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湘一脸惊奇地凑过来，左右看了看李云升的脸。


    然后又转过头，看了看十三先生。


    见他丝毫不为所动，而后用脚踢了踢那条只是骨头的腿。


    然而，十三先生仿佛隔绝的痛感，笔下如飞丝毫不受影响。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将卫国安插在大楚的所有人员名单全部都列了出来。


    此时，十三先生跪着的地方，已经是一大片血迹。


    他的脸色也是苍白如纸，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啪嗒。


    手中的毛笔掉落在矮桌上，他的双手撑着矮桌才勉强没有倒下。


    李云升拿过那张名单，大致扫了一眼。


    嚯！


    卫国的暗探的确是无孔不入，就连朝中都有他们的人。


    虽然担任的不是要职，可也是拿的朝廷的俸禄。


    李云升提起笔，在名单上加上了一个人的名字——苏婉婉。


    略微思索了一下，又将那名官员的名字划掉。


    而后，将名单教给了凌左。


    “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名单上的人全部都抓。”


    凌左接过名单，扫了一眼，立即看到了苏婉婉的名字。


    “李相，她——”


    这个就在眼前，还用抓吗？


    李云升看向苏婉婉。


    “不要关闭城门，调动金吾卫，大张旗鼓的全城搜捕。


    能抓住多少，就抓多少。


    若是她被金吾卫抓住，那就跟名单上的人一起捉拿下狱，等候审问。”


    “我明白了。”


    凌左抱拳离去。


    软塌上，苏婉婉听到刚刚的话，立即回过神来。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李云升面前，扑通一声跪在来地上。


    用能活动的那只手指着自己的嘴，示意，解开她的哑穴。


    李云升微微点头，卫湘上前解开了她的哑穴，同时将那条胳膊复位。


    苏婉婉立即带着哭腔说道。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照做，不要抓我入狱。”


    李云升将龙雀刀递给了她。


    “杀了他。”


    苏婉婉立即止住了哭腔，看了看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十三先生。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疑惑。


    “他已经活不了了啊。”


    一个将死之人，让她再补一刀有什么意义。


    李云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重复了一句。


    “我要你杀了他，用刀刺这。”


    苏婉婉又回头看了看十三先生，此时他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瘫坐在地上，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他马上就死了，我没杀过人……”


    李云升弯腰，将刀放在地上。


    “金吾卫很快就会包围这里，再不动手，你可就没时间了。”


    苏婉婉颤抖着手，拿起了地上的刀。


    站是站不起来了，她的腿根本就不听使唤。


    只能一路跪爬到了十三先生面前，看着眼前的那一滩血迹。


    她一咬牙，手中刀高高举起。


    可是看着十三先生的眼睛，她迟迟不敢下手。


    “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片刻后，见李云升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苏婉婉终于被逼得下定了决心，瞄准了十三先生的咽喉。


    她闭着眼睛，伴随着一声尖叫，猛地刺了下去。


    噗呲——


    由于刺的太过用力，鲜血溅了她一脸。


    那带有温宿的血液落在她的脸上，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她浑身打了个冷颤，一股暖流顺着大腿涓涓流淌至地板上。


    “呃……”


    十三先生眼睛瞪圆，嘴里发出呃呃声，很快便没了呼吸。


    苏婉婉双手握着刀，迟迟不敢睁开双眼。


    她怕，怕看到十三先生的那双眼睛。


    “抬头！”


    苏婉婉肩膀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立即照做。


    咔嚓。


    李云升手持拍立得，将眼前这一幕清晰地拍了下来。


    照片很快被推了出来，李云升拿在手中，轻轻晃了晃。


    不一会，照片中便浮现了苏婉婉的模样。


    一旁，卫湘眼睛瞪大溜圆，泛着异样的神采。


    她看拍立得的眼神，就像是看待稀世珍宝一般。


    此时，睁开眼的苏婉婉一低头，正好看到了死不瞑目的十三先生。


    “啊——”


    苏婉婉立即松开手，不断后退。


    李云升走到她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照片。


    照片中，苏婉婉双手刺刀，刺在十三先生的咽喉处。


    而她的脸上，满是被喷溅的鲜血。


    “我要你回卫国做双面暗探，把闻人诩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


    不然，我就把这个送给闻人诩，让你在大楚和卫国都待不下去。”


    苏婉婉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就像是在照一面镜子。


    “你就是个恶魔……”


    此刻，她第一个念头便是逃离楚国。


    然后去西周，去过梁国，去北齐，让楚国和卫国都再也找不到她。


    李云升笑了。


    “我不吃人，就要被人吃。”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这个独属于苏婉婉的大殿，以后，这里也将不复存在。


    “若是逃不出京师，那你就认命吧。”


    望着李云升离去的背影，苏婉婉只愣神了一息时间，而后便立即爬了起来。


    金吾卫很快就会搜查到这里，她必须在他们赶来之前离开这。


    对于活着的渴望，让她战胜了内心的恐惧。


    ……


    李府。


    刘权有些好奇道。


    “相爷，您就不怕苏婉婉一去不回头，逃去他国？”


    李云升拿起手中的照片又看了看，这张照片，记录了苏婉婉杀的第一个人。


    “西周、梁国、北齐，哪里没有卫国和我们的暗探。


    一旦成了暗探，便一辈子都是，她摆脱不掉的。”


    李云升将照片扔在了桌子上，看向一旁的卫湘。


    “先学葵花点穴手，不是，我要先学点穴。”


    卫湘朝他伸出了手。


    李云升以为这是起手式，所以也朝着卫湘伸出了手。


    见他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卫湘右手放在自己面前，食指做摁快门状。


    “那个。”


    “喔——”


    看卫湘比划，他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而后拿出了拍立得。


    “你要这个？”


    “嗯。”


    卫湘点头，接过拍立得后，先是冲着他咔嚓一下。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见照片出来。


    她以为是自己的姿势不对，疑惑的左右翻看拍立得。


    看他焦头烂额的样子，李云升拿起桌上的照片，解释道。


    “这个东西需要相纸，才能拍出来。”


    “相纸。”卫湘继续伸手。


    李云升摇头。


    “我手里暂时没有，改天给你。”


    他上次抽完奖，只剩７００情绪值了，根本不够买相纸。


    手里这一张，还是之前抽奖得来的。


    “诶，你干嘛去？”


    卫湘拿着拍立得出门。


    “改天再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