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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再溺》 天气预报不准, 计划中的那场雨迟迟未下。
清晨,姜执宜看向出窗外,又是一个晴天。
姜执宜和周栩应和好这个事儿还没正式公开, 只有周围几个亲朋好友知道。
李丝菱反应最大,一连串啊啊啊尖叫出来, 追着姜执宜问什么感觉。
她还认真想了会儿,好像也没什么,日子还是照常, 不过每一个时间的角落都多了周栩应的身影。
周栩应好似赖在她公寓里了一样, 对面的房子成了摆设, 整夜整夜的不松手。
今天本来是要去公司的,偏偏被周栩应耽误了。
横在腰间的手臂紧致有力,姜执宜低头,搭过来的掌脉络明显骨节分明,周栩应还没醒。
姜执宜等转过身摩挲他的侧脸,声音很轻, 叫他, “周栩应, 起床了。”
视线不自主盯了会儿,男人神态松散,碎发搭在眉骨上方,眼闭着, 模样无害, 少了平时的凌厉和压迫, 头微低,和她靠得很近。
姜执宜的心莫名发软,往周栩应怀里又缩了缩, 跟着也有点不想起了。
但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姜执宜羞愧地打消,怎么能这么不务正业。
姜执宜匆匆收回手,准备起身,指尖却忽然向被某道力量抓住。
视线上方的那双黑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不咸不淡地放在姜执宜身上。
小动作被周栩应逮了个正着,姜执宜动作顿住。
意识还没彻底清醒,周栩应垂着眸松散,仿佛是问她这只手在干什么。
姜执宜手指没缩回来在他掌心里动了动,心里冒出不自在,但表面还是镇定:“是叫你起来,我今天要去公司。”
话落,周栩应停了两秒又无所谓地阖上,语调也是那副轻哑样子:“不去了。”
说完,还缩紧手臂把姜执宜摁进怀里一起。
姜执宜喉咙里的话戛然而止,戳戳他,纳闷地问:“你今天不上班吗。”
周栩应眉微皱,语调松懒:“可以不去。”
“......”
资本家做派。
姜执宜从他怀里钻出脑袋,“我不行,今天真的有事,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嘛。”
周栩应往下抵进姜执宜肩窝,一言不发,姜执宜马上就知道周栩应没听进去。
时间还有一会儿,姜执宜跟他讲道理:“就能陪你躺一会儿。”
周栩应低低地嗯了声。
姜执宜叹气,由着他抱了十分钟。
周栩应缓过之后清醒了点,想起昨天姜执宜说的话,睁眼对上姜执宜打量的眼神。
他气音哼笑:“怎么,还没看够啊。”
“醒了?”姜执宜嘀咕,“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起床气。”
周栩应摊开手臂放过她,闻言看她一眼:“这叫起床气?”
“有点。”姜执宜坐起身点头,“你经常这样。”
“哪样。”
姜执宜嘴唇张阖犹豫一下,捡了个好听的说法:“得哄着。”
“是么。”周栩应懒懒地,又有点餍足地叹了声,“对你而已。”
姜执宜下床找衣服,挑了两身回来问周栩应哪件好看。
周栩应半眯着眼侧头打量,一件白色的露腰长裙,一件....
周栩应眸光微动。
姜执宜还在举着衣服等答案,她头发又长了些,卷发没那么曲了,发梢搭在胸前肤白唇红,多了几丝妩媚。
周栩应抬指招手。
姜执宜困惑:“怎么了。”
“凑近点。”
姜执宜没多想,走到床边膝盖还蹭着床沿。
这姿势恰好方便了周栩应,攥住细白的手腕往前一拽,姜执宜身体失衡地朝他跌去。
惊呼差点出口,姜执宜眼疾手快地撑住了枕头,手臂一折,高度落下去,“你干嘛。”
最后一个字消音,姜执宜眼睫微颤声音堵在喉里。
周栩应压着她的脖颈稍微起身,被子滑落小腹之间,吻得不重,唇瓣来回地抿,纠缠个不停。
姜执宜气喘吁吁,力气撑不住,衣服也顾不了了,扑通地掉下去摔在周栩应身上,脸枕在他胸口缓着。
周栩应掌托着她的腰,闷闷地笑。
姜执宜捶了他一下肩膀,还没反应过来,微恼:“你干什么啊。”
周栩应把她往上抱,手覆上姜执宜的唇拇指在上面来回摩挲,往下睨着语气思量:“好像有点——”
姜执宜瞳孔微微放大,捶他肩膀的那只手忽的甩上周栩应下半张脸,“啪”的一声,很清脆。
话停住,人也愣住。
空气安静下来,时间凝结。
过了会儿,男人眉梢抬起,一幅“你给我个解释”的样子。
姜执宜讷住,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响,她刚刚只是想捂住周栩应嘴,没想打他。
“打我啊。”
“不是。”姜执宜支吾,“想让你别说话。”
周栩应不信:“至于么。”
他腿压住被子顺势夹住姜执宜,位置颠倒,周栩应手指在她嘴唇上摁下一个凹印,声音佯装恶狠,说她就是想报复。
姜执宜这次是真恼了。
“不准说,都说了你别说话。”
周栩应见好就收,嗯了声,有模有样地说了句不说了。
姜执宜推马上推开他,过电一样地挪到床尾,眼神全是戒备。
警惕地看了眼周栩应,又捞回自己两条裙子,也不用他选了,抬步往卧室外走。
周栩应仰在床上直笑。
身影在视线中消失一分钟,走出去的人又折了回来。
姜执宜手指摸着唇,脸色不自然,迟疑地极不确定:“不会肿了吧。”
周栩应倚着床,摇头:“没,看不出来。”
姜执宜看他。
周栩应哄:“真的。”
姜执宜哦了声。
“不舒服么。”
“没。”但姜执宜还是警告他:“你不准说。”
周栩应真被姜执宜逗乐了,是她昨晚非要这样试的,说今天得出门不能留下痕迹,本来也没打算做什么,结果她非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别人怎么样,眨着眼问他喜不喜欢。
一闹就闹得晚了些。
最后姜执宜皱眉难受他也跟着受苦,拎着人起来抱进怀里擦擦唇角,不着调地开着玩笑:“算了吧,还是我伺候你吧,再弄真出事了。”
......
姜执宜换好衣服,周栩应也下了床。
她早晨没什么胃口一向吃得很少,要不是他看着姜执宜一口都不会吃。
姜执宜咬着吐司看手机,周栩应随便冲了个澡出来拎上钥匙:“送你。”
姜执宜看时间有点晚了就没拒绝,跟着周栩应进了车。
路上安静,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几点回来。”
姜执宜也说不准,又不是朝九晚五的常规行业。
前阵子好得差不多了姜执宜才发微博自己一切安好,下面评论各样,有关心那件事是不是真的,有关心她什么时候进组,还有一些其他的,姜执宜挑了几个评论回复,至于什么时候开机进组....
姜执宜扭过头问:“我要是进组了,你就好几个月看不见我了。”
“周栩应,你到时会不会想我。”
周栩应看都没看她:“你明知故问。”
姜执宜没忍住笑,又问:“那我明年解约好不好。”
周栩应侧过头:“什么意思。”
“没什么,本来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圈子太乱了,“我想开个工作室,做点自己喜欢的。”
周栩应皱了下眉,“不喜欢为什么要做这个。”
他当时也没想到姜执宜会走这步,想到什么,周栩应眉皱得更深:“钱不够?”
“不是。”她一个人其实很好养活。
姜执宜没说当时那个别扭幼稚的想法,弯起眼笑眯眯地转移话题:“解约钱不够怎么办。”
周栩应又看她一眼,大概是听出某人话里的意思:“看上我的钱了啊。”
姜执宜嗯了声:“有点。”
周栩应陪着她演:“你这实话说得还挺快,起码说几句好听的吧。”
姜执宜两只手比划了一个心推给周栩应:“你最好了。”
周栩应开过红绿灯,车速缓缓减慢,周栩应嫌她敷衍。
姜执宜歪着头一句一句认真:“最喜欢你了,最最喜欢你了。”
“真的,最喜欢周栩应了。”
像是不会表达的小猫就只能拼命地蹭着主人的掌心。
“行了。”周栩应刹车解开安全带捞过人。
“爱不爱我。”
“爱。”
早就知道的答案也想问一遍,周栩应满意的在她唇角亲了亲:“准了。”
嚣张又肆意,一如当年,他声音放得有点低,像是不舍得这么几个小时的分离:“别太晚,房子怪空的,等你很辛苦。”
姜执宜说知道啦。
“用我就给我发消息。”
“也知道。”
周栩应又看了她会儿,最后松手:“去吧,本来就有点晚了。”
“还有,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想那么多,我都支持。”周栩应有点认真:“你就是你,不用管别人怎么想的,除了自己开心其他都是小事。”
指骨又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周栩应勾着唇角啧了声,“再说,马上就是周太太了,还担心什么钱啊。”
摸姜执宜脑袋,哄小孩一样。
姜执宜吸吸鼻子,好像又被他感动到了。
只是时间来不及煽情,姜执宜拉开车门往外走:“晚上见啊。”
周栩应和她招手。
车门砰的关上,周栩应盯着那道身影渐远,有种说不上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只有和她在一起才有这种鲜活,随便说几个字都觉得很有意思。
刚想掉头,目光不小心瞥见副驾上那只被遗忘的手包。
姜执宜匆匆忙忙,就带了这么一样东西出来,还能落下了。
冒失鬼,但这话不能说出来,姜执宜会发脾气地把问题甩在他身上。
虽然早晨确实是他难缠。
这么一想,是该他送。
周栩应拾起,打开车门跟了出去。
......
姜执宜是在距离公司门口十米的距离碰见沈贺的,他忽然喊住了她的名字。
“沈贺?”
“对,是我。”
两个人不是一个公司,之前也没有联系,姜执宜微怔,礼貌地打了招呼。
“是不是在想我怎么在这儿,你经纪人说了么,我们马上要合作了。”
“《艳杀》?”
“对,前几天刚定下,今天制片在这边,我也过来一起。”
姜执宜点点头明白大概,笑着回了句。
“前阵子听说你身体不好,现在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已经好了。”
“那就行,女孩子别留下什么病根。”
沈贺的话让姜执宜感到莫名热络,但人的个性不同,姜执宜没感觉到恶意也顺着说下去了。
“走吧,一块进去。”
“好。”
姜执宜转身,只不过还没走出几步,旁边的人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冰冷的温度让姜执宜下意识绷直躲开,他声音响起:“等等,你头发上有个东西。”
同时,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不大不小,刚好飘进范围内。
“拟拟。”
姜执宜忽的回头。
视线中周栩应鹤立在几米之外,看不清神情,气压莫名的低,一身休闲的黑。
他手上拎着一个浅色的女士包,轮廓硬朗朝她看,瞳孔漆黑地陈述事实,又莫名暧昧。
“你东西落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