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离不弃
作品:《红鸾星动(双重生)》 第85章不离不弃
几人上了船后,船只徐徐向前行驶。客舱里,洪鸾面朝他坐,拉住他的手,他差点儿又要甩开,她却拉得很牢不让他松开。
洪鸾在他的手心里写下几个字,“你若不弃我便不离。”张栋故意看向一边的窗户,实际什么都看不见,仅是为了躲避紧张。
洪鸾总会使他紧张。他甩开她,她却不时地碰触,他恼怒:“你——”实际不知道自己在恼怒什么,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邵丽笑道:“洪小姐,你都将少爷搞得紧张了。”
“他手冰冷,我给他暖手,他还不要。这样是不是舒服一些?”洪鸾握紧了他的双手。
一股暖意从双手似乎暖上心头。
船首头戴斗笠的撑竿老翁道:“客官,不如由老夫来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老翁讲的是一条修炼千年的白蛇和书生大夫的故事,这个故事起源于南宋,名叫《白蛇传》。老翁讲完还给他们唱了一首歌。她听得津津有味,听完对张栋道:“不如你也给我讲个故事?唉,不能是典故。”用食指捂住他的嘴巴。
他原本想讲“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典故,听完道:“那就讲个官家小姐和穷书生的故事,这个官家小姐是个大家闺秀,穷书生与她是邻里,虽然他们很早就结识,但是一直都没有定下关系。直到这个穷书生高中当了翰林官,他准备去往官家小姐家提亲,但是却得知这个小姐准备去参加选秀,后来她成了皇帝的妃子,再后来这个书生一辈子效忠于皇上,也算将一颗心都给了女子……”
这个故事怎么这么像他们的上辈子,洪鸾道:“这位小姐哪里知道这个书生要去她家提亲,这个书生又没说他喜欢她,女方以为男方没有意思要迎娶其他人,当然决定要放手成全对方。”
“原来是这样。”
“如果这个男的早点说清,便不会有误会,他们就能够在一起。”
可惜他现在中毒眼盲,没法再给她幸福。张栋道:“故事是我瞎编的,你听过就行,别当真。”
“张栋,你觉得故事里的书生后悔过吗?如果他真心在意那个小姐的话,为何不早点告诉她呢?”
记忆里的自己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寸骨相思令他在六十年后的女主祭日当天饮下毒酒。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记忆里的自己贬官的三年并没有她的陪伴,虽然上辈子的自己没有中毒眼睛安好,但心里的凄然无法言语。但,现在虽然自己看不见,身边有她,竟然心里有不可控的温暖。他更希望挽留这样的幸福。
洪鸾记得上辈子的自己及笄后是入宫了,但是今生的自己陪着他去往福建,虽然是一个贬官之地,据说是个穷山恶水之所,但是她更愿意这样,能够继续看见他。
这一年,她十五岁,他十八岁。
张栋道:“书生后悔过,每一日每一刻。”
“那为何他没有表白?”
“因为他对感情木讷,认为她看不上他这样的穷书生。还有,书生在准备提亲的前一天恰巧得知哥哥也喜欢那个女子。他犹豫了。希望女子过得更好,他放弃了。”
张清喜欢她?洪鸾觉得他讲的这个故事一定仅是巧合,只是太过巧合,问:“可是女子或许给他写过情书。他不知道吗?”
“情书?”上辈子的自己一旦收到那种东西都当成废纸,不曾看过,根本不知道她曾写过这类东西,收到的礼物也都交给张清,拜托他帮自己解决。
“他没有看见女子写的情书。”
“没错。”
洪鸾真的释然了,对上辈子的自己,执着了一辈子的事情在这一刻真正放下。是自己执念过深,死后成鬼魂都放不下,方才变成鬼魂飘了整整六十年,不讲理的怨了他整整六十年。这辈子,她不会再离开他了,就算他再赶她走,知道这并非他的本心,她会跟他在一起。
邵四和丽娘看两人聊得投机,不曾打扰。水路至少要行个几天。夜里,几人就睡在客舱里,客舱有两楼还有一个地下仓,丽娘和洪鸾睡二楼,邵四说要睡地下仓,张栋和船夫一同睡一楼。放下客舱草帘,外头风声大作,朔风凛冽。
就这样在船上行了几天,船夫到了另外一个码头,必须将他们放下,接下来他们只能够走陆路。走陆路前必须要去买一辆马车,路途尚远,像他们这样走路过去肯定不行。看天色已晚,他们先去最近的县住在县里的驿站,顺便把要买的东西备好齐。
住驿站,有县衙的介绍信就不收费,他们如今能省一笔是一笔。
之前在船上发生过戏剧性的一幕,他们几人除了洪鸾坐船全都吐了,你吐完他吐,他吐完又接着吐。后来等于洪鸾一人照顾他们三人,在洪鸾的指导下,几人坐在船尾吹风方才止住了呕吐。
邵四道:“少爷,洪小姐真的是我们的福星啊!”
因为这几日的辛苦,洪鸾一沾上驿站的床上便睡着了。夜深,张栋替洪鸾掖好被子。这时听见她在梦呓。
为了能够听清楚,他探脑袋去听,只听见她说:“谁要敢欺负你,我就打他。”
他温柔地问:“你想打谁?”
“所有欺负你的坏蛋。”如果可以,洪鸾很想将害张栋贬官害杨旭文被关诏狱的严氏父子打一顿,或者放一把火将他们的宅子烧了,做回土匪头子也未尝不可。但是严氏父子特别狡诈,身边有很多高手,她打不过。
张栋微微一笑,因这几天坐船接连呕吐,不禁咳嗽了两声,似乎有些感染了风寒。自己的这副身体实在不是自己的意志可以坚持的,以免传染给她,他走出了房间。
水路辛苦,路陆颠簸。若是身体好,自然一点事儿都没有,就像洪鸾一路都在游玩。但张栋却不一样。
马车上,张栋看起来闭目养神。洪鸾看他不说话,怪无聊地找他说话,却发现他竟然毫无所觉,不曾应她。她便叫了几声“张栋”,还是没有得到回响,她抓住他的手,这一抓不得了,“好烫。”
她急忙去捂他的额头,连触摸都能够感知他发烧了。她抱住他,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肩头,紧张道:“停车、停车。”
邵四闻言停车,探头进来问:“怎么了?”
同坐一辆马车的邵丽道:“少爷发烧了。”
洪鸾道:“邵四,我之前备了好些药,帮我拿一下。”
“不用了,少爷自己也备了好些药。”邵四先从袖间取出一罐药,罐子里是一些丹药,“这是少爷这几天一直在服用的,少爷说赶路时吃这种方便。”洪鸾接过来,嗅了嗅,闻出了丹药里的某些药材,之前跟着吴浣,她学到了很多,道:“这药是治疗风寒的,丹药吃多了并不好,没有草药的效果好。他现在需要的是退烧药。”
邵四将之前张栋叫他备的药材都拿了出来,看着药材不知所措,现在张栋烧到昏迷,谁来区分药材。洪鸾一看,对手足无措的邵四,道:“你家少爷不是已经在草药包上写了功效吗?”
只见一提草药包上写着“退烧”字样,邵四转焦急为欣喜,是他刚才太着急竟然没看见张栋一早写好的字,忙道:“我去煎药。”
因为张栋发烧,他们不得不停下来。邵丽下了马车,不久端了盆凉水过来,递给洪鸾一块沾水的毛巾,途中没有热水,只能用凉水代替了。
洪鸾听见张栋呢喃着“热”,替他敞开了衣领,拿湿水毛巾捂着额头。她现在才知道他一早就感染了风寒,这些天熬着终于还是吃不消了。
夜里,张栋醒过来一次,看见是洪鸾守着自己,但是浑身乏力又昏了过去。途中,张栋情况很坏,反复发烧,即退烧了,过两日又会发高烧。直到福建境内,洪鸾高兴地说:“张栋,我们到福建了。”只要能够找到一个适宜居住的地方,他的病便能够好转。
他睁眼,想自己撑起身子却宣告失败,想说什么没能说出口。
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洪鸾发现马车停下,听见车外有男人的声音。男人粗犷的声音传来,“停下,留下买路钱才能够走。”
邵四跳下马车,持棍与对方的一群人对峙,道:“我们少爷是来此地任职的,是官府的人,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张栋想告诉洪鸾福建这个地方穷山恶水,最易出刁民,也有很多闹事的土匪。洪鸾对张栋道:“你再休息一下。”于是也跳下了马车。
张栋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土匪头子道:“原来是官府的人,正好与官府们不对付,就拿你们涮刀。”说完,对着手中大刀吐了一口口水。
洪鸾想糟糕了,他们竟然不怕官府,似乎还与官府结仇,对方人多,她想智取,既然已经说了自己是官府,她便道:“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我家公子是奉皇帝之命巡查福建这个地方,手下兵很快就会都赶来,你们还不速速让开。”
土匪头子马涛听说过京城将要派人过来到福建延平府任职,据说来任职的人曾是皇帝的讲师,还当过翰林,来头很大,寻求手下人的意见,“还抢不抢?”
手下人当然没主意。
马涛最终决定要抢,“我都被官府贴出的榜文判了死刑,还会怕了你们。大伙给我上,务必将他们统统给我带回去,或许还可以手里有筹码,跟官府谈判,所抢来的钱财全部归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