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疼了也不长记性

作品:《锁宫雀

    这人还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啊。


    舒月心底牢骚几句,却渐渐心安了下来。


    这样运筹帷幄的模样,才是她认识的那个闻鹤。


    最近流离失所,遭遇太多事情,她是真的难能心安。


    得了这句话后,她松了口气,看上去也比先前恬然些。


    县令闻讯赶来时,也觉得舒月看上去和刚才有了些变化。


    他暗戳戳看了闻鹤几眼,心想自己的感觉果然没有出错,就算只是面首,这应该也是位能兴风作浪的人。


    略显局促地搓了搓手后,他直接询问:“林姑娘,书信可否写好?”


    舒月把信递了过去,打个哈欠后才说:“寄过去吧,让我哥再给我送点银子过来。”


    “那青楼还挺贵,买下来之后,我兜里都没什么钱了。”


    县令接过信后,犹豫一会儿,才咬牙掏出几张银票:“下官这里还有点小钱,应该能够姑娘几日花销。”


    知道舒月不可能看上他这点钱,将银票递过去后,他还尴尬地说:“下官人微言轻,月俸不多,手头只有这点小钱,希望姑娘不要觉得寒酸。”


    舒月看了看上面的小额,心想他可太谦虚了,就这官匪勾结的习惯,就他手底下几个衙役拿着的弩箭,都在证明他还是有些本事的,至少兜里该有钱。


    不过送上门的钱她才不想拒绝,接过银票后,她就不咸不淡地回句:“那就多谢了。”


    县令将信递给身边的下人,叮嘱几句后,目送他离开。


    然后他又出去了趟,带着几个扑粉簪花的男子走了进来。


    舒月视线粘了过去,盯着他们发间的花,猜想那是什么品种。


    这里的男子还会簪花?先前很少见,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当闻鹤的手落到自己腰间时,舒月浑身僵硬,后怕不已。


    县令笑得像朵快要凋谢的菊花,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些男子则是笑得各有风情,看上去还挺……额,称职的。


    不愧是做这行的。


    但是舒月不敢看,急忙拒绝:“不要了,将这些人都送回去吧。”


    县令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先前您不是……”


    他钱都花出去了,脸也已经丢完了,现在舒月说不要,先前他做的所有事不都白费了?


    闻鹤冷声说:“她做事需要你来指点吗?退下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大概是闻鹤的冷脸太吓人,县令不敢多言,很快就带着这些人离开。


    等走出门后,他才想起来这是他家。


    他想回去理论一番,却又不敢将舒月惹生气,最后只能咽下这口气,打发了那些男人。


    等县令离开后,闻鹤仍旧没有松开她。


    钳制在腰间的双臂越发用力,舒月觉得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她拍了拍闻鹤的胳膊,小声说:“你先松开,好疼。”


    “你还怕疼?”他阴阳怪气地说。


    舒月小声嘀咕:“谁不怕疼啊,能好好活着,为何非要去吃苦。”


    他没好气地说:“疼了也不长记性,我还以为你根本不知疼。”


    舒月不知该怎么反驳,只能又安静下来,但闻鹤见她这副模样,反而更加气恼:“平时不是挺牙尖嘴利吗?怎么现在闭嘴装哑巴了。”


    她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我知错了。”


    今日之事确实是她做得比较过火。


    不过还挺有意思的,若是时间回溯,她可能还是会皮这一下。


    毕竟闻鹤吃起醋来也挺有意思的,就是后果自己好像难以承受。


    若她接着和自己争论,闻鹤倒是能想出许多让她服软的办法,但是她直接认错,却让闻鹤有些无可奈何。


    他盯着舒月看了许久,最终只得叹息后,用略冷的声音对她说:“没有下一次了。”


    趁着他松开手臂的功夫,舒月转身抓住他的肩膀,垫脚亲上了他的脸:“知道了。”


    闻鹤摸了摸被她吻过的脸颊,眸中神色几番变化,似乎对此事难以置信。


    他狐疑地盯了舒月一路,直到用完午膳,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往日的淡定。


    如今青楼被砸,人伢子过去时自然没找到人。


    舒月吃饱喝足,便想着自己先寻过去,就直接带着闻鹤赶过去了。


    等她过去的时候,人伢子声称上午去时没找到人,已经将手头的好货源卖了出去。


    剩下的那些人舒月也已经看过,确实如他所说,一些歪瓜裂枣。


    但舒月不相信他们的话,当即冷下脸:“我先前已经和你说过,只要模样好的,我全盘接收,怎么,是信不过我?”


    “姑娘说笑了,我们早早过去想和您做这笔买卖,但是您不在啊,我总不能让这批货砸在我手里。”


    他这番话说的心酸,但舒月听着却越发不耐烦。


    她可不信半天的功夫,他们能卖出去多少人。


    不过是在给她添堵。


    舒月来时仍带着那把剑,如今剑已出鞘,搭在了他的脖颈上:“我再问你一遍,人还有没有?”


    他额头渗出冷汗,却还是不愿退让:“自然是没有。我是做生意的,怎么可能把顾客往外推呢?姑娘,我知道你心急,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实在不行,你再等上三五日,我再去调一批给你送来。”


    舒月冷笑出声:“你明知道我要那些人是做什么的,晚一日我的楼便要空闲着,这些钱你赔给我?”


    “阿月,别气了。”闻鹤轻声哄她,“将人剁了也不能解决事情,没必要和这种小人物置气。”


    突然听到阿月这种称呼,舒月愣神许久才反应过来。


    她皱皱眉,一脸不情愿地将剑收回来:“那你说怎么办?这青楼我一定要开。钱都砸进去了,总得听个响吧。”


    为表自己的急切,他们早就在门口张贴告示,声称月中开业,希望大家能来捧个场。


    如今再有三日,便到了约定好的视线。


    可装修好的楼被砸了,定下来的人也被卖给别人。


    这纯粹是在膈应他们。


    估计是因为他们去赌坊闹事的行径,惹恼了他们背后的人,所以他想方设法,来给他们添堵。


    殊不知这正中闻鹤的算计。


    他正需要去宋家兴师问罪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