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作品:《穿成心机丫鬟后

    下午顾清玄和许诸等人去河边钓鱼, 苏暮则在院子里做活计。


    尽管他那张嘴很会说话,她也很欢喜,心里头却门清,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望着外头的大黄看了会儿, 她收回视线, 又埋首于手中的绒条上。


    没有什么比手里的绒花可靠, 也没有什么比手里拽着的钱银忠诚。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隔壁刘琴送来一篮竹笋。


    苏暮开门接了进来。


    刘琴暗搓搓窥探。


    苏暮敲了她一记,“乱瞅什么?”


    刘琴缩回脑袋,两眼放光道:“陈娘子家的郎君真俊。”


    苏暮被逗笑了,“好看有什么用, 又不是我的。”


    刘琴:“???”


    苏暮后知后觉回味过来,忽悠道:“闹和离呢。”


    这两天许诸买了不少吃食, 她进庖厨给她取了十枚咸鸭蛋和肉脯,说道:“晚些时候待他们回来看有没有鱼,若是有, 便给你们送些来。”


    刘琴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好意思,祖母多半要念叨我了。”


    苏暮:“我不是拿了你的笋吗。”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刘琴才过去了,苏暮把门关上,去处理她送来的竹笋。


    待到酉时,顾清玄一行人才回来。


    今日收获颇丰, 张和钓鱼厉害,几人钓了两桶,他们拿了些过去。


    苏暮瞧着欢喜,忍不住挽起袖子去捞了一把。瞧见里头有鲤鱼,她看向顾清玄道:“鲤鱼你也敢吃?”


    顾清玄斜睨她, “偷偷吃不行?”


    苏暮:“……”


    天家姓李,鲤鱼同李,民间是禁吃鲤鱼的。


    顾清玄是朝廷命官,倘若被人弹劾,只怕得惹身骚。


    许诸把鱼拿进去处理,苏暮则捞了几条鲫鱼给刘家祖孙送过去。


    那只狸花猫闻到腥,从墙头跳了下来,喵喵叫。


    顾清玄扔了两条小鱼给它,它叼起就跑了。


    许诸素来贪吃,也爱做吃的,打算把小鲫鱼油炸。


    苏暮心疼自己的油,因为老贵了。


    许诸小声道:“没钱银了就找郎君取,吃公家的,莫要瞎心疼。”


    苏暮:“……”


    他真的很绝!


    还别说,小鲫鱼挂上少许面糊扔进油锅里炸,滋啦啦的香得要命。


    苏暮闻着馋嘴,时不时探头往锅里瞧。


    许诸念叨道:“我就想不明白了,郎君来寻你回去是做主母的,以后侯府的当家主母,多威风啊,走到哪儿家奴成群,想吃什么吩咐下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你做绒花可要舒坦多了,何故不愿回去?”


    苏暮:“你不懂。”


    许诸:“你且说说,看我懂不懂。”


    苏暮正色道:“我不喜高门大院,规矩多。”


    许诸“嗐”了一声,不以为意道:“什么破规矩呀,那些都是给我们这些仆人立的规矩,你又不是去做奴婢的,是主子,主子明白吗?”


    苏暮没有吭声。


    许诸继续道:“我若有你这般好的狗屎运,立马跑得飞快,非得狗仗人势,尾巴翘得老高。”又道,“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底下人人都得听你使唤,不高兴了对谁都能任意打骂发卖,掌生杀大权的主儿,爱怎么着就怎么着,那日子不舒坦吗?”


    苏暮被噎着了。


    许诸看她道:“你摸着良心说,这日子不舒坦吗?”


    苏暮抽了抽嘴角,老实回答道:“是挺舒坦。”


    许诸:“那不就得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就图个舒坦吗?”


    苏暮沉默了阵儿,说道:“那终归不是靠双手挣来的,不踏实。”


    许诸拿筷子把锅里的小鲫鱼分开,回道:“阿若到底天真了,你所谓的不踏实,无非是觉得把希望寄托到郎君身上不靠谱。”


    这话当真一针见血。


    苏暮没有吭声。


    许诸暗搓搓道:“不妨告诉你,在你跑了的那些日他极难伺候,我就知道这事没法翻篇。”又道,“我跟了他这么些年,多少也知晓一些习性,他是个重情的人,真君子。”


    苏暮撇嘴,“他若真君子,还去问周家?”


    许诸愣了愣,一时回答不出话来。


    苏暮提醒道:“别叽叽歪歪,看你的锅里,莫要炸糊了。”


    许诸把小鲫鱼捞起来,继续挂面糊炸新的。


    苏暮回到灶门看火。


    他重复方才的话题,“永微园迟早得进主母,若是其他女郎,还得磨合,若是你去了,倒省事许多。”


    苏暮不客气道:“你别忽悠我回去。”


    许诸指了指她,“胆小如鼠,你若不踏实,便理直气壮问他讨宅子商铺傍身啊,孑然一身进府,总得把后路给你安置好,只要你提出来,总会妥善解决的。”


    苏暮淡淡道:“没兴致。”


    许诸撇嘴,“少来这套,你若不心疼钱银,那我用你这点油还小家子气呢。”


    苏暮:“……”


    他说话真的很绝!


    直戳心窝子,真讨厌!


    许诸咧嘴笑,不屑道:“矫情,明明能躺着过好日子,偏要两足奔劳,你说你图什么呀?”


    苏暮翻白眼。


    许诸继续发牢骚,“我就琢磨不透你们女郎家的心思,人家大老远跑了过来,若没把你放到心尖上,何至于这般瞎折腾?


    “既然放到了心上,自然会替你谋后路铺前程,许你安枕无忧,若不然这般劳心劳力图什么,还不是图你这个人。


    “说句不好听的,你若貌若天仙有绝世之才,还有利可图,可是就一平常女郎,还大费周章千里迢迢来讨,还不够有诚意?”


    苏暮不高兴回怼道:“我又没求着你们来。”


    许诸连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别跟我吵,我就是局外人罢了。”


    苏暮:“那你也别继续叽叽歪歪给我添堵。”


    许诸嬉皮笑脸道:“我的老祖宗,小的不敢!不敢!”顿了顿,“给大黄烧条鱼,别让人家眼馋。”


    他把盆里的小鲫鱼复炸后,撒上花椒面和盐。


    苏暮也不怕烫,伸手拈了一个来尝,焦香酥脆,许诸问:“好不好吃?”


    苏暮点头,“好吃!”


    许诸:“你若进府去,我天天给你做。”


    苏暮打了他一下。


    许诸拿碗盘夹了几个起来,说道:“给郎君送去。”


    苏暮端了出去。


    外头的顾清玄坐在摇椅上晃悠,苏暮拈了一只小鲫鱼送到他嘴里。他尝了尝味道,赞道:“许诸那小子当该把他弄到庖厨去当差。”


    苏暮失笑,“你这是变着法子降人家的月例。”


    顾清玄也笑,接过她手里的碗盘,苏暮又去给隔壁祖孙弄了些送去。


    大黄闻着那香味馋嘴不已,顾清玄丢了两条给它。


    庖厨的许诸做了两种口味的鱼,一种是麻辣口的,一种则是油焖鱼。


    苏暮特别勤快,把小桌子搬到院子里。


    他们回来的时候还顺便买了酒,知道苏暮不饮酒,顾清玄特地给她备了甜米酒,吃到嘴里甜津津的,也不醉人。


    今晚主打吃鱼,两大盘鱼,一份烩笋和一钵素菜汤,便是他们的晚饭。


    顾清玄不吃辣,油焖鱼合他的胃口,苏暮和许诸则专攻麻辣口的。


    太阳西落,留下漫天晚霞。


    三人坐在小院里,有时候苏暮也会同他们碰杯。


    在这一刻她是欢愉的,无拘无束,就像普通的平常人家那般自在。


    顾清玄比她还放得开,会同许诸猜拳。


    苏暮瞧着有兴致,也会同他猜两局,甚至他们还会找来一只罐子放到院子里,抓一把筷子来投壶。


    顾清玄技术高,苏暮耍赖蒙他的眼,有时候他也会让着她,把她哄得高兴,笑意盈盈。


    隔壁刘老太听到这边的欢声笑语,忍不住同自家孙女八卦道:“你听听隔壁的陈娘子,哪像要和离的?”


    刘琴:“……”


    直到很晚许诸才收拾妥当回去了,给张和他们也带了些炸鱼回去。


    顾清玄饮了酒的,心情好,有点神神叨叨,在院子里哼起了常州评话。


    苏暮拿起扫帚看他,笑道:“郎君能不能唱《醉金枝》,我爱听那个。”


    顾清玄当即清了清喉咙,找来一把蒲扇,学评话先生的模样,一本正经唱起了《醉金枝》。


    他吊着嗓子,婉转轻柔,颇有几分女气。


    苏暮边扫地边掩嘴笑。


    那男人很是幽默,拿着把烂蒲扇做出一些矫情的姿态,常把她逗得捧腹。


    那时天色已经彻底黯淡下来,昏黄的灯光下,那人在夜幕里眉眼模糊,轻柔婉转的嗓音给院子增添了些许生气。


    不再像往日那般孤零零。


    苏暮望着他的身影,不禁有些恍惚。


    在某一瞬,她觉得这样挺好的,特别窝心,温暖。


    天色黑透后,顾清玄才去梳洗,白日里在河边钓鱼出了身汗,把头发也清洗过。


    苏暮找来帕子给他绞干,他坐在凳子上,脖子有些痒,忍不住去挠,她按住道:“莫要挠破皮了。”


    顾清玄:“河边好多默蚊。”


    苏暮取来止痒的药膏给他擦,那药膏凉丝丝的,指腹触摸到肌肤上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清玄忽地箍住她的腰,仰头看着她笑。


    油灯下的脸庞清俊,五官轮廓分明,凸起的喉结性感又撩人,微敞的衣领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极具诱惑力。


    苏暮垂眸睇他,鬼使神差地掐了掐他的脸,喃喃道:“这郎君生得真俊。”


    顾清玄应道:“你的。”


    苏暮撇嘴,“莫要哄我。”


    顾清玄:“里里外外都是你的。”


    那时他看着她,凤眼里仿佛含了桃花。


    也不知是素得太久还是被他撩到了,苏暮不禁有些意动。她低头看了他许久,周边的灯火跳动,孤男寡女,气氛顿时有些暧昧。


    顾清玄忽地勾住她的颈脖吻了上去。


    苏暮想要退缩,却被他禁锢了无法挣脱。


    触碰到的唇温润柔软,气息交融间,绵长而缱绻,细密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的内心告诉她不行,可是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体温,有情感,想要拥抱她。


    那攻势太过温柔,她差点上了他的当。


    她挣脱不开,只能用力扯他的头发,顾清玄吃痛松开了她。


    苏暮喘着粗气,跟见鬼似的退了出去。


    顾清玄望着她的背影,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他缓缓伸出指尖摸了摸,眼里藏着狡黠。


    外头微凉,苏暮混沌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许多。


    她默默捂脸,觉得自己应是单身太久的缘故,所以才经不起他撩拨。


    可是他真的很诱人啊,且还是大老远送上门来的。她的身体熟悉他的气息,也享受被温柔包围的暖意,让人贪恋。


    苏暮狠狠摇头,她要坚定自己的信念,断不能被他诓骗了去!


    待她洗漱整理妥当后,进屋去抱自己的被褥,那男人已经躺在床上了,单手托腮看她。


    苏暮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想去拉自己的被子,却被他压在身下,她别扭道:“你莫要得寸进尺。”


    顾清玄咧嘴笑,“我怎么得寸进尺了?”


    苏暮:“把被子给我。”


    顾清玄:“不给。”


    苏暮指着他,警告道:“莫要惹恼我,要不然把你掀出去睡狗窝。”


    见她是认真的,顾清玄乖乖把被子送上。


    苏暮一把抱起去了那间凶屋。


    结果不到一刻钟,顾清玄就开始作妖,又像昨晚那般故技重施。


    他有意让她发现。


    不出所料,苏暮披头散发跑了出来,气恼道:“你个挨刀的!故意唬我!”


    顾清玄拔腿就跑,苏暮立马追了上去。


    他躲进被窝,苏暮爬上去打他,反被他抓进了被窝里。


    二人扭打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顾清玄的闷笑声。


    苏暮恨恨地揪他的耳朵,懊恼道:“装神弄鬼,看我不打死你!”


    两人像孩子似的打闹。


    顾清玄力气大,把她禁锢在怀里,亲昵地蹭她的颈项。


    苏暮反手往后面抓。


    顾清玄“哎哟”一声,附到她耳边,“你这是要让我断子绝孙。”


    苏暮没好气道:“割了六根清净,省得你心思不正。”


    顾清玄:“我不碰你。”


    苏暮:“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话他不爱听,问道:“我几时骗过你?”


    苏暮一时答不出话来。


    顾清玄沉迷地嗅了嗅她身上的气息,“阿若你摸着良心说,我顾文嘉什么时候欺骗过你?”


    苏暮没有吭声。


    顾清玄像条大狗一样黏人,“我就喜欢抱着你,心里头踏实。”


    那时他的胸膛温暖,举止亲昵,不免叫人沉沦。


    苏暮觉得自己在遭受美男计,忸怩道:“你莫要勾引我。”


    顾清玄失笑,嗓音低沉得撩人,“我又不是男妖精。”顿了顿,“我把持得住,说不碰你就不碰你。”


    苏暮哼唧两声,“万一我把持不住呢?”


    顾清玄彻底愉悦了,“那我随便你碰。”


    苏暮掐了他一把,“臭不要脸。”


    顾清玄在她耳边闷笑,挑逗地咬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撩人心扉,“送上门给你占便宜你还嫌弃。”


    苏暮又掐了他一把,两人像猫狗一样打闹了许久才作罢。


    第二日顾清玄睡了个懒觉,直到许诸送来早食,他才懒洋洋地起床。


    这两日他委实犯懒不少,非常享受这种惬意又闲散的生活。


    在床沿坐了会儿,他才穿衣,瞧见竹篓里的绒花,兴致勃勃地取了一支,把头发挽到脑后。


    走出去见苏暮和许诸坐在院子里用早食,顾清玄做了个忸怩的动作,指着脑后的绒花幽默问:“好不好看?”


    当时苏暮正在喝粥,猝不及防见到他那骚气十足的模样,被活活呛着了。


    许诸则笑了许久。


    顾清玄自顾去洗漱,苏暮忍不住问:“你家郎君以前也这般吗?”


    许诸摇头,“可正经了,爱端着。”顿了顿,“郎君应是喜欢这儿的,随心所欲,也没人说。”


    稍后顾清玄洗漱好过来用早食。


    苏暮总觉得他戴花的模样很不正经,把他弄去绾发。


    上午商贩余三郎过来提货,是顾清玄开的门。


    猝不及防看到一个大老爷们儿在院子里,余三郎被吓了一跳,顾清玄上下打量他,问:“来找谁?”


    余三郎忙自我介绍一番,困惑问:“这位是?”


    顾清玄应道:“陈娘子的夫君,姓周。”


    余三郎“哦”了一声,“原是周郎君。”


    不一会儿苏暮出来,忙把他请进堂屋。


    顾清玄跟没长骨头似的坐到摇椅上,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苏暮把他定的货拿出来交接,余三郎仔细看过没有纰漏后才带走了。


    苏暮把他送出去回来后,顾清玄歪着脑袋问:“一朵绒花值多少铜板?”


    苏暮回道:“五文钱。”


    顾清玄挑眉,“一百朵五百文,两百朵就是一吊钱,你这双手倒是挺值的。”


    苏暮哼了一声,颇有几分小嘚瑟,“反正不靠你饿不死我。”


    顾清玄抿嘴笑,露出无奈的表情,“现在是我来求你,我想要靠你。”


    苏暮双手抱胸,“我孑然一身,有什么值得你靠的?”


    顾清玄摇食指,“莫要妄自菲薄,当初在常州的私盐案,你不是挺有一番见解的吗,可见脑袋瓜管用。”


    苏暮撇嘴,“女郎家脑子够用未必是一件幸事。”


    顾清玄反驳道:“此言差矣,我祖母的脑子够用,成就了现在的我,挺好。


    “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阿若我想让你明白,我寻你回去,不是做我的附属。


    “我想你像我祖母那样,就跟当初她同我祖父那般,并驾齐驱,相互扶持。若是谁遇到了难题能出个主意,有个商量,而不是像我阿娘那样一问三不知,你明白吗?”


    苏暮似乎觉得有趣,“你要求还不少。”


    顾清玄严肃道:“那是自然,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以后是要与我一同进退的女郎,若没有一点脑子,哪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


    “我相中你,是真心实意喜欢,就贪图你这个人,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


    “你所谓的那些家世背景,门楣,于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因为我不缺,不需要妻家去为我挣前程,我自己能行。


    “我亦明白你的顾虑,你害怕把自己交到我手里,万一他日我食言,你便没有任何退路。


    “你的顾虑我都明白,我可以给你置办宅子田产与你傍身,让你有退路。我也可以替你找娘家让你有份体面,不至于在人前抬不起头。


    “我是要真心实意请你回去与我走这一生,不是跟你开玩笑图一时新鲜。


    “你的所有顾虑我都可以替你解决,只要你提出来,我都可以想办法去为我们的前程铺路,你明白吗?”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苏暮笑了起来,他颇不高兴,“我跟你说正经的,你笑什么?”


    苏暮敛容,“你说你靠得住?”


    顾清玄不答反问:“我可曾欺骗过你?我可曾食言毁过诺?”又道,“你说我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图什么?不就是图你这个人,想要你的真心实意,想要你与我并肩而行,像我祖父母那般一辈子忠诚对方,携手走这一生?”


    听到他说一辈子忠诚对方,苏暮忍不住道:“人心易变,莫要轻易说一辈子。”


    顾清玄盯着她看,有时候他恨透了她的现实冷酷,一点都不可爱,“提亲的时候必备大雁,它们都能一生忠贞,人为什么就不能了?”


    苏暮撇嘴,“你一大老爷们儿,还爱幻想这些虚的。”


    顾清玄回怼她,“梅香园里的那棵老梅树,不止女郎去求了,小郎君也有。”顿了顿,“我也去求的。”


    “你还信那个?”


    “怎么不信了?像我祖父母那样追求一个忠贞的伴侣有什么不对吗?想向月老讨一根能走到头的红线有什么值得你嘲笑的吗?”


    见他较了真儿,苏暮赶紧打住,“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清玄有些恼,“那我正儿八经跟你说这些,你是什么态度来应付我的?”


    苏暮闭嘴不语。


    顾清玄是真恼了,板着脸进屋去。


    苏暮在外头站了会儿,没听到屋里的动静,她探头探脑去瞧他,却见他坐在床沿生闷气,一脸不痛快。


    怕真把他惹毛了,她趴在门口看他,试探问:“真恼了?”


    顾清玄傲娇地别过脸,不理她。


    两人僵持了好半晌,顾清玄才道:“恼了,过来哄哄我。”


    苏暮被他端着的忸怩样逗笑了,破天荒觉得这男人有几分可爱。


    顾清玄不高兴道:“你笑什么?”


    苏暮赶紧敛容,走上前戳了戳他道:“这般小家子气。”


    顾清玄没好气道:“鸡同鸭讲,你能不恼?”


    苏暮抿嘴笑。


    顾清玄戳她的脑门,“你莫要跟我装傻。”


    苏暮撇嘴。


    顾清玄:“我恼了,赶紧哄哄我。”


    苏暮盯着他看了会儿,忽地亲了他一下。


    哪晓得那家伙得寸进尺,“你怎么能占我便宜?”


    这话苏暮不爱听,粗鲁地把他推翻在床,爬上去掐他,“我让你占便宜!让你得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