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航海
作品:《重生1957:我的香江实业》 香港,昂船洲码头,“东方巨人”号。
驾驶台里,卡特船长握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封面上“绝密”二字刺眼夺目。
标题赫然是:《东兴航运1965年度航行计划及极端海况实战训练大纲》。
阳光斜斜切进驾驶台,在文件上投下锋利的光斑。
他翻开第一页,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任务一:首次环球航行
- 时间:1965年3月15日-6月30日
- 航线:香港-新加坡-马六甲海峡-印度洋-好望角-开普敦-里约热内卢-巴拿马运河-洛杉矶-横滨-香港
- 目标:测试船舶全系统稳定性,收集各大洋海况数据,验证“好望角极端海况应急预案”
- 预算:3000万港币
卡特的手指停在“好望角”三个字上。
二十三年前的噩梦瞬间涌上心头——
十二级风浪,船体倾斜超过三十度,主机故障,全船二十九人漂流三天,死了两个。
从那以后,每次过好望角,他都会在胸前画十字。
而现在,东兴要主动去闯,还要模拟各种故障?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翻。
任务二:极端海况实战训练
- 时间:1965年4月-12月,每月一次
- 训练内容:
1. 主机故障模拟:公海关闭主机,仅靠辅助动力航行
2. 舵机失灵模拟:切断舵机液压,使用应急舵操作
3. 货舱进水模拟:水线以下开设可控进水口,训练堵漏、排水
4. 海盗袭击模拟:雇佣专业安保公司扮演海盗,训练反劫持
5. 恶劣天气航行:台风季节在台风外围航行,测试船舶稳定性
- 预算:7000万港币
卡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哪里是商业航运的训练大纲?
分明是海军陆战队的作战手册!
他翻到最后一页,陈东的亲笔签字映入眼帘,下面还有一行手写的话:
“卡特船长,我知道这些训练有风险,甚至会死人。但比起在真正的风暴中全船覆没,我宁愿在训练中承受损失。东兴的船员,命比钱贵。请务必严格训练,但也要确保安全。有任何需要,直接找我。”
卡特合上文件,走到舷窗前。
窗外,昂船洲码头一片繁忙。
起重机吊着集装箱,卡车来回穿梭,工人们喊着号子,声音隔着玻璃隐约传来。
更远处,维多利亚港碧波荡漾,太平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他想起三个月前,陈东在汉堡船厂对他说的话:
“卡特船长,这艘船,我要她成为全球最安全的船。不是因为我想省钱,是因为我知道,有些风浪,迟早会来。到时候,只有最坚固的船,最训练有素的船员,才能活下来。”
当时他以为陈东说的是台风,是海盗,是机械故障。
但现在看来,陈东说的“风浪”,恐怕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卡特拿起笔,在航海日志上写下:
“1964年12月31日,晴。”
“收到1965年航行计划。老板似乎不是在准备做生意,而是在准备战争。”
“预算一亿,模拟各种故障、海盗、恶劣天气。我不知道他在防备什么,但我知道,跟着他,也许真的能活下来。”
他停笔,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上帝保佑东兴,上帝保佑‘东方巨人’。”
笔尖落下,墨水在纸上晕开,像一滴凝重的血。
日本东京,三井物产总部,佐藤健一办公室。
细雪敲打着玻璃窗,折射出冷白的光,将东京染成一片银白。
佐藤健一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年终报告,已经写了三天,改了七稿,却依旧觉得憋屈。
不是写得不好,是内容太刺耳。
他拿起笔,在报告最后一段写下:
“综上所述,陈东及其东兴集团已形成完美商业闭环:现金牛业务(塑料花、医药、化妆品)提供稳定弹药,战略业务(航运、芯片、地产)消耗弹药但布局未来,慈善和员工福利构建社会护城河。其财务状况之健康、现金流之充裕、业务协同之精妙,实属罕见。”
写到这里,他停笔,望着窗外的雪,眼神复杂。
然后,笔尖几乎要划破纸面,继续写道:
“常规商业竞争手段——价格战、渠道封锁、技术壁垒——对东兴均已失效。原因如下:”
“一,价格战:东兴毛利极高(塑料花85%,化妆品68%),可长期补贴亏损业务(如芯片),打消耗战我方损失更大。”
“二,渠道封锁:东兴自有船队+全球港口投资,物流完全自主,不受制于人。”
“三,技术壁垒:东兴通过高薪挖角、逆向工程、特殊渠道获取禁运设备,已突破5微米制程,3微米在望。且其研发预算不设上限,我方难以跟进。”
“四,人心争夺:东兴年终发放五亿奖金,员工忠诚度极高,全港人才蜂拥而至。我方若跟进,成本将大幅上升;若不跟进,人才将流失殆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写完这四条,佐藤放下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头疼。
不是因为累,是因为无力。
三井物产,百年财阀,日本经济的支柱之一。
居然对一个成立不到十年的香港公司,束手无策。
他想起上周向常务董事松本汇报时,松本那张铁青的脸:
“佐藤君,你的意思是,我们堂堂三井,打不过一个香港暴发户?”
“松本常务,不是打不过,是无法在现有商业规则下击败。”他当时硬着头皮解释,“陈东的商业模式,已经超越了传统的商业竞争。他是在用现在的利润,赌未来的格局。而我们,受制于股东、受制于财报、受制于日本政府的产业政策,无法像他那样孤注一掷。”
“那就改变规则。”松本冷冷地说。
“您的意思是……”
“非商业手段。”松本压低声音,“日本运输省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明年会出台新的航运安全标准,重点审查‘过度设计’的船舶。东兴那六艘9万吨船,安全标准高得离谱,成本也高得离谱。如果新标准认定这种设计‘不必要’甚至‘有潜在风险’,他们的船就可能要重新报审,延误至少半年。”
佐藤当时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
“松本常务,陈东不是傻子。他在劳氏船级社、挪威船级社都有很深的关系,而且他的船确实安全。如果我们用行政手段卡他,他一定会反击,到时候可能会演变成外交事件。”
“那就让他演。”松本站起身,走到窗边,“佐藤君,你要记住,商业的归商业,政治的归政治。但在亚洲,商业从来离不开政治。陈东和大陆走得太近,这就是他的软肋。”
“您是说……”
“香港是英国殖民地,但迟早要回归。”松本转过身,眼神冰冷,“而英国人,不会喜欢一个和大陆走得太近的华人富豪。适当的时候,我们可以提醒一下伦敦方面。”
当时,佐藤的背脊一阵发凉。
他明白松本的意思——用政治手段,打压商业对手。
这不光彩,甚至肮脏。
但很有效。
“当然,这是最后的手段。”松本走回桌前,“先按商业规则来。你继续盯着东兴,特别是他们在南美的动作。我不信陈东真的会满足于纸浆厂,他一定在谋划更大的东西。”
“是。”
回忆到此为止。
佐藤重新拿起笔,在报告最后补上一段:
“建议:短期内避免与东兴正面冲突,转而深耕东南亚本土市场,巩固现有业务。长期来看,除非全球航运市场发生系统性崩溃,或东兴自身出现重大战略失误,否则难以撼动其地位。”
“另,可考虑与英国方面接触,利用香港的特殊政治地位,对东兴进行非商业层面的制约。但此举风险极高,需谨慎评估。”
写完,他签上名字,盖上印章。
报告完成了,但他心里一点也不轻松。
窗外,雪越下越大,东京的街道渐渐被白色覆盖,像是要掩盖所有的污秽和算计。
但佐藤知道,有些东西,是雪盖不住的。
比如野心,比如贪婪,比如恐惧。
陈东在怕什么?
他为什么要把船造得那么坚固?
为什么要把船员训练得那么精良?
为什么要在全球布局港口?
为什么要在芯片上砸那么多钱?
佐藤想不明白。
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而陈东,已经为这场风暴,准备了整整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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