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师, 你误会了，欠钱的不是我。”


    夏澄澄站在许知晴那巨幅被写着“还钱”两个大字的海报前面。


    昨天，宋语凝和她解释了借钱的原因，真正需要钱的不是她, 而是和她同一个公司的许知晴。


    今日, 宋语凝本想要帮许知晴引荐夏澄澄这个富婆, 没想到竟然撞到许知晴家中被人泼油漆。


    夏澄澄上下打量着海报上触目惊心的两个字，摸着下巴，“这算是非法侵入他人住宅了吧？可以报警了。”


    “不能报警！”


    许知晴坐在沙发上，见夏澄澄已经掏出了手机，连忙阻止她。


    许知晴低下头, 声音也变得心虚起来，“夏总, 不能报警……”


    “知晴姐！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宋语凝相当无语。


    她知道许知晴这段时间被高利贷催债，却没想到竟然催到这种程度了。都入室泼油漆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做出更加恐怖的事情啊？！


    许知晴沉默着, 没有回答。


    夏澄澄背着手，余光扫了一圈许知晴的公寓。这套公寓坐落在江城内环，市价不低，但不是许知晴的房产，只是万盛提供给一线艺人的宿舍。


    理论上来说，娱乐公司为保护艺人的隐私, 专门为艺人提供安保和物业比较好的宿舍也很正常。


    但许知晴可是流量四小花！这种咖位的女艺人，名下竟然没有房产？


    许知晴神情颓然，比夏澄澄前两日见到她时候要憔悴了不少。她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咬牙开口，“夏总, 凝凝说你很有钱……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她最近被拒绝太多次了，其实她也不太抱希望了。


    “你需要多少？”夏澄澄问。


    “两、两千万。”许知晴小声道。


    两千万对流量女明星并不是一个大数字。夏澄澄记得许知晴签约《仙诀》的片酬就是两千万。许知晴是有多能败家，如今竟会连两千万都拿不出来？


    “我可以冒昧问一句，您为什么会欠下这么多钱吗？”夏澄澄问。


    许知晴沉默着，手指无意识扣着掌心，几乎要把指甲都给扣下来。


    “我、我……”许知晴难以启齿。


    她坐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在沙发一角形成了一处阴霾。


    夏澄澄微眯着眼，眉心一拧。


    她突然走上前，在布艺沙发之间的缝隙中一摸，竟摸出了枚筹码。


    “知晴姐，你怎么会有这东西！”宋语凝瞪大了眼，“你竟然赌博？！”


    “我没有！我没有！”许知晴连忙夺过夏澄澄手中的筹码。


    “那你到底为什么欠下那么多钱啊！”宋语凝追问道。


    许知晴却沉默着，低着头。


    片刻后，她又点了点头，“你……就当我赌博吧！”


    宋语凝看着许知晴，眼眶红了，一脸恨铁不成钢。


    宋语凝在三年前加入万盛时候，认识了许知晴。她亲眼见证着许知晴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糊咖，一跃成为了现在的流量小花；也亲眼见证她被无数粉丝嘲笑“普女”“整容女”，到现在用一个个生动立体的角色征服了观众的心。


    人家女明星成名，都是越过越好。


    可许知晴除了从集体的艺人公寓换成了单人的艺人公寓，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但如果许知晴赌博，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夏澄澄在公寓里漫不经心打量着，仿佛就像是个吃瓜的局外人，见两人沉默良久，夏澄澄突然问，“许老师，我听说《快乐周末》邀请你参加下周的录制，您确定要参加了吗？”


    许知晴点头，“当然，这是网剧宣传，我们剧组的人都会去。”


    许知晴有一部两年前就杀青的小网剧，因题材原因一直没有过审，最近正好过审了，所以她被邀请上《快乐周末》。


    夏澄澄摸着下巴思忖着，这么看来……中许知晴被绑架的时间点，就是这时间段了。


    “夏总，您想参加这期节目的录制吗？”许知晴疑问道，语气瞬间惊喜，“我可以把这个资源给你！”


    《快乐周末》是大热综艺，国名度极高，绝对算是一个很好的资源。


    “我又没有什么作品要上线，参加那个综艺干嘛？”夏澄澄无所谓地耸耸肩。


    许知晴一愣，眼中那点喜悦也渐渐暗淡下去，“夏总，那借钱的事……”


    宋语凝看着许知晴颓然的模样，更是担忧，大着胆子戳了戳夏澄澄，“夏老师，你不是答应给知晴姐借钱吗？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欠钱的又不是你，”夏澄澄无语，“你怎么比许老师还担心？你来当担保啊？”


    “我、我……”宋语凝纠结片刻，咬牙，“我担保就我担保！”


    夏澄澄摇摇头。


    还是太年轻啊！


    夏澄澄转身对许知晴道，“我可以借你钱，让你还清高利贷的欠款，但是，有一个条件。”


    “你说！”许知晴急忙道。


    “不要再和那些高利贷、还有赌场的人接触了。”


    “对对对！”宋语凝在一旁帮腔，“赌博也会上瘾的！许晴姐，你要保证你不会再赌博了！”


    许知晴没有立刻同意，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夏澄澄。虽说夏澄澄和宋语凝说的话好似一个意思，但看着夏澄澄那双澄澈的眼睛，许知晴觉得，夏澄澄话里有话。


    可她现在急需用钱，也没什么心思细想，只能点头：“不赌！还完这笔钱，我再也不赌了！”


    接下去的时间里，夏澄澄和许知晴完成了借款手续，也把两千万汇到了她的户头。


    系统看着账户上突然少了好多数字，颇为惋惜，“许知晴这钱还完，我们就拍不到高利贷的绑架瓜了！”


    彼时，夏澄澄和宋语凝离开了许知晴的公寓，回头，她看了眼十几层楼许知晴的方向。


    “还钱了就没瓜了？”


    夏澄澄狡黠地笑了笑，“那可说不定哦！”


    .


    许知晴站在公寓地落地窗前，目送着夏澄澄和宋语凝离开。茶几上，还有她和夏澄澄签署的不再赌博的保证书。


    许知晴那张脸阴沉着，因为没有笑容，显得格外严肃和冷漠。


    当许知晴看到夏澄澄的粉色法拉利消失后，她立刻换了一身素白的衬衫，戴上帽子和口罩，离开了公寓。


    与此同时，夏澄澄把法拉利停在了公寓不远的马路旁。


    “不是要回公司吗？”宋语凝四下扫了眼，“怎么停在这里？”


    “你说，许知晴真不会再去赌场了吗？”夏澄澄嘴里塞了个口香糖，注视着后视镜里面许知晴的小区门口。


    “那是肯定的！”宋语凝拍拍胸脯，“知晴姐向来说话算话！她保证不会去赌博了，肯定不会再去了！”


    话音刚落，小区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但从身形上来看，和许知晴十分相似。


    宋语凝一眼就认出来了，瞪大了眼，“怎么会这样！知晴姐刚刚明明答应我们的……”


    “谁知道呢！”夏澄澄耸耸肩，“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


    江城城北有一家新开的电玩城。


    每到周末，电玩城里都爆满着，人头和下水饺一样，挤满了年轻的孩子。


    许知晴来到柜台，柜台的服务员百无聊赖刷剧嗑瓜子，“柜台不换硬币，换硬币在那边，有自动换币机器。”


    许知晴把一张名片推到服务员面前，“我不玩游戏，我找你们老板。”


    服务员余光一瞥那张名片，脸色骤变。她上下扫了眼许知晴，吐掉了嘴里的瓜子。


    “跟我来。”


    电玩城里充斥着各种游戏机的声音。许知晴一路跟着服务员走去，越往里面，人烟越是稀少。


    走到一个扇铁门前，铁门上沾着铁锈，上方角落挂着一个监控。


    服务员四下一看，见周围没有人，便对着监控做了个手势。


    铁门“哐当”一声，开了。


    许知晴跟着服务员，走了进去。


    铁门后的景象大变样。外头是年轻人聚集着的热热闹闹的电玩城，而铁门后却是乌烟瘴气的阴暗赌场。纸醉金迷，吵闹阵阵。数不清的赌桌上，大把大把的筹码被推向了衣着性感暴露的荷官，换来的是一瞬天堂，一瞬地狱。


    一个赌徒all in了所有的筹码，目光炯炯盯着荷官分来的卡牌，但看到牌面上数字，他两眼一黑。顷刻之间，他从赌桌上赢钱最多的那个人，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他怒目圆瞪，几乎要发疯了。


    “你们出老千！你们一定出老千了！”


    赌徒如发疯的野狗，企图抱走那些象征着万贯财富的筹码，然而没走几步，却被突然冲出了两个黑衣人暴揍了一顿，死死压在地上。怀中价值百万的筹码哗啦啦散落一地，动辄是百万的财富滚到了赌客们的脚边，看得人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却又没有一个人敢把那些筹码偷偷据为己有。


    身材火辣，穿着红色性感抹胸超短裙的女人走出来，她脚踏着超细跟的高跟鞋，一脚踹向了被按在地上的赌徒！


    “在老娘的底盘，还敢惹事？！”


    她那一脚用尽了力气。许知晴甚至看到，赌徒的大牙直接被踹飞了，连带着粘稠的血液，落在地上，看得她胆战心惊。


    “把人给老娘丢出去！”舒艳呵斥道。


    虎背熊腰的赌徒，此刻已经被揍得没有了力气，如一滩烂泥般，被黑衣人拖走了。


    舒艳嫌弃地拍了拍手，招呼着其他荷官和赌客们继续游戏。


    回头，她媚眼如丝，睥睨扫了眼眼前包裹着严实的许知晴，“许小姐，您来了。”


    “楚俊呢？”许知晴追问道，“楚俊怎么样了？你们不会也这样欺负他吧？”


    舒艳笑了笑，“怎么会！许小姐，您可是大客户，只要您还得起钱，我们怎么敢欺负您的人呢？”


    .


    许知晴走进储藏室。只见男人躺在地上，身上沾着斑驳的鲜血。


    她心脏一阵揪紧，连忙上前扶起男人，“楚俊，你没事吧？”


    男人那张好看的脸因为沾染了泥垢，肮脏一片。他嘴唇苍白起皮，意识也十分模糊，


    “我不是说我会借到钱还给你们吗！”许知晴对舒艳吼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折磨他！”


    舒艳抱着双臂，闲闲地倚靠着门框，“许小姐，我们约定的还款日期是两天前，是你没有及时还款，他现在这模样，已经是我们老大手下留情啦！”


    许知晴抚摸着蓝楚俊的脸，心疼不已。


    “知晴，我没事的……”蓝楚俊咳嗽了两声，竟然咳出鲜血，“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


    “你也是为了凑钱给阿姨治病啊！”许知晴难过道。她压低了声音，“明明是他们把你骗到这个赌场的……他们就是故意要坑你啊！”


    “她是我的母亲啊！”蓝楚俊苦笑着，“我不可能不管她。”


    许知晴看向舒艳，咬咬牙，掏出了银行卡，“这里面有两千万，足够还清楚俊的欠款了！从今以后，你们别再来骚扰他了！”


    看到那张银行卡，舒艳冷漠的脸瞬间堆满了笑容。她伸出纤纤玉指，恭敬地接过张银行卡，“许小姐不愧是大客户呢！不到一周时间就凑齐了两千万呀！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要当明星，当明星是真赚钱呢！”


    许知晴懒得回复舒艳，扶起了孱弱的蓝楚俊，准备离开。


    舒艳轻轻撩拨着自己的头发，“可是许小姐，怎么办呢！两千万只是本金而已哦！利息还有一千万呢！”


    许知晴吃了一惊，“利息一千万？你们怎么不去抢！”


    舒艳笑嘻嘻看着许知晴。


    她们可是高利贷唉，高利贷不就是抢钱吗？


    许知晴压低了声音，“我没有这么多钱……”


    舒艳叹了口气，“那我就不能让你把人带走了。”


    话落的同时，舒艳那狐狸一样的眼睛瞬间变得凌厉冰冷。两个黑衣人冲储藏室，从许知晴手中抢过蓝楚俊！


    蓝楚俊本来就受了伤，这样一番拉扯，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他猛烈咳嗽起来，脸色也变得愈发惨白。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这是犯法的！”许知晴想要拦住黑衣人，只可惜她一个纤瘦的女孩子，大腿都还没有人家胳膊粗，所有力气在两个壮汉黑衣人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


    蓝楚俊也想要挣脱黑衣人，却深深受了对方一拳击，鲜血涌入口腔，他的面容都扭曲了。


    “我还！我还钱！”


    许知晴不忍看着蓝楚俊受苦，眼泪不自觉也流了下来。


    “你们别伤害他，”许知晴语气哽咽着，“一千万就一千万，我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


    电玩城地下停车场


    夏澄澄和宋语凝坐在法拉利中，手机外放着赌场地录音。录音来源于夏澄澄藏在许知晴帽檐里的一枚录音器。


    宋语凝越听越心惊，尤其是听到最后许知晴还想帮蓝楚俊还钱时候，她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所以真正赌博欠钱的人是蓝楚俊？知晴姐是在帮这人渣还钱？”


    夏澄澄点头，“听录音大概是这意思，不过具体情况也只有他们才知道。”


    当初八卦天后和夏澄澄爆瓜时候，就说过许知晴和蓝楚俊在谈恋爱。当时夏澄澄还以为，这只是一桩简单的姐弟恋，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有更大的瓜。


    不过，真正让夏澄澄疑惑的是：中描述许知晴被高利贷绑架。可高利贷绑架不就是为了勒索？许知晴都没人可以借钱了，高利贷绑架了她，向谁勒索？


    还是说，绑架不是为了勒索，是为了其他目的？


    “许知晴和蓝楚俊的事情，你了解多少呢？”夏澄澄问宋语凝。


    宋语凝叹了口气，“我和蓝楚俊是同期签约到万盛的，所以他们两的事情，我差不多全知道。


    “夏老师，我知道你不能理解知晴姐这样咖位的女明星，怎么可能喜欢上蓝楚俊这种十八线糊咖。但如果你知道知晴姐的过去，你或许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许知晴，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四小花的。


    如果真要描述她的过去，这大概是一篇类似《丑小鸭》的故事。


    许知晴过去是个小胖妹。


    是班级里五十个人，最胖最不好看的那个。中学时期正是女孩发育的时间，激素水平不稳定，加上考试压力，导致许知晴不自觉就胖起来了。


    在长辈眼里，女孩肥胖是福气。


    但对很多同年龄段的孩子而言，肥胖，是一个人攻击另一个人的武器。


    那些谩骂和诋毁是没有理由的，就是因为你胖、因为你丑，所以你就活该被人嘲讽，活该被人霸凌。


    “肥婆、死肥猪、胖猪……”


    “天哪，她怎么能那么胖！她一屁股下来学校的椅子都要塌了吧！”


    “都胖成猪了还天天吃吃吃！饿死鬼转世吧！”


    ……


    许知晴每天都能听到那些嘲讽自己的声音。好像长得胖，就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那段时间，只有她同桌，一个长得十分帅气的男生没有骂过她。


    青春期的少女是十分敏感的，也是容易胡思乱想的。


    她们看似怯懦地不敢去爱别人，可每当被人嘲讽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幻想：如果有一个人是不在乎自己的外表，如果有一个人能在她被欺负的时候站出来，如果有一个人愿意陪着自己……


    那就好了。


    在一次被嘲讽时候，同桌果然站出来，护住了许知晴。


    许知晴一度以为，同桌就是那个她内心无比期待的男生。


    所以，在第二天晚上，许知晴鼓足勇气，和男生告白了。


    告白未必是为了在一起，在那时的许知晴看来，这句告白更像是一句感谢，谢谢你在全世界都嘲讽我的时候，愿意站出来护着我。


    可别人未必是这么想的。


    在告白结束的那一瞬间，几十个同学突然从暗处窜出来，他们围着许知晴，肆意嘲讽道：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许知晴喜欢她同桌吧！果然试验一下就炸出来了！”


    “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模样，居然真敢告白啊！”


    “被这样一个死肥猪喜欢，我觉得好恶心哦！yue了！”


    许知晴无助至极。她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会知道自己的告白，会再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嘲讽她。


    她只能抓着这片恶意中唯一的救命稻草，楚楚可怜，又满是期盼的看着眼前的同桌。


    她希望同桌能帮她解释一句，哪怕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都行。


    可是她的同桌，那昔日曾经护着她的同桌，此刻却居高临下，搂着班花，睥睨看着许知晴。


    他说：“许肥猪，就你这样，也配喜欢我？”


    那一瞬间，许知晴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她本来就是一只怯懦的小蜗牛，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对这个唯一对她施以善意的男人发出真心的感谢。但换来的却不是平等的感情，而是肆无忌惮的嘲讽。


    那天后，许知晴退学了，也没参加高考。几个月的时间里，她过得浑浑噩噩，任凭父母如何数落她，她都不愿意再踏足那所学校了。


    那所学校，那个班级，是许知晴的噩梦。


    可能是少女骨子里不愿意服输，不想要这样惨败退场，再加上失恋的打击，让许知晴下定决心——减肥。


    她几乎瘦掉了半个自己。


    半年后，当许知晴再度站在镜子前的时候，已经不是什么肥婆，而是一个身材极其纤瘦的女孩。


    “许知晴的底子很好。”夏澄澄说，“她瘦下来，应该很漂亮吧！”


    宋语凝点头。


    瘦下来的许知晴确实很漂亮，她的颜值放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至少是中等水平。


    而她复读一年，考进了三大影视学院。作为那一届最优秀的学生，她早早就进入圈内开始拍戏。


    因为只是新人，许知晴出演的都是一些小角色。但她肯努力，演技也很有灵性，所以演出的效果都挺好的，为此也圈了一些粉丝。


    在许知晴23岁那天，高中学校举办校友会，她赫然在荣誉校友的邀请之列。在同学聚会上，昔日的同桌看到如今甜美可人的许知晴，不免心动，突然把她按在了墙角，提出了恋爱邀约。


    许知晴断然拒绝。


    她把那个男人曾经和她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了他：“就你这样，也配喜欢我？”


    男人恼羞成怒。


    与此同时，许知晴主演的一部宫斗剧上线，她饰演的是美艳绝伦却又心肠歹毒的女二号。


    这角色，许知晴演得非常好。


    但就是太好了，甚至压过了女一号。这导致许多的黑粉跑到她的微博骂她。她们不仅骂角色，也骂许知晴的颜值，骂她根本不配出演顶级美女。


    而同桌就在这时候，曝光了许知晴曾经的“肥婆”照片。


    网络上对许知晴的嘲讽更加激烈了，说她整容，说她肥婆，说她丑八怪……


    那段时间，宋语凝一直陪在许知晴旁边，安慰着她：“过段时间就好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但许知晴却很难接受。


    身边一点的否定都会把她拉回到高三的那天夜晚，拉回到那个全是恶意的世界……


    年少的经历，会塑造一个人。


    有些遗憾，需要一生来治愈。但也或许，永远也无法被治愈。


    许知晴就是在她最失落的时候，遇到了蓝楚俊。


    该怎么形容蓝楚俊呢？


    蓝楚俊就像是五年前，毫不犹豫护在许知晴面前的同桌，是许知晴幻想中那个真正美好的、正直的少年。


    许知晴也曾一度警惕过、怀疑过、顾虑过。但当蓝楚俊一次次对许知晴毫无保留、一次次护在她身前、一次次对她张开怀抱……


    他不在乎年龄，不在乎她的过去，也不相信网络上的诋毁。他就是那样单纯的，执拗地喜欢着许知晴。


    在宋语凝看来，他大概就是许知晴青春里，那个迟来的少年吧！


    宋语凝长长叹了口气，“我和蓝楚俊是同一批练习生，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不是他母亲重病，他又被那些赌场的人诓骗，我想……他不会去赌博的。”


    他曾经对许知晴那么好，怎么可能是一个坏人呢？


    在人性面前，宋语凝和许知晴都选择相信蓝楚俊善良的一面，是外部的环境，逼迫他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他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蓝楚俊母亲重病的事情，是许知晴告诉你的？”夏澄澄突然问。


    宋语凝点头，“我们是新人，和万盛传媒的签约是二八分成，打点采买以后，就不剩什么钱了。先前蓝楚俊母亲重病时候，和知晴姐借过钱，我知道的。”


    宋语凝又长长叹了口气，“要是当时就能凑到足够的钱就好了，知晴姐也不会被高利贷盯上了。”


    突然，夏澄澄手机响起。


    她拿起一看，是营销号群回她的信息，内容是关于蓝楚俊的资料。


    夏澄澄看着那些狗仔们分享的文件，轻笑了声，“他说自己母亲出事，那就相信啊？”


    “你什么意思？”宋语凝问。


    “蓝楚俊是单亲家庭孩子，他母亲早在他十岁那年就过世了，”


    夏澄澄一字一顿，“所以，他哪来的什么重病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