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Butterfly 盛世婚礼。

作品:《蝴蝶骨

    椰沙树影, 浪潮些微。


    六月初的南法,气息和融,四处裹挟着些燥的暖意。


    附近岛群沉静悬落, 坐于海面之上时,宛若祖母绿的萤石中镶嵌了纯色的琥珀。


    咸潮的水汽吹过碧海,波伏澄澈见底, 放眼望去,私人岛屿上皆是各国风情的建筑楼宇, 悬木屋, 海上屋,亦或者是庭院城堡。


    隐形的风鼓张于被吹弯了的枝桠间。


    海面被明辉似的光烫晒过,像是撒了把金子落于其中,闪着细碎的荧亮。


    一派稳静中的靡然炽丽。


    Yan\''''s isnd主岛上坐落有幢幢白架的城堡楼屋,虽挑高不及山庄, 却精致华美, 早先便修缮且装饰好内里的所有,亟待晚上时分迎接主人和宾客的下榻入住。


    比起陆陆续续赶至岛屿周围的被宴请人,葛烟和沈鸫言提前一星期便抵达南法岛屿附近。


    两架湾流停在海上机坪处, 静静等着召唤, 随时便能飞起, 盘旋于周遭各个国家。


    只是再多有闲逛的时间, 葛烟的心思也全然不在这上面。


    她在熟悉环岛之余,一颗心都被即将迎来的婚礼吊着, 还要进行最后步骤的准备。


    因为是较为隐私且隆重的私人场地,两人没请任何媒体相关的人前来。


    宾客多是亲人,朋友,以及往来较为深密的合作伙伴。


    看她心心念念核对宴请名单的模样, 沈鸫言觉得好笑,浅浅提了几句,倒也任由着她去细数了。


    葛烟被逗,咬唇要去捏他,末了还是没用多大的劲儿。


    他到底还是懂她。


    差不多准备了快一年,全然只为了那单单的瞬间。


    再多有的悸然,好似都是理所当然的。


    转头再去默默打量请柬的模样,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婚礼请柬除却电子版本的邀请,实体版本也落有两种不同的版本。


    但无论是信笺的内嵌款,亦或者是画卷短轴的展开款,被江南特供薄绸所卷起的缎式细带上,都携有翩然展翅,几欲飞起的蝴蝶。


    暗红色的请柬是绸质的面料,于纯金铸造的蝴蝶相衬,雅致华美。


    每只立体的蝴蝶都是特制的金,而每份请柬的角落里,都落有纯银丝线所勾起,暗暗纹下的小狐狸图形。


    这些都是沈鸫言要求匠人所画的手笔。


    请柬上的所有名单,则是两人一并用笔描于纸上,亲自誊写的笔迹。


    窄细娟秀和隽然遒劲落在同一行。


    看似不同却也极尽糅合。


    竟是无比般配,无尽相依。


    ---


    葛烟的情愫一直持续到了婚礼当天。


    婚礼妆造的团队是特聘过来,单单为明星顶流服务的专业团队,此次特地越过大洋彼岸,来至岛屿之上,亲自为她描容。


    而化妆间是早前建造岛屿基础设施时,沈鸫言特意吩咐且辟开的套间,就落于海边平面旁,隐于树林半面。


    是又能觑见海又能独享阴翳清幽的落脚处。


    千倚和梁潇潇都是前晚才抵达,特意搭了沈氏另架专用的庞巴迪私人公务专机过来。


    眼下说是要来尽伴娘的职责,一并奔往便守了过来。


    这次咚咚也被带了过来,小猫咪娇憨可人,颈前戴了届时会和婚纱颜色相衬的专属蝴蝶结。大概也受到这样大好日子的影响,它蹿于葛烟身边,偶尔娇娇地唤上两嗓,乖得不行。


    窗外海风习习,碧蓝水清,林妘原本和葛楹在聊天,眼下见几个女孩围在一起,笑着从化妆师的手里拿过婚礼服饰的小册。


    没看几眼便惊叹道,“呀,这尺寸是又改过了啊?!”


    随着话落再定睛看。


    别处都是该收就收,该束就束,是往常那般有致的线条,不曾改变过。


    ………唯独胸前鼓鼓堆起的耸伏,是大了不少的。


    看这批注,光是改,都改了好多回。


    一旁的千倚好奇地凑过来看,随后当即笑眯了眼,“嗨呀,烟女神是大家的,沈太太嘛,是沈总一个人的!”


    葛烟被打趣得耳根仿若被泡在了辣油里,浸润开的粉也和以往不同,上色极为显著。


    自从婚讯消息传出以来,这段时间里,不光是周围人隔三差五便要唤她沈太太,就是沈鸫言自己都要………


    而以此所更为催化了的某些情中事,是少不了的。原本他就玩得算是疯了,近一年来更是大有长进。


    当然也不尽于此………


    谁能想到经由他之手,她的那处就能蓬然似的变成更为耸着的模样。


    衣服方面,因为早早地便定下了,那些接连定做了尺寸的裙子,在试穿的时候,都稍稍有些紧了,更不用提现在。


    哪怕已有一天时间没见到他。


    此时此刻的葛烟,无端便又想起沈鸫言来。


    昨晚之前,大概是林妘特意嘱托过,说汾城传统习俗便是要在婚礼前一天分房,以此寓意百年好合,过得更为长久。


    当然,据她所补充,两人如若真不打算遵守,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算是年轻的新一代,总归可以不遵守老一辈所信的那些。


    哪曾想林妘不说还好,这样提起后,原先不打算分房的沈鸫言,到底还是独自住了一夜………只为了那所谓的寓意。


    这事想想也觉得值得回味,之后哪天就是想起了,就得当着他的面提一提。


    这次沈家那边来了不少人。


    对于沈父沈煜城,葛烟并不陌生。


    先前他随着林妘特意来了趟京芭看她跳舞,随后又以夫妻两人的名义请她吃饭。


    对于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她其实见怪不怪了。


    最早初的时候还因为好奇,特意问过沈鸫言………


    毕竟林妘先前偶尔去鄞城那边时,身边的人都是沈父。


    得来的答复,也正如葛烟在山庄里所撞见的那幕一般,好似也坐实了什么。


    这两人应该压根没离婚过。


    沈煜城早先虽说已从最高位退了下来,但论及铁血手腕,以及在圈内已有的风评,都是先前在鄞汾两城掀起波澜,且极具盛名的大人物。


    目前他仍为沈氏沈董,只不再出山,而这般历经岁月的沉淀,更给他踱了层成熟迷人的意味。


    论及此次也前来赴宴,沈煜城的双胞胎胞弟,沈煜林,同样携有沈氏男人特有的氏族气质。


    哪怕年至于此,长相均摄人心魄,举手投足间很是迷人。


    因为这次葛烟还邀请了剧院里的一些舞蹈演员,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见到两人,当即便眼冒了星星,单单泛了花痴,只不过在得知这两位的身份后,倒也没人再细细打听了。


    林妘没和小姑娘计较什么,但对着沈煜城,愣是没给过一个好脸。


    葛烟作为儿媳,不好说些什么。


    只是在想——


    这般只是站着便招蜂引蝶的程度………


    沈鸫言其实和沈父也有得一拼。


    被提到的新郎,此刻正和朋友位于礼堂外。


    他长身颀然,清绝眉骨笼于明炽的光亮里,好看的轮廓被勾勒,面上神色淡然,却也掩盖不住通身而来的料峭风骨。


    耿秘书几步前来,躬身轻声说着什么。


    当即引来沈鸫言的摆手。


    他屏退所有,单单迈出庭院外,目光自上往下,撂至那隐在远处椰林里的套屋之上。


    那里正在打扮的,是他的新娘。


    再开口,沈鸫言只缓声道,“什么事?”


    耿秘书应声而说,“沈总,这封信被我拦截了,据外面安保的意思,原本好像………是要亲自送到太太那里。”


    耿秘书早先便改了口,哪里还能再称葛小姐。


    沈鸫言听了只垂首,示意他拿来。


    那封信沉甸之余,竟是什么笔迹都未曾落于上方。


    他低眼,长指附在信封外略挲摩。


    再敛目,信封背部角落里,单单落了个梁字。


    片刻的沉静在周遭弥漫开来,沈鸫言将这封信对半撕了后,直接扔进旁侧的杂物桶里。


    他眉眼清疏,音调不疾不徐,“走吧,婚礼要开始了。”


    耿秘书眼观鼻鼻观心,到底什么也没说,迎着热烫咸润的海风,只单单应了声后,兜头便跟了上去。


    ---


    婚礼吉时很快便要到了。


    似是要应承这样的日子,凭空起的成排海鸽不知从哪里飞跃而来,扑棱着翅膀在岛屿上盘旋,旋即又落于树色之中,隐在林中栖息。


    这一举动引来不少宾客纷纷拍照。


    葛楹见了却是这里最为欣慰的那个,“小烟,这可真是好兆头。”


    “连海鸽都来给你庆祝,是不是觉得选对了人?”林妘也紧跟着哈哈笑,“好孩子,去吧,去吧,现在去穿上婚纱。”


    葛烟视线这才从窗外收回,旋即轻点了点头。


    她的婚纱是私人订制的款式,历经十几位工匠近一年的合作打磨,才于上月最终完工。是单露雪腻肩胛的抹胸款,中间沟壑被两侧坠着的钻石挤兑,堆雪盈盈。


    极致的收束后,掐着腰再往下,便是复又蓬然而起的纱裙。


    层层细纱的原料,取自历经专人细密着碾过的珍珠粉,凭白落于敞亮的光下时,裙面四周可觑不断闪着的晶莹。内嵌的中层缀满了以钻石作本体,只只镶嵌于裙面之上的平面蝴蝶。那般银亮似的钻石色泽,取自沈鸫言早先购入的珍藏原石。


    最内里,则是亮似伏水的缎面,走动之时,只稍稍晃起,这样的三层并作一起掀起,像是下了场晶亮的雨,初初都泛起银辉。


    葛烟面容隐于雾帘半透明的头纱里,手捧着簇花,只刚刚现身于海面廊厅的尽头。


    周遭已然落座好了的宾客霎时沉寂一瞬,旋即爆发出接连不断地吸气声和惊叹声。


    而这样的感慨声,远远不仅仅止于此。


    只单单迈上露天的长廊通道。


    有风吹过纱帘,半遮半掩之下,美人殊色更甚。


    潋滟狐狸眼轻垂,侧脸弧度勾起托出极为腻白的轮廓。巴掌大的小脸盛着无边的媚,却又沾染澈然,这样近乎冲击的美,直面迎来,瞬间便攫取他人目光。


    她唇瓣泛着浅色的水红,轻抿的那瞬和周边天际相衬,像极了随风而绽的曼陀沙华。


    只单单散于空中,便袅袅地抵来,引人至极。


    周遭是热烈不断的欢呼声,耳畔是群起群落的鸥鸟鸣叫。


    海浪涛声的明媚光景里,葛烟深吸一口气,抬手搭在已然等候多时的葛丛鹭手里。


    从海上露天的廊厅走至教堂。


    一路被牵引着迈向尽头时,周遭也落有无尽的花簇。


    早先空运过来的滴露玫瑰,也铺满在了这样夏初的南法岛屿里,热烈地秉起带刺的枝,凝起馥郁的香气。


    有虫鸟蜜蜂隐于其中,纷飞着的同时,也接连起葛烟的视线,直直落入在最前方等待着的那人。


    一步,两步。


    隔着纱帘望去,是熟悉的清挺颀然,长身清越。


    他领夹处暗携了只平面银身的蝴蝶,再抬眸,漆清如潭池的黑眸只单单落有她一人。


    迈上绵软的地毯朝着礼堂内踱步走去,她也从炽然的光里,迈入遮蔽而来的阴翳里。


    仍有刺晒的光亮烫晒着蔓延在了周身四处,可眼下予人以安心的沉静以及无端的信赖,皆缓缓地从前方渡来。


    “去吧,烟烟,别回头。”自家哥哥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攥紧着的手背被葛丛鹭轻拍了拍,葛烟立于庄重肃穆的管弦乐音里,刚要下意识回头去看,却是颤着眼睫,堪堪克制住了自己。


    她轻嗯了声。


    再凝神,前方那人已然伸出手,正静静等着她。


    将指尖从臂弯抽开,往前伸。


    极轻极缓地,就要往沈鸫言的方向搭去时………


    有只蝴蝶翩飞于礼堂内,振翅展翼,堪堪落在她手上。


    葛烟诧异极了,晃晃抬眸,正好撞入他带笑的双眸里。


    窄秀的指尖稍动,蝴蝶仍是没有惊颤。


    在她往前终于轻轻落于他手心时,只略微飞起,在两人相依相偎的手背上栖息停留片刻。


    不过一秒,便隔着纱帘,落在她眨着的眼睫上。


    再振翅,它也不曾飞远,只单单在两人之间不住地盘旋。


    这样被吸引过去的停顿只须臾几瞬,腕骨紧跟着便被攥紧。


    葛烟稍稍回过神来,不顾他要来揽人的举措,朝前几步便率先奔往眼前的人的怀里。


    礼堂内的掌声倏而响起时,也惊异于那样骤然闯入婚礼现场的蝴蝶。


    台上的牧师在致辞,沈鸫言掀起半透的纱帘,指腹碾过她沾着水色的面颊。


    见人哭得更为厉害,他俯身探来,低头吮尽她落于面颊上的泪珠,声音轻淳,“哭什么。”


    “不想哭的,却还是哭了………”


    她有千言万语想予这个时刻说给他听。


    也有万份情思亟待掀开,只当面倾诉于他心。


    她有很多想说的,却在此时此景,全然凝滞了胸臆里,化于腔内。


    那是单单提起便能泪流满面的回忆,也是万般不能单单用言语绘出的无限情意。


    她的泪无声,凝露于睫。


    再吸气,葛烟只单单望着的他,“不敢想象,没有你的世界会是怎样。”


    沈鸫言眼底倏起笑意,“不用想象,你的世界里一直都会有我。”


    将先前的那枚戒指拿来,轻轻推至她的指间,“这个该是从前往后的所有了,一辈子,要不要?”


    “要的。”她倏而翘起唇角,笑意舒缓地洇开,点点下巴。


    葛烟垂眼望着那枚Yan. Lesedi La Rna。


    一秒,两秒。


    ………刚才的那只蝴蝶,是不是正是它化作于此,在她的指尖悄然停栖。


    抬起眼,迎面望向眼前眉目疏朗清绝的他。


    她轻声地开口,“你这么爱问我要不要,现在,是不是也该我来问你。”


    周遭是悠然慢调的管弦乐,牧师致词的证婚语还在继续。


    天光自菱格窗泄下,也携来她的话语,“这样的我,你要不要。”


    “要。”沈鸫言眉眼间聚敛着清浅的笑意,揽过她,倾身吻啜于她的唇边。


    气息相渡间,他清冷音调低沉如弦,“这是你许给我的一辈子。”


    ---


    婚礼结束后,还携有晚宴。


    因为是在私人岛屿,没有任何限制,厅内厅外都设有宴会相聚的地点。


    堂内礼厅处是摆桌酒席,而沙滩和椰林间的露天餐饮,则是全开放的自助模式。


    宾客喜欢哪种,自然挑选便是,非常自主。


    长辈多半选择在了厅内。


    毕竟按照汾城的传统习俗,这敬酒便是其中的一环。


    婚礼当天的敬酒少不了。


    葛烟去楼上换了敬酒服下来时,沈鸫言已经敬过了几桌。


    她敬酒的衣服沈鸫言事先给她准备了十几套,眼下看来,应该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厅内觥筹交错,往来很是热闹。


    深浅光影里,葛烟似是被吸引,也沉浸在了这样的氛围中。


    几步迈到他身边,抬眼便见他解了西装外套,衬衣间的领口略起褶皱。


    应该都是因为敬酒而起的………


    以往清冷如柏的淡然贵公子,此刻眉梢被婚礼所带来的喜意所沾染,看起来无端便有些风流之意,连带那双漆沉的眸都被氤氲起,燃起了暗亮。


    不过是单手举杯,下颌轻抬示意桌上的人都喝,承接了一句句的祝福后,他光是侧着脸应下,便好看得不行。


    但这样的打量也未曾持续太久,他转瞬便将视线探来,感知到人后,揽过她的纤腰便将人带入到了怀里。


    此举一出,周遭看热闹的打趣更是此起彼伏,怎么也消不下去。


    葛烟脸热了瞬,到底还是因为熟悉他的怀抱,依了他后自发地将自己靠紧,顺带柔声提醒他,“………还是要少喝点,不要还没到晚上就走不动了。”


    “你这是在质疑我酒量?”沈鸫言侧脸过来,冽然如苔原的气息笼在她鼻间,“放心,新婚夜不会单单让你过。”


    “………”


    什么叫不会单单让她过啊………


    好心当驴肝肺,她悄悄地探过去,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地掐了瞬。


    没继续理他,葛烟拿起酒杯,刚想着要和他一起去敬酒。


    手中实感不再,须臾几瞬,酒杯直接被替换。


    沈鸫言递过来另一杯漾起的果汁,“拿这杯。”


    “………一点也不能喝?”


    “敬酒的桌数太多,喝了伤身。”沈鸫言在她耳边轻哄了声乖,听他的。


    葛烟便洇着泛水的眸,细着嗓轻轻应下了。


    敬酒很快便到了葛楹和林妘这处,两个女人独坐在一起,旁侧是梁致臣,沈煜城和沈煜林。


    林妘和葛烟玩起了小游戏,说是猜对了会给新婚红包,猜不对就自罚一杯。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好,葛烟几乎没喝,就得到了全桌人的新婚红包。


    这桌也算是开启了先河,敬酒到下一桌时,没玩起几轮便被沈鸫言制止,“她酒量浅,我来就好。”


    这话当即惹得这几桌的人看过来。


    ………酒量浅?


    可这葛烟明明喝的也是果汁啊。


    这还没怎样就护上了………


    几桌人连连感慨。


    沈鸫言倒仍是眉目清疏的模样,目光在她高跟鞋上的踝骨处掠了瞬,“想上楼的话,可以现在去,敬酒这边有我。”


    这下再也迎不住周围纷纷探来的打量,葛烟颤起长睫,轻扯了扯他袖口,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调朝他低喃道,“怎么就让我走了,我还不困………”


    顶多是今天因为差不多站了一整天,稍稍有些不适。


    但到底是特殊的日子,她精神气很足,也想着和他一起。


    葛烟还要再说什么,沈鸫言已经扦住她的腰,微微俯身过来,“不是让你去睡。”


    “累了就好好休息。”他偏过头,气息拂面掠过,附在她耳边近乎低语,“楼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