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含冤入狱的老师18
作品:《穿到反派黑化前[快穿]》 第二百七十九章
晋江独家发表/禁止一切盗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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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杨鸣新家里可以说是“戒备森严”。
杨鸣新的卧室窗户被防盗护栏封上, 卧室门外有数名保镖轮换着值班,确认在他睡觉时,没有任何人能进入到他的房间里。
时浅渡手里捧着个饭后甜点草莓小蛋糕,坐在摄像头拍摄不到的别墅房顶, 用小叉子叉起一块香甜不腻的奶油, 又扎了一块草莓, 一起送进嘴里。
她简单观察了情况, 慢条斯理地吃完了小蛋糕,杨鸣新房间地灯也正巧熄了,余下昏暗的光。
起身, 拍了拍手。
披上装神弄鬼用的黑色斗篷,又简单地蒙了面, 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OK, 干活了。
她轻而易举地瞬身出现在杨鸣新的房间里。
脚尖轻轻点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更不会惊动任何人。
经过几次惊吓, 杨鸣新也比以往学聪明了,不再把所有灯都关上,而是留了一个暖橘色的小夜灯,昏暗地照亮了大半个房间, 既不会太刺眼导致睡不着觉,又不会漆黑到什么都看不清楚。
打开录音,钟表“嗒嗒”声在房间里响起。
时浅渡缓步来到床边, 遮挡住了身后的小夜灯的光芒。
低头, 无波的双眸盯着杨鸣新的侧脸。
“嗒嗒嗒”的声音随着她的走动,来到了他的耳畔。
杨鸣新半梦半醒中察觉出异样,先是眉宇耸了耸, 接着双眼睁开了一条缝隙。
从他的角度,应该能一眼看到小夜灯的光,可他面前一片黑暗……
“你恶事做尽……”
低沉的声音听不出男女,好似来自阴暗潮湿的混沌之处。
他猛地惊醒,抬眼就跟那双如同看死尸一般阴凉的漆黑眼眸对视了,一股凉气顿时从背后窜了上来,吓得他几乎失语,长大了嘴,却半天没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清晰地看见,这个数次出现在他房间里的黑衣人人,手里提起了一把剔肉刀!
这他妈的,有人就明晃晃地站在他的床头想杀他啊!!
他本能地从枕头下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刀,拔开刀鞘,凶狠地刺向时浅渡!
“去你妈的妖魔鬼怪!老子不信你这种装神弄鬼!”
时浅渡在那把泛着银光的刀刺过来的瞬间,消失在了房间里。
余声也随着她的消失,缓缓地扩散在空气之中。
“不公开道歉,就等死吧……!”
声音是渐渐变淡消失的,杨鸣新却听得清清楚楚。
额头上被吓得满是冷汗。
门外的两个保镖冲进房间的时候,他还在床边对着空气胡乱挥舞着防身的水果刀,嘴里骂骂咧咧地大吼道:“你才去死呢!再来老子一刀砍死你丫的!”
“这是怎么回事,您没事吧?”
“房间里没有人啊,快把刀放下吧,没事了!”
巨大的吵闹声传遍了整个别墅,就连在外面的草坪上,都能听见乱哄哄的大吼。
杨鸣新的父母和家里的保姆全都从梦中惊醒,衣服都来不及穿得太整齐,就连忙从自己的房间里冲了出来,一个接一个地跑到了杨鸣新的房间。
房间里一片混乱,一些装饰摆件被摔在地上,床头柜也打翻了。
一个保镖夺过了水果刀,但也被划伤了手臂;
另一个保镖按住了杨鸣新的手臂,避免他的攻击性行为。
“你们都想害我!滚!都快给我滚!”
“鸣新!你怎么了这是,没事吧?”
杨母郑晓颖快步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儿子的头,心疼地摸了摸。
“没事了没事了,妈妈在这儿,别害怕。”
杨鸣新这才渐渐地恢复了正常,不再死命地挣扎了。
他脸色苍白地看着母亲,声音颤抖的厉害:“妈,有人要杀我!真的!你快叫人去查!他手里拿着这么长的一把剔骨刀,他想一刀捅死我!太吓人了!那帮保镖就是废物!”
杨凡在一旁询问保镖情况:“有人进去吗?”
“杨总,真没有人啊!我们敢说,就连一直苍蝇都没飞进去过!”
受伤的保镖也跟着附和:“是啊,如果真有人进别墅,杨总您不是也安装了红外系统和摄像头吗?如果没有被信号屏蔽的痕迹,那肯定会有警报的啊。”
“狗屁!你们就是办事不行,推卸责任!简直就是废物!”
杨鸣新听见了保镖的话,扭头就大骂一声。
他恨恨道:“要不然就是你们相互串通,被人买通了想要谋害我!”
“别着急,别激动,慢点说。”
郑晓颖连忙拍拍他的胸脯。
保镖叫苦连连:“冤枉啊杨总,我们是真的没见到有人!”
“我知道了,我会叫警察过来勘验一下现场情况的。”杨凡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手机拨打一个相熟警官的电话号码,“喂,王警官,是我杨凡,我儿子说有人想杀他,这次真的很严重,麻烦你安排人手过来勘察一下行吗?……好,那我们在家里等着。”
大晚上的,先是大吼大叫,后是一队警察开车过来,闹得鸡犬不宁。
隔壁两户别墅的人家全都被半夜吵醒,怨声载道。
王警官跟其他几位警员带着仪器,仔仔细细地把杨鸣新的房间勘察了一遍。
几个人忙到了凌晨四点,最后得出结论说:“杨总,确确实实的,没有丝毫外人进来的痕迹,我跟你说实话,再看一百遍,也是这样的结果。我的同事也根据小杨的描述做出了特征画像,调取了昨天今天别墅区里的全部录像,压根就没有看到本小区以外的人进入。”
大半夜出警,还是杨鸣新这个给他们填了不少麻烦的家伙,又一次白跑一趟,再好的关系也不耐烦了。
他从一楼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厚外套,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带人走了,杨总你还是给小杨找个靠谱的心理医生看看情况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压力太大了?”
“是是,这次辛苦你们了。”
杨凡麻烦人家好多次了,次次都是白忙活,掉面又不好意思。
他把几人送到门口,好声好气地说:“多谢你们,慢走。”
几个警官离开杨家的独栋别墅后,其中有个年轻人忍不住说道:“这个杨鸣新,都闹过多少次了,尽添麻烦,感觉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魔障了。”
王警官在心里附和了一句,面上不显:“算了,别说这些了,咱们总是白忙活,杨总不会亏待咱们的。”
另一边,郑晓颖拽了拽自己老公的衣袖,小声问道:“你看咱们儿子现在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送他去山里找大师住一阵?去去晦气?”
做生意的,很少有不拜神佛鬼怪的,生意越是做得大,心里就越是容易相信。
杨凡皱起眉头:“唉,先再让他多看几次心理医生和精神科医生吧,做几个比较权威的测试,看看是不是心理上出了什么问题。”
他顺着老婆的视线看过去,就能见到自家儿子满面怒意地盯着虚空,仿佛在对谁表达愤怒。
杨鸣新死活无法相信真的没有人来过。
他痛苦又惧怕地用双手抓住头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这一阵子发生的事。
好像是从见到何纾言那天起,他就开始“梦见”那个黑影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何纾言搞的鬼?
是那个混蛋想要报复他,所以从哪儿学来了什么吓人的法子,在背后诅咒他?
这个想法在头脑中越想就越真。
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就把人拖到自己面前虐上一顿!
何纾言,这家伙不仅无视他的消息,还想报复他……
真以为斗得过他吗?
六年前斗不过,六年后也斗不过!
他倒要看看,最后到底是谁他妈的哭爹喊娘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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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浅渡在杨鸣新房间里热闹起来之后,稍微听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反正目的达到了,就算杨鸣新的精神没有问题,但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他有问题。
至于枕头下面藏着的那把刀么……
她想到了很好的用处,倒是给她省了不少力气。
理清楚思绪,她整个人神清气爽,把手机解除飞行模式,不出几秒就收到了何纾言发来的微信。
【你需要我的时候,就跟我说。】
咦,他醒的这么早吗?
她还以为何纾言被折腾的够呛,会睡到第二天早晨。
如此看来,还是她太过于怜香惜玉了。
至于这条消息,这是想跟她继续保持身体关系的意思吗?
怎么看起来……
有点儿卑微呢。
怕她经过今天的事,就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真可爱啊,这个老男人。
她都能想象得出何纾言醒来之后没看到她的身影,找遍了家里发现她不在时,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又失落,又自嘲,又觉得理所应当,充满了自卑。
她没回消息,而是加快速度回到了家。
推门走进次卧时,何纾言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侧躺着,身子蜷缩成一团,背影看起来又孤单又失落。
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水珠,可怜巴巴的。
还以为他会难过得一晚上睡不着觉呢。
时浅渡撇撇嘴唇。
算了,看在他一边哭一边睡着了的份上,就不吐槽他了。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颊,又揉揉他的耳朵。
温热光滑的触感让人心情很好。
“唔,老师错了……”
他睫毛颤了颤,也不知梦到了什么,低低地轻喃。
“别……不回来……”
话音落下,他又开始啜泣,但并没有醒来,只是潜意识里难过地落泪。
“没不回来啊。”
时浅渡坐在床边,弯腰,俯身在他耳畔,温和地哄。
她把男人的肩膀抱在怀里:“我不会丢下老师的。”
……
何纾言又在一片凉意中醒过来了,精神几乎立刻苏醒。
昨天夜里,时浅渡好像回来了!
她说自己不会丢下老师!
他隐隐约约地记得一点事情,说不出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但醒来之后,高兴到对冬日暖呼呼的被窝没有任何留恋,直接坐了起来。
他快速往身旁一摸,是凉了。
不过没关系,可能是不想打扰他休息。
他又赶快拿起手机,连上wifi,刷新了几遍微信,跟时浅渡的对话框上,最后一行还是他的那句“你需要我的时候,就跟我说”。
没有回他的消息啊。
这也没关系,一定是有什么事,没看见他的消息。
他安慰自己,穿上拖鞋,换上得体的长袖和休闲裤,走到主卧门前,敲了敲门。
“你在房间里吗?不介意的话,老师就开门了?”
没有回声,他等待几秒,才缓缓打开了房门。
跟昨天一样,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儿人气。
“……”
其实他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只是他不愿意相信,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从前没觉得自己泪腺发达,这会儿才发现,是因为经历的事情都不足以让他伤心难过。
就那么不想见他的吗?
就连家都不回了。
这是有……多嫌弃他啊。
他主动放下身段,扼杀了自己作为普通人应当有的羞耻心,做好被肆意羞辱的打算,把那种寡颜鲜耻的暗示的话……不,是明示的话发了出去,她却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不喜欢,也懒得说什么嘲弄的话,直接无视他了。
这比大骂他一顿,还要更令人难过。
要知道,他是犹犹豫豫了那么长时间,才眼一闭,手一抖,勉强把消息发出去的啊。
他……
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犹记得从前,他没法跟时浅渡的天赋相比,但在其他人眼里,也是实打实的高材生、别人家的孩子。
他外貌出众身量修长,从小乖乖地穿好校服,都比其他学生亮眼吸睛;
他从小到大所有参加过的比赛全是第一名,高考保送、如果不转专业研究生也能保送;
他当老师后,每个月的考评都是同期老师里最好的,没多久就评了职称;
他不敢自诩是人中龙凤,但他确实是优秀的。
怎么就变成任人喊打、被仇家纠缠、被亲戚威胁、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沉溺于低俗的身体快乐、恬不知耻地说出些自轻自贱之言的人了呢?
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沦落至此,但又觉得一切都顺理成章。
每一步的变化,都是细微的。
等他恍然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这些改变的一切源头——
不就是杨鸣新的污蔑和出狱后的步步紧逼吗?
真想……弄死他。
怎么说也给自己那“消失”的六年一个交代。
人在崩溃的时候,恶念控制不住地往上涌。
修长的手指死死按住门把手,直到骨节由红润转为白色。
他突然想,如果没有经历过污蔑,他也是光鲜亮丽的人,那他是否能配得上这位优秀的学生呢?
他想了想,又叹了口气。
恐怕不能吧。
何纾言胡思乱想了一阵,默默关好了房门,没有再犹豫,打算简单吃点早饭,把房间帮忙打扫一遍,就自觉地收拾东西滚蛋。
他想,时浅渡肯定喜欢自觉地人,就别死皮赖脸地住在这儿碍她的眼了。
也免得他说出那种低下的话之后,在时浅渡面前自惭形秽。
然而路过餐厅时,突然发现餐桌上放着一个牛皮纸餐袋。
他怔怔地摸了摸袋子。
还是热的。
袋子上面还粘了一张便签纸。
便签纸上,明晃晃地写着他熟悉的笔迹:
老师,别胡思乱想了。
乖乖等我回来哦。
扑通。
扑通。
扑通。
他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好厉害。
一下比一下响,一下比一下快。
时浅渡没有讨厌他,而是让他乖乖在家等她回来!
“乖乖”这两个字就很有暧昧的感觉。
给人一种温柔感,像是不正经地调戏,又像是低声细语地在他耳畔轻哄。
时浅渡连他在胡思乱想都知道。
真是的,还有什么是这个小丫头不知道的?
何纾言不由得有些害羞,睫毛扇了扇,面颊发烫。
可以把这个早餐,当成是……爱心早餐吗?
这么一想,更觉得害羞了,他伸手捂住了发烫的脸颊。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想法竟然会幼稚成这样。
这还哪里像是个三十好几的老师?
被以前的学生、那么年轻的小姑娘一句话就撩拨成这样。
可是……
他真的好开心啊!
想来,对于昨天的事,她是满意的吧。
就像他发的那条微信一样,她如果再有需要,会找他的吧。
说起来,他总觉得时浅渡给她的留言,比单纯的身体关系要更亲昵一些,而且还给他带了早餐——袋子上和垃圾桶里都没有外卖单,明显不是叫的外卖,而是在需要赶飞机的清晨,特意去外面跑腿给他买回家。
一个火星子,瞬间在他心里撩成巨大的期待。
还是他自己轻咳了几声,提醒自己别多乱想了,这才作罢。
眼皮往下瞌了一点儿。
何纾言心想,算了。
别管是因为什么,能留在她身边就好。
他坐下来,打开牛皮纸袋,满心愉悦地开始用早饭。
突然间,想到时浅渡昨天提了一嘴的事——曾老有个学术会议想带她去,今天早晨就要坐飞机去B市!
原来是因为有事,才一大早就没了人影的啊。
他只需要像从前一样,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做好他该做的事,等她回来就好。
他吃好了东西,把家里清扫一遍,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估摸着飞机应该落地了。
于是,又编辑了一条微信。
【到B市了吗?】
【大概要在那边待几天?】
他以为要等一会儿才能收到消息,不想手机飞快地震了两下。
【飞机刚落地。】
【研讨会是一天半的时间,但曾老开完会应该不会立刻回去,可能要三四天吧。】
啊……
要三四天的时间见不到她了。
何纾言自从出狱之后,从来没有跟时浅渡分开超过12小时过,心里的依恋很重,突然说要分开好几天,心中空落落的,很不舒服也很不习惯。
况且……虽然很不好意思,说出来像是下流的无赖,不过实话实说,素了那么多年突然开荤,还是面对自己深刻喜欢的人,他很希望时浅渡能多对他有些欲求。
他喜欢被她那样对待,每次亲吻触碰都让他心动不已。
他很想问,可以早点回来吗?
也很想说,他想她,希望她能早点回来。
可想想他们的关系,他似乎没什么理由打搅时浅渡的学习和工作。
又不是……男女朋友。
只是一段不健康的长期关系而已。
他不要脸地跟从前年轻的学生搅和在一起,然后偷偷地喜欢,享受那些不是爱的爱抚。
何纾言的眼眸暗淡了些许,拇指微动,打下一行字。
【知道了,你好好工作,回来那天跟我说,我提前做好你爱吃的欧包。】
【好啊,老师做的东西超符合我的口味。】
【B市这边好像有什么特产,我到时候买回去一点。】
【我这边应该不会太忙,毕竟不是与会人员,只算是旁听而已。】
【您有什么事的话,也随时跟我联系。】
【好,我在家读书,估计没什么事,你专心会议吧。】
何纾言平时读书时,总是要把手机调成“工作模式”,间隔休息时才会看几眼手机,以免沉浸在书中时会被一些杂乱无章的消息打断。
而这次,则隔三差五地往手机屏幕上瞥,看看有没有被回复。
可惜谈话自此之后,就再没消息了。
直到入夜,天色黑暗时,也依然如此。
他嘴上说的大度又体贴,全是为了让自己不被嫌烦,当然,也有点面子上的问题,怕时浅渡觉得他一个三十好几的老男人,叽叽歪歪的像是还没长大的孩子,一点儿都不稳重。
总是有人喜欢说,女人说不要就要,说要就是不要……
在他看来,这种事哪有什么男人女人之分,不过是因为太在乎罢了。
在对方忙碌时,想要乖巧,也想要试探。
生气耍性子,也就是为了想要对方的注意。
他不这么做,仅仅是因为没资格。
何纾言照往常一样读读书,写写稿,拍拍视频,晚上做点热乎的粥,便是一日。
本来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却在孤孤零零地躺进被窝里时,手机屏幕上突然蹦出来了时浅渡发来的消息。
【老师,我刚跟老曾结束一个饭局,认识了不少大佬。】
【您睡觉了吗?】
【晚安。】
他抱着手机,沉静的面容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笑容不大,但足以见得他的开心。
【恭喜,多跟前辈交流交流,不枉这次出行。】
【老师正要睡呢,你也早休息吧,晚安。】
晚安,本质上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罢了。
他们两个都在家时,每天都由他起头,当面互道晚安的。
没想到她不在家也记得。
能被她主动想起关心,对他的态度像从前一样没有变化,甚至更近亲一步,他的心陷入安宁。
一切负面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不再因为昨天的事和昨天的话胡思乱想,只期待以后的每一天都都尽可能地把时间花在正事上,像个稳重的大人一样,努力变得更优秀一点吧。
离她越近越好,哪怕只是一毫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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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何纾言按部就班地生活。
读书写稿的时候尽量专心,闲下来时,必然是忍不住频频想起时浅渡。
想起她的脸,也想起她的亲吻和爱抚。
偶尔微信上聊天几句,再互道几声晚安。
日子变得平淡了。
之前胡思乱想的痛苦,又化为了对她的喜欢。
他偶尔会矫情地想,或许真的像一些爱情里写的一样,爱到极处就会不在乎一切,只想想方设法地留在喜欢的人身边,就算心里明知,对方不会喜欢自己。
时浅渡能隐隐地猜出何纾言的小心思。
老男人总是自卑,她一开始觉得怪想欺负人的,后来又多了点心疼。
又想故意把人气哭看人零落成泥,又想把人抱在怀里好好地哄。
人呐,心思真的是很矛盾。
她在会议结束的当天下午,就婉拒了曾老多留下来两天的提议,独自订了机票,从B市飞回了帝都。
飞机刚落地,打开飞行模式,就收到了两条一个小时前发来的微信。
【按照日程,今天上午会议就结束了吧。】
【你们预计什么时候回来?】
她轻笑了笑,打了出租车,同时拨通了跟何纾言的视频电话。
很想见他的脸,看他惊喜意外的、满足的笑意。
不想,何纾言却没有接通视频电话,而是转成了语音电话。
【你们、定好回来的时间了吗……?】
【呼……】
“……?”
对面传过来的声音,语句略微卡顿,虽然呼吸声非常细微,但时浅渡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男人在压着不适低喘。
比起生病,更像是……沉溺于情.欲。
她先是挑眉,继而引起了极大的兴趣,恶劣的心思源源不断。
她故意装作没听出来:“老师这是身体不舒服吗?现在在家休息吗?”
【嗯……有点,发烧,没多大事情,正打算吃药。】
【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何纾言很少主动挂电话,这次例外。
这一举动,就好像特意接通想要听听她的声音,又发现自己隐瞒不住,草草地断了联系。
“师傅,麻烦开快点儿。”
时浅渡舔舔唇,心里笑说,老男人别管是爱了人还是破了素,都像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啊。
她越想,心里就越是愉悦,带着某种欺负人的快乐。
她真是坏啊,不在电话里戳穿他,非要当面地……
揭露他的行径。
不过,这可怪不得她心思恶劣像只小恶魔,是何纾言把机会送到她面前的。
机场离时浅渡家不算很远,没过多久,她就打开了电子锁。
她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次卧的房门。
入目的,是一条修长白皙的腿。
那条长腿从书柜后面探出,显然摆成了令人遐想连篇的“M”状。
“哈……老师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