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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奢宠》 14
宋荔晚泡完茶水, 不忙着出去,在贵宾休息室里施施然坐下,翻看桌上的小报。
京中的报刊虽多,却实在不如港媒敢写, 翻来覆去, 都是一些花团锦簇的官样文章。旁边侍应生小声道:“宋小姐, 袁少说请您过去。”
看看时间,靳长殊他们应当是聊完了,宋荔晚随手把小报掷在一旁,亲自端起茶盏——只有靳长殊那杯。
她是看人下菜碟,除了靳长殊, 旁人也不配让她亲手伺候。
茶汤清亮,轻烟袅袅, 正是最佳的入喉时刻,只是宋荔晚不必品尝,就知道火候泡的有些过了。
当年荣宝振把她送给靳长殊之前, 特意教了她不少东西,其中一项,就是泡茶。
荣宝振是把她当做宠妃培养,只为了在靳长殊这个暴君身边能有一席之地,能替自己说得上话。
没想到这么久过去,荣宝振已经锒铛入狱, 她这一手泡茶手艺却也零零落落,别说是争宠,靳长殊喝了,不立刻喊人把她拖下去痛打五十大板,已经算是他宽宏大量了。
也不能怪她退步太多, 实在是靳长殊,总是不肯让她亲自动手,说是大材小用。他是阻碍进步,她也只能自甘堕落了。
一旁突然打斜里出来个人,和她撞在一起,宋荔晚手中托盘一歪,一杯清茶,便都泼洒了出来。
马场占地面积颇大,各条路宽敞至极,这人分明是瞄准了,故意撞过来的。
宋荔晚觑他一眼,他正横眉冷对,对着她大骂说:“走路没长眼睛吗!”
倒是好久没人对她这样说话,宋荔晚只是后退半步,免得他太过激动,唾沫星子飞到她的身上,而后淡淡道:“倒是不如你,眼高于顶,才会这样横着走路。”
男人大怒,指着她的鼻子就要再骂,却在视线落在她脸上时,眼底闪过惊艳之色,整个人都愣了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这样和我说话?你是爬了谁的床,在这里也敢嚣张?”
他分明是没见过她,以为她是什么没名没姓的人物,又因为长得不错,就以为她是别人养的金丝雀。
不过,他这句话倒是没说错,她确实是以色侍人,否则,还真没资格站在这里。
宋荔晚懒得再同他辩驳,就要越过他向前走,他偏伸过手来要来拉她:“话还没说完,怎么就想走?”
男人脸上垂涎之色太浓,说不清是要阻拦,还是要占便宜。只是手还没碰到宋荔晚之前,就已经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这一脚太重,男人哀嚎着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颈中又是一紧。
却是一柄细长乌黑的马鞭,正抵在他的颈上。
执鞭的靳长殊长身玉立,垂眸时,眸底阴晴不定,凤眸冷冽,视线所及,重逾千斤。
“你又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他用鞭子,挑起男人下颌,冰冷似玉的指尖搭在黑色的马鞭之上,白得剔透,冷得迫人,“只要她在我手心里一天,就没人,能这样和她说话。”
那艺术品般精美无暇的手指稍一用力,鞭子扬起,复又重重落在男人耳侧,震得地上无数尘埃翻飞,在日光中,翻涌如赤金色的星烁,簇拥着冷眼旁观的靳长殊,映衬得他眉目越发殊丽寡恩。
男人以为自己被抽中了,捂住脸惨叫着在地上翻滚起来,靳长殊啧了一声,冷冷道:“聒噪。”
立刻便有人上前,将男人捂住嘴拖走。
靳长殊神色仍阴沉狠戾:“哪来的人?”
随扈们噤若寒蝉,一直缩在一边装壁画的袁逐咳了一声:“是……三少带来那个。他家公司最近经营不善,上蹿下跳想找个门路,不知怎么,巴上了三少,哄着三少带来见您。”
若是平时,搬出这个弟弟,靳长殊无论如何都会给几分面子,可这一次,他却神色不善地看向靳长浮:“你平日,就跟这些东西混在一起?”
靳长浮心头一紧,连忙道歉说:“二哥,我错了,我没想到他这么混账,居然敢对你的人说这种话。若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带他来见你。”
“长浮。”靳长殊深深看他一眼,“我平日只以为你年纪还小,任由你在外面胡闹,现在看来,却是疏于管教了。”
这话说得很重,靳长浮一时脸色白得吓人,却是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垂着头,眼角余光忽然看到,靳长殊身后探出一只手来,轻轻地牵住他的袖口。
那手指长而纤细,若一把伶仃的玫瑰花茎,落在白色的衣上,反倒越发莹润生光,只将那原本昂贵的布料,也衬得落入尘埃。
“你要和他们说到什么时候?”宋荔晚的指尖,轻轻晃了晃靳长殊的袖口,月色般澄澈无暇的面上,秀丽长眉似蹙非蹙,“我被烫到了。”
靳长殊闻言,凤眸微垂,视线落在她雪玉般的手臂上,果然看到上面泛着红,不像烫伤,倒像是一道精心描绘的花钿。
他原本脸色差得骇人,听她这样说,明明还皱着眉,却已经和缓了语气:“怎么不早说?”
“你这么凶,我哪敢说。”宋荔晚似是漫不经心看了靳长浮一眼,似笑非笑又转回靳长殊身上,“不然,你继续发话,我自己先去上药?”
她是故意拿腔拿调,免得靳长殊再发怒。靳长殊嗤笑一声:“我是为了谁,才在这里生气?”
宋荔晚也笑,手指往下滑,从袖口沿着手背,滑到了指尖,轻轻地握住,又是摇了摇:“二爷是为我撑腰,等有机会,我一定好好道谢。”
什么机会她没说,可笑得眉眼弯弯,视线暧昧地悬浮在靳长殊的唇边,倒像是意有所指。靳长殊不知想到什么,喉结上下一动,被她看到,笑得越发娇俏明艳。
靳长殊忍不住也笑了,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宋荔晚下意识揽住他的脖颈,有些不满:“我又不是伤了腿,干嘛要抱我起来?”
“难道只有你受了伤,我才能抱你?”靳长殊唇角翘起,垂下头来,抵着她的耳根低声道,“别乱动,荔晚,我想把你的‘道谢’放在更合适的时间,而不是现在。”
细密温热的气流,缠绵柔软地扫过耳后那片柔嫩的肌肤,不必他说,宋荔晚也能感受到身下的人散发的炽热气息。
她立刻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务必求靳长殊冷静下来。靳长殊削薄唇角翘起,故意逗她:“不喜欢这里?”
“不是。”宋荔晚磨牙,“我是不喜欢你。”
“可惜。”靳长殊笑道,“我却很喜欢你。”
他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说的太多太流利,宋荔晚总是疑心,他是万花丛中,经验颇多。
他还望着她,眼神温柔,倒像是对她情根深种。宋荔晚心跳微微加速,却又转过头去,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筹码太多,她却只有一张底牌,对着他的真真假假,索性一句不信,收藏好了自己的一颗心,和他的对弈,也才能勉强进行下去。
靳长殊抱着宋荔晚走后,靳长浮总算敢松了口气。
旁边,袁逐扶住他,哎呦一声:“你这可出了不少冷汗啊,衣服都湿透了。”
靳长浮苦笑一声:“逐哥,你别笑我,换你被哥哥那样看,你怕不怕?”
袁逐代入一下,打个冷战:“你别吓唬我,我说三少,你下次可千万别带这种乱七八糟的人来了。得罪了二爷,不一定会死,可得罪了那位小祖宗,可一定生不如死啊。”
“我之前只知道,二哥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今天见了才知道,二哥竟然这样宠她。”靳长浮直起腰来,望着靳长殊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没想到哥哥喜欢这样的……真是出人意料。”
袁逐只以为靳长浮说的是宋荔晚的长相,生怕他不知道轻重,看轻了宋荔晚:“你别看这小祖宗长得柔柔弱弱,可被二爷宠得没边了。不过我也纳闷,她虽然长得美,可这么多年想要往二爷身边挤的人里面,和她一样美的也不是没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投了二爷的缘。”
靳长浮却笑了:“二哥这样的身份地位,能在他身边有一席之地,一定不是只靠容色那么简单。她刚刚三言两语,我不就得了济吗?往后受她庇佑的地方,还有更多也说不定呢。”
枕头风吹得好,那比什么都管用,没想到靳三少看着年纪轻轻,也深谙个中道理。
袁逐露出“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就看靳长浮往休息室方向走去。袁逐连忙喊他:“二爷还在里面没出来呢。”
“我知道。”靳长浮回眸淡淡一笑,“我找二哥说几句话。”
乖乖,刚惹完靳长殊生气,就敢往他身边凑。袁逐不由肃然起敬,不愧是三少,胆子就是大。就是不知同那位小祖宗比起来,谁在二爷心中的地位,要占得更高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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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中,日暖生香。
宽大的金丝木圈椅冷而硬,层层叠叠的锦缎铺就其上,每一匹都价格不菲,却这样蜿蜒直至地上,流淌不尽的富贵景象,仿若盛放的牡丹花瓣,旖旎地簇拥着坐在上面的宋荔晚。
她在外人面前行止端方,私下里,却总坐没坐样,一条手肘搭在扶手上,身子歪歪地倚在另一端,整个人似一株柔软的藤蔓,眉眼低垂,恰似神女端丽肃穆,忽而抬眸时,蝴蝶样的长睫便颤巍巍地,遮住眸底流滟霓光。
“难得见你动怒,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她的另一条手臂,被握在靳长殊手中。他的掌心宽大,却仿若月颠一捧雪,凉得有些骇人,一手执着棉签,正垂着眼睛替她上药。
那药也是凉而淡的味道,像是薄荷,又像是他身上透出的苦艾同焚香混杂在一起,那复杂而模糊冷淡的气息。
闻言,他嗤笑一声:“替他操心?”
“我又不认识他。”宋荔晚淡然道,“他是你弟弟带来的人,我不想惹三少不快。”
“长浮不会因为这个记恨你。”
“那可未必。”宋荔晚拖长了腔,像是笑,又像是长长的一声叹,“现在不敢恨,因为知道你宠我。可等我以后失了宠离开你,你们靳家人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唔——”
宋荔晚吃痛,闷哼一声,却是靳长殊收紧手指,重重握在她的腕上。
她的腕子极细,不过拇指食指一圈,便能牢牢掌控。肌肤像是被月光照过的花瓣似的,娇嫩至极,经不得这样的力,已经泛起了红。
这一次靳长殊却没有怜香惜玉,他原本垂眸,神情淡漠而专注,反倒生出了难得的和煦,倏忽抬眸一瞬,眼底翡色丨欲滴,冷似刀锋,温润尽褪,望着她时,只留下猛兽般择人而噬的穷凶极恶。
“离开?”
他轻轻一拽,便将她拉入怀中,手揽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她的腰身极细,旗袍修身,腰身处布料包帖,弯折出月牙般妩媚生姿的弧度,他的手落在那一道折角上,似是漫不经心,却又将她牢牢控制在胸膛间的方寸之地。
靳长殊的鼻尖抵在她的耳后,阴鸷地笑了一声,“放心,你不会失宠。当然……”
“也永远不可能离开。”
只是一句闲话,竟是触到了这位爷的逆鳞。
同靳长殊在一起这么久,他的喜怒不定,她却也能立刻分辨出来。
宋荔晚心头一紧,下意识回眸看向了他。他面上神色未变,唯有眸底浓重的翡翠颜色,证明着他的心情,远不如明面上看起来从容冷静。
宋荔晚放低声音,小心翼翼道:“只是玩笑话。”
她是个聪明人,最是识时务,他动了真怒,她就立刻换了姿态,驯顺而恭敬,可他却并不满意。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靳长殊的手挑起她的俏丽削尖的下颌,唇角翘起,可并不是笑,倒像是恨不得,将她一口吞入腹中,“我不喜欢。”
离得近了,他那原本风流佻拓的凤眸中,昏沉沉一片,似风暴前一刻,天地都混沌。
压迫感铺天盖地落了下来,宽阔的室内,也如同蕴着无边无际的骤雨。宋荔晚深吸口气,勉强说:“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吻了过来。
这个吻很重,不像是一个亲昵的触碰,更近似于纯粹的兽一般的啃噬。他永远冷淡从容,像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件事能令他动容,可这一刻,却如失去掌控,要将她同自己,永远留在此刻。
宋荔晚几乎无法呼吸,恍惚间,成了他掌中玩物,随波逐流般,在他的掌控中沉溺入深不见底的洪流之下。
他的触碰炽热到了极点,几乎令她产生了被灼伤的错觉——
又或许不是错觉,他的手牢牢地攥在她的手臂上,拉着她靠近自己,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可他的指尖,却冰冷如最酷烈的霜雪,冷和热,在这一刻,成了无法去衡量形容的观感。
他占有她全部的世界,又可在一念之间,尽数毁去。
他是主宰,是神祗,是她无力抗衡也无法逃离的命运。
宋荔晚溺水般地将手抵在他的胸口,明明想要推开,可在清醒与沉沦的罅隙间,她迟疑一下,到底,闭上了眼睛。
那细而伶仃的雪白手指,从抵抗的推拒,变成了欲拒还迎似的温柔,颤抖着落在椅间的丝绸上,想要寻觅到浮木,渡自己脱身。
感知到她的顺从,这个暴戾的吻,渐渐地有了绵长而煽情的触感。柔软华丽的丝绸,顺着指尖逶落入地,她也似一朵零落的海棠花,在他怀中,深溺着陷落……
门外忽然响起三声敲门声,靳长浮声音温和地问:“二哥,你在里面吗?”
他终于放开了她,清澈的空气汹涌地涌入喉中,宋荔晚不由自主地呛咳起来,却又借着咳嗽的时机,垂着头,将一双藏着万千情绪的眼睛隐入影中。
靳长殊的情绪不对,那句话,究竟哪个字眼刺激到了他?
记忆里,他这样勃然大怒的次数实在少得可怜。靳二爷的情绪,就好像是一口濒临干涸的井,吝啬至极,偶尔才对人展露一二。
他的喜怒都伶仃,像是戴着王冠坐在了高台之上,一言一行都脱了人的范畴,有了神的莫测。
是……“离开”两个字吗?
宋荔晚渐渐止住咳嗽,用余光望向靳长殊,他站在那里,神情似是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可眼底的翡色仍在,翻涌着,寻找一个出口。
气氛太糟糕了,凝重似雪崩。宋荔晚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可是一言不慎,或许又要引来他的怒火。
心念电转,宋荔晚状似无意地换了个姿势,将自己当做一朵花似的,向着靳长殊盛放出最动人的角度。
靳长殊正注视着她,她瘫软在椅中,因为窒息,眼底蒙着一层雾气,面上的红也像是玉面上蹭着的一抹胭脂。
金丝楠木冷硬,而她的美丽柔弱而娇艳,充斥着一股脆弱到了极点的易碎之姿。大概是察觉到他的注视,宋荔晚畏惧地抬起眼睛,和他视线撞上时,明显瑟缩一下,眸中弥漫的雾,便成了盈盈的泪,盛在那里,摇摇欲坠。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带着点哭腔问,“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直说,干嘛这样折腾我。”
示弱的倒是快。
纵然处在暴怒时,他下手仍有分寸,免得真的伤到了她。可她哭得太可怜了,好像是全世界都辜负了她。
哪怕知道,她是故作姿态,装出这样的楚楚可怜,可靳长殊到底还是放缓了语气:“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那你为什么那么凶。”眼泪终于落下来,她连哭都自有动人之态,雪白面颊如同沾了露水的花瓣,像是下一刻,就要枯萎在最美的一刻,“靳长殊,你欺负人。”
她哭得声噎气堵,靳长殊想要抱她,可她啪地一声,甩手打在他的手背上,不疼,反倒有些痒,倒像是小猫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挠了主人一下。
靳长殊嗤地一声笑了,强行将她揽入怀中,真的抱住了她,她就老实了,乖乖地依偎在他的胸前,时不时地抽泣一下。
“我欺负你?”
她点点头,哽咽着控诉他说:“你差点把我憋死,靳长殊,你是不是想弄死我,换个人宠?”
越说越不像话。
可虽然知道她说得不像话,靳长殊的眼中,却带上了笑意:“你也知道我宠你,就仗着这个,在我面前这么放肆。”
宋荔晚转过头去不肯看他,他从身后抱住她,将下颌压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低声哄她:“乖,别哭了。我怎么舍得弄死你?”
“你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宋荔晚顺势将头埋入他的胸口,故作天真地问,“你生气我把你的茶弄洒了?”
她在怀中,纤细似玫瑰花枝,像是他稍稍用一点力,她就要像是一捧雪般,融化在他的掌心。
“是啊。”靳长殊温柔地替她将有些乱了的发理顺,“那可是你亲手泡给我的。荔晚……”
她眸中闪过一抹别样的情绪,却又飞快地掩盖下去,只抬头看向他:“嗯?”
靳长殊当做没有看出她眼中被强行压下的警惕:“下次,不要这样了。”
“是他撞了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他轻轻地亲吻她的额头,望着她,眼神温柔至极,“无论你想要什么,都别伤害自己。”
他为什么这样说……他都知道了?!
不,他不可能知道的,他如果知道,自己背叛了他,等待她的,绝不可能只是这样的惩罚——
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一些小小的情丨趣,哪怕放在普通情侣身上,也只是稍稍过火。
况且……今天的事本就与她无关,她没有分毫破绽,能让他人赃并获。
心脏猛地收缩,又在她飞快地思忖中跳动起来,哪怕再惊疑不定,宋荔晚仍勉强按捺住自己从他怀中逃离的冲动,反倒更深地将头埋进他的怀中:“那你可要保护好我啊。”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
他的声音低沉优雅,动听如弦,一分一寸,都牵动人心:“没有人能伤害你。可你要记得——”
“你只能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