


    他拧着眉头说:“你疯了。”


    对方脸上的笑容落下去一点儿,神情似笑非笑,像是讽刺又像是蔑视。


    “你不了解我的过去,又怎么有资格评判我的现在?”


    -


    时浅渡睁开双眼。


    因为做了个有点累的梦,而皱起眉头,情绪显然不太好。


    她翻身,脸一下子埋近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冷清却包容的气息迎面而来。


    神明抬起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


    暗色的双眸神情淡淡,好似看穿了一切。


    祂问:“做噩梦了?”


    “……不算是噩梦吧。”


    时浅渡揉了揉眼睛,被神明触碰,情绪莫名的好了不少。


    她嘟哝道:“梦到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


    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种有的没的。


    凭潜意识的臆想,想出了一堆没有存在过的、莫名其妙的对话?


    而且她还看不见梦里另外一个人的脸。


    就跟一直潜伏在另一个人身后一样,直视着男人。


    她按了两下太阳穴。


    睁开双眼,入目的是神明的黑眸黑发。


    她不过就是午休了一会儿,祂……


    “……?”


    她挑起眉头,立刻坐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神明不语。


    修长的手掌伸出,掌心里金光一闪,便出现了一根草绳。


    祂用草绳将自己的长发束在身后,把那张冷清漂亮的面容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你昨天说起侍奉神明,我就想,我可以以侍者的身份出现在子民面前。”祂手指一勾,便将墨色的长发勾到自己面前,“这样就不会被怀疑了吧。”


    “……”


    神明的气质冷清矜贵,纵是高门公子也远不可及。


    无论黑发还是金发,都不能改变这点。


    可时浅渡就是觉得,黑发的神明比金发时逊色多了。


    她神色莫名:“你要面对面地跟人们接触?”


    她完全不能理解。


    祂明明知道、也亲身体会过人类的善变和冷血,为什么还愿意亲自掺和到复杂的现实中?


    祂本可以远离人类,只在人类遭受灾难时,才施以援手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祂爱祂的子民吗?


    “嗯。”神明应声,并没有隐瞒她,“以前我像所有神明一样从不出现在人类面前,怕影响他们的生活,但遇见你之后,才发现与人交流是一件很愉悦的事。这样既不会影响大家,还可以深入子民的生活,了解大家的真实情况。”


    得,合着还是她让神明做出这种决定了。


    时浅渡蹙蹙眉头。


    她本来是想,自己扮做忠诚侍奉神明的信徒,煽动人们信奉祂的。


    唬住蒙昧中的百姓、扩大神明的影响力,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但如果让神明自己站出来与人类交流……


    不知道会不会节外生枝。


    “怎么了?”


    神明了解子民的一切情绪。


    时浅渡的情绪没有强烈到让祂听见心中所想,但祂能察觉到那层不满。


    “你很不满,很不悦。”


    “称不上不满。”时浅渡笑了一声,否认神明的“指控”,“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绝对的拥护你,有时候他们会像昨天晚上一样,发生一些很失控、很恶劣的事情。”


    “你绝对的……拥护我。”


    神明用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眸直视着她。


    没回应其他的,只重复了这一句话。


    时浅渡不假思索:“当然,我说过几次了嘛,你保护他们,我守护你。”


    而且,她不是已经能让神明从她身上获取力量了嘛。


    现在祂总该不会再觉得她是在说谎了吧?


    神明收回视线,没有答话。


    祂回忆起自己被人类拎着手脚丢到竹筏上、祭献给河神的场景。


    到现在,仿佛还能感受到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的触感。


    那绝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


    祂的眼里却没有任何怨恨,依然那么平静。


    “我知道所有人都会变化,每个人都有两面性,善良与邪恶总是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时浅渡耸耸肩膀:“但你就不会啊,你被他们那样对待,还拼命地拯救他们。”


    她以为祂会说,因为祂是“神明”,与人类不同。


    不想,神明却掀起眼皮,低声说:“我也不总是善良。”


    在祂快要消亡的时候,心里有过恨意。


    恨自己被子民所抛弃。


    恨祂关怀人类,却遭反噬。


    而根本不在乎人类死活的神明,却因为他们的“不在乎”,反而根本不会受到影响。


    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多亏了眼前这个叫时浅渡的女孩,让祂从混沌肮脏的恨意中清醒过来。


    想到这,神明轻抚了抚时浅渡的头,动作很轻。


    祂说话时,唇角有上翘的迹象。


    “多亏了有你。”


    “……”


    任谁看着这张脸,恐怕都会把一切反驳噎回嗓子里。


    “好吧好吧,你愿意怎么做都行,但是……”时浅渡摊开手,不确定地问,“你能做到像真正的信徒一样,用无数赞美的语言去夸赞神明、也就是你自己吗?”


    怎么看,祂都不是一个喜欢自夸的狂妄之徒吧。


    神明往前走了一步,距离她只剩一拳的距离。


    祂的身量修长,比时浅渡足足高了一头,就这么垂首俯视着她。


    “我在此处生活近千年,听过数以万计的子民祈祷,年龄是你的十数倍之多,所以,请你相信我不是个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小孩,好吗?”


    男人的神情、语调都与平时无异。


    时浅渡很确信,神明只是在耐心地跟她解释,希望她放心。


    可是……她怎么觉得这很像是吐槽?


    偏偏她面对神明总是发不起脾气来。


    就当她是过度保护了,好吧?


    她举起手妥协:“好好好,我相信你可以扮演好信徒的角色。”


    神明微微颔首,将石壁上的机关转动半圈,眼前的石门便自动打开了。


    祂是神庙的主人,对这里的结构和小机关一清一楚。


    与此同时,祂心中怀疑,是不是初见时祂太虚弱了,所以无法获取她的信任?


    这才不被她信任,不被她需要……


    失去信任的感觉,比被子民抛弃还让人难受。


    祂想,需要为人们做些实事,让自己重获信任。


    祂从神庙后方的石室中走出,站在山边的岩石上。


    微微催动神力,一只早早就被祂打捞上来的耕牛便落在了祂的脚下。


    这头牛早就被淹死了,因为捞起来的很早,肯定不会染上细菌。


    此时离太阳落山至少还有一两个时辰。


    但比起中午,气温转凉了。


    神庙内外的人们或面色悲痛,或一脸无望。


    他们看着山下犹如湖海一般的汪洋,以及漂浮的尸体和杂物,呆呆地流干了眼泪。


    生活了数代人的县城就这样被洪水淹没,他们的家人、钱财、农田……还有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香火,他们的族谱、祖坟,也全都毁于这场大水。


    洪水过后,遍地泥沙,至少数十年不利于居住与耕种。


    他们没有根了。


    当官的老人见天色渐晚,在士兵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语速不快,但有条不紊:“我知道大家死里逃生,心中悲痛,这时候应该好好休息,但朝廷的救援官兵们至少得一两天才能到这边,我们要先确保能有食物能让我们撑到那时,除了我身边的士兵……”


    “现在让我们去山里找吃的吗?可山里没什么能吃的果子,要说现在打猎……”


    “下那么多天雨,山里地滑,我们又没工具,怎么可能抓到猎物?”


    “可那也不能干在这儿被饿死吧!”


    “我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要不坐竹筏去水里捞淹死的牲畜?”


    “你去捞吧!指不定是不是有去无回呢!”


    百姓们七嘴八舌。


    他们抗洪数天,又刚从洪水中逃生,大多数人的体力早就透支了。


    要在一座被水淹了的荒山上找供这么多人吃的东西,谈何容易?


    山里地面早就泥泞不堪,根本不适合行走。


    要说去水里捞淹死的牲畜……刚从下面逃上来,谁会愿意再下去呢!


    众人大都推拒,不愿主动出去。


    “我去吧!”


    终于有个年轻人,从人群中站了起来。


    他身材精壮,一看就是个好手。


    身边的老头连忙拽了他一把:“坐下,这时候自己去山里,还嫌自己的命不够长吗?”


    他这孙子,难道不知道现在出去有多危险吗?


    万一再下起雨来,山上有点儿滑坡,那就是九死一生!


    年轻人道:“爷爷,我来过山里很多次,对这儿很熟悉……”


    这时,改变了自己发色和穿着的神明,从后面走到神庙中。


    祂用平静的声音打破了喧杂。


    “诸位,许是神明的指引,我刚刚在神庙后面看到了两头被淹死的牛。”


    百姓循声看去。


    只见一位如皎月般冷清高洁的男人立在脏乱的神庙人群中,白衣胜雪,如绸缎般光泽的黑发用一根草绳束起,搭在祂的肩膀上。


    祂身形清瘦,容颜如画,眸光无悲无喜,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老百姓们从未见过如此矜贵不可攀的人。


    就是偶然见得一面的世家公子,也不曾给人这样的感觉。


    他们纷纷惊讶地张开嘴,有些紧张和窘迫。


    到神庙这么久了,没人看到有这么一位公子在啊?


    为官的老者挥挥手,让仅剩的几名士兵去神庙后面查看。


    接着,他问:“你是?”


    神明答:“我一直在这间神庙中侍奉神明,祈求神明拯救众生。”


    话音刚落下,就有一个刚离开的士兵以极快的速度跑了回来。


    他脸上满是兴奋:“大人,后面真的有两头淹死的牛,估计够这里所有人当晚饭吃饱了!”


    放在平时,牛还要耕地,没人会吃牛肉的。


    若是有人宰了还能耕种的牛,必定会遭人白眼唾骂。


    而此时,人群中立刻爆发出庆幸的笑声和说话声。


    “太好了!这下所有人都不用冒险了!”


    “真是神明保佑!感谢神明!”


    有人当即双手合十,向破坏严重的神像祈祷。


    还有人冲立在庙中的神明行跪拜之礼。


    “您难道是神明的使者,特意来救我们的命吗?”


    “我一看就知道您定非凡人!”


    “您能看到神明吗?祂是不是就在神庙里?!”


    热情的百姓们纷纷感恩、拜谢,但没有一个人失礼地上前。


    他们那么愚昧又那么天真,一点点儿恩惠就足以让他们感恩戴德。


    当然,面对无法反抗的灾难,也很容易让他们失控。


    高洁的神明上前一步,伸手虚扶了一位老太的手臂。


    祂轻声说:“我只是侍奉神明的信徒,看不见神明,但偶尔能听到神明给予我们的指引。”


    男人面容如冷玉,有种说不出的高洁矜重。


    加上祂冷清淡然的语调,如有魔力。


    轻而易举的,每个人都相信了祂的话。


    老太快速瞥祂一眼,又特意避讳一般叩首下去。


    她嘴里小声嘟哝:“神明大人,请保佑我们能被救出去吧!”


    此话一出,立刻又有几人许下了同样的愿望。


    人们连连叩首。


    当官的老人不似老百姓那么容易糊弄,没有立刻相信。


    他理智地指挥士兵:“你们两个带几个乡亲去宰牛,你们两个带人找找干燥的柴火,提前烧火,这种情况也别挑什么好不好吃了,能填饱肚子就是好的。”


    他抬头看看天色,又说:“这样的天气,到晚上肯定会冷,得多备些柴火。”


    “好!”


    “大人,我们这就去!”


    一听不用离开神庙就有吃的,还有力气的人们全站起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原本安静的神庙渐渐有了人气,沉闷的气氛渐渐被欢腾所取代。


    活着,总是一件好事啊。


    神明回答了几个人的问题之后,回头看向时浅渡。


    祂眉眼微动,冲她招了招手,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不上前来。


    就在这时,先前责怪神明为什么不保护自家儿子的男人从人群中蹿了出来。


    他手里紧握着一块断裂的木头,直直地刺向神明!


    神明正背对着他,看不见身后之事。


    时浅渡瞳孔一缩,就要上前。


    她一掌就能把那人拍飞出十几米。


    可惜神明自身的反应比她还要快上一瞬。


    电光火石间,只见一层金色的光芒从祂身上发出,把男人猛地往反方向弹了出去!


    男人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要被那股冲击力摔得半死。


    不曾想,有一股温暖的力“捧”住了他。


    他轻轻地栽倒在地上,除去胳膊肘落地时磕了一下,身上半点疼痛都没有。


    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


    他们张开嘴,一时间,就连最基本的声音都发不出。


    几秒钟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声。


    就连不太相信神佛的官员都拧起眉头,脸上多了几分惊讶与凝重。


    “神明大人现身了!”


    “你竟然敢袭击神明大人的使者!”


    “请神明不要降罪于我等!”


    神明并不生气,冲百姓们摆摆手,让他们不要打痛失爱子的男人。


    祂嗓音平和:“神庙是神明的居所,不允许争执与打斗,这才将我们两人分开,大家也放开他吧。”


    一哄而起的百姓仅仅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安静下来了。


    他们松开男人,规规矩矩地坐好站好。


    而半老的男人早就呆愣住了。


    半晌,泪水蓦的浮出眼眶,滚滚而落。


    “既有神明,为何不救我儿啊!”


    “……”


    神明眉头微微蹙动,无波的眼底染上不忍。


    若他那时有更多神力,就能救更多人了。


    “神明不是万能的,总有些事情不可逆也无法避免。”祂轻声解释,引导人们重视河道治理,而不是知安忘危,“抗洪一事,诸位万众一心、群策群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哼,都怪那些贪响的狗官!”


    终于有个士兵忍不住怒骂出声,又恨又气。


    他看看自家头发苍白的大人,因为老者一把年纪还要受这样的罪而难过。


    “要不是每年治理河水、修缮堤坝的银钱都被……我们何至于此!到头来,那些人赚的盆满钵满,却只有大人独自在这儿犯险!”


    老者怕他落人耳舌,连忙拍拍他的肩膀。


    “千万别这么说。”


    可百姓们闻言,也纷纷露出了不满。


    “是啊,若年年好好治理河水,又怎会这样?”


    “大人的儿子也是抗洪时……”


    “唉……大人,请受我一拜,感谢您从没想过抛弃我们!”


    人心就是那么善变。


    一会能冷硬成石,一会又棉软如絮。


    时浅渡懒洋洋地站在偏僻的角落。


    身靠墙壁,双臂抱胸。


    这么看来……


    这位神明大人在获得力量之后就不需要她了是吧?


    等力量再强一些,就连河神都不是对手了。


    她看着男人被百姓们围在中间,人人眼里都是憧憬和祈愿,嘴角一扯,“嘁”了一声。


    很好。


    好得很啊。


    神明已经不是那个满身是血可怜巴巴地靠在她肩膀上的家伙了。


    以后就都是祂自己的主场了。


    她倒是省劲儿了。


    神庙占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人们有的烧火、有的宰牛,还有的把又脏又乱的神庙打扫干净。


    太阳即将下山之际,外面传来了烤肉的味道。


    有壮汉在外面大声喊道:“大家!再过一会儿肉就熟透了!都不用着急不用抢,人人都有份!咱们吃都吃不完的!”


    一个半大的姑娘从外面进来,从案桌上拿起几个放供品的、积了尘盘子。


    她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盘子已经洗净了。


    至少灰尘被洗下去了,至于到底干不干净……不好说。


    而盘子上还放着几块切得不规则的牛肉。


    烤肉有的地方焦了点儿,但味道很香,在这种情形下格外诱人。


    可没有人上前抢肉吃,一个都没有。


    百姓们看着姑娘把三个盘子放在供桌上。


    接着,不约而同地弯腰垂首,在心中祈祷神明的护佑。


    而姑娘手里还拿着一个放了肉的盘子。


    她抿抿唇,眼睛快速瞥了神明一眼,又羞赧地垂下。


    耳根和面颊微微地泛红。


    她模样淳朴,年岁不大,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


    在小小的县城里生活十几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高洁的人。


    就算她知道自己不会得到青睐,也知道婚事总是依父母之言,也忍不住紧张。


    她双手托着盘子,缓步走到神明面前。


    把盘子往前送了一送。


    “公子,你肯定也饿了,吃点儿东西吧?”


    这是子民的供奉。


    神明没想过有一天,还能亲手接过子民的供奉。


    这对祂来说格外温暖,神力在身体中涌动。


    祂无需进食,但子民的好意,祂又怎么会拒绝?


    于是微微弯腰,接过微湿的盘子。


    薄唇掀起,冷清的嗓音中掺杂了一丝喜悦。


    祂说:“谢谢,你也快去吃吧。”


    说话间,祂还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时浅渡把这位不需要她帮忙的神明所经历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然后,嘴角又一次懒洋洋地扯动了一下。


    哦,不需要她帮忙。


    还摸人家小姑娘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