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作品:《奢宠》 48
长长的回廊上响起一串纷乱的足音, 尽头处,现出一道朱樱色的身影,一袭旗袍将她身形勾勒得窈窕秀丽,走动间, 袍角开衩处, 雪白小腿修长纤细, 绷紧了,越发衬出脚踝只盈盈一握。
在她身后跟着的高大男人,手臂被她握在掌心中,明明轻而易举就能挣脱,却又配合着她的步伐, 只是跟在她身后。
脚步声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宋荔晚随手推开了门, 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进来才知道,这是一间琴房,施坦威的三角钢琴放在房间正中, 后面的露台门开着,风一吹,洁白的纱帘像是一汪落下的月亮,被风卷出了房门,荡进了空荡荡的夜空里。
音乐的欢笑声和乐曲声,自不远处的宴会厅中传来, 这里远离了人声,方才能显露最真实的彼此。
宋荔晚松开死死抓在靳长殊腕上的手,跌跌撞撞地扑在露台大理石的栏杆上,大口地呼吸夜空里,微微泛凉的空气。
手中握着的玫瑰落在地上, 娇嫩的花瓣经不住这样的撞击,落地一刻,便枝折花落,逶迤满地落红如雨。
那带着露水的花瓣擦过裸丨露在外的小腿,这一刻,竟冰冷至极。在看到靳长殊上台那一刻起便一片浑噩的大脑终于冷静下来,宋荔晚绝望地发现,自己竟然又失败了。
一切的谋划,全都功亏一篑,她以为自此可以彻底摆脱靳长殊,可反倒同他,更深地锁在了一起。
该如何去形容这一刻的心情,日夜的筹谋,抵不过他轻描淡写的随手一挥,那些精心布局,便成了满地的笑话,同这零落的玫瑰花瓣一般,烟消云散。
满腔的怒意聚到了最高处,半晌,宋荔晚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的手撑在大理石栏杆上,背脊上两道玉石似的肩胛骨凸起,像是振翅一瞬的蝶,被永远禁锢在了最美的一刻。
月亮宠爱她,亲吻她的眉眼,她缓缓地看向靳长殊,他就站在身后,沉默地凝视着她。
“靳长殊,”她的声音因为失败的痛楚而有些沙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没有很早。”他漆黑的眼眸中,是无波的一片海,语调淡淡地回答她说,“但知道的时间刚好,早一点,晚一点,或许你的计划都要成功了。”
是啊,早一点晚一点,结果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庭广众,所有人的见证下,两人的婚约被定下,这不再是靳长殊和宋荔晚两个人的事,而是靳家同桑家,这两个京中最大的世家之间的联姻。
“为什么?”宋荔晚终于生出了无边的无力感,几乎无法支撑自己,再同他对峙下去,“我们已经分开这么久了,我躲你这么多年,难道就得和你这么纠缠下去吗?”
他走近她,淡淡的月色笼在白色的大理石上,泛起霜一般的颜色,他的面色冷淡,亦如大理石雕琢而成的古罗马神像,英俊而苍白,自生后,温柔地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
“分开?我从没有答应过你,要和你分开。”
他像是笑了,可又像是一阵冷风,一瞬间,便可冻结春日,“我的荔晚,我说过,我们之间,不死不休。”
他的温度,缭绕发间,焚香气息神圣虔诚,丢弃的玫瑰散落满地,她的背脊贴在冰冷的大理石上,他的掌心贴在她的手背上,指尖划过凸起的血管脉络同那一截玉石版的骨骼,没入指缝之间,同她十指交扣。
男人的气息凉薄,执起她纤细如玉的指,娇嫩的肌肤经不起一点磋磨,刚刚用力太大,抛下玫瑰时,被坚硬的花枝划出了红痕,靳长殊慢条斯理地,亲吻过她的指尖,虔诚如跪拜,最憧憬的神祗。
“我送的花,不要就不要,何必亲自动手,伤到了怎么办?”
那温柔的语调,似是一张网,笼住她,要她几乎想要沉溺在这样甜美的梦中。
宋荔晚眼睛有些失神,下一刻却伸臂将他重重推开:“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嫁给你?和你有婚约的是桑夺月,不是我!”
他并不生气,松开手,任由她向后退去。
光和影在露台门前分割成两道,他站在月光之中,而她立于影内,警觉地看向他。
四目相对,他耐心地纠正她说:“和我有婚约的是桑家大小姐。桑夺月只是被桑家收养的养女,唯有你的身份,才同我匹配。”
“身份?”宋荔晚几乎想要笑出声来,“若我只是孤儿院中的一个孤女,靳先生会觉得,我们的身份匹配吗?”
他并不回答,只是一步步地向她走来,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宋荔晚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小腿撞在钢琴冰冷的琴腿上,一个踉跄,向后跌去。
腰肢压在黑白琴键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轰鸣的琴声古怪而铮铮,仿佛昭示,一段再无法解开的命运。
靳长殊缓缓地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来,像是要将她扶起,冰冷的指尖却压在她的肩上,要她倚在那里,动弹不得。
长长的眼睫轻轻颤抖,宋荔晚看到他眼底,晦涩的翡色上浮而来,面色中,混着难以描摹的沉沉情愫,令人在他的注视中,忍不住生出冷意。
宋荔晚原本还想挣扎,却在接触到他的视线后,安静下来,半晌,嗓音放得软软的,轻声哀求他说:“二爷,就当我求您,求您放了我吧。”
她挣扎时,如带刺玫瑰,刺得人心头都为她而颤动,可她一旦示弱,那烟笼雾绕的眸子里水光潋滟,望人时,似一只猫,娇声娇气,媚态横生,要人实在不舍得同她计较什么。
靳长殊轻轻地笑了一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将她从钢琴上拽了起来,宋荔晚刚想跑,可他已经在琴凳上坐下,轻描淡写地稍一用力,她就两腿一软,跌坐在他的膝头。
她被困在了他同钢琴之间,单薄的衣料掩不住彼此之间肌肤透出来的热意,他的下颌亲昵地压在她的肩上,如同恋人之间低喃的情话,却容不下她分毫的退让。
“咱们两个谁也放不过谁,荔晚,你认命吧。”
果然,哪怕撞得再温柔良善,可他骨子里,仍是那个不择手段的暴丨君。
宋荔晚索性不再伪装,春柳似的腰肢挺直了,一双琥珀色的妙目直视着他的眼睛,冷笑一声道:“我这辈子若是真的认命,也走不到今日这一步,更走不到二爷的面前,您要我认命,是要我从最开始就认了,咱们从头到尾,都不认识?”
“牙尖嘴利。”他的指,缓慢地抚弄着她的唇角,指尖若有似无划过唇缝,同她柔软的舌交错而过,留下淡淡的湿润气息,“这些年不必我教,你的手段倒是越发精进,我也差点被你唬了过去。”
“差一点,不到底棋差一招?”宋荔晚潋滟一笑,风情万种,眸中如丝如缕,缠绕过来,勾魂摄魄至极,“我这些年,一想到您,孤枕难眠,连睡也睡不着。您教我的实在太多,可我也只舍得把这些手段,用在二爷您一个人身上。”
她是故意气他,舌尖扫过唇瓣,亦扫过他的指尖,却不过稍纵即逝,又是拒人于千里的冷淡模样。
“二爷还是放开我吧,咱们走得久了,父亲那边问起来,怕您不好交待。”
她现在有了靠山,说话都硬气得多,媚眼如丝地看他,摆明了仗着他一定不敢在桑家的地盘对她做什么。
她这模样,骄傲而狡黠,美得让人,恨不得一口将她吞入腹中。
靳长殊只是笑,揽着她腰身的手只松松搭在那凹进去的一道旖旎弧度上,似是只要她轻轻一动,就能挣开。可另一只手,已经沿着裙摆开衩处向内,探她秘而不宣的殊滟风光。
宋荔晚猛地一僵,他拨弄她,如拨弄琴键,她想躲,可方寸间,都是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罩了下来,久旷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丨拨,几乎一瞬,她的耳根便红透了。
指尖撩起她耳后的鬓发,他的唇,贴在耳根后那一片未见天日的雪白肌肤后,似是茉莉花的瓣,剔透明丽,被细密的热气呵了,缓缓绽开了风光明媚。
两处的夹击,茉莉花已经软绵绵颤巍巍地张开了花瓣,他的指尖沾着清晨迷梦潋滟的细雨,将庭中妍丽花瓣,尽数浇得湿透。
她受不了这个,离了他之后,午夜梦回,偶尔也觉得寂寞,却没想过再找别的男人,只是被他稍一触碰,便丢盔弃甲。
宋荔晚不敢乱动,声音里带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手软软地抵在他的胸前,使不上劲,连原本应该恶狠狠的声音,也变得春色潋滟。
“靳长殊,你……你真是疯子。”她又一僵,几乎喘不上气,“这是什么地方,你居然敢……”
“我有什么不敢?”
他的声线偏冷,偏偏带着温柔的蛊惑,一步步地迫近她的底线之间,细雨湿透茉莉,花瓣紧密,咬住指尖,稍稍动作,便有湿润的声响落入耳中。
桃花颜色至她耳后,一路延伸至了颈中,消失在布帛掩映之下。
他笑了一声,叼住她的一片耳垂,嘲笑她说:“若你的嘴,同你的身体一样诚实,知道服软就好了。”
她从来只知道他疯,却不知道他疯成这样。
外面的歌声笑声还在响着,这一处唯有他们彼此,天上地下,这样亲密无间。
走廊里忽然响起脚步声,桑梏的声音,透过厚厚的木门,隐隐约约地传了进来:“……没找到,是不是和靳长殊一起跑了?”
大概是在打电话,桑梏说的断断续续,让人分辨不出,到底走远了没有。
早在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宋荔晚便惊慌地想要将靳长殊推开,靳长殊轻而易举地钳住她的手臂,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只要发出一点声响,你的哥哥就要听到了。”
身体一下子僵在那里,不上不下,似是开了一半的桃花,又被突降的雪冻僵了。
靳长殊神情却越发愉快,看着她紧紧咬着牙关,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的模样,手腕偏偏向下一沉,修长冰冷的手指,两道指节都已没入迷蒙雨雾之中。
一声如同哽咽的声响,堆在她的喉中,宋荔晚几乎无法安静下去,眼尾已经落下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吻住靳长殊的唇,将那如泣如诉的娇吟声,都没入他的口中。
这已经是示弱了。
舌尖沾着淡淡的香,像是玫瑰,偏偏带点腥甜气,是最原始荒唐的味道。
花枝同花枝缠在一起,绞得紧了,也顾不上彼此会伤害自己。她吻得太入迷,几乎整个人都陷入他的怀中,弄得他反倒不得不掐着她的颈子,将她往后拉了拉。
靳长殊笑骂道:“真是个小狐狸,倒要把人磋磨得尽了。”
她泪眼蒙蒙看着他,神智已经被灼烧得有些不清明,门外,桑梏的脚步声又转了回来,大概是没有找到她,不能向桑茂交差。
宋荔晚小声地呜咽着,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咬着他的肩膀,将布料压在舌下,可他钳着她的下颌,逼着她抬起头来看向自己。
他依旧是衣冠楚楚的模样,优雅矜贵,唯有指尖沾了湿意,旁的一切,都似高不可攀的雪峰巍峨。
可他说的,偏是那样羞耻的话。
“不是总说我爱撕你的衣服?这次我不动手,你自己来。”
他的视线绕在她的颈中,一颗颗珍珠做的扣子,将白玉无瑕的肌肤精心得潜藏于内。若是今日,衣裳被他撕坏了,不知道该如何走出去。
宋荔晚无法,只好抬手去解那圆润光滑的珍珠,指尖却颤抖得不成样子,数次从之上滑开,到底咬了咬牙,一颗一颗地剥开了。
无法言说的曼妙风景,尽数展露在他的面前。她是蒙了羞的一树繁花,似锦如霞,偏在他股掌之间,摇落烟雨。
他眼神一黯,内里翡□□流,忽而垂首,重重咬了她一口。
难描难绘的微妙不可言说之处一痛,却又自痛里,生出酥麻,要人落泪,又要人欢喜无限。
何物比春风,樱桃一点红。
腰肢软得不成样子,再支撑不住,宋荔晚感觉到,自己向下坠去,背脊马上就要碰触到了身后的琴键。
桑梏不知走远了没有,若是听到,说不定要进来看个究竟,若是被亲人见到她如此不知廉耻的一幕,往后她又如何自处?
他的手虚虚地撑在一旁,宋荔晚只能向着他,求助说:“二爷救我。”
靳长殊故意不言语,手微微一动,就要将她从臂上甩下去,宋荔晚吓得心都漏跳一拍,死死往他怀中钻去,却又将自己,更深地送入他的指间。
他终于反手,握住她的手臂,护住她,又像是禁锢她。
“想让我救你……”他在她耳畔,柔声说,“荔晚,叫给我听。”
雪白的齿深深地嵌入鲜红的唇瓣之中,宋荔晚忍得太过艰难,只能无助地看着他,祈求他,不要让她被人发现。
他轻轻地笑了,明知故问:“害怕被听到?”
宋荔晚只能将头靠在他颈中,像是只猫儿似的,琴键忽然被按下,琴声响起,宋荔晚被吓了一跳,他却漫不经心地,用那修长的手指,慢慢地弹奏琴键。
在这样的时刻,宋荔晚分辨不出他究竟在弹奏什么,可那琴声,已经将别的声响都遮掩了下去,她终于颤抖着张开了唇,发出娇媚的吟哦。
而他不再忍耐,钳住她的腰肢,将她向下一按。
赠她一场荒唐好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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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悠扬,断续间似是含情。
刚从副楼出来的桑梏回眸,闲闲挑起半边眉锋,问管家说:“谁在弹琴?”
管家有些疑惑,侧耳听了,才迟疑地回答说:“没有安排钢琴表演,那边有琴房,是不是哪位客人自己弹的?”
“倒是有闲心。”桑梏啧了一声,有些烦躁,“还没找到小姐?”
管家为难道:“这……到处都找遍了,小姐是不是和姑爷提前离开了?”
桑梏闻言,觑他一眼,嗤的一声笑了:“你改口得倒是快,刚宣布他俩订婚,就喊他姑爷了?”
“这是老爷吩咐的。”管家不知道桑梏这股子无名火是哪来的,只好老老实实道,“不然,我再去查查监控。”
“不必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别惊扰到了宾客。”
桑梏到底将火气压了下去。
这次是靳长殊技高一筹了,他和荔晚筹谋了半天,没想到靳长殊四两拨千斤,从老爷子那里下手。
不过这样想来,错不在他们俩,主要是老爷子太相中靳长殊这个姑爷了,实在是想要他做女婿,所以他稍微一提,老爷子就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桑梏没找到宋荔晚,以为桑茂要骂他一顿,没想到桑茂听了,也只是说:“知道了。”
等晚宴快结束时,宋荔晚才又回来,身上披着件外套,神情有些懒倦,看到他们,恹恹地和他们打招呼说:“爸爸,哥哥。”
那外套有些宽大,罩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了,越发衬得她柔弱纤纤,袖口处以金线暗绣着一轮家徽,桑梏看都不用看,直接猜到,肯定是靳家的。
还真是靳长殊把他的宝贝妹妹给拐走了。
桑梏有些吃味,却见宋荔晚似是腰酸,正慢吞吞地在沙发上坐下,忍不住问她:“刚刚你跑哪去了?”
宋荔晚浑身像是拆开揉碎了,又重新组合到了一起,勉强维持住自己的仪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闻言顿了顿,才慢吞吞说:“去……和靳长殊吵了一架。”
“吵架?”
桑梏有些狐疑,眼尖看到宋荔晚颈中,似是透出一道红痕,只是还没细看,坐在上首的桑茂便发话说:“你哪来的那么多话要问。荔晚爱跟靳家那小子去哪都随她,我也是年轻过的,知道你们年轻人,打情骂俏,反倒感情更深。”
桑梏哈了一声:“老爷子,您还挺想得开。咱家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你就这么送给靳家人了?”
“你懂个屁!”若不是宋荔晚在,桑茂已经要动手揍桑梏了,勉强忍下火爆脾气,只和宋荔晚推心置腹道,“乖乖,你不要怨爸爸不听你的意见,硬要把你和靳长殊配成一对。实在是和你同辈的青年才俊里面,任谁,能比得过他?别的不说,他不光会做生意,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小时候我去靳家,他才那么大一点的人,就能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替我们弹琴,你两个哥哥那么大的时候,只会在外面撒尿和稀泥。”
桑梏脸上有些挂不住:“你夸他就夸他,做什么一定要牵扯我和老二?”
桑茂张口就要骂他,宋荔晚却想到刚刚,靳长殊随手按下的琴键,一时之间,脸红得透了,只能含糊地说:“爸爸,我明白您的苦心,只是……您得给我点时间。”
桑茂以为,她是要自己给点时间接受现实,满口答应下来。
外面,管家忽然来报,靳长殊有事要见宋荔晚。
桑梏不悦道:“都几点了还来,让他滚。”
“放屁!”桑茂瞪他一眼,吩咐管家说,“你带小姐去见他。”
“爸,你还真放心,不怕他这匹狼,把咱们家小羊羔叼走了?”
桑茂实在是被这个儿子烦的不行,一摆手:“你陪着荔晚一起去。”
桑梏这才罢休,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将宋荔晚护在身后。
外面,靳长殊正站在花坛旁,花圃里种的,都是国外运来的芍药,此刻开得正艳,月色下,若一团团烧得极旺的火焰。
靳长殊长身玉立,带着默然冷意的眉眼,如玉如琢,却在望见宋荔晚时,浮出一痕温柔之色。
桑梏在几步外停下,叮嘱宋荔晚说:“他若有什么无礼的地方,你告诉我,我替你撑腰。”
宋荔晚闻言有些啼笑皆非:“知道啦,当着你的面,他能做什么?”
安抚完了桑梏,这才上前。
两人刚刚分开,宋荔晚想不出来,他能有什么事情,又要这样特意跑一趟,站在他面前垂着眼睛,不咸不淡问:“靳先生有什么事吗?”
“你有东西忘了。”
宋荔晚却觉得,他只是托词:“什么东西,还累得靳先生特意跑一趟,让人送来就好。”
他看出她在想什么,淡淡一哂,漆黑的眸子望着她,似笑非笑说:“倒是不方便被人看到。”
说着,他递来个袋子,宋荔晚向里一看,霎时红了脸。
竟是她腿上套着的一边吊袜带。
这是防着长袜脱落,夹在腿上的一样摆设,可她刚刚急匆匆地穿衣,居然给忘了。
袋子在指间被揉皱了,宋荔晚简直没脸看他,只能敷衍道:“多谢靳先生,只是这东西,你满可以找个地方扔了。”
靳长殊领口的领带解了,衣扣没有系到最上面,解开三颗,露出修长的颈同清隽苍白的锁骨,他永远是骄矜冷贵的,难得有这样慵懒的一面,嗓音低沉地“嗯”了一声,离得近,倒似响在耳侧,撩拨得要命。
“宋小姐说的是。”
顿了顿,又意有所指说。
“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