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Butterfly 新婚夜。

作品:《蝴蝶骨

    礼厅内红绸伏波, 杯弓觥筹。


    往来欢声不断。


    晕彩的角灯散着光,自上而下泄于亮堂的大厅。


    灯影隐绰地笼在侧面对着桌席中间的璧人身上,勾出相贴在一起的剪影。


    此时此刻, 两人也没顾及敬酒了, 垂首依偎。


    这般半分也离不得彼此, 半拥着说些什么的模样, 引得落座的长辈纷纷将目光探来。


    打趣声接连而起——


    “呦,两人偷偷在那说什么呢。”


    “哈哈就有这么神秘吗, 有什么是我们这些长辈不能听的?”


    “好了啊, 新娘也敬酒很久了,真要是累的话还是先去楼上休息。”


    葛烟原本耳畔落了沈鸫言那样的话语,悄然漫了点绯然的浅色。


    此刻又听周围一圈长辈的调侃,至此哪怕再强装镇定,都掩不住长睫的颤起。


    更别提这会儿位于主座那桌上,双方父母所睇来的视线。


    这里在座的, 哪位不是商界里享誉盛名的人物。可在这件事上,倒也像是众多爱起哄的一员那般,言两语逗得这位新娘粉颊都要洇出水了, 恨不得兜头栽到沈鸫言的怀里,这才盈盈笑着收了手, 示意她累了休息便好,并未作其他的要求。


    葛烟原本不想就这样顺了沈鸫言的心思,奈何周边人的调侃声频频送进耳中。


    这样一来, 她就是再怎么想着要陪他到最后,都被半路截断。


    总归也都是为了自己好,葛烟也就没推据。


    上楼前到底还是不放心,她倾身过去, 轻声嘱咐了一番还是别喝太多,当即惹来他的俯身,朝前倾便印在她的面颊处。


    也算是应了。


    葛烟这才抬眼,轻弯唇朝着周围人示意,将果汁递给随身的服侍生后,迈着步伐,款款上了楼。


    行于这幢白殿的旋转楼梯时,她步伐顿顿之余,情愫难捱。


    沈鸫言的心思再明显不过,今天到底是较为特殊的日子,她现在如若不抓紧时间休息,之后恐怕………


    光是想都觉得有些难以应付,可到底还是攒了点期待,葛烟慢慢地踱步,不过几分钟便来到沉重的厚木门前。


    这幢携有南法风情的欧式楼宇,一楼便到了顶。


    早先在岛上遴选最终入住处时,此处因为绝佳的海景视野,直接被特挑了出来,作为两人婚礼当天的婚房。


    因为是私人岛屿,自主开发,此处历经近一年的建造后,四面环海,占地偌大。


    推门而入便是清新潮咸的海汽。


    葛烟迈步进去时,空阔室内燃着淡淡的香烛气息,微冉起烛亮的火焰落于四面,透过直面的落地窗,倒映着远处墨蓝的天际。


    大概是想着以后隔差五便要来此处度假,主岛和附属小岛都在格外蜿蜒的海湾处,特地修建了沿海大道。


    此刻已然是深刻的晚间,位于道上的路灯盏盏接连起光亮的线。


    葛烟定定地凝望了会儿,很快又将窗帘拉上。


    这里的室内秉承了南法这边的建筑风格。


    然而无论是进门玄关处的瓷面桃花盅,放置于室内假山流水间的金如意,垂于被褥四面的流沙帘,以及那隐于帘间的整张龙凤绣褥面………这些都是汾城的传统内饰,只单单用于喜事。


    她目光一一掠过,直至落向那张龙凤绣时,心跳砰然了瞬。


    这是葛楹特意请了非遗的绣娘,手工而制,一针一线勾出来的褥面。用金丝勾出鸳鸯伏水的图案,再以龙凤作底,面料是江南纺织局特供的丝绸。


    光是扶上去,便如同嫩发的豆-腐,轻盈舒软至极。


    光是坐都怕惹出褶,实在是难以想象历经今晚后,会存留有怎样的模样。


    这般心绪难抑,葛烟干脆先去洗漱。


    再回来时,她起步去了旁侧的衣柜。


    之前私人订制婚纱时,沈鸫言给她准备了十几套敬酒服,让她在晚宴时随意挑着穿。


    这其中有类芭蕾裙的古着珍藏,全新缝制的马凤褂,亦或者是开了长衩的传统旗袍。


    此刻全然静静挂在梨木的沉色衣柜里,亟待女主人的挑选。


    今天敬酒是用不上了,往后倒仍可以穿。


    葛烟抬指,一一拨过去,视线倏而定在落于末尾的两件上。


    这两件和其他的格格不入,虽说也是裙类,却要来得更为轻且薄,统统为纱类的料子,只稍稍攥起,便能在掌心拢起很小的一团。


    这就是他特意备着的了。


    是哪怕想穿,也只能在他眼前穿的特别款式。


    葛烟定定地望了会儿,双颊飞了两条绯云,她揉了揉脸,纠结得不行。


    这样单穿了去等他,会不会太过直接了?


    先前她有过尝试,是小狐狸的丝款,那样类网格的膝-上-袜,历经他玩过以后,每寸都润得不行,最后甚至是变成了碎料似的布。


    可如若不打算这样,末了估计还是会被他哄着再穿。


    到那时,情况估计就很难控了。


    葛烟脑海里几乎是天人交战,不知过了多久才最终下了决定。


    可以是可以,但为求权衡保险,外面还是再多裹一件正常的比较好。


    总归要给人点缓和的时间,不然她感觉自己可能一开始就会有些承接不来。


    思及此,葛烟褪了浴-袍,刚换上其中最为纱的那款,还没来得及再穿外面的,只听门口传来啪嗒的声响。


    随后裹挟而来的,是一句清淡的“烟烟”。


    空气须臾沉默。


    脑海所有思绪凝滞片刻,再顺延着声响看去。


    正正好迎上门口那人沉沉睇来的视线。


    有弦倏地便断了。


    她所有的动作都顿在了原地。


    ---


    自人走后,沈鸫言在楼下敬酒了许久。


    等到时间倏然而过,楼下酒席热闹依旧,他抬腿迈步至楼上要来寻她。


    只是饶是他也没想到的是,只推门朝室内唤她一声。


    率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那般模样。


    女孩立于衣柜前,半侧面对向门口玄关。


    室内光影昏昧,兜出她半边甸沉着,几乎要跳出纱来的弧圆,晃嘟嘟之余,承载着堆起的雪。所穿的衣衫似是融在了烛光里,连带着她也像是和这些微的暗灵隐在了一起,不像是有任何遮-蔽的模样,近乎是大剌剌地敞着。


    沈鸫言漆黑的眼沉着静静的水,没等她回应便几步迈进,不紧不慢地阖住门。


    葛烟明显是更为慌的那一个,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不过是瞬间,将外面的罩好后,她再开口时,竟是难得的磕绊,“楼下,楼下………”


    她顿了须臾,才飘着音,尽量完整地说出想要表述的话语,“楼下,这就结束了?”


    沈鸫言见人即刻便垂了眼,一副不愿和他对视的模样,好笑之余,轻嗯了声,算作是应答,“楼下还有裴青立和林俨。”


    敬酒几轮以及之后的环节,就交由这两人来。


    葛烟拢了拢衣服,确认不像刚才那样倏而便曝了光,这才稍稍地压低自己的音调,尽量平静道,“………你这个时候又能用上他们俩了?”


    自从沈鸫言带着她和那两人见面后,往后的时间里,裴青立和林俨再怎么叫人,他好像都没赴过约了。


    “不然?”


    他说着,竟是无声无息迈进,垂首揽人于怀时,嗓调淳然,“刚才在做什么?”


    果然,还是被他给看到了。


    葛烟长睫眨得厉害,又被他紧紧桎住,想要挣都没法儿,奈何不了只轻声喃道,“哪儿有在做什么,你可能看错了。”


    沈鸫言只是笑,他偏过头,低声叹了句好听话,再附在她耳边时,肯定道,“你有在好好等我。”


    她被他的这番话刮得耳廓泛着微微的酥。


    再抬眼看去,见他正襟微皱,挺括的衬衣解了最上的两颗扣,只微微敞着,愣是让清冷的面容携了点风月都不及的恣流意味。


    他冷白的肤被微醺的酒意熨过,像是釉般,透着股被玉煨过的质感。


    葛烟愣愣地看了会儿,只觉心跳更为攒然。


    察觉到他倾身便要靠近的举措,她下意识便扬起音调,干脆去赶人,“既然都知道我在等了,你还是快点去洗漱比较好………”


    顿了顿,似是觉得这样的话语反倒显得自己急,她转瞬又改了口,“算了,慢点好了,慢点也行。”


    沈鸫言这回笑得厉害,接连着以往清冷的音调都染上了些许的哑,“到底是要快,还是慢?”


    葛烟伸臂便要去锤他,“别这样说………”


    沈鸫言从善如流捉住她,“那等下说。”


    等下要怎么说?


    直到他洗漱的窸窣声透过磨砂玻璃传来,葛烟想起以往他在情中事里才会说的那些话语,还没回想几瞬,赧意便尽数涌来。


    总归不是什么太正-经的话。


    她还在这边径自凝思,等到那人淌着水汽走近垂帘这边时,被掀开被褥也不过是瞬间的事。


    再怎么想着要藏,要去躲,此刻也全然是无用功。


    幽幽燃着的烛亮将拢着的银辉铺于整室,沈鸫言没开所有的灯,只任由稍晃着的焰苗,缓缓地描着她所拥有的线条。


    开了高-衩的旗袍贴起了所有的弧度,媚然馨香,雪腻馥白。暗红的纯色中,他从边沿的衩处探过去,当即便碰到了内里还有的那件纱。


    不过是停滞一瞬,他便大着力将外面的那件撕着扯开,盘扣顺势往旁边炸,颗颗飞落时,连带着整件都毁了。而此刻似是隐于莲子中的芯,真正引人摘撷的,是藏在里面的嫩且生。纱似的遮,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那几个点都大剌剌地敞于视野之中,只极为短且透的几片碎布能盖住部分,而这样晃着诱着的直面效果,直至朝着下方,落于那样浅浅覆着的小片时,才彻底地显现出来。


    小片的中央里开了个圆弧似的口,那样莹着的红,是潺着也颤着的亮,此刻因为他的视线而静静阖着,全然不知往后该接住怎样的欺入。


    沈鸫言没再开口,任由自己这样俯身,自上而下沉沉睇她。


    无声之间便有什么啪啦噼里地绽开了,而那般抵在她根处,不用说些什么便有的勃然,直接将她熨得像是要化掉。


    她被这般一瞬不瞬的凝视望得有些赧,要有要去拍他的动作,却是见他凑近到她面颊处,气息灼着唤了句宝贝。


    沈鸫言复又喊她几声,随后缓声低沉道,“新婚快乐。”


    她听得当即便咛了声,喉间所逸出的名字只单独唤了个沈,其余的便尽数湮于他印下来的烧然里。


    不过是瞬间,他便将她往两边撇开,顺着心意将她的腿敞着,高高举着搭在自己的臂弯里。也没给褪,单单趁着那样开着的口,直接便来了。堆着的雪被他携着力地攥着,再往旁侧的那只,则是被他啜着,不断地印,这般发出的响真是让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厥过去,葛烟赧然十足,刚开始便被欺得不行,可再怎么喊,也只是让他更为俯身,抛出格外刁蛮的姿态。


    “欸,欸,你怎么这样。”再怎么等不及,也不该是这般急啊。


    而大概是新婚让他更为意-动了,她的音滚在掀起的浪中,再有感知时,下意识便要去提醒他,“这可是龙,凤绣,你别太过了。”


    “我知道。”更是深地给了她后,沈鸫言沉声在她面颊处,“但既然给了我们,不就是拿来用的?”


    “是让你用,也没让你用-坏掉啊。”葛烟开始低低地泣。他的实在是太过于灼了,每回往里更推时,像是要抹平内里的缩,杵得极是深刻。而今天似是额外探出了什么那般,记记深过记记时,都要点到那个点上才肯休止。


    然而越这样她越收,两厢交加,那般顺延着缝,往外淌着的汩然,不过片刻便悄然润了整张绣着的被褥。而似是觉得这样还不能够,沈鸫言半撑起自己时,连带着她张着的那处都撑得不行,想着他大概是终于有了好心要给她缓,却见他拿了同样是绣面的枕头过来,单单地给垫着。


    烛光落了整面,切割出光影,帘内像是落了疾雨,骤然打过时,黏着的哒哒声当即便狂了整间。


    那样的小片仍是归于原地,却也因为漾了莹然的亮,透了全面,而空出的那个口,在承接了这般的欺入,往里嵌着的同时,将旁侧的面料带了进去。葛烟几乎是瞬间便察觉到了,这下再要出声,却是在受着的同时,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太过飚起,直至最后被哄着朝他说了好几声新婚快乐,他才终于肯发善心。


    “不仅仅是好好等着我。”沈鸫言眉眼聚敛着疏散的笑意,“也是在好好地张着迎接我了。”


    ---


    楼宇再往窗外,是户外所落有的泉池。


    一楼虽说四面环海,但论及往外延伸出的场地,仍有海风迎面的好去处。


    因为整幢楼依据岛屿上的山脉而建,推开阳台往树林森色中再漫步,便是隐于椰影中的泉流清池。


    南法的初夏气候不算太燥,晚间温和适宜,水汽些许。


    私人岛屿这边除了主岛逐渐有人在专门的安排下入住,论及周边环绕而起的岛群,也陆陆续续亮起了光。


    这边星然点点,周遭林间之外,也漾起晚间海上独有的幢幢光影。


    被从室内带往这边,直至反扣在石壁上,葛烟承接着身后那人不断而来的推入。不过须臾便有灌着的池溪顺延着动作缓缓地渗过来,和他的烧然一并,埋在了内里。


    这样稍显极致的反差,让她在瑟之余,更为牵着引起他的灼。


    葛烟的担心,也从会不会被人看到,转换为会不会不妥这方面。


    毕竟也算是一楼,没人会爬到山上来。


    可这边的清池是岛屿上自发沁出来的浅溪,汪着的清流涔着些许甜味,澈然见底。这般只供着两人观赏的景,在眼下却是被拿来用作别样的用途。


    就不提那般荡着的弧度了,这般记记直来横往的凿,仿佛没有终点那般,很快,他便扦着她的身,只合着的那处仍贴住,转了个圈便让她复又坐于他的上方。


    到底是托了过去一年,近乎“历练”过的福。虽说葛烟在这样摆出的姿态中,仍是不太熟练且控不好力,但总归比起当初最开始尝试的时候要来得好些。她两条细胳膊搭在他的肩侧,泉池间所漾着的波,骇然地拍于两人之间。而最深的时候,也就是此刻了,起着复又落着的瞬间,有那么几秒,她觉得自己要被堵得逸不出任何了。


    葛烟眼皮洇出点粉,“你不要太过分了今天………”


    沈鸫言眉目清浅,“我怎么过分了。”


    听他这样说,她更是觉得自己太过于任由他去了。


    原本因为婚礼,她早早地做好了准备,也任由着他的心思,挑了那样显出任意点的纱衫,只想着,她也是极为欢喜的那一位。


    她乐然,且期待和他这样做。


    可今天实在是,实在是,她都有点说不出口,只轻声道,“就是新婚,也不能这样。”


    “是新婚才要这样。”沈鸫言置若罔闻,托起她,啜着她泣得泛莹的眼睫,“新婚快乐,沈太太。”


    葛烟憋了会儿,到底没抵住他后面轻声而来的那句。


    “新婚快乐。”她抬眼,迎接他相渡过来的气息。


    这回不知缓了多久,接近凌晨两点,他揽了揽此刻和他一并浸在温和泉池里的人儿,“要不要来点酒?”


    葛烟累得连眼睛都没睁开,颇有点小忿的意味,“刚刚敬酒不让我喝,现在又允许了?”


    “不一样。”沈鸫言清冷音调氤氲在林间,自上缓缓地往下泄,“毕竟是新婚夜。”


    葛烟撇开他要来作肆的指骨,“那我如果不喝呢。”


    “不喝也可以。”他说着竟是将杯里的酒缓缓地倒了,不偏不倚之中,尽数淋于她雪腻的肩胛处。


    “………沈鸫言。”葛烟拖曳着音调,连扬起都懒得扬起,只单单唤了声。


    却惹来他不疾不徐的反问,“你不喜欢?”


    喜欢是喜欢,可是这酒就这么洒了,她半阖着眼,伏于他怀里,“肯定有酒落进去了,这清池该怎么办啊,是不是要毁掉了。”


    “刚刚就已经毁了。”他轻缓地笑,偏过头时,漆沉目光意味深长,“现在只是酒,你说要怎么办。”


    葛烟凝滞片刻,忽而便没了困乏之意。


    大概是和沈鸫言待久了,她瞬间便听出他话中意思。


    只是这回她还想逃,很快便被人利落地捉住。


    天空沉静,南法的夏天有着别样的和风舒缓。


    对于自以为今晚终于能够好好休息的人来说,那是忿羞交加,泣了又泣;而对于再体谅却经不起撩-拨反而顺水推舟的人来说,那是怎样的迎风泄露,神张气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