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舍身取义
作品:《少侠,你得带我行侠仗义》 连陆的刀锋芒逼人直指韩维:“我不知道何为国家大义,只认这个主公,在我连陆看来,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楚国和百姓的事。”
韩维已经精疲力竭喘息不已,连陆正在势头。他喘息之际没能防住连陆迅捷劲猛的身手,当胸挨了沉重一脚,跌落在数步之外。
连陆跨步上直刺他胸膛。
韩维支撑身子眼看连陆那剑已到胸前,万分危险之时,一支白羽剑破空而来,只听“咔”一声脆响正中连陆的刀,大刀应声落地,忽又窜出一人迅速将地上的刀踢出丈外,急反身对连陆的右腰踢下一脚。
连陆如螃蟹横退两步才稳住趔趄的双足,随手又抽出背后另一把刀,站定脚步看是何人,原来是个小子。
乔临溪的背影恰好挡住一道光,晃的韩维睁不开眼,他仰望持剑护在前面的姑娘,内心波澜滚动,又惊又喜,立即起身将她又护在身后道:“站我身后。”
连陆瞠目而视,一心要杀了韩维。
每日都蹲守在季府外的乔临溪和乔原,在舒窑那帮剑客声势浩大冲进季府的瞬间就知道有大事情发生。正门已闭,二人从小门的墙头悄悄翻入,闻着刀剑之声闯到院内。她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谭昭。
乔原拉着临溪蹲在一棵冬青树后,命令她稍安勿躁静观其变。二人正低声商量何时插手,突然见墙外跳进来一个大汉,对着谭昭好不手软。
临溪把剑一握,从树后站起来,急道:“兄长,我去帮谭昭,你去帮那个老头,” 乔原又把她拽蹲下来,脸上有几分怒色:“这不是闹着玩,你老实留在这里我去帮他。”
乔原忽见丈外有把被打落的弓箭,他俯身贴地疾行,捡起箭瞄准连陆把弓拉满。
乔临溪从小在校场习武,从未碰见真正的高手,遇到即兴决斗,对手见她是女子皆保守不敢出击,或大度谦让,次次能赢使她自信满满,轻看了打斗和斩杀的真正面目。
乔原的一箭射掉连陆的刀,她健步如飞已冲进人群,只两脚就踢倒连陆。
两脚之后胸腔的心脏蓬勃跳动,这一刻她从小向往,强行赋予自己的行为带着点悲壮的意思。出手第一招,居然就救了一条人命。
握剑的右手通红发涩,绷紧右臂,临溪慢慢退到韩维身后,二人紧紧贴着后背,“我和大哥都来帮你。”
韩维压低声音问:“为何还在钟吾?”“明日就回。”
韩维:“小心此人,他出手十分狠毒。”不懂眼前这个胆大的姑娘有多少功夫,她两次相救,务必护好她的安危。
韩维比之前陡然振奋几分精神。
连陆看出他因重伤体力不支,翻转手中刀柄只认准他一个。
连陆又一剑杀来时,韩维主动跨前两步格挡他的剑首。二人正在胶着状态,乔临溪趁机敏捷的从连陆背后刺过去,没想连陆收回剑凌空一翻反而腾至她背后,一剑劈下来。可怜乔临溪从小到大的梦顷刻破灭,鲜血霎时从她手臂涌出来。
见到皮开肉绽的手臂,她大叫一声,丢下剑捂着伤口呆愣在原处。刀伤长的她如何都捂不住,血顺着垂下去的胳膊慢慢滴落在地。
虽见惯了鲜血,韩维也跟着呆住。他心急如焚冲上去一把扶住她。
连陆举刀又杀过来,乔临溪一把推开韩维道:“别管我,你先对付他。”
他拎着剑走向连陆,那剑似朵百瓣花,有影无形,凝聚力气,欲奋力一击,跃身翻至连陆跟前,一剑刺过去,这一剑凝聚了他全部力气,下了鱼死网破的决心,清风剑深深扎进连陆体内时,连陆的剑也从他腰侧擦过来。
仲昆在人群中大喊一声:“都住手。”
双方的打斗在季瑕被擒住一瞬间停止了。临溪捂住手臂看向仲师父,韩维顾不得自己腰侧的新伤,冲上去缓缓将她扶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安慰道:“不怕,有我在,我给你上药!”
临溪半是惊吓半是伤痛,泪眼朦胧的发现韩维腰侧的衣服也被血浸透,哭泣道:“你肩部的伤口没愈合,又多了处新伤。”韩维将临溪袖子撕开,从怀中掏出药哆嗦着胡乱的洒一通,他紧张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地上的血流成一片,她这绝对不是皮肉小伤。
乔原、金河和仲昆将公孙流圈在剑中。当乔原发现临溪受伤时,疯了一样跑过来,一把推开韩维,嚷道:“你走开!”他抱着临溪向府外冲出去。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韩维既忧心又失落。
韩维收起清风剑走到季瑕面前,指着地上躺着的尸体悲愤道:“你若是放下手里的剑和心中的执念,他们也不至于死!不管西竹城归属楚国还是郯国,城中百姓安居乐业、祥和太平,何必再挑起战火?”他只是一个武夫,国与国之间的相安之道,轮不到他去置喙。
季瑕嗤之以鼻道:“夏虫不可语冰。真如你说的这样轻易,你们为何又对我的过往忌惮害怕?你看看周边大国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任意欺凌小国,西竹是我郯国城池,一座城池说夺去就夺去,你不见普通百姓也会为了两寸土地打的头破血流,你又怎能懂得失去疆土的耻辱,这是耻君王和百姓的耻辱。”
韩维:“我只懂得百姓疾苦,懂得地上这些人的性命不单单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公孙流,你回头看看你的三个幼子!”
公孙流眼中惊慌,慌忙转头看向身后,最大的孩子也不过才十岁多点,他们站在母亲身边默默流泪,此情此境,他们甚至不敢哭出声音。公孙流扔掉手中的剑垂下双手,抬头看着远方的白云悠悠的说道:“天气真的好啊,你们看,晴空万里。”
可是他的脚下却惨不忍睹。
大门被一队人马冲撞开来,为首的将军骑在马上看着府内的狼藉和残肢断骸,厉声喊道:“放了县尹,留你们全尸!”
仲昆道:“混账,你也要谋反不成?”仲昆从怀内掏出卢侯令牌道:“我乃卢成侯的都尉仲昆。你们一向敬重的县尹季瑕,他实则是郯国将军公孙流,他来楚国这二十年隐姓埋名,招兵买马步步为营,就是为了夺回西竹城!”
那为首的将军见了令牌慌忙从马上下来,确认了令牌后请罪道:“是我等愚笨无智,请降罪!”
韩维问师父:“公孙流如何处置?”师父道:“先将他关押,择日押往郢都,其罪由国君定夺。”
公孙流神色黯然,弯身拾起地上的剑,韩维警觉的问:“你还不死心?”公孙流看着他大笑几声,举起剑就往颈上抹去,韩维一掌打下了他的剑道:“你诚心伏罪,国君或许能饶你一命。那时候带着你的妻儿躲的远远的,为何着急寻死?。”
公孙流苦笑着问:“躲哪里去?我是郯国人,楚留不得我,也无颜再回郯国,天地这么大,你让我去哪里?”
韩维盯着他脚下扑过来的哭啼啼的小女孩,心中十分刺痛。他不忍公孙流身边的三个儿女从此像自己一样孤苦无依!
公孙流道:“你放了我的几个孩子和夫人,我给你们一个交代,让他们走,随他们到哪里去,让他们做个普通百姓。我舍了这条命,希望我也是死得其所。”
公孙流摸着女孩儿的头哭泣道:“我是个懦弱无能的人,愧对了国君的重托,也没能成为一个好父亲。”他转头对妻子说道:“你要受累了,夫人!”
能为国而死,这是他公孙流这一生的荣耀,但是,若能成为一个平民百姓,享受儿孙绕膝的乐趣,这不也是他曾经期盼了很久的事吗,可是,没有机会再回头了,公孙流捡起地上的剑,抹颈而死。
韩维内心五味杂陈,他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的几个孩子,看向师父,仲昆知道韩维在想什么。仲昆沉默了一会对着众人和公孙流的幼子们说道:“公孙流该死,但妇孺无知,今日就放过你们,望你们能如你们父亲所愿,做个平民百姓好好活着!”
韩维收起临溪的剑,先辞别师父,抢了将军的马匹冲出了季府!他在离季府最近的路上打听了两家医馆是否收治了一个被剑伤了的姑娘,医馆的大夫告诉韩维道:“那姑娘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被送到李老先生那去了!”
韩维急着问:“李老先生是何人?他住哪?”大夫慢吞吞道:“李老先生是我师父。他家离此不远,顺着这条路往南走,路尽头就是他的住所,那姑娘送来时脸色刷白,幸亏家师今日在家。”
韩维骑着马一路飞奔向南,路尽头就是那位老先生的家,这条路可真长。他心急如焚,满脑都是临溪捂着伤口无助的样子,“一定不能出事!”
原来路的尽头是条小河,河边不远处有座小宅院,韩维冲进院门就见到了坐在石桌旁的乔原。他稍稍舒心了一点,问乔原:“绾绾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